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7章 寰宇之谷，黃泉的岸
大尾巴狼是不需要去擔心的，就算此禁會不斷散出心魔考驗，但蘇瞳相信傲青一定不會受到心魔影響，而自己因為持有桃山劍，也有八九成把握輕鬆渡過，只有那倒霉的雪海明……
想了一會兒，蘇瞳將自己的目光再次落在蓮舟上，細細辨認舟中人影來消磨時間，沒過多久，她的臉色陡然大變！
這次無面人沒有回答，只是將手邊的蒲草纏繞幾周，迅速做成一枚耳廓樣的編織物，輕輕放在了蘇瞳的手裡。
想象著那樣的畫面，蘇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知道傲青會不會「嗷嗷」大叫找不到無面人的脖子？
當沖入禁區的那一刻，異變陡生！
「請問前輩，為什麼已經死去很久的人，會在我面前的黃泉經過？」
「你想問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似乎已經不能再在蘇瞳心中留下痕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一舟被蘇瞳攝入眼眸。
將無面人深深鞠躬，而後蘇瞳便返回了前一夜自己站立的地點，一動不動地盯著滾滾流淌之河。
她溯河而上，希望找到落腳的地方，但這巨河無比巨大，足足飛出一天的時間，蘇瞳眼前出現的，依舊是河與花岸……還有河中那些從不斷趟的載人蓮舟。
其景色之壯觀，為她生平所見最浩蕩瑰麗！
也許這已經是場心魔……
這人……沒有臉！
「月兒姐！我聽不見！」蘇瞳一聲哽咽，眼眶濕潤。
放下了手中的蒲草，無面人很耐心地為蘇瞳解答她心中疑惑。
於是蘇瞳便一臉遺憾地對著白眉送出了一個香吻。
轉眼之間，便只剩下她一個人。
「不要緊張，不過就是心魔而已，不一定會送命，甚至比那些蝕骨狂風之類的殺陣對我更加有利，因為此禁考驗的是內心，而不是實力。」
不但沒有臉，此人也沒有手……或者說他是透明的，如風如空氣，但卻是活生生存在！
於是她茫然的臉頰上突然升起一股濃烈的憤恨！
所見為虛，所以蘇瞳乾脆閉上眼睛，自信地鼓勵著自己，若能平安渡過心魔考驗，下次再遇到祖桃仙子，她便要讓她嘗到三番五次害她的惡果！什麼幫助祖桃仙子重生的誓言……因她毀諾在先，她便也不再會恪守誓言了！
皺眉回頭眺望，完全看不見來路，更無法去辨認傲青和雪海明被甩出的方向，記憶里她只迴響得起三人被狂風分開時，傲青驚愕的表情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
人人都乘蓮舟，只有自己與那人影站在河外，他必然能為自己提供一些生存建議。
這是……黃沙老道！
來了……
只是很可惜……蘇瞳只能看到白眉雙唇蠕動上竄下跳的滑稽模樣，卻完全聽不到這黃泉河中舟上人的聲音。
彷彿這下墜感的破解之道，便是不再被外物影響心情，當蘇瞳拒絕視物，心情絕對放鬆之後不久，那冗長的下墜感突然消失，而她雙足hetubook.com.com，也似乎踏上了什麼柔軟的支撐物。
虛空沒有重力，但一股不可逆轉的巨力卻拉扯著她的身體，無論她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擺脫下墜的狀態，只能任由這股莫名力量將自己帶到未知方位。
她的目光落在無數從眼前掠過的蓮舟之一上，在其中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祖桃仙子居高臨下，以一種小人得志的表情，靜靜看著蘇瞳的墜落……
