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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愛會來

作者:沐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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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愛則恨

第十四章 不愛則恨

「外面是天羅地網,你走不了。」牧岩微一用力,更緊地握槍,聲音沉得似是霎時可以將人壓垮,他最後一次提醒:「把人質放了,和我走。」
如果是,今夜,他們就成全了彼此,是痛若,亦是解脫。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就連安以若都覺得站得腳底發麻,兩人依然如石化般迎面而立。
心傷再也無從粉飾,那抹自嘲的苦笑泄了她心中所有的秘密。
「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是誰?」蕭然捕捉到他看向孩子時眼底不自覺展現出的溫和與心疼,冷哼一聲,「溫晨曦。華都地產中國區總裁的獨生女。你,特警隊長牧岩的侄女。」
「不可能。」神色微微黯然,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地堅定,「別把無辜的人扯進來,尤其是孩子,她才幾歲?你下不了手。」他無奈,同樣一人一槍,他要顧慮的更多,他不想冒絲毫的危險,他不能讓安以若或是晨晨任何一人受傷,這是他身為人民警察身肩的責任,他要以群眾的安危為最先考量。
如魅的身影擋住她的去路,封死了她唯一的出路,她多希望是保護,而不是強留。可那永遠是她的——妄想。
他淡然的眸內浮上些許溫度,低沉淳厚的聲音在空蕩的大廳裡帶著點點迴音,「蕭然,你走不出這裏,把孩子給我,放了人質。」
蕭然單手扳動板機,作勢欲勾食指,安以若膽顫心驚,額前沁www•hetubook.com.com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牧岩神情驟變,冷冽的眸光透出凌厲的鋒芒,槍口微微抬高,精準地對準蕭然的額頭。
原來,她真的怕與別人糾纏不清,哪怕自己完全不明所以。
「送她去見我妹妹。」她要在妹妹面前送安以若下黃泉就這麼簡單,所以她抵死反抗爭取最後一絲希望,她的步步靠前,他擋在那裡不肯讓步,都是有原因的,彼此明了又不足為外人道。
與牧岩的目光交凝在一起,她緩緩退後一步,槍依然沒有離開安以若的頭,只是這次是抵在她的後腦,她冷聲喝道:「走。」
唇邊凝結著凄然的笑意,一滴淚清晰地滑下她的臉龐,她啞聲:「晚了。回不了頭了。」
聽著他毫無感情的回答,蕭然的臉色剎那間蒼白,黯淡得毫無一絲生氣,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才苦笑了一下:「而我是毒販。」
望向他淡無情緒的眼瞳,安以若的心沒來由鎮定下來,轉頭看著氣喘吁吁追下樓來的席碩良,眼淚忽然涌了上來。
安以若臉上的血色早已褪盡,她極力穩住腳跟,控制住不讓雙腿打顫,這樣的對峙,讓她的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深深吸了口氣,她啞著嗓子要求:「把孩子放了,我和你走。」這種情況,要保兩個人質平安有如天方夜譚,與其這麼僵著不如打個商量,只要蕭然肯她並不害怕,望和*圖*書向他,她說:「讓我和她走。」言下之意,孩子脫險,你就動手。
「走去哪兒?監獄還是你的心?」她問得輕描淡寫,像是在閑話家常,可是手上的動作,卻令周圍的溫度驟然降至零點。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牧岩沒有急著回答,淡冷的視線迎上一雙驚懼的眼眸,然後,他堅定搖頭。
迎著她投來凄酸的目光,他的眸子凝成暗沉的黑色,似絕然無情硬如鐵石,又似縈繞了千絲萬縷的溫和之情,只是那眼底怎麼看都沒有她的影子,她始終不能在他眼中找到自己,幽幻的眸子終究是複雜得讓她看不懂,似也無人能懂。
「牧隊長的辦事效率果然不同凡響。」槍口依然抵在晨晨頸側,女人眼底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傷痛,深吸了口氣,「牧岩,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語氣中的無奈只有兩人才聽得出來,聲音如冰刃劃破寂靜的夜空,無聲地撕扯著她的心。
