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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左聽得精神一振：「我也是無辜的啊。」

是了，崑崙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邊沿人群不斷壯大，直到最後變成他也無法忽視，不得不採取妥協的龐然大物？

梁左苦笑：「老哥，你看我這幅樣子，還可能是內應套你話的嗎？」

蕭星嵐，阮伯兮……他們不是十三府頭臉人物，就是聯盟頂尖戰力的三大將軍……這老哥什麼來頭！

「蓬萊，方丈……」梁左脫口而出：「是不是還有一座山叫做『瀛洲』？」

之前眉飛色舞一臉牛氣的大風吹臉色變得很精彩，用僅有的一隻手拍打梁左軟塌塌的肩膀：「以前老有朋友說我風神是吹神，你比我還能吹啊，老弟，咱們今天開始就是永久室友了，要坦誠相見才好相處啊。」

大風吹將手放在膝蓋上，梁左這才發現對方只剩下一隻右腿，一隻左手。

梁左好奇：「崑崙不是能夠掌控蓬萊的嗎？」

「當年，老哥我還是一個名人的時候，現在這些小年輕還在到處找路子，一口一個大哥，一聲一聲前輩……那時候老哥我被稱為『風神』，你懂嗎？風神，聽過嗎？」

大風吹穿著一件髒兮兮的黑背心，身材瘦小，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鬍子拉碴，一條大褲衩，盤著腿，一副失意中年人heｔｕｂooｋ.cｏｍ.coｍ典型模樣。

梁左靠牆坐好，誠心請教道：「那老哥是怎麼進來的？」

梁左爭辯：「蓬萊根本不需要對崑崙低頭。」

檢查了半響，大風吹忍不住爆粗：「你他媽是怪物吧？那東西能自己解開？老哥我這麼多年，跟著無當老大一起研究三十年都沒有結果，你給我說你直接讓一隻夜魂咬斷了？」

大風吹笑得有些凄冷：「你以為蓬萊是從石頭裡突然蹦出來，這些人突然就聚集在一起，和崑崙分庭抗禮？你以為一群難民、逃犯，就能夠和正統最高維序者崑崙對抗？」

得知梁左並未聽過，大風吹有些落寞：「果然，以前的歷史都被篡改了。無當老大說得沒錯，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

「真的啊。」梁左一臉真誠：「就是讓我的魂寵鑽進去拆，就是很疼，非常疼……」

「……弄斷了？」

「好多人都說金陵最蠢，只知道暴脾氣，砸桌子，甩臉子，在聯盟兩會中差點打死人……卻不知道，要不是他的強硬，外強中乾的蓬萊諸部早就玩完了。要我說，他才是最聰明最難得的。」

「這位老兄。」他打招呼道：「我是新來的。」

「老哥我，被套路了。」對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煙，hetubook.com.com塞進嘴裏，神色蕭索：「人的命運有時候就是不可知的……」

之前開口無忌的大風吹突然變得警惕：「你到底是誰派來的？莫之洋？蕭星嵐？」

有些艱難地睜開眼，梁左想要用手撐著起來，卻發現失去了手臂的感應能力，他努力往下瞟了一眼，手腳還在，可就是不聽使喚。

自己光是看到了如今蓬萊桀驁不馴，蓬萊的崛起絕不會一帆風順。

「這個問題……以後再討論。」

「無當，執劍人無當？」梁左睜大眼，手足打斷絲毫不影響他旺盛求知慾。

他的話給梁左當頭一棒。

大風吹低聲自言自語，臉色從自我懷疑到困惑，到最後單腿在地上跳來跳去，十分煩躁。

「枷鎖印記，是意識中樞里的那個鎖鏈狀東西？」梁左問，確定對方說的是這個，他解釋：「我之前想辦法讓我的魂寵把它弄斷了。」

「你是什麼人？」

「執劍人？」對方嗤笑了一句，大半張臉藏匿黑暗中，只有亂糟糟的黑白交錯的頭髮在光亮之處，「不過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罷了，不周山數次被襲擊，連他自己都被聯盟兩會責難質疑，以太入侵也承擔連帶責任，一聲不吭，到處道歉賠小心……這就是蓬萊執劍人，是世界上最和圖書窩囊的人。」

