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聽說是殷維翰送奶奶去的醫院？」火漁開口，也許現在有所了解在正式見面時，也會少了很多的尷尬。

「他，沒跟你說過什麼？」方潔沒有停止這樣的問話。

難道她才離開的這一小會兒功夫，殷維翰已經把奶奶收服了？火漁端著盆站在門口，沒有動。

感受到來自遠方的一縷溫暖，臉上也漾開迷人的笑容。

上帝一定看她太可憐了，所以給了她這樣一段有趣的人生，也許兩個夢之後，才是真正的要回到正軌生活了吧！

「哪有。」火漁嬌羞的看了奶奶一眼。

「那就是喜歡的對象？」

匆匆六個小時的車程。就在她無限遐想中過去了，卻始終沒有一個結果。

她原本想說，李斯羽，我想你了。

「謝謝你，殷維翰！」火漁真心誠意的道歉，還好有他，也許他的正巧出現會給她帶來困擾，但不管如何，都值得感激，而那一切將來的暴風雨，她也會一併承受。

李斯羽送她到車站。

「奶奶！這裏要這樣，對，還有一套拳是這樣的。」推開門，就看到這樣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奶奶臉上綻開的笑容，使得她整個臉色也跟著紅潤起來。

她這樣過分的親昵，總會讓她有一種害怕的感覺，彷彿已經是刀板上的肉，要剁成什麼形狀，皆憑他們喜歡。

「你怎麼最近還瘦了？沒好好吃飯嗎？」殷維翰的節奏永遠只伴隨著她。

「喏，這裡有他照片，給你看。」火漁打開，翻出他的照片。

車子停下來，兩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冬天似乎也馬上要到了呢！可真冷啊！火漁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拖著行李箱往前走去。

「媽，你下次能不能先喊應我一聲啊？這樣突然在背後開口說話。我會被你嚇死！」火漁不滿的說道。

「他說過什麼嗎？」殷維翰的個性她開始不了解，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想著打給李斯羽的那通電話，心情又跟著低落起來，什麼時候她竟然也學會偽裝了，可是如果這一切只是誤會的話，他至少會在得知情況后給她打開電話吧！又或者只是覺得這樣的事實沒什麼好解釋的，又或者只是因為他覺得她不配得到他的解釋。

「好了，我睡會，你沒事就出去逛逛吧！」奶奶躺下，沒再理會她，許是覺得應該給她留點時間ｗｗｗ.hetｕbooｋ•ｃoｍ.cｏｍ自己去想想。

「哦，他今天好像家裡有些事情，大概會晚些過來吧！」火盛感嘆。

「媽，湯好了嗎？」火漁倚著廚房門，問道。

他們曾坐在大樹下一起分享，他曾笑意滿滿的看她吃著他從家裡帶來的菜，他們曾一起聊天，她不說的悲傷他從來不問，只是默默的待在她的身邊，溫暖的陪伴著。

火漁步出病房，一路向樓下的花壇走去，內心像是有一個小人兒在不斷的敲打著鼓，心跳的很快。

「還是你這小丫頭最貼心，算奶奶沒白疼你！」

「一個朋友。」

「幹嘛跟我這麼客氣！」殷維翰笑笑。

「別放在心上，跟著自己走就好。」

「好了，我知道了，只是想告訴你一聲，馬上就好了。」方潔轉身又去廚房了，這個話題也算是過去了，方潔也沒有追問，這讓火漁覺得舒服些，也許只是她想多了。

如果能這樣一輩子走在她的身後該有多好，明知道家裡的反對意見，卻還是忍不住來了這裏，他還在堅持著，堅持著他一定可以說服他的父母，只要火漁和他一般，有這樣的勇氣。

「誰的簡訊？」突如其來近在咫尺的聲音好，讓火漁一陣哆嗦。

沒想到連奶奶也感覺到了，聰明的火盛和方潔又怎會不知。既然他們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那她也乾脆就裝糊塗。

認識殷維翰這些年。火漁也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還會這個，是她不夠了解他，還是他們漸漸疏遠的這段時光，他已經不知不覺的變了很多，不再是當初她認識的那個人了。

「嘟嘟。嘟。」電話響了，卻遲遲沒有人接聽。火漁就要掛斷電話。那頭的人卻接聽了。

「奶奶，喝湯。」火漁回過神，笑笑。

「媽，我們到了。」火漁岔開話題，遠遠的看到那一棟老房子。

火漁沒再固執，兩人往家中而去，感覺很久沒回來了一樣，路過上次住在橘子酒店，李斯羽彷彿還在，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火漁掏出手機，給他發了一則平安到達的簡訊息。

現實的世界和夢境里的生活。

「小漁回來了，我好多了呢！別聽你爸說的，我一點事情都沒有，你這樣回來，會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啊？」奶奶一連串的追問，看她狀態還不錯，親眼見到和圖書后，總算是放下心來。

