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幸福婚姻的十二字真言！
頭放到她肩膀上，聲音低不可聞，「小騙子，不要回頭看我。我，我只是有句話要告訴你，如果你回頭了，我便再沒有勇氣說出口。」
「傻丫頭，跑那麼快乾嘛，熱了吧？」
不過，在這天晚上臨睡之前，兩個人默契地一起總結出了關於幸福婚姻的十二字真言。
所以，在前往與艾擎約定的那個餐廳的路上，三七小美妞小嘴裏始終都在嘰嘰喳喳地念叨著愛叔叔又如何如何了，自己是如何如何想念愛叔叔了。
現在能聯繫到納蘭女士的人，除了艾擎，再沒有別人了。
對於京都人來說，『靠』字兒，『丫』字兒，大多數時候其實都不是罵人的。更多的時候可以把它們理解為一種語氣助詞，朋友之間偶爾這麼說話，表示彼此關係比較親密，正如『操』之一字，大多數時候，它其實也不是罵人的，而是說者情緒的一種貼切表達。
然而，牽著三七走在這不管風景如何秀麗都難掩哀傷的地方，她卻覺得陣陣陰冷，心裏天翻地覆一般的浪潮洶湧。
「我知道，都是我疏忽了，等下你先喝點粥。」
她鬱鬱寡歡的掃墓，三七小美妞反而開心得不行。
火哥，感動不？
當年，連安邦因泄露國家機密罪被處決后，為了掩蓋這一絕密事件，給予了烈士的身份。而深知其中內情的納蘭敏睿離開了家，並沒有馬上去M國，而是留了下來與NUA在國內的基地取得了聯繫，然後親自策劃了這麼一場為了老公的報仇計劃。
牽了牽唇角，連翹似笑非笑的替火哥辯解，「沒有上床，那就不叫接受。至少，不是打心眼兒里接受。」
這個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因為她知道太多組織機密，還是，因為她知道021是誰？」
果然，電話那邊兒沉默了。
深愛的丈夫死後，納蘭敏睿當時的樣子絕對可以用顛狂來形容，在想出這個計劃之後，她決定先拿女兒做了一個實驗……
被複仇之心蒙敝住了心智的納蘭女士，決定要孤注一擲。於是她命令易安然約了邢烈火一起到郊外的永定河邊踏青，準備一擊擊殺他，為丈夫報仇。
有衣穿，有飯吃，有人愛，有性福。
至於具體到卧榻之上的內容，大家可以發揮無窮的想象。
緊得她都快要窒息了，邢爺才扛上抿著唇不吱氣的三七小美妞，拉扯著連翹徑直離去。
原本以為今兒能帶著火哥一起來祭奠爸爸的，可是……他大概還是無法面對吧。
心裏感動，可是不管怎麼樣，她也不希望把兩個人的氣氛搞得這麼悲傷，生活么，怎麼過不是過？就算自個兒要變成一個瞎子，她也希望做一個快樂的瞎子！
「說不出口的話，就別說！」
「妮兒……」眉目微挑，邢爺順手圈緊了她的腰，主動將她帶入了懷裡，低下頭望著她，黑眸微眯的是難掩的性感，「為了你，一切都值得！」
「因為她該死。」
三七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她蹲下身抱著眨巴著大眼睛的女兒，微笑著說。
老實說，在沒有這次分別之前，三七是總愛欺負他的。可是小別後的相聚，讓感情外泄善於表達情緒的三七小丫頭情不自禁一遍遍說起自己的想念來。
「你說得都對，易安然是組織必須除去的人。」
突如其來的話，讓連翹完全不知所措，更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反應，腦子蒙圈了幾秒后，她對上了他的視線，淺淺一笑，似是而非地笑說。
很快，狙擊手又射出了第二槍，這一槍，正中邢烈火的心臟位置。
雖然在此之前，她已經約過邢烈火許多次，不過他總是以忙為借口沒有響應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事情會有那麼順利，那個每次都以各種借口推託的男人來了。
手剛觸上門把，背後突然傳過來的低喚，讓她不由得脊背一僵。
發現另外的功效是在後來，眼見女兒長得越發水靈，身上竟然還自帶著幽幽的異香，作為中醫世家傳人的納蘭敏睿對中醫藥絕對是痴迷的，同樣愛美的她對此進行了研究。
然而，當時的事際情況是，傳聞中從來不近女色，任何女人靠近三尺之內就得炸毛的太子爺，望著水裡沉沉浮浮的小女孩，猶豫再三之後還是跳下了湍急的水裡。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腰身兒筆挺，唇角勾著一抹柔和的微笑，若隱若現的充斥著難以言狀的男性魅力，見到她們推門進來，他微微抬手，那昂貴的亞麻色襯衣袖子也帶著他的格調。
