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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logy 思維空洞

作者:伯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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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入病院——野狼 第28章 不自由,毋寧死

第一卷 初入病院——野狼

第28章 不自由,毋寧死

趙直一拳頭打在了池子上,發出砰然一聲巨響,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猙獰和痛苦交雜在一起的表情。
「嗖!」又是一粒藥丸從鼻孔飛出,同樣落在了那張床上。
趙直聽得汗毛直豎,急忙道:「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他媽不是你爸啊,我年紀跟你差不多,怎麼可能是你爸,你認錯人了!」
可是,還是持吃下去了!
忽然之間,那人咧開嘴道:「你雖然走進了我的夢裡,可你畢竟不是我爸。」
她張開嘴巴,將舌頭伸出來,上下翻轉了一下道:「滿意了?」
縱然鮮血淋漓,也絕不屈服。
她在他的流血處撒上了止血粉,清理掉傷口上的一些污穢,將紗布蓋上,用消毒膠帶粘牢。
趙直被嚇得不輕,他急忙起身,奮力將雙腿從那人的手臂中抽了出來,瞪起眼睛道:「你他媽是有病嗎?誰是你爸?就算你認我做爸,我還不想要你這個兒子呢!」
不自由,毋寧死!
「好了。」
趙直躺在了床上,眉頭緊皺,他的牙關緊咬,額頭上冒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找呀找呀找爸爸,我的爸爸你在哪,搖搖頭,揮揮手,我的爸爸你在哪?
「嗖!」一粒藥丸從他的鼻孔里直接飛了出來,落在了他對面的床上。
「這是消炎的葯和_圖_書!」鈴兒忽然生氣地道。
趙直眉頭一皺道:「啥?兒子?」
趙直倒在便池旁邊,口吐鮮血。
就在這時,一直在凳子上端坐著的孫震陽驟然起身,快步走向了洗手間。
『砰』地一聲,孫震陽將門關上,沒過一會,只聽見洗手間裏面傳來了嘔吐的聲音和吐痰的聲音。
不過,這好像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隱藏藥物的地方。
說完之後,那人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床前,身子一躍,如同鯉魚躍龍門一樣,直挺挺躺在了床上。
鈴兒站起了身子:「你注意休息,有什麼事就按鈴,懂嗎?」
她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在趙直受傷之後給他包紮傷口。
看來藥丸已經徹底溶解了……
那就是——善良。
那人不再說話,面無表情地盯著趙直,雙目發亮,炯炯有神。
趙直盯著鈴兒:「為什麼替我包紮,又給我消炎藥?」
「呸!」趙直將掛著鮮血的粘液吐在便池中,緩緩站起身子,按下了沖水按鈕。
趙直抬起頭,望向了支離破碎的鏡子,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兇惡的笑容。
鈴兒邁步走了出去,步履非常輕快。
緊接著他又按住了另外一邊的鼻翼,再次重重哼了一聲。
趙直緊咬著牙關,他知道自己不會一直這樣,和_圖_書他要掌控自己的命運,他要獲得自己的自由。
趙直低下頭去,沒有說話,當鈴兒再次將葯遞到他面前的時候,趙直終於張開了嘴巴。
剛才發生的那一切,鈴兒都看在了眼裡,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要衝過去,替趙直擋住那些院警的毆打,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
這時一直在床上躺著的那人忽然『騰』地一聲直挺挺立了起來,他的一隻手按住自己一旁的鼻翼,張開嘴巴,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哼了一聲。
找呀找呀找爸爸,找到一個好爸爸,點點頭,握握手,你是我的好爸爸。
她靜靜地做完這些之後,從兜里拿出了一盒葯。
趙直躺在床上,雙眼盯著白色的天花板,腦中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以及盤算著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麼做。
那人忽然直起身子,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糾結表情:「爸,你不要我了么……爸,你就這樣拋下我了么……爸,我的親爸……」