「黃！」袖子里的大黃髮出一聲歡快的叫聲，立即消除了縈繞在蘇瞳心頭的孤寂感，無論如何，她還有大黃陪伴。
若說這河在虛空中懸空流動可讓人嘖嘖稱奇，那麼最吸引蘇瞳的，還是河中一朵朵蓮花狀的船隻。
為什麼這樣說？
「相信自己，我一定能破開這個局！」
那是……白眉！
是夜，蘇瞳抱著自己的膝蓋孤零零坐在岸上，只能依偎大黃取暖，她忍不住想到傲青，不知道傲青是不是也看到了與自己一樣的場景？不過如果是他，一定不會乖乖等著無面人第二日的解答，絕對會捏著無面人的脖子，逼其趕緊道出離開此地的方法。
依照常理，這分離處應該暴露此人皮膚的顏色，但此時此刻，蘇瞳什麼都沒有看見，徑直從接縫裡看到了地面的紅花和綠莖。
蘇瞳只來得及看清祖桃仙子那張刻薄嘴臉，便整個人被她推得向後倒去，突然遇襲，桃山劍登時從蘇瞳掌中脫手而出，被獰笑著的祖桃仙子緊緊握在手心裏。
其色彩之絢爛，出人意料。
「寰宇之谷，黃泉的岸。」男子平靜回答，而後撿起丟棄的蒲草，繼續捏在指尖把玩。
簡單地回答了兩句，無面人又低頭將蒲草繞在自己指尖。
因場景過於真實，而且也沒有明確的敵人，所以蘇瞳根本不知道要用自己的意志去抵擋什麼東西。
整條巨河中遍布蓮舟，密密麻麻，足有上千萬之多！
一天只能問一個問題！你怎麼不早說？
因這無面人的語氣不急不燥，聽上去沒有敵意，所以蘇瞳吞了吞口水，也便壯起膽子問了起來：「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滴神！
每艘船上都或坐或躺著一個人影，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有些人目光空洞，有些人面露祥和，還有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揮拳吶喊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大黃也狠狠地吐著口水，以狂唳為黃沙老道送終。
此地日夜，很好辨別，雖然不會因為白天而天光燦爛一些，也不會因為夜晚而星光昏暗幾分，但到了一定的時間，所有蓮舟上便通通會亮起燭火，同時黃泉河的顏色由清澈見底變得污穢發黑。
她們明明彼此對視，但又分立於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河中是冥界，岸上是現世，一步之遙，生與死的距離！
自己的瘋狂與岸上蘇瞳的悠然自得形成鮮明的對比，白眉一口血從口中噴出，在蓮舟www.hetubook.com.com上濺斑駁的白色污漬。
狂風威力迅猛，無法抗拒，完全沒有預想過這種情況發生，蘇瞳只有緊緊握著桃山劍，任狂風裹挾冰劍殘體將自己帶向星海深處。
「此地沒有時間。」
發現自己終於能自由移動，蘇瞳立即祭出鯤鵬羽四下查看，來印證自己的猜測。
花有六瓣，從花瓣中央處吐出金色的絲蕊，散發陣陣迷人幽香。這香味似乎會讓人上癮，只要吸入肺葉便覺得渾身上下一陣清爽，步伐猶如騰雲駕霧，飄飄欲仙。
蘇瞳親眼看到紅花在自己腳畔生生滅滅，快得猶如歲月在加速流逝。
雖然現在回想，與白眉的爭鬥簡直幼稚可笑，但多年後再意外地遭遇到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時，蘇瞳還是忍不住翻出了塵封已久的記憶。
像舉著絕世珍寶一樣，蘇瞳雙手捧過蒲草織物，直接坐在了無面人的身旁。
