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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著這事呢。」梁哲輕笑了一聲。

或許，是潛意識給自己發的信號吧，告訴自己，這個人正在試圖攻擊你的思想，正在探聽你的思維密碼，正在挖掘你極力掩飾的弱點……

「那……」趙直覺得自己好像踩在雷區上了，話沒說完，就閉上了嘴巴。

「二子說譚維曾經是你的助手……」

梁哲笑了一聲：「救出去？怎麼救？」

梁哲打定的主意，九頭牛都改變不了。

「她經常出現的地方在北城的郊區，一座廢棄的工廠裏面，她晚上就睡在裏面的一間屋子裡。」

「我爬進去之後，順著管道一直往前爬，但爬著爬著，管道就分叉了，我選了一個岔路繼續往前爬，爬了一會之後，我覺得時間不夠了，於是開始往回爬，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竟然迷路了，我來時的路被堵死了，我身後的路也被堵死了，後來我通過風向找到了出口，原來是管道之間有互通，所以才導致我爬著爬著，不知不覺就爬進了另外一條管道裏面去了。」

過了良久之後，趙直忽然道：「梁醫生，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但不知道會不會冒犯你。」

「你倒是挺實在。你很清楚，能夠打動我的唯一條件就是讓我看見逃出去的希望，所以你才會這麼說，而對於這一點，依你目前的能力，你根本就無法辦到，所以你唯有表現的誠實，才有可能讓我主動放棄條件去幫助你。」

「如果我告訴了你，你要怎麼報答我。」梁哲抬起眼睛來，盯著趙直。

梁哲在趙直的身後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對，就是他，他聽說我和-圖-書要來見你，特定讓我問你一個問題。」

「先好好想想，怎麼救你自己吧，我現在呆在這挺好的。」

「梁醫生，我如果能逃出去，一定會將這裏所發生的一切都曝光，讓你們所有人都獲得自由……」

「上一次你就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其實我呆在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給他們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譚維？」梁哲的眼睛眯縫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不是要睡覺，而是一種追憶和深思。

「咳咳……」趙直碰了一鼻子灰，他乾咳了兩聲之後道，「其實我有點奇怪，你為什麼不可以主動幫我呢，為什麼非要我報答你呢？」

「主要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知道很多很多事情，總不能有人問我什麼，我就說什麼吧，你需要給我一個理由，懂嗎？」

「此言差矣，在這裏，其實是對我的優厚。」

聽見冷空這個名字，趙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年輕氣盛，有時候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梁哲低聲道，「趙直，我實話告訴你，逃不逃得出去，可不僅僅是選擇路線，躲開眼目那麼簡單，你要時刻留意你的身邊，有時候，最大的禍事源自最小的細節。」

「孫震陽……」梁哲的眉頭皺了起來，「我記得他。」

「梁醫生，我從來都沒覺得你是精神病，我也不認為我自己是，如果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沒必要誣衊我。」趙直似乎真的生氣了，他右手一揮道：「就當我們從來沒見過吧。」

「挺好，可是我幫不了你。」梁哲微微眯起了眼睛，臉上掛著事不關己的表情ｈｔtｐs://wｗｗ•heｔuｂoｏｋ.ｃｏm•com。

「不，你不是想學，你只是想利用催眠，達到你的某些目的，這是有違催眠原則的事情，在我看來，催眠只有一種用途，那就是治病救人。」梁哲說到這，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心事，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梁醫生，我——」

「什麼問題？」

對於趙直來說，梁哲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謎。

趙直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雖然最後我陰差陽錯地回來了，但是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沒有人告訴我，我在下水道中該怎麼走的話，我肯定無法通過那一條條錯綜複雜的管子，成功逃出去，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它們會將任何想要逃出去的人生生困死在裏面。」

這樣的謎，該如何解？

趙直輕吸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了臨行的時候，孫震陽和二子囑咐自己的話語，他自感時間已經不多了，急忙問道：「梁醫生，二子你應該還記得吧？」

「就在兩天前，我成功進入了負二樓，找到了那個下水道的入口，那個入口因為之前你逃出去過一次，所以被封死了，我們將它砸開之後，我爬了進去——」趙直頓了頓，看了一眼梁哲，梁哲依舊眯縫著眼睛，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和梁哲的眼神接觸了幾秒鐘，趙直就忍不住想要移開了，他總感覺那雙銳利的眼眸深處藏著一些常人無法參透和讀懂的深意，那眼神讓被看的人覺得自己仿似正處於危險當中。

「梁醫生，實不相瞞，這一次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逃出去。」

還沒等趙直的話說完，梁哲忽然道：「從你的和*圖*書身上，我看到了一年前我自己的影子，不過你比我多了一股衝勁和狠勁……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人名，你去找他，他那裡有我當時畫下的路線圖的備份。」

