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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顏抿唇，眼眸中閃過一絲無措，「說什麼？走的時候就說明白了。」話語中的挫敗連自己都能感覺到，努力咽回眼中凝起的霧氣，她迎上張子良惱怒的目光，「子良，謝謝你告訴我，十年的付出我無力回報，不是不感動的，只是……」只是我害怕，只是我懦弱了，然而，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於是她說，「只是，感動不代表愛。」

「冷？」見她雙手抱胸，溫行遠問她，不等她回答，已脫下西裝披在她身上。

「即使是普通朋友，也不能眼看著他犯錯，那是他的終身幸福。」張子良沉沉嘆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口氣與郗賀甚是相同。

誰知道，這一去，一切就變了樣子。如果她知道，她還會去嗎？這個問題，她永遠都得不到答案。於是，原本想說的話被生生咽了回去，打算一輩子埋起來，深深埋起來，再也不想提及。

在她走到出停車場的時候，他的車子從她身邊急馳而過，很快消失在www.hetubook.com.com寂靜的夜裡。

輕輕推開車門，背對著他，她悠悠說，「別再浪費時間，十年夠久了，我……不需要任何人。」

郗顏想起去監獄醫院前她開了機主動打電話給他，就在她的話幾欲衝出口的時候，郗賀的電話打到她爸爸的手機里，於是，她沒來得及和溫行遠說上話，就急急趕往醫院。

低沉暗啞的聲音，令她的心微微一顫，無法忽視英俊面容下的疲憊和泄氣，咬咬牙，她狠心地說，「因為沒有愛。」

郗顏別過頭，不敢看張子良逼視的目光，長久的沉默過後，她啞聲，「我告訴他，我不需要任何人……我沒想到他……」

眼前一遍遍閃過他幽深的目光，眨眼之間，如水的溫柔竟變得疏離而陌生；耳邊一直迴響著他溫柔地誓言，轉瞬之際，又如冰冷的寒流砸向她胸口。

「告訴我，那是你的真心話嗎？」張子良沉聲，「真的怪行遠有所隱瞞？真的對他毫和-圖-書無感覺？」

站在星空下，聽到一聲悠長的嘆息，有個輕淺地聲音，低柔而心傷地說著「對不起！」

心，似是猛地揪緊，隱隱傳來麻木般地疼，抹了把眼晴，按下幾個數字。當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眼淚又涌了上來，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來，沉默片刻，她哽咽：「為什麼訂婚？」

郗顏遲疑了一下，最後只是伸手合攏了西裝，讓自己置身於他外套上那熟悉的氣息中，繼續沉默。

把王浩與文靜送上了飛機，郗顏坐在車上，靜默地望著窗外倒退的樹木怔怔出神。

「為什麼替我決定？為什麼都不問問我？」她深深看著他，仿若自言自語一般，「你以為那是為我好嗎？你真的了解我嗎？」

溫行遠深深凝視著她，沉默良久，鬆開她的手，他問，「然後呢？」

「顏顏，你和行遠怎麼了？」張子良忍了許久，決定問個明白。

沉默半晌，張子良凝視著她，語重心長，「行遠十年的付出不是一味地https://m.hetubook.com.com要你回報什麼，即便不能回應以愛情，至少別看著他一步錯，步步錯，難道你認為他決定訂婚是因為愛嗎？是不是賭氣，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他目光深沉，一字一字地說，「行遠要訂婚了……」

張子良認為，他有權知道。就憑溫行遠是他兄弟,就憑他如親妹妹般照顧過她，關心著她，他必須知道。

他突然沉默,目光深邃地看著她,眼晴里似是閃過許多回憶。許久之後，他說,「只是這個原因？」

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明明不是怪他，明明瞭然他的保護，對他，更不是無動於衷，可是為什麼就不能勇敢地踏出一步？和韓諾徹底斷了，卻還是不肯接受他。他不捅破那層紙，她就和他打擦邊球，他進一步，她就嚇得逃了。他捨不得逼她，否則不會等了十年，是她，把自己逼向了死角。

郗顏與他對視了好一會，偏過頭，將目光投向窗外，聲音平靜，「是嗎？」

「不必。」他猛ｈtｔps://ｗｗｗ•ｈetubｏｏk•ｃom•ｃｏm然打斷，不可置信地問，「這就是你的決定？」灼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許久之後，見她輕輕點頭，左胸口一陣翻江倒海地疼，雙手用力握著方向盤，骨節泛白。

「你知道證據是他呈上去的，為什麼不告訴我？」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溫行遠沉聲，「不是這句。」

他不再作聲，濃密的長睫微顫。聽到車門關上的聲音，閉目調息。

她的聲音很輕，卻隱約透著堅定，惹得張子良猛地踩了剎車。郗顏沒想到他這麼大反應，險些坐不穩，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向來溫和的張子良突然變得步步緊逼，一針見血的追問令她無所遁逃。郗顏感覺力不從心，招架不住。垂下眼，終是無言以對。

回到公司，翻看著手中的方案，突然意興闌姍，煩燥不已。強打起精神，卻頻頻出錯，下班后回到宿舍，將臉埋在小臂間，低低哭了起來。

一時間，啞口無言，心中五味雜陳。

十年的守候暫且不談，竟在短短几個月內和ｈetubｏｏk.ｃom.coｍ一個幾近陌生的女人訂婚，這是溫行遠嗎？他真的決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放任她回來，每每打來電話只問她好不好，卻決不肯與她對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逼你，你也不用躲著我，我只是想問你，那天要對我說什麼？」輕扣住她手腕，目光溫柔中透著期許，不是沒有感覺的，那天她的欲說還羞，他不相信會是拒絕。

郗顏回頭看著他，有一瞬的靜默劃過，隨後聽她說，「我們沒怎麼，也不會怎麼。」

「那天打電話找我有事？」溫行遠在地下停車場取了車，見她有想走的意思，沉聲問她。

記憶被拉回離開A城的前一晚，郗顏送溫行遠下樓。

「然後？」心頭莫名一酸，她淡聲，「然後想說一句謝謝，謝謝你的照顧，還有……你的愛……」

「是嗎？就這樣？沒什麼想要說的嗎？」張子良很少動怒，這次卻是真的生氣了，昨晚他聯繫不上溫行遠，接電話的是溫行遙，他特意從國外趕回來，就是為了參加弟弟的訂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