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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佳期的校衫，他先前沒注意到，非常日系的打扮，齊劉海，黃捲髮，貼了瞳孔放大片，非常的符合當代人的審美觀。而春緋從來都是清水挂面，頭髮又軟又順滑，像握不住的水。粘了髮膠的枯草般的頭髮其實男人並沒有很喜歡。

被無關的人窺視嘲諷，在人群的某一個角落裡，被人盡收眼底。到底有多骯髒才算骯髒。在散發著腐爛氣味的車廂里，女孩緊張地問，學長，你沒事吧。夏森澈彎起嘴角無所謂的笑，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噁心而已。

獨眼龍版春緋像破得不像話的娃娃，夏森澈正要伸手去摸她的頭髮，手指愣了愣，落在桌邊的水杯上。純淵也注意到了，盯著他的臉，有點尷尬。

兩個人的事情。

夏森幸三兩步跨上台階，臉上的笑容蕩漾開，些m.hetubook.com.com許調皮地喊：「阿澈，看你美麗的姐姐看呆了么？傻小子，快開門！」

這就是大人的世界，把別人的醜事當作談資，事不關己。

「嗯，不疼，一點都不疼。」像是跟他保證似的，春緋使勁地咧了咧嘴。那表情誇張到扯到傷口，又吃痛地抽口氣。

「其實安陽春緋只能勉強算可愛，雖然眼睛很漂亮是沒錯，說起來唇形也好看，但是——也太不會打扮了，穿著也很普通，衣服都像是從超市裡買來的。」女孩有些不甘心地問到自己想知道的重點，「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呢？」

到底喜歡她什麼呢。

她真是傻氣，見了他就高興的像打了興奮劑，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目光全是圍繞著他。這種感情讓夏森澈有些迷茫。他確定自己www.hetubook.com.com沒辦法像她那樣付出，那麼要怎麼辦。回去的計程車上，春緋和純淵坐在後座，不到半路女孩就睡著，怕是今天消耗太多經歷，睡得格外的沉靜。

也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

他路上還在擔心著，所謂傷了眼睛到底傷到哪裡，傷到什麼程度，被誰傷的。在門口就聽到母親的笑聲，說的不過是他小時候的趣事，手放在門把手上像失了力氣，那些聲音溫柔的浪花流進胸口，是母親。門前的聲控燈立刻暗下去，蟄伏在空氣中細小的濕潤，瀰漫在眼前，怕是不忍心去碰觸這份寧靜。

黑暗怕什麼呢，最怕的就是光吧。

「學長今天心情不好嗎。」安靜了很久的女孩突然說。

女孩期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濃妝艷抹的，現在的和圖書女生。他暗暗地嘆氣，車卻沒頭沒尾地停下了。他聽見有人說，有輛車擋在路中間啊，所有的車都走不動了。有沒有公德心啊。嗨，兩口子打架跑大街上來了。哈，是男人養小老婆了吧。

「傷口還疼不疼？」

「姐夫呢？」

夏森澈還沒放學就接到母親的電話，說春緋傷了眼睛，他內心一涼，心急火燎地往家趕。正是計程車交班的時候，根本打不到車，只能耐著性子等巴士。太過帥氣的男生總會招惹些大胆的女孩，本來沒有多少空隙的巴士讓擠得更近些，隨著司機不停的剎車，幾乎是半靠在他身上。

而那些骯髒的小秘密。

令人無法保持優雅的風度，只想對身邊的人說，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呵呵，沒有。」

「你今天看起來很兇。」女孩下了結論，「難道是跟安陽春hetubook.com.com緋吵架啦。」

車子在繁華的街道上排起長龍，燈光將天空照成曖昧的橘紅色，連最明亮的星光都被遮掩，所以眼睛看不到最美最純凈的星光。看不到的並不表示不存在，就好比喜歡這種美麗的心情，是雲層上面的星光，你知道它在那裡，卻不知道如何把它摘下來給世人看。

「你別提他，我討厭他。」夏森幸嘟著嘴打開門，正要進門，又賊兮兮地回頭做了個拉鏈的手勢，「噯，別跟媽說喔，我最怕她嘮叨我。」

「你老實點行不行？」純淵伸手固定住妹妹的頭，評論道，「真是傻氣。」

夏森澈從廚房出來，對著坐在窗邊的純淵問：「純淵，要不要來喝杯咖啡？」

「對不起。」女孩說著。「嗯，沒關係。」夏森澈知道女生的小把戲，不留痕迹地往旁邊躲了躲。已經是夏季，人在和-圖-書不是空調車的鐵皮箱子里，走動的時候還好，停下來就覺得無法忍受的汗味或者女人身上法餿的香水味。

姐姐的任性和不成熟是全家人都頭疼的事情，已經二十多歲的人，卻像長不大的孩子。夏森澈原本也沒打算告密，仔細算起來，她做的那些荒唐事和天兵行為如果被媽知道，怕是會氣得死過去兩次。

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像情侶逛街回來，一進門看到安陽家的兩個孩子，夏森幸任性地解下圍巾往樓上跑說，晚飯我不吃了，我不餓。母親詢問著是不是病了，也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純淵安靜了幾秒鐘，推了推反光的鏡片說：「好，我恰好有話要跟你說。」

等到身後有碎碎的高跟鞋的響聲，柔軟的光線稀疏地落在大門口。嬌小的個子，一貫愉快地哼著歌，手指上纏繞著亂七八糟的鑰匙，不安分地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