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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正月初五的這一天，中午的時候我就收拾起儀容儀錶來。

「你懂得還挺多的啊！大學生就業啥心情你都知道？」我笑著說。

不過一個剛剛會說話的小妖怪你哪能要求她那麼多？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該教小花讀：aoebpmfdtnl？……

「你……」吳威一瞪眼，威脅道：「信不信我燒死你！」

「是祖宗，不是紙腫……」葫蘆祖宗還在較真的糾結著小花的口音。

說真的，吳威這火之力一散發出來，周遭一米之內都是溫暖如春的感覺。

說著我把春節晚會上的服裝道具給葫蘆祖宗戴在了脖子上——一個黑色小領結。

「嘿！還真是，這麼巧！」王小貓說著眼睛回頭瞄了瞄身後的那幾個同伴，突然壓低聲音湊過來對我們說：「既然是老大你們要租地，那我就跟你透露一點實話，別人我都不告訴他……」

吳威要保持風度，想和我們劃開界限與距離：「我答應你們一起過來，可沒說只做暖爐了啊。我一會兒還得跟人簽合同呢，你們不能這樣。」

我和孫胖子一邊一個挎著吳威的胳膊，和架著犯人似的，逼著他往前走。

「也不全是啊，沒人殺我老闆，我就輕鬆了唄。」說著王小貓看向我們：「哎？老大你們到底來幹啥了？」

那人也盯著我們，突然站起來。

「同感吧，我雖然沒上過人類的大學，不能切合實際的去感覺不到那個心情，不過也挺體諒他們的。」說著王小貓把燃盡了的煙頭插在一旁的雪堆里，拿出一盒heｔｕｂoｏk•coｍ•coｍ玉溪，抽出四根分給我們：「來老大們，抽一根？」

「好了，別吵了。」就在這時，前面的蘇麟突然開口：「到了！」

王小貓嬉皮笑臉：「你看，又記錯了吧，我是貓，不是狗。」說著學貓喵喵叫了幾聲。

「啊？」王小貓又一拍大腿：「不會是你們租下了酒精廠吧？」

我就無奈了，雖然他現在不是我們的學生了，但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是這麼個道理，我這個偽爹也該管教管教：「你少抽點這玩意兒，對身體不好。還有你這工作還挺順心的啊？是不是總打打殺殺的啊？」

「那你想咋的？你也來一套？」我看著吳威：「你天天穿的跟上海灘的丁力似的，一成不變，還在乎我穿什麼樣啊？我這不是也給你們長臉嗎？」

「滾一邊去！」孫胖子抬起一腳就踹了過去，罵道：「你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

「你個王八殼，能頂我的三味真火到多久？我不展雄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你不懂審美，這樣才有范。」

蘇麟長的標緻特別，帥氣的獨一無二，身上的寒冷氣息是與生俱來的，無可取代。所以他誰也不像，就像他自己。

同樣的大背頭，但是效果確是天差地別——孫胖子腦門大且禿，劉海往上一掀，和紅鮮鮮鈔票上的毛爺爺似的。

「怎麼樣頭兒？帥氣嗎？有沒有一種威懾力？可以鎮住人的氣場？」孫胖子雄武的拍了拍胸口，一副鐵血硬漢的架勢。

「你……」

這純粹是要m.hetubook.com.com風度不要溫度的穿法，不過我有辦法，我隨身帶上吳威，就好比捧著了個暖爐在身邊，也冷不到哪去。

「你！」

還沒等我開口，那人大步走了過來，嘿的拍著大腿一笑：「哎？這是誰啊！我當我眼花了！原來真是你們啊！各位老大，好久不見呢！」

這頭倆人鼓弄著，我也把葫蘆祖宗收拾完了。

「你就是個暖爐，你別說話。」我不理他，繼續走。

「人家把地點定在酒吧里，那種地方進進出出的，不都是這類人嗎？」我不甚在意的說：「咱們長的年輕，這個改變不了，那就只能從外在來偽裝一下，免的被人瞧不起不是？」

我恍惚看到那五六個青年裡，其中一個有些眼熟。

除了葫蘆祖宗以外，我們人人都配上個小西裝、粗毛線圍脖、大披風，板正的往那並排一站……

吳威和孫胖子同時哼的一聲，不看對方。吳威甩開我們兩個，抻了抻自己袖子上的褶皺。

來人是個小黃毛，穿著鬆鬆垮垮的燈籠褲，黑色的羽絨坎肩，手裡夾著一根煙，笑起來不像好人似得，正是上一屆已經畢業了的王小貓。

我們一聽有秘密，互看了一眼，然後看著王小貓：「怎麼回事？什麼秘密？」

孫胖子穿上這身絳紫色的西裝之後，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吳威把自己的頭油髮膠取出來，給他做了個造型。