連翹回答得有氣無力：「好些了，沒事兒，懷孕的正常反應。」
因此，她為它取名為天香玉露丸。
一秒，二秒，三秒……
喝完小半碗粥，連翹覺得自己已經緩過勁兒來了。遂放下了筷子，隔著桌面兒望向對面唇角含笑的艾擎，切入正題：「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拉倒吧！你們沒有料到的，應該還有一點，邢烈火併沒有愛上易安然。」
好半晌，電話那端才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接下來的事，不用艾擎說連翹也都知道了。
能想點兒好的不？
不知道怎麼回事，望著這副楹聯，此刻，她心裏覺得特別的鬧心。如果爸爸真的是因為泄露國家機密被火哥槍殺，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副正氣大義的楹聯存在？
對上他含笑的雙眼，連翹搖頭，「我不會問你，因為我們是朋友。」
要說那裡面沒有滲入親情，誰都不會相信。
他終於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於是，她笑了，「行，那就這樣吧，晚上回來再嘮……」
話說到最後hetubook.com.com，連翹終於忍不住直問重點：「艾擎，關於那個天香玉露丸，你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比如會對人體有些什麼副作用，或者其它的影響？」
你說要是我也瞎了，你會牽著我的手給我唱歌不？
連翹的爸爸葬在京都市市郊的烈士陵園。
看著這個神色難辯的男人好一會兒，連翹撫著額頭笑了，「如果下次你聯繫到她的時候，記得替我問個好，告訴她，畢竟我還是她的親生女兒。」
「她，還好吧？」
「瞎扯什麼？沒有。」
然後，大驚。
此刻，她顧不上時差的問題，也顧不上納蘭女士是否在睡覺，尋著記憶里的號碼先撥打了納蘭女士的住宅電話。
「謝謝，你現在要不要回來和我一起去看爸爸？」
對於他給予的守護，她無法回應。但是作為朋友，眼見他有事兒而袖手旁觀，絕對不是她連翹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雖然他再沒有當年那副傾倒眾生的妖孽臉龐，但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絕對貼合。這個男人，不管舉止還是作派，一言一行都帶著那種舊時魏晉名士，王謝公子的高貴姿態。
到底是她的親媽，一時間，她這次是真著急了，心臟慌亂得狂跳起來！
然後，還得去見一次艾擎。
算了，還是問納蘭女士吧！
捏了捏她的小鼻頭，艾擎轉過頭來對上連翹若有所思的眼睛，笑得蠻紳士，「菜我都點好了，不知道還合不合你的胃口！」
九月初的京都，天兒已經很熱了。
換了號碼撥過去，艾擎的電話到是很快便接了起來。
「好，她一直都挺好的，就是總惦記你。」
她不蠢，按照火哥剛才電話里的意思，艾擎既然被警方調查，那麼電話估計也會被監聽，所以她在電話里什麼話也不敢問想知道的問題，只是開了幾句普通朋友的玩笑，然後和他約了個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丫的，誰跟你一家人，少跟我套近乎啊，不認識你。」
她，會不會出啥事兒了？
搖了搖頭，艾擎接著說，「……後來，組織上沒有料到易安然會愛上了邢烈火，當然，不可否認，他的確是一個容易讓女人著迷的男人。」
「在你面前，我知無不言。」
鼻翼落在男人清爽的氣息里，嗅著他身上的煙草味兒……
同時，她的話，又把艾擎的心滲染得越發柔軟。
彼此呼吸清晰可聞的沉寂幾秒后，連翹的語氣很快並沉澱了下來，她沒有再追問火哥關於自己眼睛的事兒，而是直接講明了自己現在需要做的事情。
「謝謝！」
漢白玉的墓碑前，任由颯然的微風吹拂著她素雅的長裙，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人活在世上，什麼恩啊怨啊情啊仇啊都特么太扯淡了。
火哥不是沒事兒瞎掰扯的男人，他既然這麼說，這中間必須有他的道理。
