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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冊，顧名思義，純粹研究性學科，看似無用，其實很多時候需要史冊信息的借鑒和查證……老師是百鍊觀觀主『范仁』老先生擔任。」

「讓我用一句著名人物的話作總結吧。」李慕染面帶微笑，彷彿打量著一群半大孩子：「憐憫是一種原罪。憐憫弱者是違背自然的事。」

「小心那個女人。」

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回頭一看，梁左發現竟然是李慕染，不由無語——玩什麼啊大姐，你就直接帶我過來，說要當我老師就好了啊。

梁左表示明白：「那我還是選技藝科。」

梁左和她交換了耳環中的頻道：「烽火樓也被崑崙拋棄了？」

猶豫了下，祝迦葉道：「我發現，夜魂呈現的是部落形式的群聚，之所以沒有形成一個具有秩序的大群體，是因為沒有出現一個足夠服眾和吸納周圍部族的核心角色。也就是缺乏一個巨夜魂。」

李慕染指了指自己胸口，那裡掛著「理論科李慕染」五個字的銘牌，配合她一身白大褂倒是有幾分專家風範。

「策論，就是和『稷下學宮』一樣的把戲，學習策略、博弈、收集情報、做出判斷、評估、立體分析等等手段。」

「你還有事嗎？」

「今天理論科，我的課目是《夜魂意識形態考證》，不ｈｔｔps://www•hetuｂｏｏｋ.cｏm•com知道大家有沒有關注過，夜魂群體是否具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和意識形態？」

梁左放眼望去，這裏只有十幾個人，各有各的忙碌，有的坐在書架旁翻閱圖書，有的抱了一大摞各種大部頭書籍，埋頭其中，更多的是在尋找自己需要的資料，沒有人交談，甚至對於他這個新來人餘光都沒有打量一下。

那很正常。

「理論上是可行的。」李慕染回答：「不過不建議，人力有限，如果選兩科目，就需要每個月完成兩個研究項目。時間太緊迫，不利於求學。」

李慕染開課，所有人都坐成一圈，她也坐下來，脫下高跟鞋，很自然地和大家融為一體。

「切磋時。」

一旁的弗拉基米諾維奇朝梁左使眼色。

四科目所有人必須全修，根據個人適合選擇一科目作為主要研究方向，並且每一月必須有一個研究彙報，如果未合格，降級到六層。

梁左想了想：「可以選幾個科目嗎？」

如果韓靖在的話，大概毫不猶豫就會選這個了……韓靖的思路從來都是獲取最大資源為準，一對一教學，肯定比起其他「小班」好很多。

梁左猛地回頭，卻在牆壁上什麼也沒看到。

李慕染通過耳釘和他和*圖*書對話：「我只是這裏『理論科』老師而已，涅槃班第七層屬於核心，共四科，策論、理論、技藝、史冊。」

「也許……夜魂內部也在進行一次統一呢？」

「回到話題開始，夜魂具有趨同性，群聚，強烈的攝食慾望，還有內部森嚴等級，意識形態毫無疑問是有的，它們內部不存在同情憐憫，弱者被吞噬，強者繼續前進……」

「說得好。」李慕染輕輕鼓掌：「這個想法，和之前有一個理論學家不謀而合。夜魂並非是完全的低等生命，它們是殘缺的人體，是進化錯誤和死亡之後的衍生物，群體龐大，按照統計學來說，只要時間足夠，它們必定會進化成更強大更具有威懾性的生命體。」