因為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比如現在從自己眼前劃過的星系，便根本沒出現在自己的虛銀地圖上。
腳下叢生的，是一大片赤紅花海！
「多謝。」
蘇瞳雙眸一縮，死死將祖桃仙子那獰笑的面容刻在心底，下一秒，她已經再也看不到祖桃的容顏，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真的在向下墜落！
站在十步開外，蘇瞳小心翼翼發問。
也不知道是能聽到她的聲音，還是讀懂了她的表情，興奮的水月兒突然安靜下來，靜靜與蘇瞳對望，彷彿極為珍惜這最後相處的時間。
大概是為了讓蘇瞳好好觀看，白眉的蓮舟走得極慢，讓蘇瞳就這樣看著無聲的唾罵，足足在岸邊站了一夜。
也許這就是無面人說的夜。
既然生與死，可以一岸之隔，那麼時間也可以不計長久短暫，在世界某一處今昔交融。蘇瞳只愣了一下，很快明白無面人的意思。
「一天只能問一個問題。」依舊是沒有情緒波動的回答，無面人低著頭，一心一意纏繞指間蒲草。
面對這心腸歹毒的混蛋，蘇瞳臉黑得嚇人，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連此人靈魂一併抹殺！哪得他魂魄如此悠閑徜徉冥界？
「我需要怎麼做，才能離開這裏？」之前蘇瞳已經試過很多回拚命向天空上飛，可是無論如何努力，達到一定高度之後便不能再提升，似乎這個空間，限定著她在有限的高與無限的寬中行走。永遠，離不開河的岸。
水月兒還像當初似的，提起裙擺，快步奔向蘇瞳，只不過才奔出兩步，便到了舟頭，她似乎急急地說著什麼東西，但不會唇語的蘇瞳只能站在岸上干著急，完全無法猜出水月兒想表達的內容。
雖有花海，但此地並不是某個星辰內部，而依舊是寰宇中的某處，蘇瞳抬頭向前眺望，可以看到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星海，群星密集，炎星發出暖光，寒星或紫或藍，將整個天幕妝點得五顏六色，分外好看！
該死！忘記還有這傢伙了！
蘇瞳踏上花岸，在離無面人數百米的地方，找了一片空地自己規規矩矩坐下。
毫無任何徵兆的，冰劍分裂為三，將蘇瞳與傲青還有雪海明分隔開來！
也不知道無面人在此岸坐了多久？也許比她先到幾天？或者是自這天空流淌黃泉的那一日，他便坐在這裏把玩蒲草？
「我怎麼才能聽到，黃泉中人的聲音？」
果真是件好寶貝。
自蘇瞳與傲青在赤城狂扁青娥仙子，從青娥身上奪回遺失的祖桃生機，她便更加迅猛地在香香體內蘇醒，一直等待著最佳時機一舉將蘇瞳殲滅。
看到蘇瞳之後，眾人興奮地跳起揮手，雖然多年過去，但每個人依舊保持著她記憶中的模樣！
很快在第二個浪頭后，蘇瞳便看到了小碧軒死在黃沙老道手中的兄弟姐妹們，有水月兒，大|波師兄，小寶……值得欣慰的是，水月兒與大|波的蓮舟離得極近，浪涌都無法將其分開，似乎二人的舟船，是一支並蒂蓮花。
在虛實中徘徊，蘇瞳已經分不清什麼是幻境，什麼是真實。也許她的身體還停留在祖桃仙子身前，但意識早已脫離肉體，被捲入夢魘中不可自拔。
蘇瞳一陣眼暈，早知道還有這樣奇怪的對話規定，她就跳過好奇心，直接逼問離開方式了！
蘇瞳的目光輕輕轉移到這無面人的手腕處，心尖頓時抖了三抖……在此人不斷纏繞蒲草的過程中，他手套和衣物的結合處偶然會有分離。
見此人氣息寧靜祥和，沒有煞氣纏身，也不似洞虛強者無時無刻張息駭人威壓，蘇瞳抱著友好的意圖想向對方請教一二，但靠近之後還沒出聲，蘇瞳卻差點嚇得從鯤鵬羽上翻倒下來！
桃山劍永遠都是她祖桃仙子的，外人豈能染指？