此時正逢天寒地凍的正月，小風一吹過來，刺骨的涼。人人都縮著脖子，端著肩膀迎著風雪走，就和那賣保險的業務員似的和圖書。

吳威打量著我這身行頭，不滿意的對我說：「林果你這樣不厚道啊！你穿成這樣，給我們整的好像你小弟似的！不去！不去！我不去了！」

杜雷嘿嘿一笑：「你們這哪是去簽合同啊？你們這是去裝黑社會了啊？」

「叫祖宗！」

闊別了一年，這傢伙還是痞里痞氣的，絲毫沒有改變。

「那好，祖宗就接管他們了！」葫蘆祖宗看著唯一會說話的小花：「你以後不能再亂叫爸爸了，要叫祖宗！」

為了表現出成熟穩重的氣場，我穿了身西裝。當然不是晚會那晚所穿的那件——那件太薄了。我穿了件黑西裝，打了條領帶，外穿了一件風衣。

這兩日，我買了一堆兒童識字的卡片和書籍，每天就沉寂在教孩子的成就感中。

吳威踉踉蹌蹌不斷地甩著胳膊抗議：「幹啥玩意兒，鬆開，鬆開，我這西服都被你們扯出褶子了，快鬆開呀。」

「你罵誰王八殼！」

我們駐足定睛一看，就見前面那個被稱之為「歡樂搖」本市頗為有名氣的娛樂場所近在眼前。

蘇麟不怕冷。

「爸爸？」小花歪著腦袋，不懂的看著葫蘆祖宗。

「不是，不是爸爸，你剛剛說祖宗？」

孫胖子嘿嘿一笑：「我有龜甲防禦。」

在轉頭看蘇麟，長袍大褂也脫了，換了身黑西裝，穿了件和我差不多的大披風。我覺得蘇麟的側臉特別像周渝民，不說話的時候有種憂鬱的氣息。

「祖宗！」

我一臉無奈，知道這是王小貓一向與人說話交流的方式。只不過在外這一年都他似乎更httｐs://www•hｅｔｕｂooｋ.ｃom.coｍ野了，說話方式我們也有點接受不了了。

我只是定睛看著那歡樂搖的大門，孫胖子趴在我耳邊小聲道：「咱們是在外面等著？還是進去啊？」

小花估計也不知道我說的是啥，樂的手舞足蹈的，然後叫了一聲：「紙腫！」

「那好，祝你們一路順風哈。」杜雷挑著眉頭沖我們擺擺手。

「那正常，就跟大學生怕面臨就業一樣的惶恐。」王小貓說。

「小花！你終於會說別的話了！」我大喜過望，看著葫蘆祖宗：「她叫你祖宗了！」

我皺了皺眉：「你這嗜好怎麼還沒改呢？在學校那段時間你不是都戒了嗎？」

至於正臉呢……正臉當然還是蘇麟。

牌匾很大氣澎湃，可惜現在剛下午五點多，不是夜裡，沒有閃爍霓虹時候的壯觀美麗。

「整，整，整下去。」孫胖子胡亂的在腦袋上面撲了兩下。吳威無奈，只好把劉海放下來，做我在春節晚會上那個驢舔了似的貼腦瓜皮的造型。

孫胖子對著鏡子左照右照，不太滿意：「這一下子跟老了四五十歲似得，吳威你趕緊給我頭髮放下來，磕磣死了。」

小花無疑是聰明的孩子，天賦異稟，一句話只要教她連續說三遍，基本上就能記住，並且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背影特別像周潤發，再帶個白圍巾，就好像上海灘里的許文強。

離得太遠福澤恩臨不到，所以我們只能離的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我們來簽合同啊！」吳威搶著說：「我們租了塊地，來和人簽合同呢。」

孫胖子那一身肥肉，這身西和圖書裝穿起來不費勁兒，可見原主比他還胖，也不知道是哪個妖怪的。

「王小貓？你咋在這呢？」孫胖子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孫胖子說：「簽合同也輪不著你啊，蟑螂爬過似得字跡，誰認識。」

門口徘徊著有五六個穿著羽絨坎肩，蹲在一邊抽煙的人，見我們「西裝革履」的走過來，都紛紛轉頭，投來好奇的目光。

「爸爸？」

「即便是做他小弟，那咱們也不能穿的太寒酸了。」說著孫胖子抱著一堆衣服走了進來，往桌子上一攤：「挑吧，喜歡哪個就穿哪個。」

「我剛剛都沒敢認，真的是你啊。」我也笑道。

「爸爸？」小花重複。

「紙腫？」

說完孫胖子自顧自的挑了套絳紫色的西裝就往身上套，也不管地上臟不臟，西裝褲子褪一撩，唰唰倆腿伸進去，完活。

王小貓說：「我給人當保鏢呢，老闆讓我們在外面守著，說迎著貴賓。不過各位老大，你們都幹啥呢？大過年的穿成這樣，奔喪啊？」

杜雷眼角餘光掃著我們，忽的一笑：「這麼嚴肅？」

嗯？我一驚，猛的看向小花：「小花，你說什麼？」

吳威嘖嘖了兩聲：「還是你好啊，自小在人類的世界長大，看慣了這些人情世故，好融入一些。不像其他妖怪，都很害怕進入這個社會呢。」

「是啊！」我眨了眨眼：「那地主不會是你保鏢吧？」

「拿起來哪能戒的下啊，我都是偷著抽，不讓你發現而已。」王小貓笑嘻嘻的，看著我們還有點親切。

這次出面的總共有我、葫蘆祖宗、蘇麟、孫胖子、吳威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