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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愛會來

作者:沐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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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為情所困

第三十九章 為情所困

凄涼悲痛鋪天蓋地湧來,為什麼要結婚,為什麼呢?為什麼要等他?憑什麼等?原來被極力壓在心底的情絲在見到他的那一瞬已如波濤般再次湧起,面對他的質問,她悲從中來。難道真的錯了嗎?是不是從相遇那天起就錯了。他其實根本沒有立場質問她,可當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她卻忽然啞口無言。
「怎麼回事,你闖的禍啊?」譚子越看出來牧岩的心疼,摟了摟米魚,出面打圓場,「本來還想著敲某人一頓,看來這頓飯還得我請,算是給你補過。」
安以若直覺認為該拒絕,她清醒地意識到有些話說了反而會令情況更糟。可是,她的掙扎與抗拒在他面前顯得極是微薄,牧岩不由分說將她帶離了包間。她下意識避開他的碰觸,卻不小心點燃了他隱忍的怒意。
沉默了小片刻,兩個人同時答道:「好多了。」
「手上好了沒?」他擰著眉問。
從那天開始她不再那麼抗拒他,而他,也將分寸拿捏得很好,不再刻意靠近,沒有給她絲毫壓力,像朋友一樣承擔起接送她的工作,每日往返于公寓與安家之間,只是每晚送她回去時不經意展露出的體貼令米魚的心急速融化。她看似強悍,其實心底深處一直渴望有人真心呵護,只是從前遇到的男人沒有幾個肯花心思,他們以為她和別人的模特一樣,有錢哄著就行,實不知,米魚最不缺的就是錢,她從事這個行業僅僅是興趣而已,譚子越很聰明,輕而易舉就打動了她。短短几天,她的心就被俘虜了。在獲知安以若脫險消息時,她哭著給他打電話,含糊不清地說:「她沒事了,他們脫險了……」譚子越接到她的電話自然是高興的,安慰了幾句,等她情緒穩定了些,他抓住機會直接進攻,「晚上一起吃飯吧,我來接你?」
「MD,怕了你了。」米魚咒罵,她這人要面子得很,不敢和他玩,於是她起床下樓。因此,早起收拾行李的安以若在搬走那天清晨沒有見到米魚。
現在看到安以若這麼強烈的反應,再看看臉部線條綳得緊緊的,垂在身側的手已經握成拳的牧岩,米魚不得不相信譚子越所說的話是真的。他們之間的確有問題,而且還是很很嚴重的問題。男女之間,只有扯上愛情,眼神才會那麼複雜,她無論如何也忽略不了他們對望時的痴纏與無奈。
看著譚子越難得正經的表情,又想到安以若異常的沉默,米魚突然心虛起來,卻還和*圖*書是朝著他豎眉毛:「賭就賭,誰怕誰!」她也想知道安以若在被綁架的那幾天經歷了什麼,不止一次問,總是被她輕摸淡寫地敷衍過去,這才會未加思考就和譚子越定下了今天的約會。
牧岩橫他一眼,不明白這個時候他哪來的心情說故事,看看時間還早,他扭過頭將目光投向窗外,等他說下去。
米魚含糊地嗯了一聲,感覺牧岩的眼裡有飛刀射出來,心想這個男人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再怎麼說也不該對女士這麼凶吧,怎麼說她也是安以若的好朋友啊。
與米魚打賭並不是無中生有,前兩天譚子越去牧家吃飯,席間他無意中提起要和米魚湊成一對給安以若和席碩良當伴郎,低頭吃飯的牧岩一聽,猛地抬頭,臉色瞬間轉為陰沉,不顧父母在場厲聲警告他:「你要還是我兄弟就別去湊那個熱鬧。」然後放下筷子摔門而去,留下他和牧家二老面面相覷。
「那個,不小心扯裂了。」米魚開口解釋,心虛地抬眼看著牧岩,都怪她之前拍那一巴掌力氣大了些,竟然不小心牽動了傷口。
譚子越笑得意味深長,走過去親昵地摟過米魚的肩,得意地挑了挑眉。心想果然有狀況,這回可以向乾媽交差了。
既然已經見了面,似乎已經沒有臨陣退縮的理由了。牧岩遲疑著握住安以若的手腕,跟在譚子越與米魚身後進了餐廳。
