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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牽著馬一邊走著一邊扭過頭哈哈笑起來，道：「那是當然，安娜小姐已經在樓上等你了。」

正在瑞卡瓦思忖要不要多躲一會看看情況時，霍諾莉婭卻頭也不回地說道：「出來吧。」

「……」瑞卡瓦有種遭到辱罵的感覺。

「額，包個店而已，這種事對同男爵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啊。」

「……」霍諾莉婭瞪著瑞卡瓦坐了回去，無語片刻，這才嗔怪道，「你沒必要告訴我這些啊，難不成你是專門來氣我的么？」

一樓布局很平凡，進門靠左牆是一處陳列著酒桶的櫃檯，餐桌與椅子整齊地擺放著，昏黃的油燈溫馨得讓人昏昏欲睡。餐館里出奇的安靜，因為這裏壓根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一位豐|滿的婦人坐在櫃檯里朝瑞卡瓦欠身微笑，緊接著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沉默……

霍諾莉婭白了他一眼，說：「那你去啊，我不攔你。」

狂歡的氣氛黯去，整個城市都回到了往常日復一日的忙碌當中。由於計劃更改，瑞卡瓦沒有立刻得到約西亞關於鼴鼠區治安官一職的任命hetubook.com.com，這些日子他都在點選碎盾者新軍的優秀軍官和精兵，為遠征做準備。

又是一個昏暗的傍晚。

「哦……」說完，瑞卡瓦走進了房屋，口中自言自語著，「你怎麼知道是我？他情人那麼多，你就不會弄混么？」

「話說，我怎麼感覺你知道我要來？」瑞卡瓦才向店內邁了一步就忽然停住了，轉身問道。

就在今天的上午，他收到了一封署名「安娜·科穆尼納」的信，不用想都是霍諾莉婭·賽靈斯的手筆。信的內容十分簡單，只有一行字，描述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地址：「外城，靜夜港，雪螢木大街一百一十七號，查理大叔的湯勺。」

「因為你是只食髓知味的流浪貓啊。」霍諾莉婭俏皮一笑。

「……我們的關係如此危險，對我來說更是提心弔膽，為何你總是一副深信我會赴約的樣子。」瑞卡瓦眉頭微皺，問。

不過他並沒有找到哪個房屋掛的招牌寫著「查理大叔的湯勺」這樣的詞。一臉狐疑的瑞卡瓦站在原地左顧右盼，彷和*圖*書彿硬是想要從這一間間平凡的屋舍間瞧出些端倪。

瑞卡瓦點頭回應，默默地走上了二層。他停在拐角處，輕悄悄地探出腦袋觀察。

「你……」霍諾莉婭怨念慢慢地瞥著他。

「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喊你來陪我啊……我認識的男人里就你最不會哄女孩子了！」霍諾莉婭發牢騷道。

「所以你是做湯勺的？」

「當然不會！來，都交給我，我家保證幫你把馬喂得好好的。」說著，男人就接過了瑞卡瓦手中的韁繩。

等天黑了就回去吧……他想。

「今晚我把這裏包了唄。」

「你開的玩笑沒一個好笑的。」說著說著，霍諾莉婭忽然眼前一亮。她撐住桌子站了起來，俯身前靠，直勾勾地瞪著瑞卡瓦的佩劍。而瑞卡瓦則正對著霍諾莉婭紫鍛連衣長裙的胸部開口愣了一瞬，然後立刻無語望蒼天。

瑞卡瓦茫然地牽著馬站在陌生的小巷中，手足無措。這裡是外城毗鄰港口的一處繁華街市旁的小巷，他以前從來沒來過。

「我又不是那些世襲同男爵，歷經幾代經營wwｗ.h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名下又有田莊又有商鋪，說不定還能有艘海船，家大業大，財大氣粗。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咱不幹。」

一如往日，瑞卡瓦準時赴約了。

「嘻嘻，終於開竅了，嵌上去了啊。」霍諾莉婭滿意地笑道。

瑞卡瓦沒有一次回過信，但他必須承認，霍諾莉婭三天兩頭髮來的私信使他的文字水平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而且不僅僅局限於閱讀上。他也曾試著寫過幾次回信，不過最後都被他燒了了事。這年頭紙張可不便宜，第一次瑞卡瓦還因為浪費而有些心疼，可之後就只剩下彷徨了。

「因為沒啥好說的啊。」瑞卡瓦一本正經道。

「得得得，我懂你的意思。不就是要錢不要臉么，窮鬼本性暴露無遺啊。」

無奈，瑞卡瓦自嘲地聳聳肩，坐到了霍諾莉婭面前的位子上。

佩劍的劍柄上，鑲嵌著一塊橙色棱形寶石。這正是霍諾莉婭送他的那塊。

「沒錯！」男人豪爽地笑道，他背後門上褪色模糊的招牌正是一隻大勺子。他長得很和善，想必年輕時一定也是個傾慕者眾多的hetubook.com.com帥氣小夥子。

「……」男人笑容一僵，愣了好久。

沒等他開口，瑞卡瓦就問道：「你就是查理大叔？」

忽然，離他最近的那件木門開了。一位有著油亮絡腮胡的高大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迎了出來。

深紅窗帘隨風微微搖動，窗邊，盛裝的霍諾莉婭俯在桌上，托著腮望著窗外的群星，凝光的瞳孔映照著餐桌上搖曳的燭火，蠟像般一動不動，靜謐無聲。

「開個玩笑。」瑞卡瓦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問道，「樓下怎麼沒客人？雖說這裏比較偏僻，但也不至於一個顧客都沒吧？」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哪根筋搭錯了。」瑞卡瓦如是說。

「開玩笑的吧，這店面本就偏僻，想必來的人也多是熟客。就這樣包了店把來人轟出去，也不怕落了老闆的招牌么。」

這種信他已經收過不止一封。從慶典那夜在賽靈斯宮殿內，奧格塔維婭庭院外殘破城牆上的一夜雨露后，瑞卡瓦就經常收到這樣的信。信里有時是半看得懂，半看不懂的詩，有時是光怪陸離的故事，有時霍諾莉婭自言自語般的牢騷，還有的和圖書時候則像今天這樣簡單直白，一個幽會的地址。

霍諾莉婭無奈地轉過頭看向瑞卡瓦，道：「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額，這個么……我與老闆是熟人，也算是老朋友了，說得上話，這種忙他還是會幫的。再說他也不是靠掌勺營生。他年輕時是跑船的海商，掙了不少錢，如今已經算是在養老了。這餐館只是他閑下來的興趣和副業罷。」

「哦哦，我慣用刀，不是劍。」

凱旋慶典結束后不久，克利夫蘭告別瑞卡瓦返回任職之地因斯帕克；同行的還有扎克雷，瑞卡瓦委任他為貝倫卡恩堡的監督官，與從城中雇傭的工人們一同運送工具與武器返回貝倫卡恩堡。

「哈哈，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開餐館的。」瑞卡瓦哈哈大笑道，「在你這裏拴馬沒問題吧？不會有人偷吧？」

「這也只是個玩笑。」

「哦哦，暴露就暴露吧。野貓不敢裝猛虎，我可是誠實守信的良民。」瑞卡瓦若有所思地說，「話說回來，我是不是可以從他嘴裏套出你在這家店裡和多少帥哥幽會過。」

「果然是有錢人的世界，末將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