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一天晚上，都十一點多了，秦菜接到一個電話，居然是左力魁打來的。他語聲焦急：「九江路31號，方便過來一下嗎？」

幾個男人挨在一起，女主人摟著自己老公的脖子：「我們把房子賣了好不好？」

秦菜百思不得其解，這裏面也沒有個人好問。一直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談笑才過來找她。他在秦菜床邊坐下來，面上帶笑：「藍組長，哈，恐怕我馬上就應該叫你藍助理了吧？」

秦菜哪知道，她還擔心著別的事：「紅姐……我還等著她來找我呢。你們老說煉製法寶煉製法寶，也沒人告訴我到底怎麼煉！」

女主人想了半天，方才一拍大腿，她也服了：「高人，你咋知道？」

談笑這才覺得意外：「怎麼你是真不知道？紅姐那一身，最極品的就是這張皮，是煉製法寶很寶貴的材料。你且收好了，不要暴晒，平時放在陰涼最好是離水不遠的地方，但不要放在水裡。」

黑暗中聽來極為清晰，秦菜這時候倒是不怎麼怕，畢竟一屋子人呢。

秦菜開始漸漸明白紅姐的死因，其實這些事都不像她表面看到那樣。也許通爺未必不知道是她和談笑聯手，泄密了另外幾個小組的資料栽贓紅姐，他只是不願意說。

這裡是一棟居民樓，還很新，看樣子入住不過一兩年的樣子。秦菜還沒進小區，左力魁就迎了上來：「遇到點怪事，你看有沒有辦法。」

屋子裡一共八個大老爺們，這會兒都看著秦菜。當然他們還是有些不敢寄予厚望，畢竟秦菜太年輕了，真的沒有大師的范兒。

秦菜只有起身出去，這裏十分偏僻，連公交車都沒有，秦菜跑了二十幾分鐘，走下公路才打到一輛計程車，給開車的和*圖*書師傅報了地址，倒是很快就到了左力魁說的地方。

這一桌人都不說話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爭相給秦菜倒酒：「高人，你咋知道的？」

任何採買回來的東西他都要親自檢查，但凡發現瑕疵，立刻就會聯繫賣家替換。連待客的咖啡和通爺的茶葉他都親自抽檢了幾包，泡出來品嘗。

秦菜覺得十分費解：「我說談笑，好歹通陽館也算是和玄門挂鉤吧，難道就不能用託夢這種更讓人信服一點的方式么？！」

秦菜感嘆：「這年頭還有這樣的傻叉……呃，不不不，我是說，我求之不得。」

小區外面有一家缽缽雞，一行人去了那邊，幾個警察圍著秦菜，都想問出原因。到了桌上，秦菜喝了一杯啤酒，這才開口：「你們家前幾天有老人去世吧？」

這樣說著話，秦菜睡不著。她只有做功夫，入定。心一靜下來，入定就快。燈光重新關上，那聲音不一會兒又響起來。

秦菜點頭：「那水你倒馬桶里了？」

……

秦菜無所事事，對這裏又不熟，只好仍回了自己那間卧室。一直沒有見到沙鷹，秦菜想起他就想嘆氣。

秦菜提拔了自己組裡的阿紫，阿紫人漂亮，做事也機靈，如果不是開始被白露透露過資料，她現在已經是一組的組長了。

突然，當她的目的落在那捲人皮上的時候，她驟然驚醒——是那捲皮，紅姐的那捲皮居然在呼吸！！

她寒毛乍豎，頓時從入定的狀態下醒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秦菜：「……」

秦菜睡得迷迷糊糊，只有起身穿衣服：「啥事？」

秦菜沒辦法，只得跟他們去吃飯。

不然她為什麼一直沒有找來？

而更讓她驚奇的是和-圖-書，談笑去了不多久，談海也跟著下去了。

談笑覺得這丫頭真是特別直接：「你記住就好，這樣能在通爺身邊呆得久一點。」

秦菜額頭又開始冰裂，頭裂開一樣痛。她從額頭的口子里跳出來，沿著那聲音找尋。

那時候談笑正和裝修公司議價，還在討論前面通陽館三個字是木刻還是用水晶字，忙得腳不著地。聽到秦菜的問題，他頭也沒回：「要相信科技！」

辦公室不過三天時間就裝修完畢了，秦菜對談笑這個人的看法也有所改觀。不管品性如何，至少他的辦事效率絕對是無可挑剔的。

過了不到三分鐘，果然黑暗裡響起一陣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落水了，正極力掙扎，水花濺起的聲音。