就這樣,譚子越成了米魚名正言順的男朋友。從這兩個人的閃電式戀愛中可以總結出一條:愛情,有時只是需要一個契機。很幸運地,這個契機適時出現在譚子越面前。相比之下,牧岩的愛情之路顯得格外艱難。在他心裏,或許已經認定安以若是他此生的伴侶,他不是一個輕易承諾的人,一旦付出,就會傾其所有。可安以若畢竟與米魚的情況不同,她被六年的感情困住,很難掙脫那個枷鎖,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怕令她為難。而牧岩也不是譚子越,儘管明白兄弟是在鼓勵自己喜歡的就該牢牢抓住不放手,可是,在對待感情上,他極為慎重,只是他這次的慎重,卻險些讓他永遠失去她。
若有所思地看向牧岩,米魚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與她對望一眼,牧岩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牽起安以若的手,他說:「你跟我來。」事情總要有個結果,他不是為了吃飯而來,忍到這份上了,有些話再不說就真的沒機會了。
如果他能預知未來,如果他知道他的和圖書猶豫會令她受到更大的傷害,他決不會心軟,決不會猶豫,即便是綁,他也不給她機會離開。
她抬起頭,望進他眼晴最深處,似是在尋找什麼,可能是他的心意?良久之後問:「為什麼才回來?為什麼這麼久?」為什麼任由她走?為什麼這麼晚回來?為什麼沒有一點兒消息?或許這才是心結的關健所在,她一針見血。
剎那間,安以若的心揪緊起來,疼得她幾乎要落下淚來,下意識抓緊米魚的手,她倉促地背轉過身去,她不可以哭,她不能哭。在她點頭允諾婚期的時候,她就已經失去了為別的男人落淚的權力。她不能原諒不夠專一的自己,可她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人家沒搭理你。」牧岩看都沒看他一眼直言打擊。要是米魚理他,他也不會甘願去相親了,譚子越想說什麼,他明白了。他從姐告回來那天譚子越就樂顛顛地向他報喜,說是拿下米魚了,他隨口問他怎麼拿下的,那人一臉得意的說:「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我借了一個結實的肩膀給她依靠,然後她就以身相許了。」牧岩被他沾沾自喜的表情逗樂了,忍不住踢了他一腳:「死性不改。」
事情當然不會就這麼完了,安以若失蹤以後,米魚停了工作天天去安家陪伴安媽媽,在牧岩離開那天,譚子越去了安家,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他看見米魚倚著門坐在門口抽煙,他蹲下去摸摸她的頭髮,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別憋著了,想哭就哭出來,沒人笑話你。」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譚子越極不厚道地笑了,「哎,給你講個故事。」這根木頭明顯為情所困,作為兄弟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適當的推波助瀾一下他是十分樂意的,他還真怕牧岩打算孤獨終老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米魚聽出他的聲音,張口罵道:「不想死的馬上掛電話。」睡覺第一,打擾者死。
譚子越嘆了口氣,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長臂一伸將她摟進懷裡,「大木已經趕過去了,他一定可以救出安以若,別擔心,嗯?」像哄小孩子一樣摸著她的頭髮,他的聲音溫柔又不失堅定,「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要相信你的朋友一定可以堅持到大木趕到,要相信她一定能平安脫險。」
「我和你提過,在和米魚相親前我就見過她,說認識吧那是我單方面的,畢竟人家不知道我是誰,咱還沒那麼出名。那次我陪季柔去看時裝秀,你知道,女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愛看那些玩意兒。」提到前女友,譚子越微有些彆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繼續說:「那場秀出了點兒意外,不知道那個模特是不是個新手,緊張得在台上崴斷了鞋跟,當時現場一片嘩然,身為主秀的米魚第一個反應過來,她微笑著走到伸展台中央單手扶住那個一臉驚慌的模特,在觀眾的注視下甩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光著腳完成了那場秀。」說到這裏,譚子越笑了,「那個時候我開始注意她,覺得這女人很有趣兒,挺適合我口味兒。我通過朋友約她,就怕自己出面太唐突,你猜結果怎麼樣?」
