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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成一腔的感慨如被潑了冷水，只能嘴角抽搐著道：「我還從來沒見過不聽好話，非求著挨罵的人……」

接下來，他優哉游哉地逛著這一家家早點攤子，時而來一碗餛飩，時而吃一屜小籠包。

演練完一圈，因環境限制，周圍人多，他沒錘鍊打法，重新又站起了靜樁，再一次修鍊著「冰鏡」這門功夫。

沒有情慾的味道，只有心與心的貼近。

呃……樓成抬眼望去，只見一位二十來歲的姑娘正跌跌撞撞地追趕著個精瘦精瘦的小夥子。

請叫我紅領巾！

「除了油條，都對了！」樓成當即笑道，「咱們心有靈犀啊！」

……

「不用謝！」

對面那頭的蔡宗明沉默了一下道：「橙子，你丫是不是撞壞頭了？是不是被人靈魂附體了？你損我幾句，罵我賤人，讓我滾，我都不覺得有問題，可你丫突然來一句益友，我汗毛都豎起來了好不好？」

樓成如實回答：「三號下午吧。」

樓成篤定自信地往前走著，以往總害怕失去嚴喆珂的安全感缺失被彌補了不少。

「沒，我這不是好奇嗎，認識以來，都沒見過你哭。」樓成笑眯眯說道。

哎，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難以琢磨啊……

他從最開始只能內練二十分鐘，到現在可以堅持四十七八分鐘了，足見身體素質的提升和骨髓，血液，五臟六腑的強化。

喀嚓！

和嚴喆珂的戀情，從開始到後來，都太過美好，美得不像真實，總讓他沒安全感，總讓他覺得這是一場迷夢，夢醒就一切了無蹤跡，而經過昨晚情緒激蕩的溝通，他才明白很多的美好都是嚴喆珂暗自順從、妥協和容忍換來的，如果一直持續，自身又始終沒有察覺，行為也無較大的改觀，這就很可能從量變發展到質變，成為爭吵矛盾乃至分手的源泉。

擦，你還挺傲嬌的嘛……樓成險些失笑，但還是很有感觸地說道：

比如，到了丹氣境界，耳朵是說自行蓋住就能自行蓋住的！

「昨天晚上，我還以為你會哭的……」

姑娘先前就追了小偷一陣，體力早就枯竭，不得和-圖-書不停頓了下來，喘起了粗氣，然後抓緊時間，用手機給樓成的背影來了一個定格。

久練傷身，樓成體內嘩啦啦奔騰的血流聲逐漸放緩，蠕動的腹部也慢慢收住了動作。

蔡宗明嘿了一聲：「你丫什麼時候回松城？我家那位覺得你是個很好的朋友，帶好了我，讓我戒了煙，差不多也戒了大半的酒，重新有了目標和動力，想請你吃個飯，道個謝，嗯，這都是她的原話，我怎麼可能這麼覺得？明明都是我在教你，是我在做你的情感顧問，讓你變得成熟！」

這個時候，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想到了嚴喆珂昨晚的一句話：有時候，她對親熱不是太樂意太喜歡。

那有的時候，是不是就挺喜歡挺樂意呢？

她「可憐兮兮」道：「橙子，你到哪裡了？」

雖然現在手機支付方便，很多時候不帶錢也無所謂，但畢竟出門旅行，人生地不熟，鬼知道這裡是個什麼狀況，還是揣點錢以備意外比較好！

找了角落，他拉開架勢，練起了樁功，從陰陽開始，重點是修行「雷音震禪」的內練法。

等了幾分鐘，見嚴喆珂沒有回復，他收起手機，返回經過的攤子，要了一屜小籠包和一碗紅燒牛肉麵打包。

小仙女飄在天上，終有一日會無法觸及，當她變回嚴喆珂，落到地面的時候，才是能夠共同生活的姑娘。

「嘴王，你不和你女朋友卿卿我我，一大早給我打什麼電話？」樓成損了一句。

三下五除二，他將兩碗面都解決掉了，詢問過攤主能不能手機支付后，不得不掏出了紙幣。

眼見周圍已經有不少人過來，小偷也暫時失去了反抗之力，急著將早餐暖暖送到女友面前的樓成也不啰嗦，扭頭便走。

沒過多久，兩碗面端了過來，樓成沒急著吃，先拍了張照，打算等下發給嚴喆珂，問她想吃什麼，如果她還沒醒來或者沒有主意，那就自己決定。

他剛走出房門幾步，突地聽見嚴喆珂輕輕喊了一聲：

她邊喊邊追，似乎想當面致謝。

等待的過程里，樓成hｅｔｕｂｏｏｋ.com•cｏm隨意找了張桌子，坐到了旁邊的位置，看著一位位假期也得加班的可憐人奔波勞碌，目睹著他們在早點攤子挑挑揀揀，不知為什麼，他忽然就多了點悠閑自在的情緒。

