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賣，讓我掙開，讓我明白，放手你的愛……
那幾位大嫂立刻在心裏做了一番比較，一面是衣著普通風塵僕僕的暖歌和陸忍嘉，另一方面是高頭大馬的老爺，那當然是老爺會買的多啊！幾乎在一瞬間，人就全部擠到了馬車跟前兜售雞蛋。
陸忍嘉心中隱隱的疼著，他不知道「沒怎麼受傷」究竟是個什麼程度，可卻了解暖歌一向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想了想，又問：「為什麼要偷溜？」
暖歌很興奮，難得有人肯聽她講這些嘛：「比如可以承包給富商，然後分段收費。」
第二排四枚：大吉大利
暖歌怔住了，是啊，言慈允對自己好嗎？
「好咧！」暖歌回身招呼陸忍嘉過來，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句：「你數數量，然後算算一共多少銅板，我算帳……不精，嘿嘿。」
「他真的很萬惡。」暖歌開始剝自己的雞蛋，話開了口就停不住了，「他那麼富有，還拿走了我的爆米花，其實我明明給了他一小包……他還不肯借我盤纏，還不肯跟我一起走，他都不怕我遇到劫匪嗎？他居然都不會擔心我，他還曾經派人打我，就因為我偷溜了一天而已。」
暖歌不再耽擱，眼瞧著馬車那邊幾乎都快成交了，她迅速提著籃子擠了過去，粗著嗓門吼了一聲：「一路順風，大吉大利，平平安安……」
「你蠻會做生意的，應該自己能賺到路費。」陸忍嘉笑了，「如何，有沒有什麼好想法。」
暖歌閉上眼睛發動全部小宇宙思考，喃喃自語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是你想買就能賣……讓我明白……娘親真乃神人了，她居然也能料到我會遇到金融危機，意思就是這世上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賣的，如果要生意做的好，就得用心！用心就能得到主顧們的熱愛！」
接下來的山路便是暖歌一人「嘮叨」的天地了，經過窄一點兒的路段她會說：「這裏至少應該拓成雙車道嘛，可以雙向通行，這樣如果兩面都有馬車過來就不會堵住了啊。道路暢通心情才暢通嘛！要想富，先修路！」
坦白講，不注意到那些雞蛋還真難。
「不對，我娘親說過，真正的商人是雙贏，絕不會是此等哄抬物價的人。」暖歌斬釘截鐵的否認了，正想繼續說，方才最開始賣雞蛋的那個老婆婆卻終於走近了，仍舊笑咪|咪的問著：「兩位客官，還買雞蛋嗎？三個銅板一枚。」
陸忍嘉的神色放鬆了幾分，一松一緊間卻被雞蛋哽住了，開始咳嗽。
「你娘……真是個人才。」
暖歌拍著手大笑，「哈哈，辦法來啦！」
陸忍嘉一句「早知道」，生生的吞進了肚子里，只是瞧著眼睛愈發晶亮的暖歌笑了。
「他對你……好嗎？」陸忍嘉的聲音輕顫。
「買我的，我家的是剛煮好的。」
「哼，奸商。」暖歌不滿的嘟囔著。
「啊！」暖歌脫口感慨，「其實你的眼睛真的跟他很像。」
答案是否定的。
陸忍嘉不自然的岔開話題：「怎麼會呢……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儘快趕路。www.hetubook.com.com」
「婆婆，那邊才是大主顧，您不快去嗎？」暖歌指向馬車。
「呃，還沒有想法。」暖歌苦著臉嘆了口氣。
「我是穿二代，哦耶！哎！紅葉紅葉！」暖歌的思維已經從高速路上跳開，「紅葉坡到了，拾金江就在下面！」
別人的雞蛋不過就是白胖胖了，她提的一籃除了白胖胖之外，每個白胖上面還各寫了一個字。
「商人本就唯利是圖，況且她們只是山民。」陸忍嘉倒沒覺得怎樣，只是覺得暖歌氣哄哄的表情很好笑。
「是啊，他府上規矩很多的。」暖歌嘆了口氣，「不過現在沒事了，沒怎麼受傷。」
「陸兄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山海郡嗎？我盤纏可是不夠，你不怕我找你借嗎？」
每四枚蛋擺為一排，第一排的四枚是：一路順風
暖歌嚇的連荷包都不敢拿出來了，這陣勢，嚇人。
「老大？姓王？」陸忍嘉的語氣顯得有幾分緊張。
暖歌脫口而出：「我是習慣了照顧我家王……呃，我家老大。」
「嘎，你接受能力太差了！講這麼點就頭暈。」暖歌極鄙視的語氣：「我娘第一次說這些的時候，當時我就震驚了。」
另外幾位彪悍些的大嫂一見主顧，紛紛圍了上來開始搶生意，倒把先頭的那位婆婆給擠到了外圍。