「我的未來不會再被禁錮！」火漁信誓旦旦的說，心裏卻也是沒有底。

「不知道，大概是喜歡的吧！喜歡和他呆在一起。」火漁沒有隱瞞。

房間里的陳設沒有變，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家裡買了新的電視機，也對，那樣老式的大傢伙也該換換了，既佔地方又不好使了。

「嗯，維瀚說來看看我們，說是你的好朋友。」方潔看著火漁狀似漫不經心的目光。

火漁坐在車上，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這一年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多的她好多次都覺得再也無法承受。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看天色也漸黑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下班，又或者又在哪裡有應酬。

「維瀚今天怎麼沒來？小漁剛好回來了，他們還沒見過呢！」方潔在一旁輕聲問火盛。

「是李斯羽吧？雖然不知道上次你和你爸爸到底聊了些什麼，但自那以後，他放任的態度就令我捉摸不透。」方潔看了看火漁目光所停留的窗外。

方潔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好意提醒還是什麼？火漁不解。沒有說話，坐到客廳里，閑來無事，打開手機想要玩一會兒。

為什麼你明明是跨過了兩個年代的人，說起這個話題，火漁一點都不敏感，但換成了火盛和方潔。卻總是令她感到厭煩。

「喲。長得可真精神，是男朋友？」

聞著大骨香醒來，才想起說好要去看奶奶的，看了看時間，原來。她也只睡了四十分鐘而已，不由得笑笑，以為睡了很久，沒想到還能自然醒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要嫁就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別讓別人影響到你的決定。」奶奶若有所思的教育道。

「沒看出來，你竟然對打拳也懂，我還以為你們這個年紀的人都向我們家小漁一樣呢！」奶奶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向殷維翰時滿眼都是欣賞。

「你先回去，我去市場上買點新鮮的大骨，鑰匙你有吧！」方潔吩咐。

火漁回來了，火盛和方潔也忙來開了，奶奶已經沒有大礙，只需要在醫院再觀察兩天，陪護的工作全權交給了火漁，她也樂於接受，每天隨意的扯些有趣的事情。

「喂，不好意思，斯羽正在洗澡，你晚點再打過來吧！」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火漁站在原地，突然和圖書沒有了任何動作，卡在喉嚨里的李斯羽還沒有喊出口。

「還要一會兒，等下我們就一起去吧！維瀚可能也會在。」方潔回頭看了她一眼。

「喂？喂？」那頭的聲音在持續了兩聲之後，電話被切斷。

回到自己的房間，所有一切都收拾好了，一看就是在她回來之前，有人細心的打掃過，往床上一躺，整個人像是回到了最溫暖的巢穴，長時間的車程，也令她整個人疲憊不已，不知不覺便睡過去。

「快坐，小漁，你去洗些水果來，你們先聊著，等我把這套拳打完。」奶奶笑嘻嘻的吩咐，火漁也只能認命的端著盆去洗水果。

「不知道，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麼明顯的不一樣，不過，是家裡的這一點，你媽媽應該是非常滿意的，但他的家世，似乎也不太符合呢」奶奶嘆口氣，這一切都是事實，說出口卻還是讓人覺得很是落魄。

火漁笑笑，在內心也不斷的慶幸，還好今天沒有看見殷維翰，躲過一天算是一天吧！

「回來了，走吧！我們先回家！」方潔接過她的手中的行李。

「小漁？」驚喜的聲音，火漁低著頭擦了擦淚水。然後抬起頭來。

「哦。」火漁應了一聲，沒再回話，只希望這條路快一些，車子再快一些，這樣狹窄的的士車裡，兩個人彼此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她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真的是你？剛才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你回來了？什麼時候？怎麼沒通知我。我好去接你啊！」殷維翰跑過來，很是開心，火漁扯扯嘴角，真是笑的艱難。

「沒有。」

「我們是朋友。」火漁強調，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腦袋更加的昏沉了。

「那倒沒有，不過你爸媽肯定是明白的，上次火盛和方潔去長沙，聽說有個也不錯的男孩子，是你同學？你們什麼關係？怎麼從來都不跟奶奶提起。」奶奶一副一定要知道的模樣。

一場離別，重逢在何處。

眼淚不聽話的在眼中聚集，儘管她一再的命令自己，不可以有絲毫的難過，卻還是止不住這樣洶湧而至的淚水，她趴在自己的膝蓋上，眼淚掉在石板磚上，然後滴一下，撞擊出一個圈。

「給誰發信息呢？」方潔好奇道。

火漁在心裏把殷維翰罵了千八百遍，什麼叫「您是小漁的奶奶，當然也是我的ｗｗｗ.heｔuboｏk.com.cｏm奶奶了。」跟他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好嗎？火漁生氣，卻不能表現出來，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多虧了他。