他確定眼前人絕非等閑之輩。

「至於無當大哥……是最艱難時刻。」大風吹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那時候，崑崙才識破了蓬萊虛實，我們那一群人隨時擔心戰爭……」

梁左是第三次聽到這句話。

梁左嘴裏動了動舌頭，還好，自己說話能力沒有被剝奪。

自己現在處於一個大概二十平米的房間內，周圍黑漆漆一片，角落裡還有一個人。

「又是一輪大洗牌，嘿嘿，來來去去都是那幾招。」大風吹左手猛地捏住梁左脖子，往下移動了兩下，臉色一緩：「你體內的燼被封鎖，咦，竟然這麼乾淨……居然沒有崑崙的枷鎖印記，你是怎麼辦到的？」

「多寶最強，金陵最烈，無當隱秘，歸零博學。這就是蓬萊形成的完整軌跡，多寶憑藉一己之力震懾群雄，道義上大義滅親處決龍伯。金陵時代，蓬萊哪怕三大巨頭三仙島、不周山、碧游宮都是屬於金陵直管，整個蓬萊只有金陵一個裁決者。他窮兵黷武，就是要讓崑崙投鼠忌器，擺出不惜與崑崙可能派遣征服軍魚死網破的態勢，那時候三仙島、不周山、碧游宮都架設了巨型法陣，封鎖了崑崙進入蓬萊的通道。」

「不周山製造了一個叫做『方丈』的巨大島嶼，覆蓋了蓬和*圖*書萊諸部頂部，崑崙的探查信息觸手都會被方丈發現，繼而做出反彈與誤導，方丈山的存在讓崑崙根本了解不了虛實。」

他更多是驚奇，繼而佩服執劍人的果決。

大風吹恢復冷靜，回到之前坐在陰影之中的姿態：「你知道這裡是哪嗎？」

他吃力地用背部靠著牆讓自己一點點支起身體，才一會兒就大口喘息，這完全是身體本能力量，用一點少一點，周圍也沒有任何遊離能量可以吸納補充。

裡頭人似乎朝這邊看了眼：「關我屁事，老子是無辜的。」

梁左回憶了一下，的確是這樣。

第一次他從崑崙嘴裏得知，第二次是來自於白子駒。唯有洞悉過海神的存在、地球災變、崑崙內部勾心鬥角，不分敵友的情況……才會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老大哥嗯了一聲：「媽的玉京山老是亂抓人！該抓的人不去抓，蕭星嵐成天坑蒙拐騙，器木所只會賣假貨，鐵將軍老是低價購入各種收藏品，阮伯兮裝神弄鬼，媽的算命就從沒算準過！老哥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就被他們陰謀套路了！」

骨頭給砸斷了，渾身酸軟發痛，體內的氣也給封閉起來，現在自己變成了一個廢人。

「你小子一定是說謊！你是在蓬萊出生的！」

「……」

「嘿嘿，老哥我和*圖*書被套話套了多少年了，倒也是，這種低劣手段對我怎麼可能有效。」話雖如此，大風吹還是巧妙轉變了話題：「老弟是怎麼進來的啊？」

「……媽的。」大風吹用左手抓著頭髮：「蓬萊出生的不該有痕迹才對……難道真的能自己強行弄斷而不會變成痴獃或者夜魂化？」

說道這裏，大風吹不由哈哈大笑：「沒想到還真把他們嚇住了，笑死老子了。小子，你是蓬萊人，不覺得好笑嗎？」

如何從一群人變成一個龐大疆域，再到形成一個文化、戰鬥、經濟一體的巨大群落，必定路途坎坷，遭到種種劫難。

梁左搖頭。

梁左解釋了一番，只是隱瞞了一些不能對外說的信息。

「太年輕。」

梁左說：「你不信可以查看啊。」

「那是，老哥我當年也是叱吒風雲。」對方言語之間透出濃濃自豪：「誰不知道我『大風吹』的名頭？有市無價，一條信息一張等價書卷，那時候，排期可以從這裏排到無妄界再到蓬萊懸浮山去！」

梁左不覺得好笑。

大風吹一臉倨傲：「這裡是玉京山內山『乾元山』金光洞，號稱不可能逃脫的永生之牢。」

聽著對方嘴裏這噼里啪啦一連串信息，梁左有點懵。

梁左如同蚯蚓一樣一拱一拱挪過去：「老哥，你一聽就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