呼啦啦，他吃得熱火朝天，只覺這家攤子用料很足，牛肉燉得很爛，雜醬很香，除了麵條本身的質量差了點，算是不錯了。

相視一笑，兩人各自回到了房間，樓成正待洗澡，卻聽見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一看，正是「情聖」小明同學的來電。

他腦海觀想雷雲，牽動腹部肌肉，帶起一陣陣有節奏的低沉雷鳴聲從喉嚨處發出，而他身體各處的肌肉，配合著節律，時而繃緊，時而炸開，製造出往內部的輕微震蕩，以錘鍊骨骼，練髓練血練臟腑。

純粹美好的虛假面紗褪去，男女之間在觀念，在想法，在習慣上的不同開始顯露，開始磨合，但樓成不覺得遺憾，反而多了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因為這樣看起來才會長長久久。

撲通！

他這麼一練，就是接近五十分鐘，天空明月終於隱去，清晨陽光灑落，照亮了昏暗，驅散了薄霧，而廣場之上，最先只有樓成一人，萬籟寂寥，後來陸續多了一位位晨練者，有老有少有壯年。

「我也喜歡。」樓成真心實意地微笑道。

七點四十分，他吐出一口濁氣，收起了架子，抹了把汗水，沿著路燈已然熄滅的道路往回走去，只覺精神抖擻，氣血旺盛，有種莫名的篤定。

「雷音震禪」看似入門后就沒什麼困難了，可真正練習起來，樓成每天都有新的感受新的體會，挖掘出了不少潛在的韻味，自覺到了最近，才算是有點登堂入室的意思了。

經過昨晚的事情，我和珂珂之間的感情似乎更進一步了。

這讓他回想起了小學後幾年和初中時期，老爸所在的企業接近破產，小區的叔叔阿姨們生活艱難，要麼外出打工，要麼擺著各種攤子，以求掙個飽肚，所以，那個時候的小區和學校外面有很多早點攤子，不少是可以刷臉的熟人，只不過自己當初胃口普通，htｔｐs://ｍ.ｈetuｂook•cｏｍ•ｃom不像現在能吃了一攤又一攤。

嚴喆珂夾了一個小籠包，湊到嘴邊，橫了他一眼。

「嘿嘿……」嚴喆珂笑了一聲，接過食物，坐到了桌邊開吃，樓成站於她的旁邊，欣賞著她小口卻快速的吃相。

「我看小說和電視劇會哭，感動會哭，真到了難過委屈或者比較痛苦的時候，反而不會哭了，特別能忍。」

咚咚咚！

他側過身體，控制著力度一撞，頓時讓小偷險些閉過了氣，再次踉蹌倒地，被姑娘抓住，從兜里拿回了手機。

「謝謝！」

「嘿嘿，我快進電梯了！」樓成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女孩的依戀，心情頓時變得雀躍。

走了幾分鐘，他看到前方小區外面出現了一排排早點攤位，它們冒著熱氣，蒸騰出生活的味道。

「小偷！」

睜開眼睛，他緩慢打起了練法套路，從「暴雪二十四擊」到「大小纏手」，再到「雷音震禪」，並將時間主要分配給了後者。

「咱們這就叫益友了吧？」

樓成拿著手機，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對這個邀請，他是挺感興趣的，不為啥，就好奇，想看看能降服「情聖」的姑娘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橙子……」

倒是汪旭，發育得早，身體壯，每天早飯都得吃三四攤才能飽，而他家又比自己家還困難，時不時就會有賒賬，但他從來沒有說不還，哪怕混社會之後，也不白吃白喝。

「哼，你想讓我哭嗎？」

「吃什麼好呢？給珂珂帶點什麼？」樓成環視一圈，先挑了家麵攤，觀察幾眼后，要了一碗炸醬麵一碗紅燒牛肉麵。

樓成略微控制著心跳，讓它時而激烈，時而舒緩，以此影響其他臟腑，結合雷鳴震蕩，完成共同的蠕動。

「嗯？」樓成回頭望去，只見女孩倚在門邊，露出半個小腦袋，暈紅著臉頰道：「我說的就是多點昨晚那樣的相處……」

那位姑娘見有市民幫忙按住小偷，忙轉過身，看著樓成的背影喊道：

他翻身站起，從腰間取出匕首，揮舞了幾下，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他結合金丹帶來的內視，一次又一次地m.h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做著嘗試，而結果毫無意外，都可恥地失敗了，但這個過程中，他的眼耳口鼻和心靈精神等感官在日積月累地發生著蛻變。