梁左點點頭：「為什麼？」

祝迦葉的猜測讓包括梁左在內都臉色一緊。

一瞬間他聽到了一個威嚴回答：「明日講學。」

眾多學員面面相覷。

李慕染突然結束了她的學術闡釋。

梁左走近祝迦葉。

技藝科下，有弗拉基米諾維奇、藤村圭佑、還有祝迦葉。

率先開口的竟然是一向不怎麼喜歡交談的祝迦葉。

梁左知道，他們和自己差距不會太大了，這是自己該來的地方。

他臉色有些發白：「那個人在暗中窺探，我的血烏鴉是一次無意和_圖_書中發現的……他只有一顆腦袋，沒有身體。」

李慕染彷彿早就料到一般，指了指旁邊一副掛在牆上的圖紙：「去簽名就行。」

「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李慕染臉帶鼓勵：「然後呢？」

她一臉認真，左臉刺青讓她透出一股野性異域風情：「夜魂群體之間極為講究地盤，互相之間恪守規則，不過也有爭奪資源的時候。基本上還是強者為尊的叢林法則。不過。」

他明明感知到有人正在這個方向窺探……心裏不由打起警鐘。

「或許吧。」

後面更多的都是李慕染從各種理論家文獻之中引用，由於並未看過那些人物的著作和資料，梁左聽得一頭霧水。

第七層與之前都完全不同，裡頭有桌椅，書架，更像是一個超大型的圖書館。

「夜魂，是最明白戰爭和生存本質的生命。」李慕染用手拉上高跟鞋鞋跟，支起身體：「有一種說法，夜魂不過是將我們『理性』的一面完全捨棄，是純粹留下生物性的人類。希望大家這一課能有所收穫，下課。」

他在靈霄鏡山門重開大典上聽過這個聲音，是練閉目禪的天君燕遲聲音。

弗拉基米諾維奇和梁左耳環頻段鏈接上后就很是慎重：「她之前殺了同期兩個七層成員了……那把刀實在可怕。」

「烽和-圖-書火樓常年參与協助玉京山追捕逃犯行動，所以很多次我都和他們的人一起聯合抓捕嫌疑人，其中一部分逃到蓬萊，夜魂群聚地。」

崑崙蓬萊之間還只是統治者正統之爭，如果夜魂加入角逐……那才是種族之戰。雖然夜魂是生命體某個階段的另一變化體，可它們的原始與嗜血，誰都不會願意與它們為伴。

「我發現一個秘密。」弗拉基米諾維奇低聲道：「我們這一層原本應該是十二學員，可事實上……這裏還有第十三人。」

梁左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祝迦葉秀氣的字跡後頭。

他看到旁邊眾人，除去祝迦葉之外都是毫無興趣，只是純粹不得不上這一科目罷了。

累計三個論文都得到該科目老師認可，會參与最終肄業測試，之後才算是畢業。畢業生相當於是獲得了海神認可，即將趕赴前線，成為蓬萊崑崙即將開啟大戰的軍官。

梁左自己也發現，經歷了煉獄之旅，囚犯生涯，他再也沒有所謂「切磋」概念。要麼動真格，要麼不動手，這已經是一種身體本能。

「有。」

「技藝，說直白就是戰鬥。任何戰鬥中的記錄都可以找技藝科老師，由演武堂掌舵人『蔡確』和靜心寺天君『燕遲』倆人輪流教學。」

走過去梁左發現那是一張像是名單排表的圖紙和*圖*書，上頭寫著四科目各自老師，就史冊科下面是空白的，無人填報。

「夜先生，就是夜魂一族進化到某個臨界點時的『正確方向』。」李慕染隨手在地上畫出了蓬萊的周圍邊界：「常規蓬萊的含義，指無妄界到歸墟周圍，可見範圍。然而還有非常廣袤的區域在黑暗深處，無人知道裡頭還有什麼。因而不少人修行常常會選擇進入蓬萊深處。」

對方看了看他：「你沒死，很好。」

祝迦葉對於天下大勢似乎並無興趣。

定睛一看，梁左在名單上看到了兩個熟人。

「四科目中，我教的理論你大概也知道，就是關於各種陣法、符籙、設施、器具、操控的可描述信息，盡量給他們一個清晰的概念。」

梁左一時有些尷尬，好像兩年未見對於祝迦葉並不是一件大事，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她連山門巨變也是沒有任何驚訝和忐忑。

畢竟，她可是狩魔十八道的鎮守者，每一天都可能死在那裡。

這個問題很多人都露出困惑的神色，因為夜魂如今已經不再是崑崙真正意義上的麻煩，威脅到崑崙世界的最大魁首一是外部以太帝國兵鋒，二是如今崑崙蓬萊勢同水火，內戰一觸即發。在這個關頭，談起夜魂似乎有些跑題。

這裏的人能量密度也強很多，呈現出一種內斂凝聚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