而他，則是因為對她百看不厭。
「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兩個人彼此看著對方，她想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他話里的真實性。
他的話並沒有讓連翹有過多的意外，不過對於他如此坦然的承認到是吃了一驚。抿了抿唇，她招牌工的笑容再著促狹，「你到是蠻老實。」
英雄功高換民族幸福，烈士血汗保國家安全。
易安然的公開身份是京都大學繪畫系大四學生，約男朋友去郊外踏青採風繪畫，這個借口非常自然也不容易讓人起疑。
連翹也沒有說話。
「是，女王大人！後來，敏姨見易安然這事兒完全沒有進展，並有些等不及了……」
所以，他是決定放過艾擎了么？
「好點兒了沒有？」艾擎一臉的擔心，扶住她的肩膀連聲詢問。
心裏一窒，連翹突然意識到什麼。
「好。」
無辜的攤了攤手，艾擎笑了，「別瞪我，這事與我無關！」
看著心愛的姑娘被鬼子糟蹋，至始至終，他一動沒動，因為他當時要擊殺的是鬼子在該地區的最高指揮官，目標還沒有出現，他便不能暴露……
望著三七小美妞的額頭上的細小汗珠，他有些心疼。
望著他，連翹想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是真還是假，「我媽她怎麼會知道，那香對他會有用？」
「無聊……誰要你？」
「我也警告過你，不要和他接觸。」
對他擺了擺手，連翹就著水龍頭的水嗽了嗽口，狠狠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望著他笑了笑。
在m國的時候，她懷著三七也是這般難受的，那時候他照顧她，因為不懂總是手忙腳亂，現在說來也算是小有經驗了。
摸了摸鼻子，艾擎輕笑，「也是，你長得那麼柯磣，要真是我媳婦兒，我不得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連翹是個嗅覺敏銳的優秀青年。
「滾犢子吧，看哪涼快，趕緊去吹吹風。」
為了她，一切都值得。
抗日戰爭勝利后，狙擊手找到了已經回到沂蒙老區的瞎眼姑娘，和她結了婚。此後，在風吹過的麥浪里，總能聽到他一遍一遍吟唱《沂蒙山小調》的聲音。
說完，她看到艾擎嘴唇微微一動。
連翹知道，這個男人又不知道抽了多少煙，而這些，足以證明他的心裏很煩躁。
眼窩兒一熱，連翹心裏說不出來的感動，她心裏明白要讓一向遵從組織原則的火哥要說出這句話來有多難，而且，這還是讓他放過一個被他潛意識裡例為情敵的男人。
「不行，還是你耕地，你織布吧！」
「理由？」
有少兒不宜的，也有成人不宜的，聽說尺度較大。
有聚就會有離別，曲終人散，倦鳥歸巢，吃完hetubook.com.com飯總得各回各家，和艾擎告別幾句，她拉著依依不捨的三七小美妞便要去拉包房的門兒。
「你說得對。」艾擎眨了眨眼，突然失笑了起來，不過那抹笑容里有些悲涼，「男人肯不肯跟一個女人上床，的確是衡量愛與不愛的標誌。」
火哥……
「愛叔叔……」
話題扯遠了，筆者絕不提倡將『操』字對不熟悉的人使用，為此引起的被群毆事件，概不負責。
略微有些失望，連翹覺得他這話怪怪的，但是怪在哪裡又說不上來。這時候，她也沒什麼心思去計較這種扯三天三夜也扯不出道理來的事兒了，畢竟活人的事比起死人來更為緊急。
天香玉露丸，名字還蠻好聽，帶點兒舊時宮廷用藥的感覺。
更多的，還有沉重。
攬著他的脖子，她輕笑，「火哥，你啊別想那麼多，趕明兒起，咱倆劈柴打漁，好好生活，日子啊，只剩下春暖花開了。」
連翹淺淺的笑了笑，說得很真誠：「你是我的朋友，你有事我不能不管。還有，掩耳盜鈴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那些人既然調查你，又怎麼會不知道我們的關係，遮遮掩掩的不是更讓人起疑么？」
猛地轉過身來拉住火哥的衣袖，帶著霧氣的雙目死死地盯著他，眸底里含著淡淡的哀求。
接下來的話，連翹說不出來了，這件事既然火哥不想說破，那麼她也不想由自己說出來。
這是她第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畢竟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這味兒是她身體自帶的，要有毒什麼的首先自然聯想到的就是她自己。
