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難怪你業績不好
人年輕，老呆在一起，總還是要說些話。相比之下，白露是最開朗的：「你們都睡著了沒有？」
黃葉和阿紫都沒說話，秦菜答得小心：「犯了點事兒，被人抓來的。」
只是黃葉比她的資歷淺，如果紅姐升遷或者調任，組長或許就是她或者黃葉。故而她和黃葉之間一直不怎麼對付。
秦菜難免有點好奇，紅著臉小聲問：「你……和他也有哇？」
上頭有專門編製的《FAQ》，上面詳細講敘了業務操作流程。比如將空錢包露在外面，引人偷盜。將挎包單手擰提，引人搶奪；比如衣著清涼，引好色之圖非禮。
白露沒什麼心機：「藍綢，你為什麼來這裏啊？」
秦菜輕聲嘆氣：「還在讀書啊，不懂事也是常有的。」
如果沒有「照顧」到位，那也不是他份內的事。
要在這裏做，自然就不能回工地上，也要收回手機等通訊器材。秦菜想要回去拿衣服，順便給貓哥打個招呼，也被禁止了。
白露臉色比她更紅：「還沒有。我……如果半年之後我回去，還要高考呢。我怎麼可以和他……」
聽到這裏，秦菜就想跑！可白露要告訴她的還沒完。
黃葉是組裡業績最好的成員，平時紅姐最喜歡她。秦菜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出任務紅的會站在她身邊了，這也算是就近保護吧。
白露頓時就對她產生了和*圖*書親切感，她壓力真的太大了：「我可不可以到你那邊睡？」
宿舍在一所居民樓里，大約六十平米。四個女孩同住一室，光四張床就佔了絕大多數地方。牆是米黃色的牆紙，上面印著竹林暗紋。一切日用品都擺在床前櫃里，工作服由紅姐每天發放，私人不許存放。
完事之後，要獲取對方信息，方便上頭截其被減扣的壽數、福祿，也方便結算成員業績。一般來說取頭髮最容易，所以大多人都取頭髮。
白露比秦菜大三歲，還不滿十九。來這裏只有半個月。因為前兩個小組成員「離開」，她和秦菜都成了替補。
秦菜搖頭：「當然不想。用身體去換錢，和妓-女有什麼區別？」
平時沒事，除了出任務由組長帶出以外，一律不許外出，不許與外界聯繫。一個小組有任何人走失，整個小組成員會被連坐。沒有私人時間，不存在人身自由。
秦菜問得極小心：「你怎麼到這裏來的？」
這裏四個人平時都由紅姐和「守望者」看管。這是一個「小組」，紅姐是組長，「守望者」負責解決因「業務」而產生的一切糾紛。
一旦被秩序的稽查發現，就要用盡一切辦法跑路。這時候守望者一般會幫忙，但若事態發展為不可控，為了不暴露其他人，守望者有權利滅口。
白露是三個人裏
hetubook.com.com面業績最差的，多少天總是帶不出來。這個月三萬月任務，她才完成了一千八，眼看著月底受罰是免不了的。門口的燈被打開，站在外面的霍然是搖紅這一組的守望者沙鷹。
如果夠「勤快」的話，月入幾萬完全不是問題。
白露面帶異樣：「你不會也想和她們……一樣吧？」她用下巴指了指黃葉和阿紫。
工作之餘，會有需要錢或者基本任務還沒完成的同事「加班」，「加班」的時候組長不跟隨，「守望者」要不要跟隨，就看你跟他交情有多好了。如果能博他好感，他反正無事，也會在周圍轉悠。
這世間的罪惡那麼多，這本《FAQ》也特別厚。
夏天都穿得薄，秦菜第一反應是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那時候窗帘拉得嚴實，外面天光大亮，房間裏面卻暗得很。
她是個小心的人，目前情況不明，自然是少說多聽。
出任務的時候組與組之間有時候會碰面，但是彼此之間業務爭奪嚴重，誰的業績好，誰的組長就霸氣威武。每個組的配置都差不多，一個組長、一個守望者，四個小組成員。
而對於女人，特別是漂亮女人來說，自然是引人非禮最好，又省事，扣的壽數、福祿又多，被警察發現，自己是受害者，安全係數很高。一個月做十來次，就能完成任務和圖書。完成任務後有三千的基本工資，如果繼續做下去，超出部分全部有提成。
