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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不允許任何人受害她的女兒，即使那個人是葉北城也不可以，當年她和葉北城談戀愛的時候，母親是極力反對的，說那樣的家庭不是平凡的她最後的歸宿，所以為了得到母親的首肯，無論是她還是葉北城，都費了好一番功夫和心思，後來母親終於還是同意了，可現在，一句心裏已經有了別人，卻把當年所有的努力都變成了徒勞。

他回到了車裡，用手揉了揉額頭，這時靜雅打了個電話過來，告訴他，楊芊雪可能已經回家了。

車子開到一半，被扔在一邊的手機再次傳來了簡訊的提示，葉北城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在路邊，顫抖的撿起了手機，一段很長的話：

「你怎麼還沒睡？」

夫婦？秦蘭呸了聲：「狗屁夫婦，你少廢話，讓他們下來，不下來我就一個樓層一個樓層的找！」

「你和楊芊雪說了這樣的話，為什麼不告訴我？」

於是他迅速把車開到了芊雪家裡，停了車，他站在一個槐樹下，望著那熟悉的米黃色窗帘，帘子裏面散發著橘黃色的光線，很熟悉的場景，讓他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她沒事，回家了。」

下了車，她來勢洶洶的走到前台，面無表情的說：「讓姓葉的和姓俞的下來見我！」

芊雪苦笑笑，她知道自己就是母親的命，是她的全部，總想把最好的都留給唯一的女兒。

「找到她了嗎？」黑暗中，她輕聲問。

「沒談什麼，我沒見到她的面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是簡訊聊了會。」

葉北城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一點，靜雅一直在等他，她根本睡不著，今天的發生的事就像一顆炸彈，炸亂了三個人的心。

茉莉吞了吞口水，把電話打到了李達那裡：「快到我這裏來，出事了。」

「你昨晚沒睡好，先去睡一會。」

葉北城走後，她把自己關在屋裡，一夜無眠，清晨，秦蘭用備用鑰匙開了門，見她坐在地上，震驚又心疼的上前詢問：「寶貝，你為什麼坐地上？」

「不然怎樣？」他坐在床邊，沒有開燈，拉起靜雅的一隻手放在胸前，說：「你已經在我這裏，我能怎麼辦？」

等了很久楊芊雪沒有回復，葉北城靠在車座上，眼神愧疚的望著那扇窗，他知道，她一定會從縫隙里向他看過來。

在以為芊雪離世的那三年，他也來過這裏很多次，幾乎每周一次，儘管那個房間的燈再也沒亮過。

秦蘭小心翼翼的撫著她進了客廳，替她拉好凳子，把一清早起來替女兒做的好吃的全堆到她碗里，那種疼愛與關切已經超越了任何一個母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芊雪始終沒有出來，葉北城也在這期間打過不下百個字，卻最後一個字也沒有發出去，他覺得不管這百個字裏面的哪個字讓芊雪收到，都一樣會傷了她的心。

滴滴……簡訊的聲音，葉北城趕緊把視線移向手機，那和-圖-書上面只有一句話：「你回去吧，我沒事。」

靜雅咬了咬了唇：「那這麼說你是真的不會和我離婚了？」

「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相比于靜雅的滿腹心事，楊芊雪就只有滿腹的心傷，那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不僅愛上了別人，甚至都已經結婚，而她居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

「雖然她是我的情敵，可我也不是冷血的人。」

楊芊雪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倒在床上很快昏睡過去，秦蘭進屋替她蓋好被子，轉身出了家門。

芊雪俯在母親懷裡，也是哭的肝腸寸斷，一半是因為親情，一半是因為愛情。

葉北城撥通芊雪的電話，卻被她掛斷了，他再打，她再掛斷。

「媽，謝謝，不用夾這麼多，我吃不完的。」

秦蘭咬牙切齒的提醒她，芊雪聽了母親的話，什麼也沒說，眼淚一直在眼圈打轉。

「那你是真的打算和芊雪分手嗎？」

每次約完會，他把她送回來，都要等到她上樓，開了燈，米黃色的窗帘散發出橘黃色的光，才會放心的離開。

「芊雪，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靜雅，可我的心只有一顆，我沒有辦法分成兩半，所以只能傷害你們其中的一個人……」

「北城，真的就不能愛我了嗎？像三年前那樣的愛我？真的就不可以了嗎？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情願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秦蘭坐了下來，但視線一直未離開過女兒一秒，芊雪眼裡的黯和*圖*書然和傷心沒能逃脫她的觀察。