結果就是今天這樣,牧岩提前到了,等待的一個小時里更是坐立難安,沒有抽煙習慣的他竟然還管譚子越要了根煙,抽了兩口又擰著眉熄了。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為什麼?他不想去想了,現在,他只想吻她。
「誰說我要哭了……」米魚死倔著逞強,煙霧繚繞中眼晴不受控制地紅了,把手中未熄的煙狠狠扔了出去,將臉埋在雙膝間低低哭了起來。在老人家面前她不敢露出半點脆弱,這才趁著安媽媽睡著的時候跑出來透氣。
那天的情況可想而知,兩個人都睡眠不足,火氣自然大了些,譚子越霸道的告白遭米魚無情拒絕,他怒火中燒,受不了她不屑的表情,像強盜一樣光天化日之下將米魚拖進車裡強吻一通,結果被米魚咬破了嘴唇。因此,就有了挫敗的男人躲去醫院以探望牧岩為由躺在病房沙發上睡覺降火的一幕發生。
米魚瞬間明白了什麼,臉上驚詫的表情表露無疑。眼前這個曾經為了愛席碩良而不顧一切的女人竟然在看見牧岩那一瞬間淚盈于睫?她忽然懵了,似乎無法接受好朋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情感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
「五分鐘之後我要是見不到你,你就會聽見有人拿著喇叭在樓下喊你的名字,打擾鄰居休息我可不管,你自己看著辦。」他□裸地放話威脅,沒他擺不平的女人,這個例不能被米魚破了。
都說友情比愛情綿長,都說親情比愛情無私,然而,愛情里的深刻、無奈、掙扎,帶給心靈的震憾卻終究是其它感情無法比擬。就如此刻的牧岩與安以若,不經意間,微妙而複雜的感情已悄然進駐彼此心底,只可惜,當他們分辯出對方眼中流露出的絲絲眷戀與心傷,事情已經發展到很糟糕的地步,無論是進還是退,都不可避免地要有人受傷,和*圖*書無論傷的是誰,都不是他們所樂見的。因為他是牧岩,她是安以若,因為他們不夠自私,他們顧慮太多。
深心處翻湧的情感幾乎將遙遙相望的兩人淹沒,牧岩如磐石一般立在門邊,目光牢牢鎖定在那張日夜思念的臉上。他很想不顧一切地擁緊她告訴她他的心意,就如同她腦海里也有一瞬的衝動想要撲進他懷裡。可是,他們都極為自律和克制,殘存的意識讓他們不敢,也不能跨雷池一步。然而,灼烈的眼神哪裡還掩飾得了如波濤洶湧的情愫,現下無聲的對望,他們或許已經明白內心的掙扎究竟是為了什麼,而那令人情動的一吻又是因何而來。
譚子越見她真的翻臉,討好般求饒,哄得她開心之後又不怕死地說:「要不我們打賭,約他們出來吃飯,看看反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你敢不敢?」
想到牧岩的反應,譚子越意識到這未必是個好差事,沒準惹毛了牧大隊大挨頓揍都難說,但還是笑嘻嘻在應下,別說乾媽都發話了,就算沒人交代,他的興趣也被勾了起來。能惹木頭動怒這事可不簡單,像他這種惟恐天下不亂的人怎麼能錯過。和米魚商量好之後,譚子越打電話叫他出來吃飯,牧岩顯然心情不好,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回了三個字:「沒時間。」然後掛斷。他氣得臉都綠了,強壓下怒氣耐著性子又打過去,搶在牧岩開口之前說:「安以若也來。」電話那端的男人果真沉默,他囂張地扔下話:「明天晚上七點,自家餐廳。愛來不來。」啪地掛斷電話,算是扳回一局。
然後,譚子越就把如何死纏爛打追米魚的光輝事迹向隊長同志如實彙報了一番,事情是這樣的:他先是到秀場圍追賭劫,結果被米魚輕易逃脫,就是安以若搬回家的前一晚,他打電話過去還被掛斷,他氣不過,凌晨五點爬起床開車來到她公寓樓下,電話一通,他命令:「下樓,我有話和你說。」
「你的傷怎麼樣了?」她同時出聲。
「你弄的?」牧岩瞪著她,直覺認為和她有關。
如此默契,如此可恨的默契,讓他們倍加難過。為什麼這麼晚?為什麼還要見面?為什麼?