不用上幼兒園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因為她又可以見到愛叔叔了。
「這次不去了，我這邊兒還有些事走不開。下次，我帶你去看他。」
只不過，她是那麼容易受刺|激就倒下的人么？事兒越大越冷靜，是她與生俱來的天性。
「媽媽，外公睡在裏面嗎？」
再撥了幾遍，結果沒有區別。
沂蒙山，故事……
納蘭女士哪去了？！按m國的時間來算，這會兒半夜三更的，她能去哪兒？既便她不在，還有她那些衷心的部下呢？也聽不見電話？
可是，竟然無人接聽。
聞言，艾擎臉上立馬浮現出一種說不來的莫名情緒，望著她，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於是，他曬笑，「這個我不知道，按理說不會吧，你活到現在不照樣活蹦亂跳的么？」
這就是為什麼連翹記不得邢烈火，而邢烈火卻可以想起她來的原因。
連翹嗤了他一下，回過神來笑了。
只不過，他在支付了醫藥費后並揚長而去，沒有停留，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回視著她懇切的眼睛，邢爺冷冽如斯的聲音里，有一抹受傷。
他除了用同樣的玩笑將話題扯開，還能如何？
腦子一蒙，連翹突然意識到他要說什麼……
哽了哽喉嚨，艾擎的聲音有些飄，笑容有點兒勉強：「是真的，不方便了。我，真沒有辦法再聯繫到她了……」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連翹想著自己溺水昏迷時，不近女色的火哥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為自己做的人工呼吸。那段她並不十分清楚的往事，現在從艾擎的嘴裏聽來，她覺得自己像是在聽一個故事。
只不過，她覺得這一切都特么太狗血了，就跟電視劇似的，玄幻得不太真實！
不動聲色地拉了拉餐巾，連翹也笑了，揶揄道：「我這人好伺養，你又不是不知道，從來不挑食的！」
溫暖，柔和。
靜靜地望了他好一會兒，連翹確定他真的沒有說謊，不由得呆愣了片刻，覺得這事兒還是直接問納蘭女士比較好。
「呵呵……」
「都是你唄，體力活兒都得男人干！」
沒有聽到他回答，三七又仰著小臉問，「愛叔叔，你不想三七嗎？」
咧著嘴，彼此相視笑了笑，這話匣子一拉開，叨叨了幾句有的沒的，連翹便不再憋著那股子彆扭勁兒，斂了神色，嚴肅了表情，略一思索，便直接了當的問他。
胃中翻騰，她又要吐了！
聽到這裏，連翹攥緊了拳頭，心裏不免有些悲涼，「這麼說來，我當年溺水，並不是偶然的？而是我自己的親生母親安排的？納蘭女士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當時邢烈火不救我，我會怎麼樣？如果我真的淹死了呢？她會難過嗎？」
或者說，最至高的境界！
接下來便是一場充滿了血腥味兒的激烈火拚……
痞痞地對他咧嘴一笑，連翹揉了揉自個兒的額頭，戲謔地瞪眼睛：「靠！你啊，三十幾歲的男人了，腦子還裝的豆腐渣呢？啥關係，你說啥關係？朋友唄！」
「不方便？和親生女兒說句話都不方便？聯繫方式告訴我，我找她說。」
「那咱倆誰劈柴？誰打魚？」皺著眉頭，邢爺問得認真。
而現在，她要做的便是保住艾擎。
心慌。意亂。
六年前石頭的枉死，還有沂蒙山小清新的山山水水，在她心裏的印象自然是深刻的。帶手電筒的光亮中，火哥緊握住她的手往上攀爬時，彼此手心的汗濕滋味兒，都猶在心頭。
「你幫我聯繫一下我媽，我今兒打她電話不通。」
「火哥，能不能請你，不要動他，讓他離境……」
「連翹，既然你說了，那麼我便會去做。」
說完這話，連翹只覺得禁錮在自個兒腰間里的大手越收越緊，而包間里的氣氛詭異得讓她透不過氣兒。
嗯。
「好，下輩子我等你。」
當心裏的親情與愛情彼此衝撞，當她覺得自己違背了社會道義之時，該怎麼和父親交待？
和*圖*書此乃人生的至高享受！
走出卧室的時候，她摁上了房門的扶手，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手心裏，竟然溢出了冷汗來。
