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病院——野狼
第43章 突變
「再坐一會！」男子的頭歪向右邊，大聲道。
「霸道？！當我將你腦袋擰下來的時候你才會知道真正的霸道是怎麼回事？！蠢貨！」
趙直往下眺望，階梯上沒有人影，第一段拐角折轉處的窗子被鐵網封死，雨滴打在窗子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叫聲從四樓頂上傳來，撕心裂肺。
「往右！」「往左！」
迎面走來了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男子那碩大的腦袋圓滾滾光禿禿的，如同一個籃球，他的頭歪向右邊，嘴路嘟囔著：「往右走了，進休息室看神鵰俠侶，今天會有露點。」
大理石樓梯旋轉向下，沒有紋理，踩在上面也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響，但趙直依舊能感覺到腳底傳來了一股涼意。
「就叫天雷滾滾吧！」
即使是在白天的陽光照耀之下，冷空依然如同行走在暗夜當中，他像是同時身處兩個時空，一腳抬起是白天，一腳踩下是黑夜，在他舉步行進當中的晝夜更替里，他手中的紫色羅盤輕輕轉動著，如同招魂引魄的經幡，那些看不清行蹤，摸不到實體的鬼魂正在四處飛奔而來，鑽進他的介盤，鑽進他的軀體，從他那雙陰冷的雙眼裡面再次窺探著世人的一舉一動。
趙直有些驚異地看著這個身材臃腫，腦袋碩大的男子安安靜靜地坐在牆壁的角落，他一個人幾乎佔滿了兩個位置，他的腦袋忽而歪向左邊，忽而歪向右邊，嘴角也跟著忽而下拉如同怨婦，忽而上揚如同邪男。
趙直朝著樓下快速走去。
趙直從八點坐到了九點，那台黑白電視機上播放的《神鵰俠侶》從二十五集集演到了二十六集，有三個病人在趙直的後排津津有和_圖_書味地看著，時不時地發出一聲輕呼。
緊接著四樓上響起了一陣劇烈的騷動，有人在嘶聲地吶喊，有人在大聲地叫罵。
小龍女在一顆紅色的楓樹下面，被林平之強。奸了，楓葉紛紛落下，遮住了小龍女顫抖的身體和破碎的心靈。
一陣冷風不知從何處吹來，趙直只感覺全身上下一陣發寒，他抱緊了雙臂，回過頭去，望向了走廊的另外一邊。
一個黑色筆挺的身影從走廊的另外一頭走來，雖然離得尚且很遠，但趙直依然能夠感覺到那雙銳利的眸子深處裏面蘊含的陰沉和冷漠，這個名叫冷空的陰沉男子此時正從遠處直視著趙直。
「可我真的想看神鵰俠侶啊……」
「如果有機會，他真的可以去演戲，絕對是實力派影帝。」
男子的頭忽然歪向左邊：「蠢貨！往左邊走，那裡有椅子！我的腳疼！」
一股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警報聲隨之響起，在樓層內盤旋迴盪，震人心魄！
趙直搖晃了一下腦袋，試圖將這句話從腦中除去，他知道此時不是自己該胡思亂想的時候。
是在路上了，還是尚未出門……
來來往往的病人，男男女女，不同顏色的病服，不同的臉，不同的表情，不同的行為動作和心理狀態。
對面的鄧小台依舊左顧右盼，似乎根本就沒看見自己，休息室內，幾個病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黑白電視機上。
樓上似乎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讓趙直的心中一緊：「如果被發現的話，會怎樣？最多就是挨一頓打——」
就在這時，一隻手臂忽然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趙直如同一張弓一樣迅速崩開，往旁邊撤開了兩步。
「好ｍ•ｈetuｂｏｏk•ｃom.cｏm了，往左就往左，每次都依你，你不覺得你很霸道嗎？」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雪白病服的女孩從走廊的另外一邊快步走了過來，她的雙手交叉在身前，掌心中握著一張泛黃的紙張，她睜得大大的雙眼原本充滿了驚喜和期待，但她當看到了靠牆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肥胖男子的時候，眼神和表情在一瞬間落寞了下去。
「反正精神病人做出什麼奇怪事都是合情合理的。」
趙直輕嘆了一口氣，順著鄧小台的視線，望向了走廊的另外一邊，有一個院警正在巡邏，手中的警棍不停拍打，有兩個男病人手挽著手走來走去，一個低頭垂目，一個昂首挺胸，有一個女病人半蹲在地上，將胸脯緊靠著牆角，緩慢移動……
說完之後，少年意味深長地撇了趙直一眼：「跟緊我，草叢有人——」
今天的葯粒吞下去之後就再也沒嘔出來。
楊過之所以能夠用他孤傲的本性傲視群雄，除了他超凡絕倫的習武天賦之外，更重要的是——斷臂。
他在觀察他們，在揣摩他們，除了病人之外，還有院警和護士，以及四周的狀況和路徑。
趙直微微一笑，將視線從銀幕上移開，站起了身子。
「嘿嘿嘿嘿——」少年嘴角上揚，邪笑一聲道，「狩獵的時刻到了！」
少年彎下身子，雙手在身前抓撓了一番之後，隨即緊貼著牆壁，悄無聲息地走向了前面。
趙直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一絲詭異的氣息在頭頂上空迅速蔓延開來。
在那一瞬間，他心底忽然有些發毛。
趙直急忙將頭縮回，深吸了一口氣。
還沒等趙直轉過身子，腦後一股勁風忽然掃來！