「婆婆，我幫你賣！」暖歌站了起來，她實在是反感那些個大嫂的做法，想了想，忙從懷中摸出一塊炭條，接過婆婆手中的提籃擱在青石板上，拿出擺在最上面的雞蛋，每枚上面以炭條寫了個字，又整齊的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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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銅板一枚。」暖歌笑意盈盈的答著：「這可是好彩頭，客官出門在外講究的就是個大吉大利一帆風順嘛，瞧我們這雞蛋個個圓溜溜胖乎乎香噴噴祝客官財源滾滾來！」
「賣雞蛋的過來。」幫著暖歌解了圍的，是一輛剛好經過的黑色大馬車，趕車的車夫鞭子一揮，馬便停了下來，「我家老爺要嘗嘗新鮮。」
「香，真香。」山路上，暖歌邊走邊剝雞蛋，剝乾淨了便極自然的遞給陸忍嘉，「吃吧吃吧，婆婆不止多給了我們幾枚雞蛋，還沒收銅板咧！」
「兩位客官先買的，當然要有個先來後到。」婆婆擺了擺手，「反正都是自家雞下的，賺個鹽巴錢就夠了。」
暖歌隱約的竟聽到，一枚雞蛋被她們喊成了十個銅板。
第三排四枚：平平安安
「這是什麼意思？」陸忍嘉湊過來看了，一頭霧水。
「我是想帶他一起出去散散心。」暖歌苦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他很寂寞，而且一個人沒辦法出門，他不是孤兒，可從沒有家人會來看望他。」
「是啊，呃，打個比方，把這段路修好之後就每隔多遠就設一個收費站，行人通過當然是免費的，這是我們天啟朝的福利，單人駕的小驢車小馬車也不收，要收就收重量大的，壓路壓的費一些的車子，比如拉貨的馬車什麼的。這也算是商稅的一部分嘛，嘻嘻。當然，並不是所有路段都收費，可以分幾種，路修的質量特別高路特別寬的高速路才收費，在城內的內環快速也不收費，
www.hetubook.com.com都是自家百姓通過嘛，出城的外環快速和高速才收！」陸忍嘉笑了起來，「謝謝你幫我剝雞蛋，看來你習慣了照顧別人嗎？」
陸忍嘉眼神發直，默念著她的話：要想富，先修路……也不奇怪，她在商學院的時候也能弄出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標語了。
對面的陸忍嘉仍舊在等著她的答案，那眼睛……
早知道你不會算帳，早知道你愛管閑事，早知道你會出人意料，無數個早知道，陸忍嘉只覺得窩心的甜。
擺好了，對著婆婆一笑，「如果賣光了這一籃，婆婆送我兩枚果腹可好？」
「啊？」暖歌站定了，驚訝的看向陸忍嘉。
「你也是天才……」陸忍嘉默默的流汗。
「比如呢？」陸忍嘉笑問。
「有啊！」暖歌大笑起來：「天機不可泄露！」
「你等等你等等……」陸忍嘉眼神更直了，「高速……內環快速……呃，我頭暈。」
「我的好，我家的母雞健壯些。」
當然，問了她她也只是一句話：「天機不可泄露。」
王爺不會像程少陵一樣，在春寒之夜幫自己去找個暖和的地方沐浴。也不會像程少陵一樣跟她結拜為兄妹。怎麼看都是程少陵對她些！
陸忍嘉看著得意之色溢於言表的暖歌，她一向是如此，臉上從來藏不住心情，也從不屑於藏。她整個人透明的就像一顆露珠，可露珠並不單調，它們也會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繽紛的美麗，就如當下的暖歌。她似乎對什麼都好奇，不過路過什麼樣的小攤位都會停下來看好一會兒。陸忍嘉便遠遠的坐著等，她不止看和-圖-書，還在一個賣樹雕小玩意兒攤位上一口氣買了幾十個，花了不少銅板。陸忍嘉很是奇怪，她連飯都捨不得吃好的，怎麼會買這麼多沒用的東西？
「啊？」陸忍嘉費力的問：「你有辦法了？」
可真的討厭他嗎？
他平平靜靜的說出那個問題而已，卻讓暖歌無從回答，坦白講，她曾經也以為自己會討厭王爺，自從認識王爺以來，很難說他做過哪些好事兒是針對暖歌的。好像有，也好像從沒有，至少以暖歌可憐的記憶能力是不大清楚的。
沒錯，又是雷小菊的傑作，翻譯出來是一段很高深的話：
「他打你？」陸忍嘉皺緊了眉頭。
「嘎嘎～～嘎嘎～～～～」天上有烏鴉飛了過來。
「不過呢，沒有修路也是因為銀子的原因吧，朝廷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銀子修通天啟所有的山路也不大可能，應該想想辦法。」
「你討厭他？」
「講的好！」車夫大樂，「我家老爺還真就講究個開門見喜，成，我全買了！」
「分段……收費？」
「這一籃我哪裡賣得完喲，若真是能賣光，好啊！」婆婆笑盈盈的答應著。
若是以前，恐怕這嗓子是壓不過那些大嫂的，可暖歌吃了王府的變聲葯，那股子公鴨味一使出來，倒真是極特殊了，至少那車夫一眼便注意到了她，以及她手裡的提籃。
「嘿，有趣，過來過來，你這雞蛋怎麼賣？」車夫喚著暖歌。
「不！」暖歌斬釘截鐵的打斷了他：「我娘不是人才，她是天才！」
「呃，別提他了，他很萬惡，整天讓我幹活！」暖歌卻並沒察覺，只是惡狠狠的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