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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

作者:姒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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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憶風流 第139章 兩座城,換一個人

第二卷 憶風流

第139章 兩座城,換一個人

「嗯。」蕭乾抓緊她的手,走也不回。
這是一個女人對她男人的信任。
「六郎!」聽著人群里起鬨的聲音,蕭乾受得了,墨九卻有些受不了。她與很多人一樣,可以忍受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屈辱,卻見不得自己的家人或者愛人受一點點委屈。
她在意的是他的臉面。
「回均州,再收拾你!」
這個笑容在墨九看來,有那麼一點欠揍。
「好好說話!」阿息保快要愁死了。
「不必!」蕭乾拒絕得很徹底,回答得也很乾脆,「我不是來喝酒的,是來要人的。」
可那哥們兒真是不經嚇,被眾人冷眼一掃,通紅的臉頓時缺血,蒼白一片,連字兒都說不順溜……
「暈過去了?」
看著她與蕭乾痴痴的互視著,視線都捨不得挪開,完顏修眉梢揚了揚,看不出來生氣,只冷笑著打量二人,一隻手就輕輕搭上了墨九的肩膀。
蕭乾瞄一眼他的手,眸底陰雲密布。
想到陸機老人與蕭乾的師徒關係,墨九幾乎下意識就去人群里尋找陸機老人的身影……她很想知道這個老頭兒聽見自家徒弟這樣狂妄,而且完全無視於他,心裏的陰影面積到底有多大。可那老頭兒卻連人影子都沒有,也不曉得出來與蕭乾唱一個雙簧,哄一哄完顏修。
半晌后,完顏修若有所思,「蕭使君所意?」
一驚之後,喜堂上再次鬨笑起來。
到時候,丟掉的又何止兩座城?
這一刻,她覺得畫面很美。
龕谷、定遠兩座城的兵士近十萬,不僅喪失了戰鬥力,還有性命之危。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駐紮在均州的南榮軍隊可以直入龕谷、定遠,再趁著他方寸大亂之機,直取金州。
蕭乾重重一嘆,「所以阿九,這筆賬得算你頭上。」
墨九曾經聽說過傾國傾城的故事……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價值兩座城池。會有這樣一個男人拿了兩座城池來換回她。
「嘶!混蛋——」墨九的胳膊被他捏得有一點疼痛,可她顧不得那許多,恨恨甩了甩,低聲道:「這世上哪有強人所難的道理?當著這麼多下屬的面兒,你就不怕我嚷嚷幾句,丟你的臉面嗎?」
可這些事情,屈辱也好,丟人也好,原本就該由男人去戰鬥,與女人無關。該男人做的事兒,他不會迴避,更無須女人去承受。
「龕谷、定遠一開……金州豈不完了?」
見他裝傻,蕭乾也不動聲色。
他索性毒下兩城,用以交換墨九。
她正思考,完顏修便冷哼道,「陸老人呢?」
這樣的語帶嘲弄,意指蕭乾手段卑鄙,竟然用下毒這樣下三濫的法子,可蕭乾卻不接這茬兒,只閑閑道:「比不上王爺!」
「王,王爺,陸機老人暈,暈過去了。」
一群珒人原本就拿他當敵人看待的,按理不應當讓他為所欲為。可一來內心懼於他的威hetubook.com.com儀,二來並沒有得到完顏修的命令,也不敢在王爺的大婚喜宴上輕舉妄動。所以,蕭乾一走近,他們就退開,生生給他從中讓出一條路來,由著他直接走到了喜堂的中央。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她卻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裡。
說罷他朝墨九伸出手。
在墨九大快朵頤的時候,他就站在她不遠的地方。
蕭乾淡淡而視,語氣薄、輕、透,帶著一種莫名的感染力,很容易讓人駭於他的言詞之中,「當然,王爺也可以扣我在金州。只要你敢拿龕谷、定遠兩城十萬人的性命來賭!」
吼完了,她又瞥向完顏修。
「蕭使君說話算話?」
身為主帥的完顏修,不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喪失兩座城池的主動權,也不可以置十萬大軍的性命于不顧。
他捨不得放棄她……可遲疑著,在兩座城與一個人之間,他終是選擇了放開手,朝蕭乾勾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這個陸機老人長得雖然又干又瘦,可身子骨卻健康得很,平常傷風涼寒都沒有,怎麼可能說暈就暈過去了?
「你若不逃,又何來此事?」
「扣押?」完顏修笑了,「我會直接殺了你。」
那個結巴侍衛額頭上的冷汗,滴得更密了。
或者說,他色迷心竅了。
知道她是蕭家的媳婦兒,還敢強娶?
