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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為王

作者:七月新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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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列為諸侯 第1005章 決戰風陵渡(中)

第四卷 列為諸侯

第1005章 決戰風陵渡(中)

雙方各有數萬大軍,如果列陣的話,雙方均是長寬數里的龐大兵團,一般而言人馬越多越難指揮,哪怕是在月明星稀的夜晚,想要讓士兵辨明旗鼓也是極其困難的。一旦發生混戰,自相攻擊踐踏也屢見不鮮。
他們已經退無可退,只有一往無前,這樣雖然生存的機會渺茫,但至少能給趙軍造成更大的損失,而且,多少也會有些部隊能突圍成功。
這些都只算試探,真正的決戰,直到次日黎明才正式打響。
甚至於,他們的陣列還呈現出一種鬆散和混亂,而且兩支軍隊的間距也太大了吧。
然而今日,少梁一戰時的絕望和慘狀又要重演了……
趙氏的大部分戰力集中於此,共計八九萬人,看上去密密麻麻,從地平線的這頭到那頭都是他們。不僅如此,更有郵成的上郡騎兵早已渡過蒲坂,加入圍困敵人的戰鬥中,他們橫隔在秦魏鄭聯軍的西方,隨時伺機從側翼突襲。
但主攻的方向,卻是和*圖*書一門大學問……
這之後的歲月里,子虎便手持此劍守衛秦國疆域,追剿群戎,至少在西方,秦國是當之無愧的西戎「霸主」。
東面和東南部,一定是個陷阱!
這柄佩劍給他帶來過榮耀與輝煌:十多年前還是壯年的子虎追隨子蒲帥五百乘秦國戰車援救楚國,他作戰勇敢,殺敵無數,敗夫概,滅唐國,戰後被楚王贈予此劍。
他這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緊張,緊張到必須不停撫摸手裡的劍柄頂端玉獸,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四月二十九的晚上,註定是一個讓人難以安睡的夜晚。
太陽逐漸從東方升起,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趙軍的陣列也會越來越縝密,身為統帥,子虎必須加以抉擇。
總之,這是一片狹窄的區域,雖然戰線拉了十余里長,可寬度卻僅有七八里,最窄的地方大概才五里。五萬聯軍被逼到這裏,往後就是大河,一旦趙軍逼壓,他們退無可退,就算想作戰www.hetubook•com•com也展不開隊形。
他的眼睛隨即瞄向了東北面。
然而在少梁之戰里,這柄劍卻給他帶來了恥辱,少梁城破之際,他打算自殺,卻被趙軍搶入阻止,劍掉到了地上,靜靜地躺在那裡,一點都幫不上忙。在被趙氏囚禁期間,這柄劍也同樣落入他人之手,直到他被贖回時才回歸他腰間。
想到這裏,他便逐漸冷靜下來了,子虎雖然不是智將,但在戰場上也會判斷形勢。
恥辱啊,但更為羞愧的,是子虎沒能將少梁一戰的秦人帶回來,聽說他們大多數淪為趙氏的臣隸,被發配到代郡、東陽、河間等偏僻地方去做苦役去了。
自此之後他便常常撫摸此劍,來告誡自己不要忘記舊恥,一定要學習秦國三傑孟明視,西乞術和白乙丙,雖敗再戰,直到重整旗鼓,戰勝趙氏,報一箭之仇為止!
和盜跖的背水一戰不同,他們這是無奈之舉。
總之,這意味著子虎已經無法再往西www.hetubook•com•com,或北面突圍。
西面有郵成的數千騎兵保持著壓力,北面則是密集的趙軍方陣,在黎明來臨之前,子虎也曾咬著牙發動了一次試探性的攻擊,但穆夏只是將他的鐵甲兵在陣前擺開架勢,長矛森森讓人不敢靠近,然後又對著秦軍示威性地發射了一輪弩砲,子虎便知道,這是趙軍最硬的骨頭,一口咬下去,肯定會磕壞不少牙。
天色漸亮后子虎發現,本來就不高的臨時壁壘已被趙軍夷為平地,他們紛紛圍了上來,北面長達十余里的戰線上,從東到西分佈著陽虎的東陽軍、穆夏所帥的武卒、太原軍,以及田賁的悍卒、上黨軍、河內軍,各自旗號鮮明,營壘互為犄角。
趙軍在少梁布過的陣型,又一次在風陵渡擺出來了……
趙軍並不怯於夜戰,他們對此一直都有所警惕,既然乘夜突圍已經喪失了突然性,那就是一次失敗的舉動。這個時候若強行突圍,指揮不統一的秦魏鄭只會亂作一團m.hetubook.com.com,甚至自相殘殺。於是子虎只能強行取消突圍計劃,全軍轉入了防守中。
基於這種考慮,所以夜戰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得已的選擇,這種危險對交戰雙方是對等的,但對於突圍一方來說似乎更有利一些,當然,前提是他們在暗敵人在明,不要在一開始就被發覺。
而且側翼的趙氏騎兵還不斷發動衝擊,過來射箭擾亂被安排在西面的鄭軍,若非游速結魚麗之陣防禦,依靠戰車組成的防線,算是小小克制了騎兵,或許聯軍早就被突破擊穿了。
子虎下定了決心:「全軍合擊,向東北面突圍,縱然不能先斬其首!也要力圖讓趙無恤陷入危險,從而撕裂趙軍陣型……」
這是一個極其明顯的破綻,要攻擊那裡么?子虎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但隨即警覺的聲音瞬間響起。
幸好聯軍已經初步組織起來準備開拔,趙軍騎兵沖入營內四處放火,雖然引發了一定恐慌,但在子虎、游速、魏駒的控制下沒有產生大的傷亡。而www•hetubook•com.com趙軍也比較謹慎,不想在夜晚混戰里給敵人可乘之機,所以前鋒很快又撤了回去。
這一天入夜時分,就在秦、魏、鄭五萬大軍決意突圍去魏邑的時候,彷彿看透了他們打算般,趙軍也針鋒相對地發動了進攻。
子虎可忘不了自己在少梁一度率軍朝著「破綻」突圍結果卻一頭撞上了銅牆鐵壁的窘態!
「圍三闕一!」
子虎的目光瞥向了正東和東南,那裡分別駐紮著趙氏的河內軍和上黨軍,別說是武卒,比起東陽、太原來說,這兩處的郡兵較為羸弱,訓練和作戰經驗也比較不足。
那是趙無恤玄鳥大旗所在的地方!由鄴城都邑兵和他的羽林軍守衛,但若聯軍全力衝擊,或許有幾分勝算。
子虎不甘心,他告誡自己,他縱然萬死不足贖罪,但至少要將這四萬秦國將士平安的帶回去,這些身經百戰的將士,這些本該在渭水平原耕地射獵的青壯,關係到秦國未來的國運。
所以子虎索性讓人推平了營地,來了一出背水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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