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3章 為師儘力了
蘇瞳合上了眼瞼，眼底有憂慮的光芒在不斷加深顏色。
誰會相信她的言論？誰能庇佑她在戰火中的安危？
大汗淋漓地狂奔，完全不知自己正在逃向何方，緊緊地握著桃山劍與四枚鈴鐺，太過用力以至於骨結泛青，一柱香之後還不敢停頓，蘇瞳感覺自己簡直快要虛脫暈倒。
其實答案不用問已經擺在眼前了，只是她一直選擇視而不見好么？
「是誰！是誰！是誰滅我玉湖？！金母為何不護我師傅？瑤池為何沒庇護我的師門？我要殺了那兇手！」
「師傅！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褪去所有鱗粉，蝴蝶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光影輪廓，即無法被蘇瞳觸摸，又無法再凝成實形，幻化為猶如靈體般的存在。
一種非常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若不是自己在黑岩荒地和夢悟中一直化身為獸與傲青廝殺，絕對練就不出像野獸般敏銳的第六感讓自己化險為夷。
「這是為師最後的希望。」
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放棄了唯一一次說出真相的機會，只把生的意志傳達給蘇瞳。
「避火長袍為什麼變成了無主之物？」
她伸手一抓，立即將一枚光滑溫潤的銀色小球握在了手裡。
時空在黑影指尖扭曲，剎那逼近！
在蘇瞳停步的剎那，站在不遠星辰上的一尊黑色雕像突然猛地抬頭，張開了他腥紅的雙眼！
「我想什麼呢！」
蘇瞳心中激蕩著一個答案，她卻不敢再細想下去，只覺得心口絞肉般的疼痛，所以0她急切地想從蝴蝶身上得到確切的回答。
「也許為師的嘗試會石沉大海，但為師依舊奢望，先祖有靈，為你在最後關頭……喚來一件玉家護身之物！」
殺意隆隆！
「怎麼回事？」
「為……師……儘力……了！」帶著極為遺憾的意味，鱗光之手不甘隨風潰散……
這一指之威，浸漬著元嬰強者傾力一擊的威壓，將巨山蓋頂的重量通通凝結在指尖一點上，泯滅了四周繁星光華，只是遠望便有心神崩潰之感蔓延軀幹！
「快……逃……永遠不要回瑤池……」
「你身上沒有合適的法寶……天資又弱，離開師傅，無人庇護很是可憐，為師要從虛空中為你努力爭取到一件逆天法寶……」
「這……是什麼？」
「是誰？誰要殺我？」
咬著舌尖，蘇瞳嘴角竟因那這番自白而溢出鮮血！
蘇瞳眯著眼，疑惑地打量在光影下若明若暗的飛騰物，她的目光很快由遲疑變得震驚，而後踏著鯤鵬羽以極快的速度向其疾馳而去！
「這難道是師傅從寰宇中為我召喚來的玉家先祖遺寶？」蘇瞳心頭一跳，突然緊緊把小球握在了手掌之中！
但龜甲卻因此四分五裂，再也不復當初模樣。
「師傅，謝謝您。」
感覺身後真的不再有追兵時，蘇瞳才緩緩停下腳步，迅速分辨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方位，而後面朝瑤池仙宗的方向，流露出擔心的表情。
不管蘇瞳如何追問，都無法打斷hetubook.com.com幻蝶機械般的絮絮叨叨，看著光帶化成的纖纖玉手，赫然與記憶中師傅溫暖手掌一模一樣，蘇瞳站在虛空中終於放肆地大哭起來。
經過短暫的失明之後，蘇瞳才搞清楚不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而是有什麼東西突然攔在了她的眼前。
「這是什麼東西？」
