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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那你們紙化了怎麼辦？」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沒站穩摔倒在地。

老村長看到照片的時候略微有些驚訝，說道：「有些像，但是比這個更嚴重。照片里的人是誰啊，難道也是白鹿村走出去的人？」

可是，難道我為了她所做的一切，通通只是出於實驗的目的嗎？

就在這時，一直乖巧坐在村長身邊的白婉琳開口說道：「我明白了，我會留在這裏的。」

「不，我不願意。」

白婉琳的事情告訴我，的確是一致的。

我彷彿看到一道紙化的身影沐浴在火光中，鮮艷的火苗吞吐，誰也說不清這是死亡還是涅槃。

我說：「什麼事？」

「另外，我喜歡你。」

白婉琳點頭說：「這些年來我都是自己一個人，見到了太多人情冷暖，已經倦了。和您一樣，守著白鹿村的最後一塊凈土，才是我的願望。」

直到這一刻，我忽然明白或許一直以來自己都忽略了某些事情，那就是白婉琳先是離開村子，然後回到村子，這到底意味著什麼，而村長居住在田野的另一端又意味著什麼？

但那時候的我知道，她的內心是溫暖的ｗwｗ.hｅtuｂoｏk•coｍ•coｍ。

老村長搖頭說：「其實並沒有那麼殘酷，只要她留在村子里，至少也能活到七八十歲。白鹿的詛咒到了現在只是一種傳說，年輕人完全可以選擇不去相信。」

最後她突然跑到我的面前，俏生生的站在那裡，給我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她不會相信這種說法，而我也壓根不會這樣去說，因為沒有意義。

孟良雲從背包里掏出一張白化病人的照片，遞給老村長，追問說：「是不是這種樣子？」

最初救她的這種想法，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小實驗而已，我想知道除了既視感之外，世界B發生的事情是否和世界A會是一致的。

老村長之所以執意離開村子來到這裏，主要是為了保護白鹿村最後的「歷史」。他認為過去的事情不能忘，永遠都不能忘。

白婉琳依次和蘇聆、孟良雲擁抱，對他們表示感謝。她說：「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照顧，也謝謝你們送我回來。」

白婉琳俏臉微紅，她輕聲問我：「有件事情我一直都很好奇。」

「在醫院的時候，你總是能在我需要幫助的第一時間出現。無論是在洗手間的那一次www.hetubook.com.com，還是天台的那一次，如果沒有你，我都很難想象自己要經受多大的屈辱，或許在經歷屈辱之後……我會自殺……」她的雙手扯著衣角，緊張的說：「可你為什麼會出現呢？真的只是巧合嗎？」

老村長笑道：「我原本給自己準備了棺材板子，後來被我劈成了柴火，等我死了就點燃它們，然後……」

總的來說，應該是……好吧。

隨著白鹿的逐漸消失，白鹿村的村民開始出現紙化的現象。有一種說法，說紙化是白鹿對村民恩將仇報的懲罰。

最終白婉琳決定留在白鹿祠，照顧老村長。等到村長去世，她就會接替村長繼續守護這裏，直到自己老去。

我們和老村長聊起了詛咒的事情，他嘆道：「都是造孽啊。」

「為什麼？」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齊昊。」

於是白鹿迎來了滅頂之災，而白鹿村也未能倖免。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他說：「當然見過，其實說是白紙人，但並不是真的像白紙一樣。」

她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在我耳邊說：「在我眼裡，你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總能在我需要你的https://m.hetubook.com.com時候出現。」

很久之前，第一個來到白鹿村這片土地的人，受一隻白鹿所救才能脫離田野，為了表示感激他將自己建立的村子取名「白鹿」。而且他立下誓言，不僅自己，就連子孫後代都不能獵殺白鹿，甚至見到受傷的白鹿還需要出手相助。

所以我也說不出送她回來到底是好是壞。

老村長說：「我們欠了白鹿太多，總有人要償還。」

原來老村長居住的這個地方原本並不是住宅，而叫做白鹿祠。

「不是，在外面這種病叫白化病，因為這種病和紙化的情況有些相似，所以我才特意來這裏調查一番。」孟良雲收起照片，「畢竟白婉琳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想她最後的結果是紙化死去。」

他只是淡淡的說：「走吧，你們不是這裏的人，沒必要陷得太深。」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很堅定。

老村長寵溺的摸了摸白婉琳的頭，說：「你可以回到村子里和別人一樣生活，相信也能找到幸福的。」

白婉琳說：「就像您所說的命運，是它讓我回到了白鹿村，可是如今的白鹿村即將變成奮鬥村，那裡並不是我的歸宿。」

村子的興衰，要好幾代人ｈｔｔｐs://wｗw.hｅtuｂoｏｋ•ｃom•cｏm過後才能看得清，而當衰落開始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人類自己能掌控的了。

老村長嚴肅問道：「你確定，如果你決定留下來，那就不能後悔了。」

蘇聆似乎有些生氣，她不喜歡朋友被所謂的命運束縛。

蘇聆很理解這種做法，她認為白鹿村的開始到衰落經歷了一個過程，就是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到人與自然的分裂，以及最終兩者的毀滅。紙化或許就是白化病，是那些人吃掉白鹿肉患上的疾病，而且具有遺傳性，當然這些說法已經無從考究，只能不負責任的隨便說說。

蘇聆說：「這種做法屬於自欺欺人，如果沒有詛咒的話，婉琳為什麼一離開村子就會病情加重。」

難道要我說是我腦洞大開，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中她的結局，於是趕回來拯救她嗎？

孟良雲則把注意力主要放在了其他地方，比如超自然現象。他認為其實村子里的紙化並不是詛咒，而是白鹿的祝福，否則為什麼白婉琳一旦離開這裏就會病情加重？即便人類將白鹿滅絕，可它們的靈魂卻依然留在這片土地。

她抱得很用力，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我笑著對她說道：「這叫好人有好報，你幫過我一次，我和圖書當然要感恩了。」

然而好景不長，後來白鹿村富饒的土地吸引來了很多人，他們中有些並不在意白鹿的傳說。而且在那個時候，還出現了一種說法，那就是白鹿渾身是寶，吃它的肉可以延年益壽，鹿茸和鹿皮更是可以賣出高價。

老村長提起往事不禁有些惆悵，他卷了根煙，點燃，塞到嘴裏，煙絲燃燒釋放出濃烈的氣味。

一直以來，在我心中她都是一個虛弱的女生，除此之外就是沉默寡言。可是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同，她很健康，甚至可以說是容光煥發。

從那以後，村子里的每個人一旦衰老就會紙化，到最後變成一個白紙人，看起來就像是妖魔鬼怪那樣。

這個地方的歷史很悠久，據說是被白鹿救過的那個人建立的，為了紀念白鹿。

孟良雲問道：「您一定見過紙化的人，他們真的變成白紙人了嗎？」

白婉琳拉開布簾，對我伸出了援手。陽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暖意。

「這就是命，生於白鹿村的人都要留在村子里。」

白婉琳靜靜的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想得到另一種答案，但她在深深呼吸之後終究還是釋然了。

臨走時，我還提起了自己看到的白影，村長聽后卻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