「有小偷！」

「超帥超厲害的外賣小哥！」

嚴喆珂穿著昨晚那套有卡通圖案的淺色睡衣睡褲，笑吟吟看著樓成道：「我感覺你給我買了面、包子和油條！」

「想我了？」樓成「壞笑著」回復。

嚴喆珂以咬著帕子的委屈表情道：「嗯，醒來在陌生的地方感覺有點怕，有點，有點想你……」

剛才一氣呵成的動作里，他的右手始終穩穩保持著平衡，沒讓湯水灑出一點！

「別走啊！」

那樣的溝通，如果不在乎對方，如果不想著將來，是不會說出口的……

目光掃過之間，他發現女孩的眼眶略顯腫脹，脫口而出道：

樓成腳下一個發力，忽地就撲了過去，搶進了小偷身前，左手一抓，巧勁一擰，便讓那把匕首叮噹一聲落地。

「那行，我定晚上，反正她四號早上的飛機，你家嚴喆珂要是樂意，也一起來唄，這樣你丫會收斂點！敢說我壞話，我就抖你糗事！」蔡宗明「惡狠狠」補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回到房間，樓成換上了藏青色的龍虎俱樂部武道服，揣上了手機和房卡，正準備出門，又掉頭走到床邊，從口袋裡掏出皮夾，取出兩張一百的紙幣，與房卡塞在了一起。

嗡隆隆的低沉雷聲從樓成體內發出，讓每一位從他附近路過的男男女女為之側目，比較懂行一點的更是微微變了臉色，打量的眼神變得又敬畏又嚮往。

樓成快回到酒店的時候，終於看見嚴喆珂做出了回復。

正因為這點點滴滴的表現，自己一直覺得他本質是不壞的。

昨晚珂珂的話語是有點傷人，但也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會記得牢靠，每次回想都會心中一緊，打個機靈。

這是他的武功練進了骨子裡，即將練入身體內的表現，到時候，就是煉體巔峰的境界了，就能讓內外一體，往全身勁力渾然如一發展了，就能掌控以往不太能驅使的肌肉骨骼，完成種種常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嚴和_圖_書喆珂以筷子輕敲著自家下巴，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小夥子腳下一絆，當即失去了重心，想靠著點功夫強行穩住，卻慢了半拍，最終還是騰雲駕霧，狠狠跌在了地上，被那位姑娘趕到了幾步開外。

樓成沒有轉身，反而加快了步伐，他揚了揚左手，心情愉悅輕鬆地回答：

下了樓，清新沁人的空氣撲鼻而來，樓成深呼吸了兩口，只覺身心皆是舒爽，于晨曦薄霧裡分辨了方向，按照之前看過的地圖，往著右手邊的道路慢跑了起來，穿過兩條大街，抵達了一處暫時空曠清冷的廣場。

吃得差不多了，樓成用QQ給嚴喆珂發了食物圖片，將鑒定為很乾凈還不錯的早餐做了推薦。

不過，他低估了「雷音震禪」與「冰霜勁」糅合的難度，一個多月過去，「當頭棒喝」這式殺招竟然才勉強摸到門檻。

他抿了抿嘴，略作觀察，往左跨了兩步，正好遇見小夥子擦身而過，然後，他悄無聲息往側方伸出了腳。

人生遇到一個彼此促進彼此補益的好朋友，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她看了看樓成身穿的爛大街的藏青色龍虎俱樂部武道服，看了看他右手提著的兩個打包盒子，吐了口氣，將照片發了朋友圈，配文字道：

右手提著兩份食物，他加快了腳步，免得冷掉就不好吃了，眼見著即將拐過街口，忽然聽見前面有人驚慌喊道：

與面對莫子聰的「象鳴」時相比，他如今骨髓凝練，血液奔騰如同大河，帶著極其旺盛的生命力，沖刷打磨著它流經的每一個地方。

對於此事，樓成並不焦慮，自己的肉身都還沒提升到煉體巔峰，其他也急不得，而且據師父所說，「當頭棒喝」乃外罡招式的簡化版，哪是那麼容易掌握的。

等女孩吃過早餐，樓成便打算返回自己房間洗澡更衣，然後出發去山上。

對於能吃的顧客，攤主見得多了，也沒問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吆喝了一聲，夾起足量的麵條，放入了大鐵鍋中。

來到嚴喆珂門口，他剛敲了兩聲，就見到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好啦，你丫什麼時候回松城。」蔡宗明打了個哈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