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的話,彼此都會遵守。
這樣的話對蕭乾來說無異於侮辱。
多年之後,墨九還記得那一日的兇險,記得蕭乾一襲風華地走入喜堂,看著她的眼睛,輕輕道出的那一個「好」字。從此,不論他們在未來的歲月里遇到什麼凄風冷雨,只要他應諾了,她就會相信。相信他一定會有帶她轉危為安的本事。
「蕭使君何不直接道明?」
好一會兒他才告訴眾人事情的原委。
畢竟墨九確實是人間絕色,他們王爺不也紆尊降貴的娶了她,還不顧戰事先娶妻嗎?在他們看來,這一場婚宴除了是給蕭乾的鴻門宴之外,王爺並非沒有對她動心——他看墨九之時,那溫柔的眼神怎麼能騙得了人?
珒國部將在小聲的議論,意思卻很明顯。
陸機老人先前一聽瘟疫還有點兒小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摩拳擦掌要去查探一番。可等他聽完駐將對瘟疫的描述之後,突地大呼三聲「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就倒地不起,怎麼喚都喚不醒了。
這一點,連墨九都服了他。一般男人很難在這樣的場合沉得住氣。
「龕谷、定遠乃我金州轄地,蕭使君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這個蕭乾簡直太瘋狂了!
銼心刻骨一般,她狠狠瞪向眾人。
墨九與他目光膠著一處,靜靜凝視著,好像彼此之間的空間里有某種凝合的物質。無形、無聲……卻可以把兩個人緊緊粘合在一起,即便隔著無https://www•hetubook.com•com數人的距離,也近在咫尺。
於是那個結巴侍衛又花了許久的工夫,才說清楚。原來龕谷與定遠出事之後,那邊的駐守將軍趕到金州,也不敢先來打擾辦喜事的完顏修,而是直接找了陸機老人。
大多珒人都在嘲笑與議論。
他拖著她的手,往外走去,墨九臉兒紅紅,一直凝視著他,並不看前方的路。
完顏修唇角微微一彎,「實不知使君要誰?」
在眾人的嘲笑里,蕭乾面色淡然,目光深幽,那一種運籌帷幄的大丈夫氣概,不論立於何處,身處何種險境,都能讓女子有絕對的安全感。
「成不成全,我說了不算!」蕭乾淡淡說著,目光移向墨九的臉,或許是久不相見,他向來清冷的視線卻,竟有那麼一絲貪婪,「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勉強她做不願意的事。」
說來也是五十步與一百步,誰也說不著誰。
「你的女人?有意思。」完顏修哈哈一笑,低頭仔細端詳一下墨九的俏臉兒,似笑非笑道:「墨家鉅子不是曾經許配給蕭乾大郎的嗎?何時變成蕭使君的女人了?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都閉嘴!找死是不?」
她身上還穿著新娘的服飾,裙裾長長迤邐在地,蕭乾一身黑色戰甲,頭盔紅纓,兩個人,一黑一紅,從喜堂中間的人群中穿過,一言不發,接受著眾人目光的洗禮,每過一處,人群紛紛讓路、後退。只余他與她,四個侍衛漫不經心地前行,似在進行一個莊重而神聖的儀式。出得倚蘭園,墨九懸在心頭的氣落下,又有些張,「蕭六郎,虎口奪食的英雄壯舉,也就你了,確實幹得漂亮……不過依你的為人,不是從來不屑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嗎?」
「對!不然真以為我大珒國好欺負!」
他既然說得出口,那麼龕谷、定遠兩座城就是他的了。
大驚之餘,墨九很想豎起指頭贊一句——六郎,幹得漂亮!