牧媽媽看著丈夫臉色不好,悄悄把譚子越叫到一邊:「子越啊,你和大木從小玩到大,他有什麼話都不瞞你,你去問問怎麼回事,然後告訴我。」兒子向來沉穩,這麼失態還是頭一回,而且從雲南回來后話更少了,作為母親,她當然要搞清楚情況,更和_圖_書何況今天這火發得又這麼詭異,牧媽媽又開始琢磨牧岩的終身大事了。
「哪兒都有你。」米魚白他一眼,心想請個鬼呀,你是這餐廳的老闆當我不知道啊。目光移到安以若身上,看見她微濕的眼晴,心中又不免開始擔心。眼看著就要成為席太太的人,身邊出現這麼優秀的男人似乎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畢竟三個人的感情,總有人要受傷,她很怕那個受傷最重的人會是安以若。
昨天譚子越和她說:「你那死黨和大木肯定有問題。」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衝著他的耳朵低吼:「安以若是最專一的女人,你再敢詆毀她我就不要你了。」
這頓飯的氣氛雖然有些緊張,但有譚子越從中調節,也不至壓抑,只是身為主角的兩人默契地都不太說話,直到牧岩注意到她包著紗布的右手還很不靈活,邊給她夾菜邊問:「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好利索?」他問過醫生,三十天足以拆紗布了,這都一個半月了,她的手卻還包得嚴嚴實實。
米魚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轉身投進他懷裡,壓抑的淚水瞬間決堤。她天天要笑著安慰安媽媽,可誰知道她已經嚇得連電話都不敢接了,無論是自己的手機,還是安家的座機,只要電話鈴一響,她就下意識畏縮,深怕是什麼不好的消息。心弦綳了幾日,恐懼與不安在那一刻,在譚子越懷裡終於鬆懈下來。她避如蛇蝎的男人在那時適時給了她一個依靠的肩膀,讓她可以躲在他懷裡哭泣。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哭著哭著竟然在他懷裡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公寓里,而譚子越歪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牧岩的唇角抿成一線,深邃的目光一瞬不離地鎖定在她臉上,深怕錯過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當看到她眼眸中慢慢蓄起的淚水,他忽然情難自控,俯身吻向她的唇……
只可惜,人生,何來如果一說。
安以若想過馬上離開,她怕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可是,腳下卻如同注了鉛,她根本抬不了步。於是,她惟有努力平復情緒,斂神轉過身來,而牧岩,已經大步向她走了過來。
走廓里,男人伸出手臂將安以若困在懷抱與牆壁之間,目光深不可測:「為什麼突然決定結婚?為什麼不等我回來?」終於問出來了,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痛苦不堪折磨了他幾日,她的婚訊像利器刺著他的心口,扎得他輾轉反側,疼得他險些窒息。他不信她對他沒感覺,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肯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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