「不要復讎，遠遠避開紛爭，好好活下去！」蝴蝶虛影輕輕啄了一下蘇瞳的額頭，便隨鱗光之手灰飛煙滅。
龜甲的炸裂令蘇瞳的虎口撕開，手臂被飛濺開來的殘甲割出道道血痕，臉頰因強大的后挫力而扭曲變形，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裡再也沒能順利地吐出……
沒有向前邁步，蘇瞳直直站在原地，眺望那不可能看得清楚的遠方。
與其用「復讎」捆綁她的雙腳，不如以沉默放她自由！
沒有張開任何威壓，但那對腥紅的眼中流淌的是汩汩的殺欲，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努力分辨來物，她終於發現那是一隻透明的蝴蝶，雖然從未見過，但不知為何卻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溫暖湧上心頭。
而那些自它身體上散落的鱗粉，在虛空中幻化為一條長長的朦朧光帶，隨風輕舞，徐徐挽作一支纖纖玉手，向著深邃寰宇做出招手的姿勢……
縱然把自己進入醉南仙境前的所有經歷從頭到尾回憶一番，蘇瞳也想不出誰是這場暗殺的幕後黑手，坑人老頭若有意除她，直接在試練中動手就好，傲青雖然兇殘，但不可能在她之前已離開醉南仙境，唯一勉強稱得上敵人的白眉，早被自己手刃于雪原，死得不能再死……世上還有誰會花這麼多心思守在醉南仙境的出口要將自己的小命葬送？
這份舔犢之情，可撼天地，它很渺小，它亦極為偉大！
妄圖以瀕死的意念，去召喚沉睡在遙遠未知世界中的先祖遺寶，不確定此寶為何物，何種模樣？甚至不知道玉家上古的寶藏，是否有一件曾遺落瑤池？玉卮最後的「希望」的確太縹緲自大！
「師傅！你小看了我！」
「那是……」
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一股極大的悲涼感迅速扼住了蘇瞳的心臟，她眼中有淚花閃動，立即伸手想要緊握振翅消融自我的蝴蝶，但當她手指聚攏之際，掌內已空無一物，從指尖流瀉而下的，通通是晶瑩之粉沙！
轉過身子，蘇瞳背朝瑤池，踏著鯤鵬羽疾速向相反的方向飛去，寰宇中一股冷清的風幽幽穿透她的脊樑，帶走了她心中最後的溫度。
「師傅！師傅！」
的確如康仁所言，在廣大的修真界中，築基，又算什麼東西？
不斷盤算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蘇瞳歡快的步伐突然微微一滯。
剛剛遇襲就又被莫名奇妙的心靈感應絆下腳步，實在是一種極為愚蠢的行為，但不知道為何，蘇瞳的小腿硬生生地邁不開步伐，只靜靜站在原處皺眉凝望空曠的虛空。
鱗粉之手急切地向四方招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m•ｈetuboｏｋ•coｍ.ｃｏｍ它的色澤越來越淡，但揮手的頻率卻越來越快，帶著焦急的意味！
拿好主意，蘇瞳嬉笑著一腳踏出傳送光環，眼前一晃，便看到了清晰而璀璨的瑤池諸星！長期關閉在色彩單調的試練地，回歸瑤池的蘇瞳有一種沐浴春風而新生的歡愉。
小驚翼翼將光珠收入自己的儲物袋子里，蘇瞳這才有時間分辨自己身處的位置，因為從玉湖得到過宗門外府附近的星圖，所以她很快找出了瑤池星所在的方向。
黑影來得太快，以至於幾乎在蘇瞳踏出空間甬道的同時就點出一指，任誰都無從防範。
「我玉家乃上古大家，早年散失異寶無數，隨意一件，威能巨大，只要與我玉家有深厚淵源的物件，沉睡瑤池星域之內，都能感覺到我的召喚……」
蘇瞳左右打量，小球外表渾圓，即沒有烙印文字又沒特殊印記，像顆較大的玻璃球一樣，閃爍著淡淡的銀芒。
