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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左聽得渾身發毛。

「他聯繫我了。」韓靖突然眼睛一亮：「火，約我們見面。你怎麼看？」

「可……他們依舊是危險人物。」梁左到今天依舊有些過於執著于「對錯」，哪怕他自己也慢慢行走在了灰色地帶。

韓靖看搭檔明白過來自己的言下之意，點點頭：「非此即彼，這在真實世界之中是不存在的。無面人被定為恐怖組織，不過他們的存在也讓崑崙投鼠忌器。」

我給你講，不要透露給其他人，梁左今天在懸浮山說，他下一站是器木府，人家根本不在乎什麼崑崙制裁，你制裁不了哇。殺個破法者就跟砍瓜切菜一樣，杠杠的。

談蕭瑜騎在赤兔背上，看向梁左：「從今以後，你再無寧日，你明白嗎？」

梁左摸了摸赤兔：「好好照顧談姐姐，有問題就來找我，你能找到我的。」

梁左皺眉：「啼血的事你忘了嗎？」

——玄衣衛梁左于崑崙魚龍府內與人死斗致對方死亡，情節惡劣，影響蓬萊聲譽，特此免除其「玄衣衛」身份，用以懲戒，望其他人以儆效尤。

梁左不由奇怪道：「為什麼他們會毀掉不周山？當初不周山我記得本就是應對崑崙的超級計算機，某種意義上，他們應該是同一條戰線。」

梁左打了個哈哈，發現搭檔不像是開玩笑，頓時笑不出來。

一件事的開始，又或是一段關係的開啟，往往是是興趣使然，可要持續走下去，克服中途不斷湧現出的各種麻煩與困境，一點點消磨人的耐心與容忍，更需要責任。

韓靖這麼一說m.hetubook.com.com他有些驚醒。

當然，抗議蓬萊方是不認的。

梁左咧嘴一笑：「我可是你和拓跋夜說的弟弟啊，沒信心嗎？」

這一句話在眾口紛紜的傳播之中變得和他本意越來越相左。

赤兔咴咴叫了聲。

不好了，梁左要去器木府踢館的！我的至交好友聽到他在懸浮山發表的聲明，要去搶了袁貴人當老婆，簡直霸氣！

崑崙方也給出了嚴重抗議，並且要梁左每次出入崑崙需要登記、在玉京山人的監控範圍內，避免他再度「暴起殺人」。

按照韓靖之前叮囑，梁左問：「我有什麼好處，又需要做什麼？」

左手手背上有一個黑色的火字，依舊帶著白面具，身著白衣，似乎已經等待多時。

見面地點約在廢棄區，這裡有很多擾亂因素，足以屏蔽大多數查探。

「都不是。」韓靖淡淡道：「我還給了無面人『火』。」

「為什麼，不能知道嗎？」

「當然，這些不是見面的重點。」火輕輕笑了笑：「鄙人謹代表無面人，特來邀請倆位加入，梁左展示了自己的實力與氣魄，填補『山』的空位輕而易舉。只需要你點點頭，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了。特別個人提醒一點，關於拓跋夜說之死，其實並非是看起來那麼簡單……具體現在暫時不便多說。」

「對了人頭呢？」梁左臉皮早已練得銅牆鐵壁，不以為恥：「無面人到底還有哪些人？」

韓靖點點頭，手中崑崙之書翻到了「無面人」一頁，丟給搭檔。

談蕭瑜哼了一聲：「和-圖-書生死自找，祝你不要暴屍荒野。駕！」

看在誰掌控中。

與梁左的思維方式不同，韓靖做事一向是精準衡量，不斷調整交換利益的砝碼以達到最優，他追求最大限度的利好結果而不是考慮過程。

送別談蕭瑜，梁左回頭，周圍人感受到他的目光紛紛裝作在看別處的樣子。

「我問你，崑崙是對是錯，是善是惡？」韓靖一句話難到對方後繼續道：「要說真正的敵人，無處不在影響著我們，隨時讓人恐懼的，難到不是崑崙嗎？可它也同時在保護我們，提供我們生存環境和資源？那麼，他是黑是白？」

原本梁左只有一個目的，找到地球為什麼被毀的真實原因。可一路上不斷有了更多的朋友，更多的責任與義務，他的方向似乎已經有些迷失，忘記了自己本來的路。

此時梁左在蓬萊懸浮山處停留，周圍人都遠遠看著他，眼神羡慕中又帶著一些興奮。

梁左唉了一聲：「別糗我了。」

梁左說啊，器木府他也要做個示範，找個破法者給大家看看怎麼幹掉。聽懂了嗎？千真萬確，我在懸浮山親耳所聞。

抓住書脊，梁左如饑似渴掃視下來，上頭只有一個名字，龐元靜。

原本梁左怒殺龐元靜一事絕不會如此輕描淡寫。龐元靜再怎麼說也是魚龍府副掌門，對崑崙有著巨大貢獻，無論是作為榜樣內部安心還是維護既定秩序，崑崙都會對梁左雷霆出手，全崑崙世界通緝也不是不可能。

