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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為王

作者:七月新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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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戰國七雄 第752章 汶水滔滔

第三卷 戰國七雄

第752章 汶水滔滔

「你!」
就在這時,國夏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的親信匆匆來報,說趙氏的大軍,已經抵達十里之外!
闞止道:「我了解過一些齊國內部的情形,諸卿各自為政,比晉國六卿交戰好不到哪去。大致是以國、高二卿為一派,又以陳氏、鮑氏為一派,此外晏氏等大夫也自成一系。陳氏正在襲擾趙氏的邯鄲,按理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將軍莫不如讓仆臣去齊營對國夏曉之以厲害,共同對付陳氏……」
「就是這兩萬人,讓齊侯不得不忍耐了四五年之久,才敢重新徵召民眾與我家為難。這一次我之所以花費這麼多時間追擊齊軍,力求將他們堵在魯國,就是想複製雪原大戰的戰果,只要能留下一半的齊軍,就能再魯國數年平穩繁榮。否則若患得患失,放國夏大軍全須全尾歸去,一旦我前腳回晉國,齊人這惡鄰居後腳便能再來泰山南麓打秋風,到時候,我救還是不救?真會陷入疲於奔命的被動中了!」
時值五六月,汶水在這一帶水流湍急,中央位置甚至能沒過頭頂,全軍泅水過去是不現實的。公子陽生只得指揮兵卒搭建浮橋,但因為齊軍留在岸邊的船隻都被搶先一www.hetubook.com.com步趕到的趙氏輕騎一把火燒了個乾淨,所以浮橋搭建得很慢,一直到齊國大軍陸續抵達岸邊后仍未架出去三分之一,而大軍外圍也不時傳來被騷擾的消息。
趙無恤率領的趙宋聯軍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將士們已經很疲累了,但是聽到齊軍就在前邊,全都精神一振,不少人鬆了口氣,笑罵道:「總算是追上了!」
……
趙無恤瞥了闞止一眼,此子雖然年輕,卻是他的心腹之臣,在魯國除了張孟談,他最信任的莫過於闞止,遠超孔門弟子們……
「不過,還是要先打贏這一仗再說!與國夏的交手,我也是期待許久了!」
「子我,你將齊國的情勢看得太簡單了,在晉國,卿族可以一言不合就開戰,但在齊國,齊侯雖然垂垂老矣,且國政大多數交予諸卿,可他一直暗中控制著大權。無論是國、高、陳、鮑,都得團結在齊侯之下才能為自己牟利,只要齊侯還活著一天,齊卿就絕不敢做火拚之事。」
汶水是魯國西部的重要河流,從東北向西南流,幾乎橫跨了大半個魯國。齊國長達數百年的南侵,將齊魯邊界從泰m.hetubook.com.com山南麓推進到了汶水,這也意味著只要過了河,國夏和數萬齊軍便能回到自己的地盤上。
已經與趙無恤部匯合的田賁都已經披掛好甲胄了,他急沖沖地叫道:「齊人不愧是多次戰敗過,其主將逃遁甚速,我等追了他兩天了才終於追上,此時若稍緩,萬一被他們逃過河去,恐怕就追不上了!」
闞止道:「死傷和失蹤、投降的人兩萬不到。」
高無邳看到清澈的汶水河差點沒淚流滿面,這位高氏世子第一次感到軍將不好做,想到很快就能回家,不由笑容洋溢在了臉上。但國夏卻無半點笑意,他心裏一直有隱憂,不時回頭看看後面。
「齊軍已繞過郕邑,此時正要渡過汶水!」虞喜終於和趙無恤的前鋒碰面,一個照面后,便急匆匆地將敵情彙報上去。
無恤笑著道:「諫言無罪,你儘管說。」
趙無恤驅馬登高遠眺,見前方五六裡外汶水浩蕩,由東北向西南滾滾流去,此時剛過午時,陽光正熱,身後是魯國的汶上之地,左右原野翠綠,土氣潮濕;前頭汶水滾滾,浪花四濺,遠隔數里亦覺水氣撲面,岸邊綠樹蘆葦,各色野花點點,時有驚鳥飛出,近四https://www.hetubook•com.com萬齊人正在離岸兩三里處安營布陣!
