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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為王

作者:七月新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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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戰國七雄 第759章 此戰到此結束

第三卷 戰國七雄

第759章 此戰到此結束

「提速,衝鋒!」
「聚攏!」
「那支齊軍徹底完了。」他平復了內心奇怪的想法,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騎兵和弩砲一樣金貴,每次看到他們立功,趙無恤就會覺得物有所值。
他隨即將目光轉向正面戰場,緊握鼓椎,開始親自擂鼓。這鼓聲預示著趙軍真正的進攻,也是終結此戰的隆隆尾音!
下一瞬,黑色和皂色的洪流迎面對撞,趙宋聯軍挾著略微的下坡沖勢呼嘯而至,鋒利的兵刃錯身而過,在齊人陣線中泛起朵朵紅色的浪花,兵器折斷聲和慘叫連綿不絕,殘酷的冷兵器作戰以更快的速度收割著生命。
……
他們離齊人的距離很快只有一百步了,甚至能看到齊人臉上驚恐的表情。
如同一隻巨大的手將他們按在鐵砧上,另一隻手則用巨錘猛地敲打,在經過反覆數錘砧戰術衝擊后,這支多達五千人的齊軍,徹底炸了。
耳邊是呼呼的風響,鼻中是河流、青草、夏花和鮮血的氣息。
但弩砲雖能打擊敵軍士氣,可實際的殺傷實在不多,想要贏得戰鬥,還是得靠兵卒近戰。
「殺!」
箭矢像是雨點般落在齊軍的側翼和後方,一支數量可觀的弓騎兵出現在他們身後,無情地收割著毫無防備的齊人,河灘和車壘限制了騎兵運動,他們假意去了北面,實則卻悄悄繞后,給這支為了搗毀弩砲而冒進的齊人致命一擊!
轟!鐵騎的洪流撞上了鬆散的齊軍陣線,人馬碰撞連綿不絕,斜指向前方的環首刀割斷了數不清的喉嚨,破開了許多甲衣。齊人絕望下舉起的矛戟也戳中了不少倒霉的騎從,一些馬兒帶著騎手倒地,在地和*圖*書上拚命翻滾,折斷的矛桿與鮮血一起在空中翻騰。
「單騎,是趙軍的單騎!」被高無邳安排在側翼的那數百兵卒突然像炸了窩一般亂竄,他們身後響起了隆隆馬蹄。
漆萬全身都罩著厚皮甲,連臉部也不例外,只有眼睛和鼻孔露在外面,他帶領著手持鐵戟和大盾的重裝武卒,邁著沉重的腳步前進。在正面數座車壘被弩砲打得失去戰鬥力后,敵人的箭雨弱了許多,稀稀拉拉的箭矢無法對重甲造成傷害。
不管看多少次看到這一幕,趙無恤的心情都會激動無比,騎馬衝鋒,這就是男人的情懷啊。曾幾何時,在雪原的大戰里,他帶著裝備遠沒有這麼精良的輕騎衝鋒,殺入齊軍大營,離齊侯很近很近生……
可昊天也沒工夫聽他哀嚎了,短短的距離轉瞬即逝,下一刻,騎兵陣和齊人同時爆發出嘶聲力竭的吼叫,一邊是勇猛,一邊是恐懼。
中軍處,曾多次見證過趙軍突騎衝鋒的趙無恤也不由自主的踩著車輿站起,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處戰場,他眼前全是奔騰的馬股和反射陽光的環首刀,兩千根釘了馬掌的鐵蹄帶起的泥土草屑四處飛揚,奔騰產生的震動連這裏都能感覺到。
弓騎兵來回數次襲擾,將原本還算嚴整的齊人後陣攪亂后,就輪到突騎上場了。
對了,還有敵人恐懼的味道,是虞喜鄙夷厭惡的尿騷,這一刻,回頭的齊卒恐怕有不少失禁了吧。
……
虞喜對那些遠遠飛來的箭矢毫不理會,他一邊跑動一邊左右觀察著自己的陣列,第一個菱形陣的兩百五十名突騎開始慢跑,滿目皆是涌動m.hetubook.com.com的馬頭。陣型後方的騎吏有效的控制著隊伍,陣列沒有產生混亂,多年來艱苦訓練的成果體現出來,他們可不是齊人粗劣的仿製品能比的,他們是這時代中原唯一一支成建制的騎兵!