趙直在心中暗道了一聲，和_圖_書但當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情在心底浮現了出來，那股感情帶著愁苦，近似於一種悲涼。
「今天走運，看來真的沒人……」
趙直微微一笑，邁步走出了休息室。
絕處逢生，破而後立，在驚濤拍岸的無人絕島，他的思念和悲苦化為前進的動力，練成了驚世駭俗的——黯然銷魂掌。
「真的該走了……鄧小台要等人……我們別耽誤人家……」
等待的人兒，你在哪？
趙直一邊暗自慶幸著，一邊緊挨著牆壁，雙腳踩在最後一階樓梯上，將頭探了出去。
趙直咬了咬牙，弓起身子，雙手插在褲兜中，朝著樓梯走去。
今天的早飯是白米粥加饅頭。
趙直看著他們，一如他當線人時候，看著那些帶著秘密和潛在性新聞行走在斑馬線上的陌生路人們。
有個人陪在自己身旁，且知道不管何時何地，他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確實值得擁有這樣幸福的笑容。
面前站立著一個最多二十歲的少年，少年雙眼微閉，睫毛顫動，抑揚頓挫地道：「我用雙手拯救你的夢想。」
「右邊有兩個院警，左邊有一個……」
平息了片刻過後，趙直左右再次看了幾眼，走廊里依然是那些人，但氣氛似乎有些不大對勁，樓道內靜悄悄的，有點感覺不真實，明明有這麼多人在視線之內，卻根本就聽不見一點聲音，像是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獨立世界，他們正全身心地在那個世界裏面肆意徜徉。
「這個男人……」趙直嘀咕著，「或許真的活得比許多人快樂，至少他始終有人陪。」
趙直嚇了一跳，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小子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剛才分明就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噗通！」一聲，趙直躺倒在了地上，身子往樓梯下滑了一小段距離之後才停住。
一時間腳步聲密集，人聲鼎沸！
趙直低聲自語，將頭偏過去，身子往休息室的門口處挪動了一下，試圖躲開冷空的視線。
「往右！」「往左！」
趙直身子一緊，往右看去，冷空已經不在走廊當中，應該是進入了他的病房，左邊那個女病人還在蹭著胸口，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這邊。
趙直看見男子坐在了休息室的椅子上，兩隻手放在椅子的把守上，下巴枕著手臂，頭微微往左邊歪，臉上露出了如同春天一般明朗的笑容。
趙直轉過身子，恰好看見那個院警折返了回去，背對著自己。
趙直迅速搖了一下頭，自語道：「管不了這麼多了，還是儘快探查，越快離開越好！」
「我覺得他只是嫉妒我們形影不離，一個人的時候就怕看到別人有人陪！」男子的腦袋歪向了右邊，一雙眼睛陡然變得銳利，有點陰狠地盯著趙直。
但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趙直此時正躺倒在樓梯上，他的雙眼緩緩閉上，陷入了一片無知無覺的黑暗當中——
鄧小台走到了牆壁的椅子旁邊，伸出手在椅子上輕輕拍打了幾下，然後將雪白的病服捋順，安安穩穩坐在了椅子上，隨後，她便開始左右張望了起來。
還沒等趙直反應過來，少年眼睛陡然睜開，身形『啪』地一下站直，目視前方，朗聲喝道：「惡人終有惡報！」
他略帶急促的呼吸聲將自己都嚇了一跳——
「好吧，好吧！你真是個蠢貨！我每次看到你像個hetubook.com.com娘們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趙直一隻手攀住樓梯扶手，想要回頭，脖子卻好像被人給扼住了一樣，根本不聽使喚，他的氣血一陣上涌，眼前迅速變黑——
如果趙直會練功，他不會起這麼憂傷的名字，這不符合他的個性，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黯然神傷的人。
鄧小台將手中的紙張打開，低下頭看了一眼，又迅速抬起頭來，眼神中充滿了因為臨近終點所帶來的那種抑制不住地激動和興奮——
「砰！」地一聲巨響，後腦勺被一個東西重重一擊。
此時趙直一點都不想看見這個叫冷空的男子，不知為何，在看見這個怪人的一瞬間，趙直的心底就泛起一絲不詳的預感，直到現在，他的腦中依舊停留著冷空曾經跟他說過的那句話：我去過未來，你並不在那裡。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之後，趙直才輕拍了一下胸膛，長吁了一口氣道：「嚇死老子了！」
「我們應該走了，鄧小台來了。」肥胖男子的頭歪向左邊，望著那個女孩，眼神中帶著一絲的無奈，似乎坐在這並不是他的主意。
男子站起了身子，在休息室的門口停頓了一會之後，頭歪向左邊，走進了休息室。
今天的趙直在休息室內的椅子上端坐著，一句話都沒說。
「等下次吧！其實我只是不想今天你去看露點，對你不好！你個蠢貨真是什麼都不懂！」
「你看這個人好奇怪，一直在看著我們兩……」男子的腦袋歪向左邊，一雙帶著好奇和緊張的眼睛望著趙直。
「這絕對是一個怪人！」
「機不可失！」趙直暗道一聲，雙腳迅速踏入三樓，緊接著身子一貓，直接朝著二樓的樓梯走去。
「要不等下次再來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