所以他示意諸將靜下聲來,說道:「齊軍北撤,困於汶水之南,此困窮之寇也。俗言道『困獸猶鬥,何況人乎』?子我的話有道理,田賁也沒錯,這樣,騎從與輕兵分左右兩方去襲擾,大軍則先整軍列陣,然後再開過去,直接將敵人往水裡逼,讓他們沒有列陣的空間!」
「正如主君所言,此戰是東方最後一戰,雖然趙氏必勝,但恐怕會損失慘重。其實就仆臣看來,趙氏與國夏,是沒必要非拼個你死我活的……」
「所以去勸說國、高二人轉換目標並沒什麼用,因為齊國的戰和大權都在齊侯手裡攢著。杵臼的固執是出了名的,這些年過去了,你應該也能見一斑,他連去齊國救助疫病的靈鵲醫者都一直關著不肯放!連兒子被俘也不肯來接洽贖回!想要他低頭?太難了,齊趙關係已經在他那裡打了一個死結,輕易是解不開了,他將手指向了魯國,齊國便只能執行他的決策,陳氏雖然偷奸耍滑,乘機擴大領地,但那依然是以攻趙為借口實行的。」
那座浮橋搭了一半,如今已停止建造了,看來國夏明白,若不先解決身後之www•hetubook•com•com敵,等待他們的只有半渡而擊。
……
闞止這下懂了,「未能領會主君的方略,臣之罪也……」
無恤不由讚歎道:「不錯,國子雖然不知道破釜沉舟和背水一戰的故事,卻也知道,唯有困獸才能激發大勇!」
計議定了,趙無恤讓眾人嚴整以待,依次前行,等眾將領命離去后,闞止卻留了下來,朝趙無恤行禮道:「臣下還有一句話,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郕地扼守著北上最快捷的道路,還能為齊軍提供沿途補給,如今全沒了。國夏不可能臨時攻城,只能繞道而行。這一繞,就平白多出了一天的行程,直到第三天日上三竿時,他們才終於抵達汶水。
一個時辰后,趙氏大軍已進至汶水附近,有輕騎在前邊引路,很快找到了國夏部。
郕邑的反覆是國夏始料未及的,本以為留下一千人便能看住孟氏,誰知竟演變成了如此情況,等他們回過神來,齊軍已經處於極其被動的局面。
闞止一愣:「原來如此,不錯,若齊侯活著,的確不容易說服國夏罷兵。」
「哦?這麼說你還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法子?且細細說來。」
趙無恤又道:「更何況,如今不是齊人要與我為難,而是我必須讓齊人付出點代價和_圖_書,才能換取魯國的安定。你還記得雪原大戰時,齊人損失了多少么?」
趙無恤將他扶起來:「你的想法不錯,此戰若國、高二氏命不該絕,等打掉齊人主力后,或可派人與他們接洽。陳氏,也是未來趙氏的大敵,齊國的局也是時候著手布置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請戰,請求去突擊齊軍,畢其功於一役。
「夠了!」趙無恤制止了兩人的爭吵,他是個謹慎的人,從虞喜的彙報可知,國夏是個謹慎的知兵之人,雖然如今陷入死地,但齊軍實力猶存,一不小心是會被翻盤的。
趙無恤還沒聽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闞止心虛,問道:「不知將軍為何發笑。」
「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魯道有盪,齊子游遨。吾等終於回到此處了。」
更甚者,趙無恤隨即看到浮橋上冒起滾滾濃煙,是國夏派人將其燒毀!
闞止則謹慎地建議道:「汶水寬闊湍急,國夏部足足數萬之眾,又缺少渡河之物,難以速渡,吾等現與他相距不過十幾里,轉瞬即到。何況還有輕騎在旁騷擾,讓齊人無法安心渡河,我想他逃不走,今若吾等輕敵追之,恐怕會有不測之事。」
田賁不服:「你又不是軍將師帥,更沒親自指揮過軍隊,懂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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