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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房的門推開了。值班護士從裏面走了出來，她見到院長和洪菊時點了點頭，而洪菊和張晨曦點了點頭就直接進了產房。

「那就剖腹產。」

她見戴院長還在猶豫，又加重了法碼：「院長，如果真是臍繞頸的話，等市院的醫生來了就算剖腹產成功孩子也沒救了，據我所知，這個孩子可是承受了張主任倆口子全部的希望。」

謝醫生和洪菊倆商量的結果就是：「病人宮縮還沒到，產道只開三指，孩子有可能是臍繞頸引起了窒息。」

「那行，你去試試吧，如果沒把握千萬不要硬著上。」

柯小鷗快速的將頭髮盤起塞進了臨時拿來的護士帽里，又穿上一件大褂從另一個通道里走進了產房。

「嗯，張倩的孕程是我在維護的，你也知道的，她有先天性心臟病，孕期卻一次也沒有犯過病，如果不信你可以向張主任求證一下。」這個時候柯小鷗再不能藏私，但要進醫院的產房必須要院方同意。

「謝醫生。洪醫生，救救我的孩子。」失血過多的張倩這時真是感到了死亡的威脅。蒼白無力的臉上流下了點點淚珠，此時的她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從張晨曦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小鷗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是張雲喝水時把杯子打發了，水潑在了地上，張晨曦明明看見了，因為他正在看的電視劇里正在高潮情節時，他就想稍等一會再拖地，可就這一下和*圖*書懶就出了大事情。

「院長，向市院告急吧，張科長這個情況需要剖腹產，還有就是需要在廠里找血漿，不然產婦支撐不到市裡派人來。」

「謝醫生，嬰兒的胎心聽不到了」一下子產房裡又慌亂了起來。

「張大哥，你別急，我進去看看，倩姐不會有事的。」小鷗輕輕的拍了拍張晨曦的手，示意他放手。

「嗯，我學的是中醫，這幾年有試著看一些臨床學，中醫一些穴位用針炙刺|激可以促使打開產道。」柯小鷗很急，但是也要和院長說清楚，沒有院方配合，自己一個人也很難辦。

院長吩咐人去聯繫市院，廠工會的大喇叭沒一會也在這寂靜的夜空中響起。

神識探查到他們的診斷並沒有錯，張倩肚裏的孩子的確是臍繞頸兩周，而且頭還是在上面，就算產道打開了這孩子也生不下來。

而張倩卻是沾了第一項，摔跤輕的孩子在肚裏繞幾圈沒事，還能正常的生下來，重的，孕婦當場大出血等待的就是死亡。再就是懷孕最後幾周的時候摔倒還很容易碰壞孩子的腦袋，因為那個是時候孩子的頭已開始向子宮口方向倒轉，如果跌倒那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雖然在烜與鷗的問題上洪菊比較自私。但是不能否認洪菊的醫術和醫品在廠里是有口皆卑的，只是她主修內科對這種手術也是無能為力的。

每一次孕檢得到的結果都是讓人心安，就在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家都以為能順利生產的時候，出了這樣一樁事情。

張倩從外屋進來因為光線的緣故也沒看到地上的水，加上穿著的是拖鞋，結果就華華麗麗的摔了，當時就見紅了。

「我知道分寸的，現在還請院長和裏面的醫護打個招呼，讓她們配合一下我。」

「倩姐，來，把這粒葯吃進去。」

洪菊在門口求證后又回到了產房，可是這時候她看見柯小鷗咋看也不順眼，她有聽說過小鷗會醫術，也以為只是普通的把把脈看點普通的小毛病，可是沒想到她能主動的提出要幫產婦。

洪菊走出了產房，一臉的嚴肅讓在場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就是八十年代人的精神面貌，無償獻血不需要做任何動員。

小鷗家裡的眾位同學在她走後就從康豆豆那裡得到了消息，現在又聽到廠里的大廣播響起，知道事情嚴重了，他們也結伴一起來到了醫院。

「你學過醫？」

張晨曦聽到這個情況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後面回來的劉傑忙扶住了他。

這時候廠里的幾個醫生也相繼的跑來了，最前面的就是院長戴興木，後面則是王烜和他的母親洪菊，洪菊一邊走一邊還往身上套著白大褂。

漆黑的夜，廣播聲音傳遍了四方，就連附近的小鎮也能清楚的聽到這求救的聲音。

「倩姐，不要說話，保持體力。」小鷗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https://m.hetubook.com.com子，從裏面倒出一顆綠色的藥丸。