側面也響起了弓弩的發射聲,齊人弓手試圖反擊,可在這種距離卻被弩機壓制得抬不起頭,與此同時,齊軍的身後,卻突然生變!
他現在只能手握令旗,想象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手裡的棋,數萬人在他的手指向下奮力廝殺,回想前世,就像在做夢一樣。
但這是人力的極限,卻不是器械的極限!
然而禍不單行,就在這時,有親信連滾帶爬地跑來彙報道:「國子,公子陽生跑了!他殺了監軍,帶著那師踵軍,想要強行渡河!」
……
突進中的齊軍偏師總算沒有遭到石彈轟擊,這次前來歡迎他的,是數十根呼嘯而至的尖銳長矛!
「敗了,我是敗了……」國夏在心中嘆息,齊人中軍大旗在風中飄搖,中軍處被弩砲擊垮的車壘反倒成了齊人的弱點,趙軍不斷攻擊此處,缺口越來越大,最後根本填補不上了。
由於期間遭遇兩次弩砲轟擊,齊人陣列稍稍有些散亂,有幾處被長矛貫穿數人的地方顯得比較稀落,齊人都怕,害怕自己重蹈袍澤的覆轍。但他們總算到了最有利於作戰的距離,可卻發現自己再也前進不得,反而被密集的趙軍長矛、大盾擋了回來。
國夏開始後悔,早知如此,還不如留著浮橋,寧可摸著被半渡而擊,損兵過半,也要帶著齊人渡過汶水……
又一聲前進的號角,虞喜手裡的環首刀前傾,同和_圖_書時前傾的還有他們的身體。五百突騎同時打馬加速,隆隆的馬蹄聲如同天邊由遠而近的奔雷。
漆萬視野里不斷有人中箭倒下,但弩矢也同樣在收割齊人的性命,更別隨後有弩砲射出的石彈落到齊人身後。趙軍可沒這樣的後顧之憂,他們的後方和側翼都有保障。
「向前!」待一輪長矛雨點射過後,穆夏舉起了他的大盾,他們被趙無恤安排在此,可不是單純為了防禦敵人的!
前排許多趙軍和齊卒同時刺中對方,漆萬的耳中充斥著瘋狂的吶喊和傷兵的慘叫,眼前全是揮舞刺殺的兵器。他面前一個拿長劍的齊人技擊猛衝而來,圓睜雙眼,想要將他擊殺。但不待漆萬動手,側面兩根八尺長矛便對著那技擊猛刺過去,薄薄的皮甲絲毫不能抵擋尖銳的鐵矛,頓時戳了個透心涼,鮮血灑在沙地上。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陣線各處,作為生力軍的武卒戰技嫻熟,長矛和劍盾交替躍進,長兵攻擊之後,短兵的劍盾便突前繼續進攻,根本不給對方喘息之機。連綿的攻勢讓對面的齊人只有招架之力,不斷有人受傷倒地,面對這些強悍的對手,齊軍陣線開始慢慢後退,然後越退越快,最後成了潰逃!
牛角號吹出的泛音響徹河灘,合計五百騎的突騎排成長長的兩列陣型,陣列上豎起的環首刀在陽光下光芒閃耀,直指齊人身後!