玉卮仙子的聲音轟然擊中蘇瞳的心臟！
為什麼師傅命她快逃，為什麼喝令她永遠不能再回到瑤池仙宗內？
「這樣也好，袍子不補了，我再花靈石，給她買件新貨！」
「師傅以為不說明真相我便能得到救贖，可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若不把那殘忍的兇手揪出來，我這一輩子註定寢食難安，我要喝他的血，我要扒他的皮，我要把他的頭割下來祭在我玉湖一脈的靈牌之下，生生世世不得安息！」
蘇瞳站在空曠的星空中，眸底倒影的是在玉湖經歷的所有美好，彷彿這一刻，那些鮮活的人影就在她的眼前跳動，她們如七年前一樣笑語嫣然地簇擁在玉卮仙子的身旁，小蓮就在前方揮手呼喚。
「不知道媽媽在故鄉過得逍不逍遙？小蓮師姐一定會待她很好。」
「玉湖……」
「師……傅！」
直到此時，蘇瞳的大腦才有時間思考暗殺者的身份，她一揮袖，迅速收撿起破碎的龜甲，祭出鯤鵬羽向天外慌不擇路地逃逸，同時繃緊神經左顧右盼，好在黑影發出殺戮之指之後便銷聲匿跡，沒有料想到自己指下出現了漏網之魚。
「了」字還沒來得及呼出唇齒，一道無聲的黑影驀然出現在蘇瞳面前，伸出一指，直向她天靈點來！
越過花海與記名弟子諸院，就能深入五湖地界，五湖如芙蓉花瓣一樣簇擁在聖山主峰四周，其間有翠竹小道將主峰和五湖相連。
「一定是珠兒師姐把我的火如意送給小蓮，把那傢伙哄得開心忘形，乾脆切斷了與袍子的聯繫，將它直接轉送給了我！」
從變成靈體馬上就要消失的蝴蝶身上感覺到了玉卮仙子的氣息，蘇瞳急得一邊跳腳一邊發問。
心中的弦已崩斷，置身在蝴蝶鱗粉光帶的環繞中，她貪戀著師傅最後的溫暖……
嘭！
「誰來保護我的徒兒？誰來保護她一生平安？」
粉落如塵。
心臟狂跳，四肢冰涼，蘇瞳只覺得自己剛才經歷的那個剎那是一生中最黑暗恐懼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光！
這微小卻極為執著的意念伴著蘇瞳悲悵的哭聲傳得很遠，空曠的寰宇八方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傳來。
蘇瞳的預感不可謂不強大，竟只通過避火長袍無主的小事便把自己的遭遇聯想到了玉湖。
「你……有龜甲，也許可以逃過此難，從此之後……只有自己一人，人微言輕，勢單力薄，為師要給你留下一個……希望……」
從醉南仙境里搜刮到不少好東西的蘇瞳，此刻有一種財大氣粗的感覺。
它努力拍打著自己脆弱的鱗翅，這是它此生最後一次飛翔……
在風中，有一輕盈之物在奮力掙扎，顏色清淡得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卻彷彿不凡無聲消弭于天地般一次又一次地躍起，逆著狂風努力朝蘇瞳靠近！
星河燦爛，每一枚行星都有自己固定的軌跡，在宇宙中緩緩移動，而置身在寰宇內的蘇瞳，因為過於渺小，所以幾乎感覺不到遠星的變化，眼前似一片靜默，只有浩蕩之風在橫拖萬里星空。
蝴蝶知道蘇瞳會有黑影暗殺一難，卻回答不了蘇瞳的疑問，因為她不似康仁老祖那麼神俊的靈體，她只是一個承載著玉卮彌留遺言的信使，原封不動將玉卮瀕死前最後的意志傳達給玉湖唯一倖存的弟子蘇瞳。
先前在醉南仙境內，強大的禁制隔絕了火袍與外界的聯繫，無法從火袍上感應小蓮的氣息，但現在將要一腳邁入瑤池星域之際，她卻驀然發現，身上的避火長袍已經失去小蓮的神識烙印。
一愣之後蘇瞳立即拍著自己的腦門哈哈大笑，把心中那隱隱的不安揮散開來。
最後它是欣喜的，因為她再見了蘇瞳一面，但她亦是悲悵的，因為直到最後，它也沒有為自己的弟子喚來最後的希望。