這樣的比例,在他們看來,連魚與熊掌都稱不上。他們的王爺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就應當做出決策。
也是一個女人心甘情願依靠的前提。
可蕭乾一言不發,黑眸沉沉,只盯著墨九,繼續走近。
緩緩環視一圈,他目光微閃,與蕭乾打起了機鋒,「蕭使君可能還不知曉,陸機老人如今在我帳中。旁人解不了的瘟疫,他未必不能——」
她心下忐忑著,前頭至尾,都沒有吱聲兒,一直在關注形勢,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轉機。
氣氛一片凝滯中,完顏修慢慢走到墨九身後。
墨九瞥他一眼,幾乎下意識就把手放入了蕭乾的掌心,像是為了洗掉先前完顏修那短暫的摩挲帶來的溫熱感,她在蕭乾的手上擦了擦。
要知道,龕谷、定遠是金州門戶,也是珒人對陣南榮的門戶。若蕭乾拿下這兩座城,南榮未戰之前先勝和圖書一半,不僅可以打珒人一個措手不及,還可以力挫完顏修的銳氣,從龕谷、定遠直至金州全域,甚至順勢而上,直插臨兆……都可以有預期的勝利。
「報……報……不好……報……」
畢竟蕭乾只是為了自保……
其實他何嘗不知,若不是有他在面前,依墨九的性格,並不會太過計較這個,更不會掙扎得這樣的兇悍。
然而,這是在金州。
人群中間,有人在對蕭乾指指點點,義憤填膺。也有人趁機奚落他,戲謔他,嘲笑他:「蕭使君,既然都來參加王爺的婚宴了,何不先坐下來喝杯水酒,做個朋友?那個孱弱的南榮,蕭使君也不必回去了。回頭跟了咱們王爺,斷斷少不得你的好處!」
唇揚一揚,蕭乾笑了。
「阿九稍待!」蕭乾似是不想她折騰這個,也不想她受罪,淡淡出聲阻止了她的小動作。
這到底誰是主子?墨九啞然。
「王爺!」他看著完顏修,聲音很淡,可一字一字出口,卻似含有無盡的威儀,「龕谷、定遠。兩座城,換一個人。」
金州是完顏修的大本營。
蕭乾打量著他,輕輕一笑,「換是不換?」
「六郎,走吧。」
他並不說話,依然故我的朝完顏修與墨九走近,就像壓根兒就不曾看見兩側蠢蠢欲動的珒兵,還有他們手上寒光閃閃的刀戟。
「唉!」
他的目光也一直望著墨九,望得她有一絲奇怪的恍惚,好像這滿堂的披紅挂彩,大紅喜色,都是為了他們二人而準備。而這個正走向她的男人,其實是她今日的新郎,他過來,便是要與她成婚的。
完顏修一怔,便是在場中人也都愣住了。
君子一言,一諾千金。
蕭乾不答,胳膊一彎將她于馬上,爾後自己翻身坐於她的身後,雙手束緊她窄細的小腰,「駕」一聲,待那黑馬揚塵而去,他方才低頭,湊近她的耳邊。
「太狂妄了!該給他一點教訓!」
完顏修身如青松,挺拔而立,眸底蘊了一團火,卻一動也不動。不回答墨九的話,他也不與她爭執,一雙厲目只盯住蕭乾不放。「看來蕭使君早有準備,才會這般有恃無恐。說來聽聽,還有什麼后招?」
「要人?」完顏修攬緊墨九的腰,不讓她掙扎,目光卻含著一抹邪佞的笑,挑釁地微微昂首道:「本王這金州,窮鄉僻壤,不毛之地,哪裡有蕭使君要的人?」
蕭乾抿抿唇,銳利的目光像一把利刃,劈向完顏修同樣不遜色的俊色,不冷不熱地道:「你的身邊,我的女人。」
「王爺也知道?」
在倚蘭園裡,在完顏修的面前,在有著無數珒國人的喜宴上,他居然敢這麼猖狂,敢說這樣的話?
完顏修不答,手上力度加重。
墨九幾乎可以聞到蕭乾身上那獨有的薄荷味兒,熟悉的氣息,讓她的心弦也仿若受到了震動一般強烈的彈奏著,更和-圖-書加受不了與完顏修這樣靠近了。
低低喚著,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捏,一種屬於男性的溫熱感便夾雜著某種不悅的情緒透過那一層薄薄的衣裳傳遞給了墨九。
「放手!」
他胸有成竹的樣子,終於讓完顏修徹底相信了他一定有所倚仗,而不是故意訛詐他。神色一緊,他抓緊墨九的掌心,眸中已有慍怒之氣。
但蕭乾的樣子太淡然了。
「王爺,把人給我吧。」
完顏修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卻只笑笑。
「既然吃飽了,就不要誤了吉時!」
這一回,換完顏修看著他的手。
完顏修緊抿著唇,握緊墨九的手,輕輕摩挲,掌心那一層長期握劍挽弓留下的薄繭,掠過墨九白|嫩的肌膚……有那麼一剎,墨九竟然強烈地感覺到了他的不舍。
他到底倚仗的是什麼?
而墨九是對蕭乾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於是,完顏修緊蹙眉頭,再找不到挽留的借口……
整個喜堂里的人,都呆住了。
她反手往完顏修抓去,想讓他放手,他卻置之不理。於是她越抓越狠,越抓越深,指甲都挖入了他的肉里,他不僅不放,反倒越握越緊——
龕谷、定遠?這不都是金州的地盤嗎?
蕭乾站定在他面前。
一個女人與十萬人……
天都要亡他了,當然是他治不了!