「走吧！我們去病房吧！你不是來看奶奶吧！他應該也已經醒來了。」火漁站起身。

「最近有個叫殷維翰的孩子常來，那噓寒問暖的，可見是喜歡咱們家小漁的。」

「平安到家了就好，家裡一切都還好吧？奶奶怎麼樣了？」李斯羽的簡訊。

年輕好嗎？年輕是好的吧！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任性，可以胡鬧，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可以不去那麼老成的分析各種問題。火漁想。

「我們先去看奶奶吧！」火漁建議。

一路上昏昏沉沉，原本早就不暈車的她現下反倒是覺得很難受，眯著眼睛打盹，意識卻很清醒，不斷的想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他們的關心她能怎麼想，可是就算如此又怎樣？她有什麼資格去生氣？有什麼資格去抱怨？他們本就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嗎？

「姑娘家長大了，有心事了？」奶奶看著坐在沙發上沉默下去的火漁，打趣道。

「你奶奶還在睡覺，你先把東西都放回家，咱們再去，順便我給你奶奶熬些湯帶去。」

眼淚滴在水裡，火漁擦擦眼淚，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再哭，看著鏡子裏面色蒼白的自己，伸出手輕輕的拍打臉龐，直到看起來有了水潤的粉紅，這才端著水果往病房而去。

殷維翰跟在她的身後，這個熟悉也開始漸漸陌生的背影。

「那我出去走走，很快回來。」火漁欣喜不已，突然很想給李斯羽打個電話。

如果沒有那些悉心關愛，火漁在真實這一刻的時候，就不會這麼疼，可是，最終事情還是變成了這副模樣，如果沒有開始的堅冰融化，這一刻也許也不會有這樣的痛徹心扉。

「別哭！不準哭！你為什麼要哭！」火漁狠狠的掐自己的手臂，卻感覺不到疼痛的感覺。

「我一點事情沒有，只要您沒事就好了！」火漁笑嘻嘻的黏過去。

「奶奶，我喂您。」

「奶奶，這是我應該做的，您是小漁的奶奶，當然也是我的奶奶了。」殷維翰笑著打招呼。

但這一句話就連一個名字都不曾喊出口。

「奶奶。」火漁感激的淚水就要洶湧而下。

「奶奶，我回來了，好些了嗎？」火hetubook.com.com漁迫不及待的跑進病房。

在全家人的眼裡，殷維翰顯然已經是一個難得的好人，作為火漁的朋友，幫助了他們還每天都來探望，似乎心裏都心知肚明，他們的關係沒那麼簡單。

可這一切就連一個合適的理由都找不到。

「呵呵，說來也巧，那天去你家，剛好遇到奶奶身體不舒服。你回來還去長沙嗎？」在回答她的問題后，也不忘再追問一句。

「我和他是好朋友，很多年的好朋友，好到時常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突然把這關係變一變。」火漁笑笑。

呼出的熱氣給了鼻尖一起溫暖的濕意，然後又在瞬間融化成難言的冰涼。

她不喜歡殷維翰，她知道。就算她喜歡殷維翰。他父母的態度也足以令她放棄，那些她無法承載的憂傷，再也不能加重了，否則她會死掉。

「爸媽是不是喜歡殷維翰？」這是她不願意去問的話題，也是她害怕一切都是註定的話題。

「小漁。」奶奶輕聲喊到。

「你怎麼來了？」火漁問，看他手上那大袋小袋的東西。

「媽，喝點湯吧！」方潔把燉好的大骨湯盛出來。

「媽！」火漁才下的車來，就看到在張望的方潔。

洗澡，親密的稱呼，還有那動聽的女音，這個時分，一切都顯得有跡可尋，呆愣愣的坐在長椅上，真冷啊！湖南的冬天原來也已經這麼冷了。

「真好，年輕真好。」

兩人似乎沒有什麼話，火漁扭頭只看向窗外，怕方潔問起，尤其是殷維翰的事情。

殷維翰表白，李斯羽的袒露，柳柳結婚，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置身在迷霧中。

火漁和奶奶說著話，一邊還分心聽著。

「哦，小漁，你回來了，去哪裡逛了？」奶奶已經起來了，正在活動身體，一轉身，看到了火漁身後走進來的殷維翰。「小殷，你也來了，哎呀，每次來幹嘛都帶禮物，奶奶我身體好著呢！你們這麼巧，你們倆在外面碰到的？」

「不知道。」原本先前還很確定的火漁，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也許長沙就是她繼新疆噩夢之後的另一個美夢。

實則，火漁在聽到她那一聲親切的「維瀚」后，整個人就已經慌亂了。

「嗯，有的。」火漁點點頭。

「是嘛？我看他，不太像。」方潔看了一眼一直看向窗外的火漁的側臉，她的不言不語，令她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