兩個人各顯神通，沙鷹卻在看白露的床。白露從秦菜的被子里拱出來：「我在這裏！」
秦菜心下瞭然：「難怪你業績不好。」
屋子裡只剩下三個女人，秦菜和白露仍睡在一起，黃葉許久沒動靜。久到秦菜都以為她睡著了，她突然翻了個身，重重地哼了一聲。
原來平時是紅姐查房，紅姐沒空的時候也會讓他代勞。
秦菜被分到的是藍色，但是她穿不慣裙子，紅姐也沒強迫她。藍色的裙子是綢裙，紅姐為圖方便，就隨口叫她藍綢。
檯燈很暗，光線是奶白色，襯得她的娃娃臉格外可愛。秦菜早盼著有人說話，這會兒自然第一個出聲：「還沒呢。」
綠珠中庸，剛剛在完成任務的水平，工作能力一般。
阿紫個性比較獨立，即使有守望者和組長，她也願意脫離他們的監控範圍完成任務。在組裡除了黃葉，就是她業績最好。
阿紫離他最近，她身上穿著淡紫色的睡衣，飽滿的胸脯沒了束縛，如同成熟的桃果，誘人之至。這時候她有意無意地蹭過沙鷹按在門框上的門，語聲又輕又柔：「人都在呢。」
正說著話，突然外面有人敲門，一直沒有反應的黃葉和阿紫俱都起身，她們倆的床離門最近，阿紫比黃葉先一步開門。
秦菜扯扯被子，到這裏第一次有人示好，她還是歡迎的：「來吧。」
晚上，秦菜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她睡的最裡面右手邊的床，這是新人的固定位置，主要是防逃跑。她腳正對著黃葉的床。
組裡的人對他和組長都十分恭敬，紅姐雖然打扮妖冶，但也年近四十了，脾氣不好，不容易討好。搖紅的「守望者」代號沙鷹，不過二十七八，他平時沉默寡言，看不出脾性。和組裡的女孩也多少有點不清不白的關係。
而在所有人之中，引誘小孩犯罪最划得來，一則小孩壽數還多，二者福祿也尚未消受。天道從不憐憫稚子年幼，它只知道記錄一切善惡，令善者昌，惡者承受因果。
紅姐保護她，也是為了自己小組的月任務。
白露愁眉不展：「我也不想來這，我還要高考呢。不過紅姐答應我做滿半年就還放我回去。我可以再報個補習班，明年再考。」
他喉頭微動，突然握住了那隻修長圓潤的手，順手往胸口一帶，反手關上了房門。
裏面有電視，但言情類電視劇是從來不準看的。最多可以看看新聞、時事和法制節目。《三畫日報》和《三畫晚報》是天天都有訂的，但也只送到樓下，由組長帶上來。
這在組裡幾乎是約定成俗的事，紅姐也從不ｍ•hetuｂｏoｋ.cｏｍ•ｃｏｍ過問。
沙鷹看看她和秦菜，兩個人是真沒有逢迎的意思。沙鷹也沒有話說，轉身要走，阿紫不著痕迹地觸碰他準備關門的手，長長的指尖劃過他的掌心。
秦菜很快知道了另外四個女孩的名字。穿黃裙子的叫黃葉，紫裙子的叫阿紫，學生服的叫白露，還有一個穿綠裙子的，叫綠珠。這當然全是代號，她們真正的名字，恐怕連紅姐都不知道。
互相之間沒有人情，如果你有本事，引誘守望者也算是你的業績。
白露彷彿找到一個傾泄口：「我偷了我們老師很多錢，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了。就讓我到這裏來了。」
秦菜三問兩問，從她那兒還是問到了一些事。
這裏的作息時間是周一到周五上班，周末雙休。這一組的代號是搖紅，工作日是每天晚上八點上班，有時候在酒吧，有時候在夜場，有時候在公園，總之在各種紙醉金迷的地方。
他掃了一眼房裡，黃葉美人側卧，薄被將身材的曲線勾勒得更加引人暇想。雙峰的溝壑隱在薄如蟬翼的紗衣里，別說是個男人，就算是個女人，也要被迷個昏頭轉向。
可引誘小孩也最不容易，一則孩子欲-望很小，二則容易被人發現。
這時候也是睡不著，一臉愁容。
秦菜點頭：「總還有什麼別的辦法的。」
她肯發狠，為了出任務不擇手段，有一次一天出過六單業績。月月收入過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