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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為王

作者:七月新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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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趙氏庶子 第176章 誰家天下

第一卷 趙氏庶子

第176章 誰家天下

於是趙無恤輕笑著說道:「范子得意為時過早了吧,不如歸去,且看今日之絳市,究竟是誰家之天下!」
范嘉拍案而起,口中喃喃地說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什麼!連漆陶市也出了問題!這是為何?」
「且看今日之絳市,究竟是誰家天下!」此言又在耳旁迴響,范嘉胸口一股鮮血在涌動,竟然一口噴了出來。
暫且,先潛藏起來罷……
屋內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君子,君子!快傳醫者!」
「啪!」
「君子,已經夠了……」
這句話讓范嘉一震,心裏湧現出陣陣不安,在圍過來的宮甲注視下,冷哼一聲後轉身匆匆離去,甚至顧不得找地方敷一下還留著拳印的臉。
「現如今陶市裡已經有了他們的一席之地,五車瓷器全部賣光,價錢還比普通陶器貴十倍!諸位卿大夫的家吏,都不再買陶,而是擠在瓷器攤位前,預購已經到了下個月!」
范嘉的肺都要氣炸了,今日事事不順:威逼勾搭樂氏女受阻,還被趙無恤撞破,揍了一拳又不能還擊,回到府邸后,卻又收到了連續的壞消息。
范嘉現在m.hetubook.com•com的感覺,就好比又被趙無恤打了兩拳,卻發現自己在貨殖場上,同樣沒有還手之力!
他必須去自家的匠作坊和粟市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何事,希望只是趙無恤空口威嚇。
「到底發生了何事!昨日我離開時,一切不是好好的么!」
「夠了!」范嘉指著他們的鼻子尖訓斥道:「汝等就這麼干看著趙氏施展詭計?汝等就不會跟著降價?」
范嘉再次吃了憋,回頭看著趙無恤和樂靈子倆人,一個有匪君子,一個窈窕淑女,親密無間,更是嫉恨難當。
「君子,趙氏的那個衛國商人,今晨運來了五大車新品陶器,名為瓷,其表青白透亮,均勻光滑,其聲如罄,或似銅,或似玉。我們出產的白陶彩陶,與之相比,便成了髻墾薜暴之器,不堪入目了……」
范嘉耳畔嗡嗡作響,祖父臨行前讓他管好漆陶市,穩定范氏在商稅和貨殖上的收入。他猶自不足,把手伸到了趙氏新近開闢的粟市麥粉,最初的順利也讓他得意不已,覺得自己已經把握了因糧于敵的精髓,等祖父www.hetubook.com.com回來后,可以向他好好邀功。
……
還不等范嘉說話,趙無恤就亮出了國君剛剛賜下,允許他進出宮內多個門禁的符令,惡人先告狀。
如果說粟市麥粉的失敗,只是他伸手出去被擋了回來,損失並不大。那漆陶市讓趙氏的勢力擠了進來,則是自家的根本被人狠狠地挖了一鍤!他辜負了祖父的囑咐和信任!
有個賈人叫苦道:「君子,不是仆臣們無能,只是趙氏太過狡猾,他們混以上谷、下谷之法。價高者依然是三石換一斗,較范氏麥粉更加精細,還打上了專供虒祁宮的名頭,諸卿大夫誰不想試試國君的食物,便捨棄了我們,轉而向趙氏購買。」
「諸位宮甲,此人並無符令,卻強闖偏院,已經被我阻攔,還請將他帶下去!」
等到眾人散去后,趙無恤轉過身,看著樂靈子的眼睛。
除非趙無恤能像齊襄公,齊桓公那樣成了一國之君,甚至獨霸天下的侯伯。否則哪怕努力再多,面對輿情和禮制的束縛,這份感情終究不太可能實現。