「沒事，我就坐一會。」

秦蘭有間歇性精神病葉北城已經告訴了楊芊雪，所以她知道母親不能受刺|激，便沒有告訴她葉北城變心的事。

「你是不是還想著姓葉的？」

見她心不在焉，秦蘭寒著臉問。

「你是不是去見過他了？」

他沒打算告訴靜雅簡訊的內容，那些話說出來，只會讓她心裏的壓力更大，因為他明白她的善良。

如果他那一晚跟她解釋清楚，或許她現在就不會覺得難過，總是想愛不敢愛，想相信不敢相信，不是非要這樣，只是心裏很自然的不敢。

楊芊雪趕緊安撫母親，怕她因為過於激動病情又發作。

幾年以前，他每次都站在這棵老槐樹下，等著芊雪出來，然後兩人一起約會。

吃好了早飯，秦蘭一邊收拾桌椅，一邊催促女兒去補眠。

秦蘭見到女兒歸來，哭的死去活來，她抱著芊雪一遍遍的哭喊：「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媽就知道你沒死，你不可能會死，這全是那個負心漢葉北城編造的謊言，我的女兒，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這也是她不敢跟母親說起葉北城的原因，她怕依照母親的性格，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本來是想跟你說的，可你不給我說的機會，那天在公司，你說你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傻瓜，我說什麼你都覺得我是在忽悠你，我還能說什麼……」

「恩。」葉北城輕聲答應，起身說：「我去洗澡了和-圖-書，你睡吧。」

這一次，芊雪很快回復了，但回復的內容卻讓葉北城眼角濕潤了，心裏就像纏了棉花一樣，堵的疼。

葉北城緊緊握著手機，除了心疼外，什麼感覺也沒有，身上更沒有力氣，連回一條簡訊的力氣也沒有。

現在那久違的熟悉的房間再次散發出熟悉的光線，給他帶來的感懷，無一不是證明，他曾經摯愛過那個房間里住著的女人。

葉北城一路飆車來到了海邊的別墅，可是屋裡冷清清的，顯然芊雪已經離開了。

「沒事就好，跟媽媽去吃飯。」

這也不過是幾年以前的事，卻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了，久的現在想起來，就像是回憶一段陳年往事，心裏酸的像喝了一罈子的醋。

這一晚，上半夜靜雅在想葉北城去找楊芊雪兩人會說什麼，後半夜她又在想，葉北城真的會和楊芊雪就這樣完了嗎？同一個城市，就這麼大片地方，怎麼可能從此陌路？更何況，男人都有初戀情結，比如翟騰宇，就是到現在也忘不了她。

後來他改用發簡訊：「我在你家樓下，可以出來嗎？」

她已經隱隱感覺到，她的寶貝女兒肯定是一夜沒有睡。

「也許曾經愛過，現在仍是朋友，退化了的感情從瀑布變成了溪流，或地下水，但水仍是水，我們仍然可以做好朋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她，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我是真的愛你，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她出門的時候拎了一個塑料桶，裏面裝了半桶的水和-圖-書，徑直打車去了葉氏集團。

見她如此平靜，秦蘭覺得不對勁，她深知當年女兒和葉北城愛的多麼深切，怎麼可能現在聽到他把她忘了這樣的話，竟然連一點驚慌和詫異的表情都沒有？

芊雪點點頭，轉身向卧室走近，看到女兒的背影如此孤單落寞，秦蘭心如刀絞的同時，眼裡的仇恨也如熊熊大火般燃燒不止。

「你們談了什麼？」靜雅其實更想知道談的結果是什麼。

葉北城脫衣服的聲音很輕，原本是怕吵醒她，卻沒想到她是醒著的。

葉北城淡淡的回答，聲音聽的出很疲憊。

前台茉莉見來者不善，皺了皺眉諾諾的笑著問：「這位阿姨，不知你要找我們葉總夫婦什麼事？」

「別去見他了，那個男人，已經把你忘了！」

「告訴你什麼？」

煩燥的把手機扔到了一邊，他俯在方向盤上深深的呼吸，然後抬起頭，發動了引擎，離開了大槐樹，離開了橘黃色的光線，離開了這些年他來過無數次的地方。

楊芊雪一直等不到葉北城的回復，她就知道了答案，一個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流著淚打出了這些字，有些話當面說不出口，但也要有一種方式，讓對方知道。

她突然站起身，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女兒。

她用手撫著床沿站起身，一晚沒睡，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是疲憊不堪。

「沒，沒有，你先坐下來，老提他幹嘛……」

「沒有，我回來還沒見著他……」芊雪低頭撒謊，不敢抬頭看母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