談笑比較喜歡這樣的幫手，這也是他和秦菜合作的原因之一。既可了boss的心意，又趕走野心太強的敵人。

戶主人一臉忐忑：「高人，難道真的是我媽她老人家……」

左力魁也不好說，只是關掉了所有的光源。大家都屏住呼吸，屋子裡安靜得落針可聞。秦菜很無語：「你們不是要躲貓貓吧，有什麼事說呀！」

本來秦菜先前還覺得住在通爺這裏挺不好的，但沒多久她就釋然了——這裏六層樓呢，平時想問個早安都找不到人的。

幾個人都嘖嘖稱奇，左力魁倒是大手一揮：「走，請大師吃飯去！」

秦菜不待他說完就道：「上次你的條件是真的？我拿助理的薪水，你幫我做所有的事？」

戶主也是左力魁的同事，這會兒已經快哭了：「沒有，我們把水全都倒了，這時候連水杯都是空的。」

他很少用電腦，不管什麼事都會記在筆記本上，一天的瑣事密密麻麻十ｍ•ｈeｔuｂoｏｋ.cｏｍ.ｃom幾頁。做完一項劃掉一項。

秦菜醒來的時候，那聲響沒了。屋子裡的人屏息凝神聽了好半天，秦菜才開口：「好了。」

一個小女孩突然哭了起來——被雞骨頭給卡住了。

她明明沒有動，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湊了上去，沿著聲響細聽。

所以秦菜一直很安分，這麼多天以來，她就是幫談笑打打下手。談笑交待下來的事完成就可以了，別的都不過問。

旁邊他老婆早已經抖成一團了：「自從前幾天……」

這時候在通陽館做做接待倒也比在外面跑安全。

女孩的父母慌了，缽缽雞的店主也慌了，卡得實在有點厲害，大家都急著要送醫院。秦菜這一桌卻樂了：「高人，您又攤上事兒了！」

一組的組長秦菜提議由綠珠頂上，綠珠雖然鋒芒不及阿紫他們，但做人穩妥，倒也是個合適的人選。就是守望者要上頭指派，比較麻煩。

秦菜跟他往小區里走：「什麼事呢？」

通爺一般住在三樓，有事的時候二人必須隨叫隨到。

秦菜碗里堆了一碗的雞、魚及各種菜，她很不好意思，只得解釋：「人死之後，主魂離開，其他魂魄失了束縛，本來就易散。洗屍體的水不小心帶了屍魂或者是屍魂的小三魂什麼的。魂魄本來就屬陰，水也屬陰，它在水裡，幾天都不會被陽氣衝散。又出不來，自然就要弄出聲響了。」

在房間里坐了一陣，秦菜自然還是做功夫了。只是靜下心來默念心法的時候，突然聽到一種呼吸聲。秦菜靜下心來，只覺得身邊非常安靜，好像她不再是用耳朵去聽周圍的動靜一樣。

秦菜在沙發上坐下來：「我睡……呃，我入下定，你們不要打擾。」

左力魁語聲簡潔：「hetubook.com.com來了再說，快點。」

男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再看看吧。」

通陽館的新址很快就選好了，他一邊找了裝修公司過來裝修，一邊讓秦菜開始在通陽館的簡訊平台上發簡訊通知通陽館以前的「信譽」客戶。

這邊正吃得熱鬧，那邊卻出了事兒。

談笑這個人，確實是有些本事。

左力魁輕噓了一聲。

秦菜像是渾身爬滿了毛毛蟲一樣，立刻就把它塞回了畫筒里。難道紅姐的魂魄，被困在這卷皮里了？

這話一出，左右皆是嘖嘖稱奇，像圍觀猴子一樣圍觀秦菜。左力魁對秦菜的本領是見過的，這會兒倒還淡定，只是給秦菜挾菜：「別鬧，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秦菜並不關心這事兒：「紅姐的這卷皮，好像在出氣！！」

秦菜點頭，而後又搖頭：「也不關老人家什麼事，老人家過世的時候，你們給她洗過身上嗎？」

談笑避開這個話題：「以後通爺如果覺得可以，興許會告訴你吧。紅姐的事，你做得很好。不過藍愁，有件事你要清楚……」

「你們是不是擱了活魚在盆里沒殺呢？」有人開了燈，那響聲卻突然沒了。

一方面，他對秦菜的魂魄還很感興趣，另一方面，他知道兩個人之中，究竟誰才是真正在做事情。

這是一套三室兩廳，廚房旁邊有個衛生間，聲響就是從裏面傳出來的。秦菜走到衛生間，打開門，努力往馬桶里看，裏面隱隱有個人影。是個老太婆。

她打了個寒顫，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再度抽出畫筒中的那捲皮，那捲皮居然仍然溫熱，一抽出來，呼吸的聲音就沒了。

秦菜不想去：「我住的地方很遠……」

秦菜去找談笑，談笑幾乎什麼都沒問，直接就進到電梯，下了負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樓。秦菜還是想不通，讓談笑去幹什麼？

既然做了通爺的助理，自然就不能在一組的宿舍了。談笑很快就安排秦菜住到了通爺的別墅——就是秦菜先前住的房間，隔壁是談笑。

「別說了！」戶主人還是夫綱大振，「肯定和那事沒關係！」

秦菜住在四樓，談笑住在六樓，平時這裏就只有幾個家政女工，實在是冷清得可以。

他一個人選址，談完房租之後，一邊督促裝修，一邊親自列清單吩咐談海採買新的辦公用品，一邊要顧及通爺的興趣愛好，一邊又要顧及客人的感受。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她努力想聽清這種氣息來自哪裡。那聲音又輕又細弱，應該是在她旁邊。她旁邊只有一個床頭櫃，上面擺著兩她的一些隨物品。

通陽館的人事很簡單，最上頭當然是通爺，下面是兩個助理，一個接待的小妹，一個專跑外聯、採購的幹事。以前那個接待小妹是紅姐的人，現在紅姐走了，當然她就不能用了。

秦菜心裏頓時有了底，她伸手到馬桶眼裡，把那老太婆給擰了上來。老人家沒有什麼戾氣，撈出來之後就消失了。

但房主人夫婦哪裡肯依，一定要請秦菜去吃飯，並千般保證待會送她回去。

待走到小區三樓301的時候，嘩，一屋子人，都是警察。秦菜一進來就無語了——這是幹啥？

秦菜受不住這般熱情：「別倒了別倒了，我喝不了。」

而秦菜倒沒想這麼多——她就是個不求上進的傢伙，有人幫她做事，她開心還來不及。

所以有時候，賣肉上位切不可太過得意，因為只要不是特別沒腦子的boss，都能夠分得清主次。

女主人這時候才答話：「洗過，不是風俗說洗了身子下輩子才好乾乾淨凈做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