不過,既然他說起麥粉一事,想來,子貢現在已經對粟https://m•hetubook.com.com市、漆陶市的范氏商賈發動搗腹一擊了吧?
一旁的人補充道:「而普通的麥粉,趙氏則一口氣降到了最低的一石半換一斗,往日吃不起麥粉的士和國人自然喜歡賤賣的,吾等的攤前,便再無人問津了……」
范氏的麥粉在粟市,滯銷崩潰了!
司士們商量后,決定當做一場誤會處置,但還是請范嘉速速離開。因為此處乃是軟禁別國公卿的重地,除非像趙無恤、樂靈子一樣,得了君上的符令和恩准,否則不得隨意進入。
他心有不甘,便在臨走前出言嘲諷無恤道:「淑女所託非人矣!趙氏庶子,無才無德,在麥粉一事上剛剛被我擊得潰敗,你指望他救出樂伯?真是痴心妄想!」
第一次,趙無恤主動拉住了樂靈子的手,此舉讓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誠哉斯言!從今以後,新絳的牛馬市、粟市,還有半個漆陶市,恐怕都是趙氏商賈專榷的天下了!
然而壞消息還沒完,粟市的商人們前腳剛走,漆陶市的范氏賈人又呼啦啦擠進來一堆,向范嘉報告了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范嘉有些慌了神,連忙出言解釋,宮甲和-圖-書們也認出了他是剛剛入宮沒幾個月的同僚。
此情不容於世,只能暗藏心底,否則,他保不準會被暴怒的趙鞅打斷腿。更何況,若是想在世間有一個好名聲,日後招納賢士,位登上卿,兼制諸侯,就更是不能表露出來。
范嘉臉上生疼,有心還擊,但附近的一些宮甲已經聞訊過來了。
午後,范嘉回到了匠作坊,等待他的,是一群剛剛在粟市上一敗塗地,現在垂頭喪氣地站在他面前的范氏商賈。
而眼前樂靈子的勇氣之大、見識之廣、性情之堅韌,都能讓天下九成九的男兒汗顏。更別說樂氏在日後也可以作為自己的助力,她是做趙氏少君的合適人選。
他溫柔地說道:「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再隨我進去見見樂伯吧,與我說了會話后,他的精神,可是好了不少。」
他還待上前,樂靈子卻已經繞開了范嘉,小步趨行過來,手拉住了他的袖口,阻止他繼續前行。
數月以來,他對此人原本只有作為對手的敵視和警惕,現在卻已經變成了無法化解的仇怨:他覬覦威逼自己的未婚妻,還在麥粉等事情上橫加插手,攪亂了無恤的計劃。
眾人叫苦不已和_圖_書:「君子有所不知,今晨從下宮開來了數十輛輜車,拉著千余石麥粉,遠超我們倉稟中的存貨,質不如人,價不如人,連量也不如人,降價也是無用啊……何況他們還打出了名為廣告的木牌,絳市所有人都被吸引過去了……」
趙無恤本來已經要帶著樂靈子進屋內去了,聞言后,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和范嘉對視。
是了,這所謂的瓷器,就是那些個被趙無恤買走的魯國陶工做出來的,原來他折騰了小半年,為了就是這一天!
可憐啊,此人卻依然蒙在鼓裡,做著輕易將無恤擊敗的美夢,或許就是那點優越感讓他得意忘形,不知道回去發現真相后,會是怎樣的表情?
趙無恤幾個月前,才在泮宮劍室將范禾揍成了熊貓眼,而今日,又給范嘉來了一下。
誰知,一旦趙無恤出手反擊,這些虛幻的美景便一一崩塌。
雖然,他心裏時不時仍會飄過季嬴紅衣的影子,他本是一個來自後世的人,精神上對待季嬴不可能是純粹的姐弟之誼,可兩人在身體上的確是親姊弟。春秋禮法,「禮不娶同姓」「父母同姓,其出不蕃」,同姓相婚都會受到譴責,何況同耦連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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