「我可從來都沒說過要相信你什麼，我勸你最好也不要相信我，畢竟我們都是這裏的病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身份——精神病。」

「如果我救了一個壞人呢？」

「確實。」

「為什麼？」

「他想和一個叫譚維的人在夢裡相會，但他不知道譚維長得什麼樣，出現在什麼地方。」

「別說了，我不會在這裏教授你催眠的，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說吧，你這次又來到是為了什麼？」梁哲的眼神陡然間變得銳利了起來，他緊緊盯著趙直的雙眼，那眼神似乎能夠看到趙直的骨髓裏面。

「據我說知，他不是一個喜歡幫助別人的人。」趙直道，他確實有些擔憂。

「你連問題都沒有說，怎麼知道會不會冒犯我。」

趙直說完之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似乎放鬆了許多。

趙直啞口無言，梁哲幾乎一點沒差地說中了他剛才的心理活動。

梁哲躺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沉默著。

「如果你跟他說我的名字，我想他會感興趣的。」

「沒什麼，你把我說的話傳到就好了，你還有什麼問題沒？」梁哲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明朗了許多。

「好，謝謝梁醫生，我一定會把你也救……」

良久之後，他忽然說道：「譚維，身高165，體重45公斤左右，年齡20，瓜子臉，雙眼皮，長睫毛，高鼻樑，薄嘴唇，B罩杯……夠不夠？」

梁哲的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對剛和-圖-書才這幾句話也頗為讚賞。

「他讓我問你：他還有救嗎？」

「對了，梁醫生，你為什麼會一直呆在這裏呢？」

趙直說完之後，轉過身朝著扶梯走去。

「是啊，他們都指望著我呢，我要讓他們看見希望，而不是一個又一個的挫折和不可能，我沒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只能想方設法去克服困難，去找到出路，所以，我才找你來了。」趙直這幾句話說得慷慨激昂，一個大義凌然的孤膽英雄形象躍于眼帘。

「你說什麼，梁醫生？」趙直問道。

「二子……」梁哲微微揚眉，似乎想起了什麼讓他感興趣的事情，「就是那個一直在睡覺的小夥子吧？」

梁哲的嘴角忽然上揚，臉上露出了笑容，眼神中也閃現出了喜悅的目光。

梁哲說完之後，便躺在了扶手椅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可我真的想學……」

「這個……我還沒想好。」

趙直跪在地上，喊了十幾聲的師傅，可梁哲依舊無動於衷。

「難道能夠救一個人出去，不是一件好事嗎，不算是治病救人嗎，只有心理治療和催眠才是治病救人？」

「那個人是誰？」

趙直將眼神往左邊移去，看著那個小屋子，道：「我會將你救出去。」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你不相信我？」

最終，趙直忍不住雙膝的酸疼，主動站了起來。

梁哲想了一會之後，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有，任何人皆有救。」

軟磨硬泡對有些人會有作用，但是對於梁哲來說，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夠了夠了。」趙直急忙說道，並將這些信息全都牢牢記在了腦海中，他忽然覺得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實在不應該問梁哲這個問題的，鬼才相信二子真的能和譚維在夢裡相遇呢，就算是相遇，人家譚維也未必認識他。

一個連謎面都看不清的謎。

趙直沉默了一會，他在靜靜思考著梁哲剛才說的話，同時仔細觀察著梁哲，與上次相比，梁哲似乎變瘦了一些，頭髮和鬍子變得更長了，衣服還是上次那件衣服，雖然破舊但卻很乾凈，他的手腕和腳腕上依舊綁著鎖鏈，只不過手上的紗布已經取掉了。

「除非我死了，只要我還活著，要不就是已經逃出去了，要不就是正在逃出去的路上。」趙直神情堅定地道。

梁哲微微搖頭，再次眯起了眼睛。

「憋壞了吧？」梁哲微微睜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笑意。

在他們那一層樓，冷空算是他最不想接觸的幾個病人之一。

「催眠這種事，一時半會學不會，而且學了對你也沒有什麼作用。」梁哲坐在了牆角落裡那個扶手椅上，平靜地道。

「我怎麼會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呢。」梁哲自言自語地道。

「梁醫生，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格？？」趙直心中既氣氛又不甘。

梁哲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盯著趙直道：「告訴二子，讓他跟譚維說，將我床底下的一個黑盒子裏面的六角風鈴，還有一塊黑色雙魚玉佩取出來，然後去尋找一位名叫十三娘的都市法師。」

「所以你是危險人物，他們就把你流放在這裏，懲罰你？」

「他叫冷空。」

「黑盒子，六角風鈴，黑色雙魚玉佩，十三娘……好，我都記下來了……」

「還真的有一個，是孫震陽讓我替他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