「張科長，你放心，我們一定盡最大努力保證你和孩子的生命安全。」謝洪二位醫生雖然感到無力，但也盡了最大的努力。

「謝醫生，幫我把張科長扶起來一下，對，只要稍抬起來一點。」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廠醫院有急診病人需要大量的AB型血漿，請附合條件的20～35歲的健康男職工立刻趕到醫院獻血。」

柯小鷗聽到這個情況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王烜，而王烜這個時候也正盯著她，從他的眼裡小鷗能讀懂此時的想法。

「你怎麼進來了，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洪菊看見柯小鷗走進產房，當時就發了火。

洪菊問道：「謝醫生，情況如何了？」

見洪菊進入產房，那個也是吃了一半飯就匆忙跑來的產科謝醫生也沒放鬆心情，因為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樂觀。

十月懷胎還有月余不到就能正常生產，孕期因為小鷗不間斷的供葯，張倩的心臟比以前還要健康，不再似懷張雲的時候經常心悸，而且後期雙腿浮腫的沒辦法行走。

「我們這裏沒有備用血漿啊，再有了全院只有范醫生能動這種手術，可是他出差去了內蒙，根本趕不回來。」

張晨曦連忙迎了上去，然而洪菊面朝戴院長說出了剛才的情況。

沒過多久醫院里就聚集了很多青工，驗血後分別從15名職工身上抽取了的血，廠長王富和*圖*書貴是當場拍板讓這十幾名青工帶薪休息三天。

可是張倩現在連張嘴的力氣也沒有，柯小鷗只能用手掐著她的下巴掰開她的嘴將葯塞了進去。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廠醫院有急診病人需要大量的AB型血漿，請附合條件的20～35歲的健康男職工立刻趕到醫院獻血。」

懷孕的女人最怕什麼，就是摔跤和誤食東西流產，可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使孩子在胎里就畸形，再就是孕期高血壓。

「不太好。現在產婦血壓下降，而且胎心也不穩，產道現在也只開了二指。」

廠領導得到消息后也趕了過去，因為張晨曦倆口子都是廠里的骨幹力量，這個時候，就是獻不上血的也能過去給以他精神上的力量。

華興的醫生都是全能型的。雖然有專門的婦科醫生，但是無論男女醫生都懂接生。

幾人中劉強、牛鈺、還有小乙的好友是AB型和0型血，可是他們的年紀不符合規定，去了也沒人會抽他們的血，更何況他們現在根本擠不進去那站滿了志願者與圍觀者的住院部。

小鷗這個時候真的是坐不住了，她把戴院長叫到了一邊：「戴院長，我進去看看吧，也許能產婦打開產道。」

燈光球場上還在打球的單身們，飯後在路邊散步的人們，家中還在收拾飯後殘局的人們陸陸續續的往醫院趕去。

和絢的聲音如一陣暖風吹進了張晨曦的心裏，焦燥的心也平復了許多，他抬頭看見是小鷗就由同看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救命菩薩一般雙眼放光，一激動也忘了男女之防，緊緊抓住了小鷗的胳膊。

「小鷗。」此時的張倩是一會迷糊，一會清醒，全身的力氣已全然消失，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呼喚著。

「院長同意我進來的，不信你去問院長吧。」柯小鷗並沒有理睬洪菊而是轉眼看了一下產台邊上放著的檢測設備，查看了血壓和心跳后做了一個決定。

「我們只能向市紅十字醫院告急。讓他們快醫生來，然後到廠里找青工獻血。」洪菊當下做了決定。

鮮紅的血液順著輸液管一滴滴的進入了張倩的身體，一直在觀察血壓變化的幾個醫護人員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市裡的醫生已經出發了，可是趕過來還要半個小時左右。

張家為了生二胎，在老大張雲的體檢報告上弄了些小動作。

以前給葯都是小鷗和張家的事，外人從未被告知過，如果現在自己又拿葯出來，那麼意味著自己手上有救命丹藥的事情就要爆光，可是張倩的事刻不容緩，晚一點就是一屍兩命啊。

「小鷗，快去看看你倩姐，都怪我不好，怪我不好啊，要是我把地上的水拖乾淨她就不會滑倒了。」

「你？」戴院長滿臉疑惑的眼神，分明就是不信任。

走上樓，第一眼看著的是保姆孫姐，柯小鷗衝著她點了下頭，然後低聲的喚了一聲：「張大哥。」

「你給她吃的什麼？」洪菊知道這個時候小鷗不可能亂給吃藥，可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