當視線終於向前聚焦之際，一團白茫茫的光突然刺痛了蘇瞳的眼，原來就在她跪地痛哭流涕之際，不知從哪裡飛來了一枚小小的光球，靜止在她眼瞼前一寸之地，差點就撞在她的眼皮兒上。
玉湖之內，奉行玉卮仙子簡約的風格，無論核心弟子還是普通弟子通通居住岩石洞府，府外花草豐美，與自然融為一體。門中諸姐妹們都熱愛花道，經常用自己種出的鮮花挽成花環相互贈送。
漫天星光這證，蘇瞳此刻堅定不移的意志！
蘇瞳「噗通」一聲，長跪于虛無，閉著雙眼，任淚水在臉頰上肆虐。她緊緊握著雙拳，骨頭咔嚓作響，指甲嵌入皮肉而渾然不覺。
歡喜瞬間變驚恐！蘇瞳渾身大汗淋漓，只覺得天地雖然寬廣，卻根本無處可逃！
七年宇宙之風的吹拂，讓矗立在一枚廢舊星辰上一動不動的它渾身落滿塵沙，所以此刻抬頭之際有簌簌的灰塵從頭頂灑下。
為蘇瞳抵擋過多次危機的龜甲應聲而碎，由一枚洞穿龜甲的指洞迅速延伸出無數裂口，將外殼撕成碎片，蘇瞳藏在殼后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口噴鮮血疾速倒退，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濃烈的咸腥氣息。
因和-圖-書為渺小的凝氣弟子，就算洞察了嬰變大能的黑暗陰謀，又能在整個東仙滔天的戰火里，為故人做些什麼呢？
那隻蘊藏一指殺招的黑影冷冷看了蘇瞳一眼，而後迅速憑空幻滅，抹消了它曾存在的所有痕迹，東仙界內，元嬰以下，無人可以抵擋這讓人心脈當既寸斷的死亡神通。它很自信，自己已經完成了主人交付的使命！
但那美好的地方……她卻永遠回不去了！
心跳停止，呼吸停滯，此時的蘇瞳猶如死人！
蘇瞳歡喜地朝著醉南仙境的入口狂奔而去，絲毫不知那漂浮在遙遠時空的巨大神體正在輕輕呼喚自己的名字。
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飛濺在失重的虛空中，落入了那蝴蝶鱗粉幻化的玉手內，激得它更加賣力地招手。
「你為什麼給我留下這麼多遺言，卻不告訴我是誰害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要回家啦！」
這遲來的驚喜，彌足珍貴，火魄琉璃海棠釵已殘缺，小蓮的避火長袍又被燒了一角，現在這枚堪堪來遲的光球，是她曾在玉湖拜師，曾受玉卮指點的最後紀念，蘇瞳驚喜得雙肩顫抖，幾乎又有淚水要順著眼角垂落。
若非玉湖滅絕，為何小蓮的神識從避火長袍上消失，為何師傅烙印在自己身的上神識灰飛煙滅，為何師傅的蝴蝶帶著死亡的氣息在自己耳邊大聲叮嚀：千萬不要再回瑤池？！
報著蝕骨之憤，玉卮將所有悲痛自己吞下，只在白蝶中寄託著對蘇瞳未來的祝福。
張開雙臂，蘇瞳仰天高呼：「我回來……」
帶來這斷斷續續的留言，孱弱的蝴蝶突然奮力從蘇瞳胸口躍起，以快得難以想象的速度沖入虛空，疾速拍打著自己殘破的鱗翅，向四面八方灑落它亮晶晶的鱗粉。
它一直在耐心地等待，而現在終於到了完成使命的時刻！
「希望我想多了，也有可能什麼人嫉妒后從醉南仙境出入的人，派出殺手站在附近欲搶奪東臨遺寶。」
在黑岩荒地與夢悟八十年不斷的戰鬥中，蘇瞳歷練出了一身比五感更敏捷的危機反應能力，大腦做出指示之前，她的身體已經迅速將儲物袋中的八寶靈龜護甲祭了出來。
這一日，她指天而誓，絕不會放過那讓整個玉湖淪喪的罪魁禍首！
幾乎就是在拿起龜甲的這個剎那，黑影一指無情落下，帶著沒有感情的殺戮，將那股冰寒之意透過龜甲直接傳達到了蘇瞳的心底。