不提齊人在這劇變下停滯的衝鋒和慌亂的軍心,穩如磐石的穆夏聽著身後的悶響聲,手指緊緊的扣在一起。他站在軍陣中前方,對齊人遭到的重創看在眼中,這弩砲的確是軍國利器,他對趙無恤的奇思妙想,以https://m•hetubook.com•com及公輸班的巧奪天工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兩人做出的東西,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一波長矛雨點將齊軍射得有些懵了,但他們的大部分還是依著慣性向前進發,突進到了數十步之內,甚至能看清河岸上那些奇怪的木製機械。
「圈套,這是個圈套……」另一面,高無邳倒在戎車上絕望不已,弩砲的轟擊雖然停下了,但前有堅如磐石的方陣,後有勢不可擋的突騎,這明顯是趙無恤給他設下的圈套!
無恤親自敲擊的大鼓發出密集的鼓點,之前被雪藏的趙宋兩軍精銳開始傾巢而出,朝敵軍陣線紊亂的位置突進。
一百二十步,這本來是弓箭射程之外的安全距離,在這個位置,步卒可以放心衝鋒,除非養由基再世,否則很少有人能將箭射得這麼遠。
只剩下最後的十幾步,漆萬所在的武卒方陣對面儘是面目扭曲的齊人。弩的扳機鳴響,將對面兩個沖得最近的齊人技擊打翻,對方還以顏色,稍後面的一些齊人弓手則抓住最後的時機射出鈍頭箭,試圖對趙軍甲士造成傷害。
可如今他的地位不一樣了,趙無恤可不想當衝鋒而死,導致大軍群龍無首的倒霉將軍,儘管他心中非常想參加騎兵沖陣……
……
更別提長矛了,就算惡來在此,也只能將矛投出三四十步遠,這已經是極限。
密密麻麻的長矛豎起,幾乎遮擋了天空,趙軍又一聲號角,步鼓聲一通急響,隨即變成步點,十個五百人的方陣同時向前移動,如同一片片移動的長矛森林。
站在戰車上,高無邳只覺得前方一陣慘呼,似乎有數十股巨大的衝擊力撞到了前排齊人身上,和*圖*書將他們頂得節節後退,在巨力的衝擊下,厚厚的皮甲頃刻間變得不堪一擊,甲士一直往後沖了幾步才停下。至此,它們已將正在衝鋒的齊兵兩個或三個一起釘在地面上,像一根根長長的肉串,鮮血沿著矛桿流淌!駭人無比!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趙軍賴以成名的武卒方陣,甲士列陣完畢,軍陣上矛戟林立,穆夏一揮手,一聲聲腰鼓敲響,甲士們開始從容的前進,逼得衝擊到近處的齊人不能再前進半步。
「天命玄鳥!」出戰前最後一次呼號響徹趙宋聯軍的陣列,甭管是不是嬴姓和子姓後裔,兵卒們都抬頭奮呼,與有榮焉。千年前共同的歷史神話被誇大,讓趙兵與宋卒覺得自己的確是一個陣營里的,趙無恤正需要他們以此為契機團結一致。
河灘上的馬蹄不再是零散雜亂的聲響,密集的蹄聲慢慢匯成隆隆的喧嘩,在虞喜耳中如同桑間濮上的美妙樂章。
這次突騎攻擊如同疾風暴雨,一下便將齊人陣線沖得千瘡百孔,只留下一地屍骸和傷員。
兩方陣列都傳出慘叫聲,至此,近戰前的最後一輪打擊完成,密集的陣線讓所有人都無法躲避,此時的戰技身手都沒有多少作用,士兵唯一可以依賴的,便只剩下運氣。
不時有騎從中箭翻倒,但對大局毫無影響。
齊卒膽氣已喪,一時間,背水而戰的困獸猶鬥如今成了泄氣的喪家之犬,反倒是趙宋聯軍一往無前。這場戰役不到兩個時辰,已經到了收尾的時刻。
現如今,該如何是好?國夏很清楚,等左右兩翼的趙軍騎兵包抄過來后,他們這數萬人就會被堵死在河岸上,沒有反擊的空間,留給他想對策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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