「王妃……」
不待蕭乾回答,這時,先前那個侍衛又帶著一腦門兒的汗水奔了進來。這一回,他比彙報蕭乾單槍匹馬入金州,面色更為緊張,說話也更加的結巴。
眾人都愣住了。
完顏修拿墨九逼婚,引他入金州。
只有完顏修與墨九比較冷靜。完顏修當然不信蕭乾會是一個胡亂誑語的人。
幾個人對峙著,蕭乾雲淡風輕。
「戰場見!」
「來日戰場,你我公平對決!」
完顏修俊朗的面孔一點點變色。
駐將懷疑,是有人有水源里下毒。
「那又如何?本王不介意。我要她,她就要我的。」說罷他束緊墨九的小腰,見她的掙扎不像先前那麼激烈,又稍稍放鬆一點,在她發間一嗅,用一種沉醉的神色,笑得風流倜儻,「再說,本王與王妃兩情相悅,蕭使君又何不成全?」
倚蘭園這個地方,里裡外外也全都是完顏修的人。可蕭乾只帶了薛昉、擊西、走南、闖北四個打扮得不倫不類的侍衛,看上去也並不是多能打的人,他自己如何走出這龍潭虎穴都沒準,居然還敢與完顏修即將拜堂的王妃眉來眼去?
一個戰時搶女人,一個戰時下毒……這兩個男人之前還真的都沒有干過這種沒品格的事兒,而這一次,完顏修做了初一,蕭乾做了十五。相對來說,蕭乾的手段確實要狠一點,可對於外界的影響來說,完顏修的名聲會更難聽一點。
冷笑一聲,他道:「蕭使君好手段!」
他雖然來了,可她還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樣帶她走…hetubook.com•com…如果他帶不走她,會不會自己也走不了?
「什麼作戰如神,都是這樣吹噓出來的罷?」
半晌,完顏修冷笑一聲,眼底露出一絲輕蔑,「蕭使君應當懂的,有些女人,只有強者才能擁有。你自身都是我砧板上的肉,這話未免太滿?」墨九也默默瞅著蕭乾。
「哦,逃?」墨九想想還真是,不由捏了捏他的手,鼓著腮幫子道:「好吧,我錯了……你待如何?」
蕭乾剜他一眼,「龕谷、定遠都是你的。解藥,等我安全到達均州,自會奉上!」
「普天之下,我判官六說解不了,誰也別想解。」
喜堂上的氣氛,頓時變了。蕭乾的「兩座城,換一個人」也終於有了現實的意義,大家也是這時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敢這樣直入金州,站在完顏修的面前——
可蕭乾說,兩座城,換她一個人。
大多數珒人都以為蕭乾吃了熊心豹子膽——瘋了。
氣場……一個人的氣場太重要了。在珒人環繞之處,蕭六郎強大的氣場加上美艷的長相,簡直就是力壓全場的利器。
可蕭乾他就可以完全無視旁人,只淡淡地看著她,領著四個侍衛一步一步從人群中穿過。
眾人吩吩抽氣。
可她抽不回手,完顏修狠狠揪緊了她,「蕭使君就不怕走不出金州?你兩座城,換一個人……我便是應了你放她,你又拿什麼來換你自己?」
「十萬人啦!」
三個人的距離很近,不過幾步之遙。
「我?」墨九無辜地瞥他,「為什麼是我?」
金州各個城鎮一直由珒兵佔領,城防堅固,輕易攻之不破。而且此時此刻,南榮的大軍還駐紮在均州,珒人至今也沒有接到南榮軍隊開拔的消息,蕭乾以一人之力如何拿得下龕谷、定遠兩座城來換墨九?
「這個蕭乾可真是張狂!」
完顏修再一次攬緊掙扎的墨九,胳膊的力度很大,那一種男性不服輸的佔有慾,在他的臉上展露無疑。可蕭乾靜靜看著,臉上卻無半點惱怒。
說罷,他扼住墨九的胳膊,稍稍一用力,讓她不得不站起來,又微微一帶,便將她拉入懷裡,親熱地勾緊她的腰,意態閑閑地笑著,對蕭乾揚聲道:「蕭使君遠道而來,一路舟車勞頓,還請先入座,待大婚禮成,本王再陪使君痛飲一場……」
看著這樣的他,墨九的內心幾乎是澎湃的。
「判官六」雖然名滿天下,但畢竟是後生晚輩,陸機老人成名在前,又有幾十年的行醫經理,他們沒有想到,蕭乾竟然比陸機老人還要勝上三分。
「素聞蕭使君人中龍鳳,沒曾想,也會有信口開河的時候……哈哈哈!笑死老夫了——」
原來龕谷、定遠兩地的珒國駐兵包括一些當地民眾,都莫名其妙地染上了瘟疫……此疫症來勢洶洶,事先並無任何徵兆,城裡的郎中也都去瞧了,但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緣由,也無人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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