最後的鱗粉，極速消耗著蝴蝶原本就輕盈透明的身體，它的雙翅在蘇瞳面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從翅尖到翅跟，從觸鬚到身體……
不斷用蒼白的理由安慰自己，蘇瞳甩了甩頭朝著瑤池仙宗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但在黑影消散於虛空的下一秒，原本已經停止呼吸的蘇瞳卻突然瞪圓雙眼，猛地打挺跳起，吐出一團淤血后倒退著大口喘息。
只消幾息，蘇瞳已經飛近蝴蝶體側，見到蘇瞳到來，透明之蝶奮力地扑打自己已經消失大半的鱗翅，如歸巢般一頭撞入蘇瞳胸和圖書口，緊緊攀附在她的衣襟上。
一隻透明到幾乎失去形體的白色蝴蝶，疲憊攀附在一枚碧色的隕鐵上等待大限到來，卻在微風吹來的這個瞬間，抖動著纖細的觸鬚，顫巍巍張開了雙翼。
避火長袍無主，有人希望她無聲死亡，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蘇瞳只覺得心情越發沉重。
她自瑤池仙宗器塔五層樓處得到的八寶靈龜護甲，可擋元嬰強者一次攻擊，原本她只是想藉助此物附加的飛行幻器能力尋找地球，卻沒想到在這意料之外的生死絕境下卻救了自己一命！
但慘死於東王手中的玉卮，當然時除了凝出這微弱的希望之外，又還能為蘇瞳做些什麼？
前方是瑤池仙宗所在的位置，走入外府鎖山結界之後，便有一片奼紫嫣紅的花海，花海綿延兩個山頭，將山上金色樓台都比下顏色。
憤怒讓她眸中的淚水迅速氣化乾涸。
驀然張開雙眸，蘇瞳眼中綻放的是讓人心驚膽寒的凶光！
一股極卑微的意志在虛空中緩緩擴散開來。
不管它是法寶，是獸卵，還是根本沒有威力的一件玉家先祖遺物，蘇瞳都發誓要好好將光球珍藏，再也不讓它經受任何損傷。
「不知道師傅有沒有新收弟子，我儲物袋裡還剩下幾件從坑人老頭山鼎里搶來的法寶，可以分享給玉湖的師姐妹們，師傅一定會喜歡我送的這枚蝴蝶靈體，因為她的靈獸都是蝶形。」
在那種情況下，能迅速拿出龜甲護體，已經是能做的唯一事情，什麼康仁老祖的黑鈴和神通，通通都需要時間發動，根本無法防範那麼近距離的刺殺。
但還沒有走出幾步，她的心弦驀然一動，茫然地抬頭向右側眺望，原本深邃而浩瀚的星海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召喚著自己。
「不！」
「為了救君琰，我爆開了海棠釵子上一枚花瓣，在山鼎中小蓮師姐的避火神袍也被我燒壞一角。把從醉南仙境里採摘到的草藥賣掉，應該能換回火魄原石還有避火長絲，我要去赤城一次，求那個看上去兇殘卻心腸不錯的赤八丈前輩幫我修補。」
闔上眼瞼，再張開來，那些跳動在蘇瞳眼中燦爛的光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暗，她的眉峰微微揚起，臉頰線條堅毅而冷酷。
最靠近東面的湖水最為清澈，不似海洋的藍，不似泉水的白，介於玉色與草色之間，綠汪汪得像寶石一樣，它名為玉湖。
站在離出口不到三步的空間甬道內，蘇瞳原本歡喜的表情上附上了一絲遲疑，瑤池星域略帶花果氣息的香風已經撲面而來，但有什麼事卻阻礙了她前進的腳步。
蘇瞳的身體因為過份激動而連連顫抖。
若山石崩毀，一聲巨響在緩緩閉合的醉南仙境出口|爆破！
「我不是永遠都需要人呵護的廢物，我會變得更強，強到足以承受所有真相，你不要入輪迴，你在天上好好看著我！我會為你報仇！」
天大地大，總有能去的地方吧？把仇恨留給亡者，絕不讓蘇瞳重導玉湖諸弟子的悲慘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