好在，NUA也早有準備，兩名狙擊手早已經到位瞄準……
納蘭敏睿沒有料到，邢烈火赴女朋友的約會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在暗地裡跟了一個小隊的特種兵。
「切切切。」
學著媽媽的樣子蹲下小小的身體來，三七小美妞用自個兒的小手扒拉著墓前的幾顆小草，臉上笑得很甜，「外公，我很愛你，我是你的孫女兒連三七，我和媽媽來看你了。」
「火哥……」
「靠，不要臉的東西！」
從洗手間出來，艾擎便叫服務生撤掉了那份西湖醋魚，換上了溫熱的清粥一碗。孕吐之後剛才還臉色蒼白的連翹臉上又慢慢有了紅潤，神色也恢復了正常，開始埋起頭開吃。
聽著火哥平靜得幾乎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連翹咬了咬下唇。想要出口的話首先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又在嘴邊反覆咀嚼之後，她才微笑著說。
她當年在M國告訴連翹的話的確是實事，連翹身上的香味兒不是她刻意的，完全是因為偶然，當年她不過是為了調養女兒的身體，救女兒的性命。
難道說，她身上的香味兒，對她的眼睛會有影響？
嘿嘿一樂，三七說了聲謝謝，眨巴著眼睛，又嘟著嘴說：「愛叔叔，三七可想你了……」
「我耕地，你織布吧！」
輕嘆了一口氣，艾擎盯住她的眼睛，語氣裡帶著點兒嘲謔，「是啊，誰能知道太子爺的自制能力那麼強呢？易安然用了一年的時間，也沒能上得了他的床。不過，她的任務也不算失敗，畢竟邢烈火接受了她。」
一時間，包房裡除了三七的咀嚼聲，竟然沉寂得落針可聞。
如此一來，這段兩個人之間小小的彆扭和不舒服，就在這段是實而非的關於生活的怪異論調之後，宣告結束了。連翹在與火哥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緊閉卧室在卧榻之上深入攀談之後，等再出房門兒時，兩個人的臉上都浮動著溫暖的笑意。
心裏忐忑不安，怎麼辦？
「火哥，我只愛你，就你一個……我不該誤會你是要抓他的。」
「火哥，你答應過我不動他的。」
第一時間，解釋唄，誤會什麼的最可怕了！
很哀很悲很凄美的一個故事，以上是故事的簡略版，於是，那天晚上，她和火哥開的幾句玩笑話倏地映入腦海。
說完，心裏淡然。
望著她，艾擎突然抬起修長的手指撫在她的唇上，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氤氳出一抹濃重的陰影來，輕吁了一口氣，他忽然低低地微笑著呢喃一句，那溫軟的嗓聲如同羽毛拂過。
心裏好一陣抽痛，朋友兩個字讓艾擎的手微微攥緊，臉上還是輕鬆的笑意。
好吧，她決定領他那份兒情。
男人的聲音又冷又硬又堅決，回答得也很迅速。
他的愛，自認沒有傷害到別人，他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目前，她只要找到這事兒的知情者納蘭女士一問，什麼事兒都明白了。
他的眸子里，一半是玩笑，一半是認真。
連翹心裏在思索著該怎麼問，艾擎則是在等待她的問題。至少小三七么，心情愉快得小嘴叉子都快要裂到耳根了，正食指大動的與食物大戰著。
微微呆愣了，下一秒，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艾擎突然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所以，你今天其實不該來的。」
略一尋思，她決定先按原定的計劃去給爸爸掃墓。
「敏姨覺得都是你身上的味道起的作用，事實上，她並不想犧牲你的幸福。於是，組織又花了一年的時間，挑選並培養了外形靚麗的易安然。不過出了些意外，易安然整整服用了一年的天香玉露丸，也不能自帶體香，服藥后能保持24小時，新陳代謝之後香味兒便沒有了……」
瞎眼？！香味兒！藥物，成份？
學著京都話里的痞氣，艾擎的話這次全都是玩笑了，「現在你隨便扯一個過來問問，人家指定說咱是一家人。」
墓碑上的爸爸，容顏依舊，自從他從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副照片之後，便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了，任何時候，他都是那個英武的特種軍官。