安以若緊張得手心沁出了汗,這種情況,神仙也無能為力,更何況身為凡體肉身的牧岩,明白這一點,她配合地緩慢前移,目光鎖定遠處的牧岩,似是在他臉上尋求解決的辦法。
複雜的眸光從她臉上掠過,牧岩沒再說話,良久之後,蕭然側身望著安以若,「就是因為她?」
與溫行遠對望一眼,既已明白他將什麼交付給自己,牧岩輕輕卻又鄭重地點頭,然和圖書後以眼神示意他切勿妄動,看著他摟著郗顏強行將她帶走,直到席碩良也在他的注視下退到身後的玻璃門外,市展中心的大廳內僅剩他,安以若,蕭然及晨晨。
牧岩微抿唇角,剛毅的側臉在燈光的投照下已然失了柔和,不看她也不回答,只是盯著蕭然說:「你想怎麼樣?」
回頭談何容易,流去的時光是雙腳硬走出來的,怎麼能倒退得了?不能了,不可能。
望向她的眸子里隱著一絲幽深莫測,內心翻湧,快速掙扎過後,他竟然堅定倒退,而她緩慢上前。
如果她知道會有今天,如果她知道。
晨晨被窒息的沉默嚇得屏住了呼吸,淚眼朦朧地盯著對面的牧岩,楚楚可憐。
她垂下眼眸,眼底的絕望被迅速掩去,聲音帶著些許破碎,「既然你來了,我也沒必要走了。」側身望著安以若,她說:「不過,她們得陪我。」
是什麼讓她蓄積了這麼深濃的恨意?是愛嗎?她驚恐的同時竟有些好奇。
他們是天上的飛鳥與海底的魚,距離真的太遠了,痴心妄想的結果就是彼此一方死在對方的槍口之下,忽然之間,她幡然醒悟。然而,一切都晚了不止一步。
那一瞬他怔住,這句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驚得牧岩眉心霎時聚攏,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事情比他想像得更糟,看來她確實有備而來,甚至摸清了溫行遠的底?挾持孩子並不是意外,或許有些和_圖_書碰巧,卻也在她盤算之中。
牧岩,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有心嗎?有嗎?
牧岩目不斜視地望著她,臉色暗得像陰雲密布的天空,許久之後聽他輕輕嘆息,微薄的噓氣聲里似是蘊含了沉重的壓抑,直嘆進彼此心裏。頎長的身影筆直立在她對面,他保持握槍的姿勢不變,抿緊了嘴唇,終於開口,卻聲如寒冰:「蕭然,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你這麼有把握?」蕭然笑了,嘲諷的那種,隨即斂笑沉聲:「我比你想像中狠。」語氣中的恨意那麼強烈,令安以若禁不住全身發涼。
為什麼不放她一條生路?為什麼非逼得她如此?難道一定要子彈貫穿他們的身體,才能真正結束這一切嗎?
他表情冷厲而莫測,深深看了蕭然一眼,雙目迸射出烈茫,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站在原地磐石般紋絲不動,眼看著她一步步逼近,直到兩人之間僅有不足五米的距離,聽到她說:「我必須離開,我要在我妹妹面前殺了她。」
市展中心外的廣場上停著數量警車,不下十名特警拿槍對準了大廳的方向,還有數道紅點投照在乾淨得幾近透明的玻璃上,那是隱在高處的狙擊手。而她面無懼色,神色鎮定地站在玻璃門內,不肯再移動半步,冷聲說道:「如果你肯說一句,哪怕就一句,我會放了孩子。」語氣堅定,神情沒有半點敷衍,「可是,你沒有。」如果他肯說一句軟話,只和圖書要他以表叔的身份求她放過女孩兒,她想過答應他。可他竟然不顧一切地選擇送她上路,這樣不肯低頭的牧岩令她絕望至極,於是她改變主意了,「即便作鬼,我也不會放過安以若,就憑她幫你殺了我妹妹。」她冷笑,「牧岩,我先殺了你侄女,算是還我覆水難收的感情……」話語間,冷漠的神情忽地變得猙獰,右手以迅雷之速收回,企圖調轉槍口|射向晨晨……
是,他清楚。她的槍法齊准,他見識過。
以現在的情勢,在槍法不分伯仲的情況下他的勝算並不是百分之百,她距人質實在太近,這讓她佔盡了優勢,僅需一秒鐘就可以要了她們的命。
晨晨眼淚汪汪看向他,哭聲漸漸低下去,幾次張嘴都沒有發出聲音。
「先放了孩子。」牧岩絲毫不退讓,犀利的目光鎖在憋得小臉通紅的晨晨身上,「她還那麼小……」
「我是警察。」不是沒有看到她的崩潰心傷,可他向來不會說謊。
「牧岩,為什麼?」心弦似是再也承受不了崩力,啪地一聲斷裂,震得她的血液奔騰四溢,痛得她的身體霎時麻痹,蕭然突然哽咽:「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拚死我也要帶走一個。」沉默片刻后,她又補棄說:「你比誰都清楚,我有能力在你面前殺了她們其中一個,哪怕用我的命來換。」左手抱著已經哭不出聲的晨晨擋在胸前,蕭然臉色陰寒,高舉右手,槍口直抵向安以若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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