鈴兒緊抿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忽然間,她將手揚起,把自己的嘴巴張開,將那幾片葯倒進了自己的嘴裏,然後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反抗是一種本能,衝破束縛是人類進步的動力。
那人身形瘦削,一張臉浮現出病態的蒼白,但雙眼卻炯炯m.hetubook.com.com有神,他抬起眼睛,望著趙直,咧嘴道:「你把我憋壞了,你知道嗎?」
而且,除了吃藥之外,肯定還會有別的治療手段。
可究竟要怎麼做?
但在沒獲得自由之前,一定要活著,否則就是屈服!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孫震陽緩步走了出來,他伸出一隻手撫了撫眼睛,乾咳了兩聲,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趙直,繼續坐回了凳子上,拿起了報紙。
「來,把它吃了。」鈴兒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強硬。
鈴兒似乎有些不解:「我是護士啊,你是我照顧的病人。」
鈴兒走到了門口,回過頭來道:「當然,還有我們是同一天進來的。」
趙直終於嘔吐了出來。
恰好就在這時,鈴兒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她的手中托著一個新的托盤,臉上布滿了慌張和焦慮。
善良的人總會如願以償的。
在這家精神病院,他第一次感受了人類身上最基本,最純粹,也是最可貴的品質。
趙直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一定會。
那人裂開嘴,愣了一會之後忽然笑了起來,他一邊笑著,一邊朝著趙直撲去:「爸,我終於找到你了,爸——」
趙直望著那人道:「哥們,你這『嗖』地一下是怎麼做到的?」
趙直歪了一下腦袋,咬著牙https://www.hetubook.com.com跟,兇惡地道:「不吃!」
——沒有爸爸的孩子。
她在他的淤青處塗上了酒精碘水,用棉簽仔細地擦拭著。
在不自由的環境中死掉,是對自己意志力和生命力的最大侮辱!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將血跡沖的一乾二淨。
她將創可貼貼在了他的眉頭上,貼在了他的鼻樑上,貼在了他的嘴角。
「嘔——」
總不能像今天這樣,每吃一次葯,就挨一次打。
但是,強迫吃藥,他媽的絕對不可以!
鈴兒將托盤放在桌子上,一把攬住了趙直那搖搖欲墜的身子,焦急地道:「快躺到床上,我給你包紮,你看看你身上這些傷……」
那人從床上一躍而下,走到了對面的床上,撿起那兩粒藥片,將床腳抬起,將藥片放在了床腳下,壓成了粉末。
鈴兒將趙直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低頭看著他胸口一塊一塊的淤青,看著他手臂上流血的傷口,表情愈加悲痛。
趙直的嘴角擰了起來,帶著血絲的眼球盯著鈴兒,搖了搖頭道:「不吃!」
趙直冥思苦想著……
想到這,趙直的頭忍不住疼了起來,他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腦袋,發現頭上起了一個大包,應該是剛才被警棍砸的。
那人雙目發亮,緊盯著趙直道:「我不叫『哥們』,我姓二,叫二子。hetubook.com.com
她走在走廊里,抬頭挺胸,目視前方,臉上掛著笑容。
那人撲到趙直的床前,雙臂揪著趙直的腿,大聲喊道:「爸,我的親爸,我終於找到你了——」
就在剛剛,她又做了一件善事。
她將藥盒擰開,磕在手心裏幾粒,遞到了趙直的嘴旁。
鈴兒疑惑地道:「你指什麼?」
趙直再次望了鈴兒一眼,歪過頭去,不再說話。
趙直愣了片刻,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他剛才那一系列的動作,他很難相信,一個人竟然能夠從鼻子裏面噴出藥丸。
「你說你怎麼這麼傻?」鈴兒挽著趙直的胳膊,將他扶到了床邊,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趙直忽然偏過頭去,望向鈴兒的臉:「你為什麼這麼做?」
大腦的意識逐漸回來,疼痛感襲遍了他的全身,但他全然不顧,他將臉埋在便池裡,不停地嗅聞著便池中那噁心的味道,同時一隻手對著自己的腹部猛捶不止。
被打可以,被罵可以,被羞辱可以,被女人騎在身上按住嘴巴也可以——
粘液和鮮血從嘴巴里滾落而出,但卻沒有剛剛吃下去的藥丸。
趙直將那幾片消炎藥吞咽了下去。
趙直在鏡子前站了一會之後,才緩緩轉過身子,從洗手間里走了出去。
趙直瞪著鈴兒:「我怎麼知道是消炎的葯,萬一是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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