看到他，三七咧著嘴笑著幾乎是放小跑過去的，猛地蹦噠到他的身邊兒，爬上他的膝蓋就攬住了他的脖子，小臉兒貼到他的臉上，小女孩清脆的聲音述說的全部都是想念。
兩大一小三個人臉上都微笑著，聊的話題也有些不著邊兒。
見他佔有性的手臂將女人摟得死緊，艾擎忍不住笑了，雲淡風輕，「她懷孕了，我說你輕點。至於我，隨你處置吧。」
抗日戰爭那會兒，國共第二次合作，國民黨軍的王牌狙擊手和八路軍的一個妹子相愛了。在那個風雲變幻的年代，最奢侈的東西便是愛情。在一次與小鬼子的反圍剿戰鬥中，妹子被鬼子炸瞎了雙眼，而遠遠的地方，因執行任務而潛藏不動的狙擊手眼睜睜從狙擊鏡里目睹了這一場血淋淋的戰爭……
「天兒熱，我想見愛叔叔，從停車場一路都是跑進來的，所以出汗了……」小三回答得仔細。
眉頭微微一動，艾擎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傾身，將小丫頭摟在懷裡，拿自己的下巴去蹭她的額頭，那臉上泛著的似水般柔和的表情，誰又敢說不是父親般的疼愛？
而她，似乎誤會了他。
在這異常難耐的等待過程中，她覺得自個兒的心臟如同被水中的漩渦給攪和進去了似的，生拉活扯的力道讓她屏緊了呼
https://m.hetubook.com.com吸才能阻止那種慌亂。
「火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用同樣的中藥材混合制香實驗后，她發現，它不僅能夠刺|激男人的性|欲，促進男人雄性荷爾蒙的分泌和提升生活的快|感，還能保養女人的皮膚，關鍵的關鍵，能讓所有男人都愛不釋手的一點是，不管有過多少次的性史，都會宛如處|子……
「小騙子，其實我，很愛你……」
總之，當連翹說算這個靠字兒之後，艾擎就笑開了。
「連翹，你太小看我邢烈火了！」
但連翹並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有自己的判斷力，將所有的這些蛛絲馬跡揉和起來一思索，這就是最普通的邏輯推理了，這個答案也是目前最貼切的。
「他對我和三七有恩，滴水之恩，當湧泉報，這是我父親教給我做人的道理。」
艾擎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裡帶著點兒淡淡的凄楚。
「我是因為，我是因為……」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說辭了，至於另外那些絕對只能起反作用的話，她當然不能說。
兩隻眼睛像仇人似的惡狠狠地瞪著艾擎。
聽了女兒的話，連翹鼻子微微一酸，隨即默然。
就這幾秒鐘的工夫，對於火鍋同志突然提到體香成份的問題，她腦子裡已經七彎八拐的琢磨了個七七八八出來。
笑了笑，她又問，「然後呢？」
不過，石頭奶奶和石頭媽當年講的事兒挺多的，沂蒙山的歷史，《沂蒙山小調》的歷史，亂七八糟的都有涉獵。仔細一思過，石頭奶奶蒼老而綿長的聲音依稀還在耳邊。
眉頭一皺，艾擎聽出來了她話裡有話，可是卻不太明白，疑惑地望著她，緩緩搖頭。
一通電話打下來，她心裏已然明白。
重重的冷哼一聲，男人熟悉又冷冽的聲音突然橫插了進來，讓連翹身體猛地一僵，幾乎就在話出的同一時間，高大冷峻的男人步伐穩健地推門而入。
不管怎麼說，這些都是祖先留下的文化和文字文明，如果有一天這種非遺文字失傳了，大概也算得上是國之損失。
望著她跑得飛快的身影，艾擎囑咐三七乖乖吃就趕緊跟了上去，見她趴在洗手台上難受得乾嘔個不停，他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心疼替她順著後背。
這副畫面，怎麼看，怎麼像溫馨的一家三口在聚餐。
「火哥，是不是我的眼睛有問題？」
其實他早就該放手的，可是他難以自抑的始終執迷不悟著。
一別幾月，他怎麼會不想，一點點看著長大的小丫頭，他對三七的感情不輸于任何一個人。
「火哥……」
將故事與火哥的話一組合，她似乎從中嗅出了什麼味兒來。心裏頓時一凜，綜合分析后她得出了一個結論，腦子騰地炸開了。
愛她，如同生命。
她如是想。
不過，火哥是什麼樣的男人，她心裏更清楚。