河流依舊寧靜，只有水流的聲音與兩岸紅花隨風搖曳發出的沙，沙，沙……
什麼星圖什麼引路？她這才發現在心魔禁中根本無用！
「若是活人來此，只要久站在岸上，一生因果，便會被活人氣息聚合而來。你見到的靈魂，也許前一秒才熄滅，但你卻時隔多年，才走到她的面前。」
水月兒與大|波的蓮舟，在蘇瞳面前停了一天一夜，當河水濁了又清，他們便不得已地再次踏上旅程，消失在蘇瞳面前。
心中一喜，蘇瞳立即拔腿向那人影飛去！
她從兜帽下的縫隙向此人眉眼望去，看到的是另一片星空！
那舟上站著個黃須老者，一身漁翁打扮，不斷甩著手中魚桿，似乎在黃泉中怡然自得，但當他看到蘇瞳和大黃的身影后，便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舟上跳起，憤怒地揮舞長桿，欲將蘇瞳和大黃一起打落水中。
這一天一夜，蘇瞳極為疲憊，見到太多故人，讓她心酸又傷感。於是第三個黎明，蘇瞳向無面人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這裡和圖書是……」蘇瞳心中一緊，雖然與傳說中的場面有那麼些明顯的差別，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在心底低吟出兩個字。
因為就在蘇瞳張大嘴目光不加遮掩地打量無臉人的同時，它卻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從兜帽下傳出一聲波瀾不興的疑問。
無論她如何反抗，都無法逆轉黃泉的流向，也不能踏出蓮舟一步，只能捶胸頓足地大大哭，緩緩從蘇瞳面前駛過。
而在這星與星之間，流淌的是一條條沒有河床的洪流！
目光縮了縮，蘇瞳抬頭大步向那無面人走去，前一日心中想問的問題，已經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此刻，她最想知道的是……
「去死吧！」
黃沙老道的蓮舟沒有在蘇瞳眼前停留多久，似乎是因為蘇瞳本身對其不喜，所以一道巨浪，便打碎了二人間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因果。
于湍急處，可以看到河面拍打出的巨浪，清澈的水因劇烈撞擊而粉碎出無數白色的泡沫，而在寬闊外，卻見波光鱗鱗，水體緩緩流動，映照著天空星海，似水中有顆顆龍眼大的寶石閃閃發亮，寧靜而奇異。
伸手輕輕愛撫桃山劍身，蘇瞳忍不住去感嘆桃山宗底蘊之深厚，無論是桃山劍還是虛銀古海星圖，都是從秦桑手中獲得，也許桃山宗先祖們曾經得到過極大的機緣，但經過歲月的洗禮，居然最終淪落到瑤池十二脈護道宗的最末位小派，這還真是讓人不解和唏噓。
此人身穿黑袍，頭上帶著連著衣服的大大兜帽，雙手雙腳被衣物包裹得緊緊的。正用帶著手套的手指，把玩著身旁的幾根蒲草。
置身禁地中央，蘇瞳知道心魔正向自己無聲襲來，平日里樸實無華的桃山劍，從剛才冰甲消失的剎那便開始閃爍霧光將自己輕輕包裹，有此結界庇佑，她可無畏心魔的侵蝕。
並不是那沉默的無面人破例為她解說，而是在蓮舟靠近河岸的剎那，那舟上女子同時也看清了蘇瞳的臉。
雖然沒有人警告過她，但下意識地，蘇瞳覺得河中危險，那些蓮舟也不能靠近，所以只敢遠遠飛在天空。正當她心中升起無窮無盡感的當口，遠遠地，她突然看到了第一個，坐在河岸上的活人！
這恨意之深，完全破壞了她五官的和諧，她用力跳起，渾身顫抖指著蘇瞳的鼻子破口大罵！為了顯示心中的咒怨，甚至瘋狂撕扯著自己的長發，對蘇瞳比出中指。
