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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箏手掌朝上：「如意盒。」

「走。」

明明只有四人，眼下卻有七副餐具，沒有坐人的地方擺放著一塊手指長短的鐵片。

「你是戰略性放棄了無面人。」白子駒毫不退怯與師傅、也是自己熱戀的女人四目相對：「我這些年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無面人前後方針轉變巨大，從蟄伏和吸納轉型成以暴力脅迫公開利誘，前後領袖已換。你不過是利用李俠騫達到自己假死，安然脫離無面人的計劃。」

白子駒臉色如常，甚至還帶著淡淡笑容：「吃，大家吃。」

「因為她本就是你，通過假死，你利用青箏的身份再次行走崑崙。」白子駒恭恭敬敬道：「徒兒白子駒，見過師傅。」

「一個如意盒，裝著龍伯的腦袋，另一個，裝著你最愛的發簪。你要哪一個？」

「幼稚。」玉瑱捏碎發簪，一把抓起白子駒手裡的如意盒，打開后裡頭發現依舊是一支蝴蝶發簪。

這就是五指戒完整的樣子。

白子駒卻沒有給她，反而抓得更緊：「為什麼要殺魚念真？就是為了這個盒子，為了這個盒子里的……龍伯頭顱？」

梁左看向桌子：「這是……」

「所以我才想問你啊，師傅。」白子駒手指捏得都白髮：「為什麼讓我們去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你原本就是無面人首領，ｗｗw•ｈｅtｕbｏｏｋ.coｍ.ｃoｍ卻讓弟子去查，就是用我們的命去給你做好偽裝，是這樣嗎？」

白子駒順著思路繼續道：「你的真正目標，是海神。」

「退出？」玉瑱以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白子駒：「可能嗎？別傻了，小白。你知道我耗費了多少心力才到了這一步嗎？」

那是一副少年容顏，梁左在青箏的照片上看到過他，正是教授自己最初技巧、帶著自己進入非凡之路的阿銀，上一位尾指銀戒。

那缺席的三人緩緩出現。

「錯啦，兩個都是。」

白子駒將鐵片擰了擰。

一個小時之後，門再次被人打開。

坐在梁左旁邊空缺處的是六景，他正在專心致志坐著翻閱一本書，彷彿感覺到什麼一樣抬起頭：「別管我啊，你們吃。」

青箏瞥了白子駒一眼：「你什麼都不懂。」

他攤開右手手掌，那裡躺著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匣子。

別了，五指戒。

他的面容依舊溫和如昔。

他頭髮依舊一絲不苟梳攏腦後，銀髮下的面容帶著幾分輕快，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好事，還是情況已經危及到沒辦法擔憂。唯一能夠判斷的是，老白的確有重要事要講。

四人都默默用餐，期間夾雜著阿銀的陣陣抱怨，紅縭的輕聲安慰，以及六景不時自說自話。

和圖書看到來人，白子駒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我知道你會來。」

「大家來吃個火鍋，順便宣布一件事。」

青箏不置可否：「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

白子駒吃著火鍋，頭也不抬，嘴裏含糊不清：「你們和我已經沒關係了，走，走。」

「眼下海神復甦，正是你最好的機會。這個如意盒，能夠讓你獲取裡頭原本在不周山擔任核心，多年計算信息的『龍伯』頭顱，你以這個作為砝碼和海神進行交易，目的是成為他的代理人！」

「你說謊。」

玉瑱低聲道，隨手一把火點燃了煙，轉身關上門。

梁左最後一次回頭，白子駒嘴裏鼓鼓囊囊的，他依舊在將丸子塞進自己嘴裏，彷彿要將其他三人的分量一次性吃夠。

時間凍結，過去的影像永遠停留在了這一刻。

白子駒咬牙：「我只要求你退出！」

「為什麼要組建啼血？為什麼要讓靈霄鏡陷入這種尷尬境地？」

火焰越來越大，將白子駒的身體包裹進去，吞沒了五指戒最後一任頭領。

另一個人嚷嚷道：「我要吃肥牛，肥牛！」

「果然是這樣……」白子駒搖頭：「我早就該想到，一個來歷不明的女童為什麼會被師傅抱養進入靈霄鏡，之後又讓她來協助我進行無面人調查。」

「坐坐，梁左。」老白招呼和圖書道，哼著曲子將碗筷餐盤擺放好。

白子駒慘笑：「可以啊，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不過，師傅你也應該知道，如意盒會隨著宿主消亡而迅速分解，時間已經不足了。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在真正大勢面前，個人生死計算不算什麼。」青箏朝他伸出手：「東西給我，我知道，你一直不是喜歡我嗎？難道給喜歡的人一個如意盒也做不到嗎？」