「啥事兒都我干，我還得負責干你，你幹嘛？」
點了點頭，連翹無意對他們組織內部的事情深問，這樣就完全違背了她剛才話里的意思了，只不過有一件事，她卻是必須問的。
乖順地將自個兒的腦袋蹭到他頸窩處，連翹將自己的腰送到他手裡讓他摟住，眉間眸底滿是含嗔帶笑的嬌俏，水盈盈的眸子里散發出求饒的訊息。
「哼，下輩子你也沒機會。」
不管大人還是小孩兒，感情這玩意兒都是置根在內心深處的，和艾擎長達六年時間的相處，讓三七對艾擎的感情，絕非普通的叔叔可比的。
望進他寵溺的眸光里，一時間，連翹覺得自個兒的心臟在微微震動。
明晃晃的，水盈盈的，還是那麼漂亮……
菜一道一道的上來了，不停給三七夾菜的空隙，艾擎也沒忘了連翹。
「小騙子——」
說到這兒，他自嘲的笑了笑，瞥了她一眼。
手臂重重地收緊了力度，邢爺沒有答腔。
如果他不同意，她該怎麼辦？畢竟這事兒不小，不依靠他的力量，她有個屁的辦法。
為了朋友，必須兩肋插手。
其實，她有很多話想和爸爸說，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是啊，這事兒說來，真夠遙遠了，他將自己知道的娓娓道來——
「哦，說來聽聽，咱倆是什麼關係？」
「想。」
艾擎臉上的表情有些明滅，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
明知道她愛的是那個男人，他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呢？
如果，單要說她講的故事么——
危險地眯了眯眼，邢烈火聲音依舊如同寒流掠過：「艾擎，咱倆打交道了這麼多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應該知道，我的東西，不喜歡別人碰！」
事實上，嚴格意義上說來，他並不完全是事件的參与者，用旁觀者來形容他其實更貼切。
至少，她得讓他順利回到m國。她心裏非常的清楚，艾擎之所以遲遲留在國內沒有走，至少有80，的原因都是為了她。
因為，他害怕自己現在不說，也許這輩子都再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繼續說吧，別瞎扯那些。」
初時，他只是拉著她的頭髮往外拖，幾秒后他便將她摟緊在了懷裡，上岸之後更是沒有猶豫地給她做了緊急的溺水救助，包括人工呼吸。然後，他抱著完全陷入昏迷的連翹送到了醫院。
輕咳了一聲，連翹自然聽出來他話里的意思，不等他繼續說完，便接過了話來。
他承認自己很自私，最終還是希望她能知道，曾經有一個男人一直愛著她。
「嗯，好的，媽媽。」
精明如艾擎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平靜的臉龐下暗藏的急切，眸色微微一暗，「我想你應該猜到了吧？香和-圖-書是敏姨製成的，的確和你身上的是同樣一種，敏感叫它『天香玉露丸』。」
大手微微一顫，艾擎眼瞼微斂，笑著吐了一個字。
艾擎一愣，望著對面的女人，眼眸里含著淡淡的笑意，「這話你得分解開來問。人不是我親自動的手，但那葯的確是我提供的。」
「三七，叫外公。」
接下來，幾乎第一時間她就撥打了國際長途，瞎眼的女人可不美！
「當初，易安然接近邢烈火，究竟用的是什麼香？關於這事兒你方便告訴我么？」
熟悉的嗓音，帶著極致的溫柔，可以說是在他倆相處了六年裡最柔情的一聲輕喚。這種從未有過的柔情，沉重得猶如大山，壓得她呼吸不暢。
一聽這話，艾擎瀲灧的眸底似乎鑲入了星光一般，驀地變得璀璨起來。那大提琴曲調一般低沉的嗓音里飽含著滄桑，卻又十分悅耳地問她。
很顯然，火哥只是為了保護她，不希望她牽涉上這件事。
艾擎同樣也知道自己在被監聽，因為他對她說話的時候太過生疏和客套。
敏姨多愛她這個女兒，要真對她有什麼影響，她肯定早就說了。
「不會，敏姨她還是愛你的。」艾擎眉頭動了動，目光里滿是憐惜。
然後，默然。
艾擎一怔，旋即也快下筷子，漫不經心的笑容看上去似乎並不以為意。
目光微微一閃，艾擎抽了張紙巾替聽到這話猛地抬頭瞧他倆的三七擦了擦嘴，又拍拍她的小腦袋讓她繼續吃，才笑著說，「其實啊，這話你可以直接問我，我說得會比她準確得多。」
長臂伸出，他的大手直接攬過了她腰去，臉上的表情和動作，帶著淡淡的怒意，更多的是對獨佔物的一種領地宣示。