回憶的片段還未結束，蓮舟已經緩緩地飄到了她的身前。看著那依稀有些淡忘的臉，蘇瞳不知世上是否真的有長得相同的修士，還是多年前白眉死去的魂魄不願輪迴，依舊日復一日飄蕩在這黃泉河中？
當黃泉河水由烏黑重新變得澄清的時刻，載著白眉的蓮舟也終於消失在了河水盡頭，蘇瞳揉揉乾澀的眼，側頭看著那無面人所在的位置。
「這場跌落會持續到永遠？如迷宮禁地一樣讓人在無休止的尋路中絕望死去？或者我最終會hｔｔｐs://ｍ•hｅtｕbｏｏk.com.ｃｏｍ掉入一片血海刀林？經歷生死大戰？」蘇瞳忍不住去想象自己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各種場景，以求提前做好準備迎接任何將降臨在自己身上的厄運。
出人意料，說話的聲音相當好聽，如大河滔滔，渾厚有力，餘音不絕。
果然是黃泉！
為什麼要離這樣遠？大概是總覺得無面人怪怪的，蘇瞳給自己留下了足夠逃命的空間。也不知道繼續沿著河道走，能不能遇上第二個可以問話的對象，但黃泉河不止一條，河道錯綜複雜，她害怕離開之後找不到回來的路，反正只需要再等一天，蘇瞳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她等這一天，很久了！
這花開得熱鬧，沒有葉片，沒有枯萎花頭，也沒有含苞骨朵，通通一個巴掌大小，在生出的須臾便熱鬧地綻放，在死亡剎那連花帶枝一同腐爛入土，滋養新生的花秧。
此刻沒有時間去惦記別人，蘇瞳只能捏緊拳頭，獨自踏上了尋找升天井的道路，雖然沒有提前約定，但她知道一定能在升天井附近等到傲青。
心中縈繞著無數的猜想，很快關於此女之魂是不是屬於白眉，蘇瞳心中便有了答案。
但為這一人，蘇瞳卻突然站起，臉頰上掛著不加遮掩的驚愕！
如果這隻是個穿戴整齊的假人，那他為何又手指靈活將蒲草繞在指上不斷鬆開又纏緊？可是她一再打量，卻看不見這人的五官樣貌。
死亡那麼迅速，新生那麼乾脆。
她努力維持著自己靈台的清明，同時心算時間流速，一天一夜之後，下墜依舊在繼續。
就在蘇瞳感慨萬千之際，一道雍容華美的仙影突然從劍尖上噴薄而出，快得出人意料。
這麼激烈的反應，肯定是白眉！
比白眉先死，卻于白眉後來，黃泉地界，果然時間混亂。
在心魔考驗中，修為越是強大者，遭遇的心魔叩問便越是厲害！天知道雪海明手裡有沒有什麼抗衡或者削弱心魔襲擊的法寶幻器？
蘇瞳心中一緊，只覺得那些坐卧在蓮舟上的人，臉頰上通通帶著一抹死氣，不過這黃泉沒有傳說中刀山油鍋，嚎哭滿地的場面，相反，除了過分安靜之外，一切都很美麗。
蘇瞳一咬牙，猛地張開自己雙眼，做好準備看見地獄血海或者妖獸嚇人的獠牙，但此刻展現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她腦海里想象的任何畫面。
一柱香的時間后，那裹挾著蘇瞳向前飛馳的狂風終於停止，好不容易站穩腳步，蘇瞳稍稍動了動肩膀，這才將身上覆蓋的冰甲層層抖落。半溶化的晶體散落在她腳旁，發出清冷光澤。
此女算不得絕世容貌，五官卻給人一種征服欲，也許這就是許多男子所說的小鳥依人或楚楚可憐之感，像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子，蓮舟中不再少數。
她是擁有星圖，但她不能控制禁地的力量，若是一人前進，她絕對可以在任何情況下辨別道路，可惜三人同行，誰也沒有告訴過她同行者們會被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