人力有窮盡時，偉人都說過，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天下事ｍ.ｈetubｏok•cｏｍ.coｍ有天下人做。妄圖一個人解決所有麻煩，實現你所謂的圓滿不僅是荒唐，也是自大的。

「這東西原本就是我要拿來賣給他們一個人情的。」韓靖神色如常：「知道了他們是誰，對你又有什麼幫助？」

「你確定要知道？」

「天真。」韓少爺輕蔑地瞥了眼梁左：「你怎麼知道研究出來一定會用以對付崑崙？不是投誠崑崙，讓崑崙更好地控制每一個人，監督甚至是細化到規範每一個人每一個行動每一句話，加強徹底性的掌控力？我問你，不周山選擇哪一個方向更容易，歸順崑崙得到巨額好處，還是對抗，生死一線？終究是人決定方向的，你怎麼知道他們核心層現在沒有反水？」

梁左拱手：「器木府講堂時間不變，請諸位相互轉告。」

他心裏感嘆，才知道八哥被龐元靜下黑手早早殺掉，有他陪伴談姐姐的話自己應該會放心很多。

「沒忘記。」韓靖毫不後退：「你還沒有看清楚到底什麼是無面人嗎？他們就是一群崑崙內原本不滿現狀的上層人士聚集一堂，想要達成某種共同目標的群體。他們在，對我們是更有利的，無面人龐元靜的事無形之中幫你承擔了原本的巨大壓力。」

「這是深層次的可能性，最大最簡單的原因還是不周山過於危險了。」韓靖語氣稍緩：「無面人之所以能夠呼風喚雨，就是因為他們能夠隱藏身份，以雙重身份行走崑崙，而他們的高層更是其中佼佼者，連崑崙都可以迷惑。不周山的計算能力一出，對他們的安全就是和圖書一個定時炸彈，不僅如此，一個能夠計算崑崙本身級別的計算器，你認為大家會有安全感嗎？這完全就是一把隨時可能殺死任何人的魔劍。」

將梁左逐出玄衣衛，原因是生死斗影響聲譽，情節惡劣，已經是變相表達了己方的意思。這事就是倆人之間的事，別扯組織。

韓靖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梁左嘆了口氣。

「他腦子裡沒有其他人的記憶？」梁左驚訝：「還是說這個名字被封閉了？」

……

他也知道，純粹的善惡分明已經不適用於這個時代。支撐梁左走下去的，更多的已經變成了生存本能和責任感，對自己負責，對朋友們負責，對自己想要尋找到地球被毀之謎的使命負責。

「好處就是，能夠參与到無面人的一切行動中來，你將會知道崑崙要做什麼，我們在做什麼，為何這樣，你也能夠明白最想知道的『地球為什麼會被毀』。至於拓跋夜說為什麼會死，我們也會給你一個詳細答覆。」

韓靖故意緊隨梁左步伐取走龐元靜腦袋就是為了能夠和無面人之間有一個緩衝帶，還給對方，示好，表示這件事到此為止，並不是針對無面人，而是梁左和龐元靜私人恩怨。

隨著她一身呼喊，赤兔馬揚起脖子化作一團火焰，包裹著談蕭瑜奔向不可知的他鄉。

這就是蓬萊老大海神官方給出的答覆。

對方聲音里透出一絲讓人難以拒絕的引誘。

原本有些膨脹的梁左這才恢復過來：「我的錯。」

仔細一想，梁左這才意識到不周山潛在的風險性。這玩意兒就和核技術一樣，可和_圖_書以製造出殺死一切人的原子彈，也能夠變成造福世人的能源供應基礎。

雙方就這個問題展開了深度的扯皮……漸漸將重心轉移到了貿易上的雙邊利益條款。

關鍵在於「無面人」時隔幾年後再度現身，竟然是十二府實權掌控者之一。這就完全攤開了梁左原本要遭到的巨大壓力，無面人和梁左之間的破壞力是完全不一樣的等級。

說罷他消失在空中。

「怎麼樣，破法的感覺是不是讓你覺得自己有點無敵？」韓少爺在一旁扇風：「下次去器木府，就直接找袁貴人出來練練手？說不定人家正好心儀你這種年少有為的俊傑呢？」

「要不是我提前去收拾了龐元靜的人頭，還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煩。」韓靖冷冷道：「殺人你擅長，你是只管殺不管埋，專門給我找事。」

得知自己的話口口相傳成了這些版本，梁左此時只有深深無奈。

「兩位，好久不見。」火語氣輕鬆：「很高興你們能夠願意麵談，首先我表達一下我方的態度，關於龐元靜被殺，是他咎由自取，而且技不如人，沒任何好說的。此外，面主還提過，對韓靖返還龐元靜腦袋的友好做法表示感謝。」

說白了，韓靖就是給梁左的瘋狂冒失收拾殘局，減少損失。

六位核心死了一個居然他們毫無影響，就像是不足為道，抑或是他們原本就是足夠冷血。

最關鍵的是，一個活著的梁左依舊可能為崑崙效力，一個死掉的龐元靜毫無價值不說還暴露了自己叛徒的身份。

「見一面。」梁左也有很多疑惑，想要能夠和無面人碰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