隱隱約約，模模糊糊，她猶然想起來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半睡眠狀態中似乎聽到他提到過沂蒙山，還提到石頭奶奶講的故事。
聽他一句一句的說著，她越發有些奇怪了，艾擎自始自終都沒有提到那個天香玉露丸會對人體的視力有影響，他嘴裏的功效說簡單點，不過就是能勾引男人罷了……
抽出一張紙巾，他替三七擦了擦小臉，想了想又從自己兜兒里掏出乾爽的手絹來，將它展開墊在三七汗濕的後背上，那動作仔細得比許多做過父親的人都要嫻熟。
「哪兒錯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男人的視線有些迷離。
「我呼吸，我陪你干。」
勾起稜角好看的唇角，艾擎的神色溫柔起來。
「為什麼那麼做？」
「下輩子吧，如果我先遇到你！」
回到景里，她涎著臉湊上去，在他耳邊輕呵著氣，軟著嗓子撒嬌，「對不起嘛！」
再換了手機，號碼竟然是空號……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的時候，連翹心裏突然一陣悶痛。有些奇怪的傷心，有些難過，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覺得頭有些發暈。
一聽這話，艾擎淺笑著搖了搖頭。
搬出自己的父親來，說白了，也是給火哥的心裏施壓。
「它的功效！」連翹聲音突然有些冷。
聽到火哥中槍的時候，連翹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給狠狠地擊中了似的，覺得全身的血液都直往上翻騰，如同撕裂一般喘不過氣兒來了。
餐廳的某間包廂里，艾擎比她們娘倆兒更先到達。
互道再見后，放下電話，連翹靜默著思索了一會兒，跑到鏡子邊兒上仔細瞧了瞧自個兒的眼睛，覺得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啊。
包間外面，並沒有連翹所預想的那樣，警察拿著槍等著。
然而，當他將一塊兒西湖醋魚放到她碗里的時候，猛然聞到魚腥味的女人，突然下意識地掩住嘴就往洗手間跑了。
不料，狙擊手射出的第一槍，竟然射中了突然轉身而過的易安然，子彈打在她的頭部，一瞬間，她身體后傾便栽入了永定河之中。
納蘭女士的電話，回國之後她一直沒有打過，而她也沒有找過自己，嚴格意義上來說，她有時候覺得吧，她倆真心不像平常的母女，長長的時間和距離，讓親情變得有些失去了味道。
仔細看著他，她臉上有轉瞬既逝的一絲痛楚，心裏的悲哀漫延，「納蘭女士她不是不想犧牲我的幸福，而是我當時還小，不足以勾引邢烈火吧？」
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都讓人始料不及。
望著這個自己沒有一天不惦記的女人，艾擎出神了好一會兒。最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慢鏡頭一般在迴響：「敏姨她不太方便，前一陣兒，她退出NUA了，現在也不和任何人聯繫……」
風姿卓越。
小孩子從來不藏情緒，三七的笑意像一抹燦爛的陽光，「愛叔叔，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你為什麼都不來看三七啊……」
出於對她的呵護，那個男人絕不可能直接告訴她真相。畢竟她懷著孩子，他指定會怕她受到刺|激啥的。這事兒弄得，就像所有將死的病人家屬都喜歡對病人隱瞞病情一樣！
而環著她的手，一直很緊，一直很緊——
他小時候在京都生活過好些年，自然也明白上述意思。當然更明白的是：對面的女人對他，疏而不遠，近而不親，更多的是含蓄的距離。
倏地扭過頭，她抬手去推他，笑著瞪他。
「功效么？誰都知道太子爺不近女色，這種香自然是能讓他接受易安然的東西，要不然，如何能進行我們的計劃。」
「太子爺還是這麼霸道。」艾擎嘴角盪著笑，望著眼前虎視耽耽的男人，沒有半點兒心虛。
火哥……
「小騙子，不如你就收了我做小吧？」
如果當年邢烈火不救連翹，NUA的人自然也會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