玉瑱扭頭走到門口，就在要推開門時她回頭。

白子駒努力靠著牆壁，臉上一片慘白：「終於找到了。」

他們昔日的影像不知何時被白子駒偷偷儲存了下來，此時大家共同圍坐一起，彷彿一切都還在的樣子，破鏡彷彿又一次重圓。

打開如意盒，裡頭卻沒有龍伯的腦袋，只剩下一支蝴蝶發簪。

白子駒聲音大了不少：「根本不是這樣。」

玉瑱突然變得不再急躁：「哦，那你說說。」

走到白子駒身邊，她將煙塞進白子駒僵硬的嘴唇里，撿起地上的蝴蝶發簪握在手心。

三人起身，走到門口。

白子駒開口：「現在我宣布最後一個任務。」

阿銀哈哈笑著說什麼，紅縭則是在清理盤子，六景興奮地說著他的新發現。

梁左越吃越難過，幾乎沒有勇氣看那三位只剩餘過去影子的同伴。

青箏看著他，用冷冷音調道：「如意盒www.hetubook.com.com，交出來。」

他們終於再次聚集一起。

玉瑱一時間愣住了。因為這東西她太熟悉，忍不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髮髻處。

恰好同一時間，許久銷聲匿跡的白子駒破天荒發來信號。

「很簡單。」玉瑱語速很快，眼睛牢牢盯著白子駒手裡的如意盒：「李俠騫和我產生了分歧，我想要無面人潛伏更深，彙集更多成員，他卻認為應該出手了，否則失去先機。最終結果是我被他險些殺掉，無面人伏擊那一次就是他親自對我動真格。我布下一個後手，就是這樣。」

白子駒突然吐出一口血來，軟軟倒在地上。

阿銀依舊在喋喋不休講細碎，紅縭安靜地笑著，六景低頭認真看書。

「五指戒今日起正式解散。」白子駒看了三人一眼：「啼血的事也無需再操心，你們走吧，走得遠遠的。」

玉瑱一把將如意盒控制在手中：「你的每一個習慣都在我掌控中，不過在火鍋里做點手腳，別忘了，我是你師傅。」

一會兒韓靖趕到，緊接著青箏也到了，她看起來已經恢復了原樣，只是左耳戴著海神標配的耳釘看起來多了一點異樣鮮活感。

梁左匆匆趕到曾經的辦公室，沒想到人偶師樂園那處房間竟然還保存完好，也沒有被別人佔用。

「下次買吧，夜市裡沒有了。」紅縭臉帶歉意道和-圖-書，完全不像是梁左看到戴狐狸面具的冷艷紅戒。

青箏輕笑了一聲，她一笑，整個容貌彷彿就有了某種奇怪的變化，不再是之前木訥不懂感情的青箏，明明五官依舊未變，整個人的細微表情卻靈活了起來。

白子駒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慢慢摸出一根煙，他手指抖得太厲害，怎麼都沒法將煙塞在嘴上，最終落在地上，雙眼中那股玩世不恭的神采終於停止。

「逆徒……」

玉瑱輕輕拍掌：「三人之中還是你最聰明。那麼你是要和我一起嗎？還是說公布我的罪行，讓崑崙來審判我？」

他站起來，走到青箏面前：「師傅，是你吧？」

他看了看三人：「我一直以為或許能夠完成最終的任務，我們才算是圓滿，可是到今天我才發現或許是我錯了，一直以來都是我想錯了……我給你們最後的任務，好好活下去，不管事以什麼樣的方式。」

白子駒從兜里摸出一個小小的匣子：「如意盒就在這裏，可以給你……這本就是給你的。不過，我要聽你親口說幾句話。」

老白已經坐在裡頭，正在桌上擺放蘸碟。

梁左想要說什麼，被韓靖用腳踢了下制止。

玉瑱皺眉：「說。」

「師傅……當初你說最喜歡這支發簪，拿龍咆刀時落在了不周山，我這些年除去調查無面人，都在不周山殘骸里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