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她牽的是，誰的孩子
「七七，你真打算自己過了？不對……是跟著那個褚飛過？」
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了。
一念至此，他更加無視她的憤怒，大手握在方向盤，一腳踩向油門兒，就要將已經發動的汽車開離這兒。
她做一個簡簡單單的女人，一心一意經營自己的人生！
上了年齡的人，說著死亡總會特別的感慨，寶鑲玉也不例外，一說到此處，又開始感嘆起許多的陳年舊事來，聽得寶柒微微皺眉。
門兒合上了，世界再次剩下他一個。
可是，這麼一出鬧劇下來。等他倆再回了京都，小結巴吃了委屈，又是個不會撒謊的主兒，王父王母一聽這事兒，女兒受了這種嫌棄和奚落，他們怎麼受得了？
小雨點兒？！
丫的，每次面對他，她127的智商都得打折扣。
微微沉吟著，瞄了瞄她的笑臉，寶媽又說了幾句就準備下樓了。
「哎呀，我的寶貝兒……」
那時候兒的寶柒真是年輕啊，臉上寫滿的全是單純和幼稚，虧得她那會兒也總是大言不慚地自翊為英勇無敵的青春美少女。現在回頭再想想，她簡直稚嫩得像一朵任何風雨都可以隨意摧殘的小花。
耳朵都快要被她的嘮叨給灌滿了，寶柒笑著打斷了她：「我都二十四歲了，不是小孩子。」
冷唇微抿了幾秒，梟爺差點兒拿著桌上的煙灰缸砸他，「你不是不二，你是二到極點。」
五年，怎麼像過了一輩子了？
險字剛掠過大腦，不料……
仰著頭望了望年小井，小丫頭抱著懷裡的布娃娃不鬆開，想了好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慢騰騰地張嘴：「阿……姨……」
一來二去吧，這范鐵也是個性子剛硬的爺們兒，多吃了幾回癟也就不再找她了。說來兩個人的地理位置並不遠，可心的距離，卻越拉越大。
斜倚在椅背上，任由車窗外的雨絲吹拂在冷漠的臉孔上，冷梟緊闔著雙眼，看上去像是淋著雨睡著了。
小結家的父母吧，不管怎麼著，不管他們有多麼不滿意江大志，好歹他倆都是有文化的大學教授，說話和做事終歸不會太過份。
咂了咂嘴，睡得特別舒服的寶柒姑娘，暫時還沒有將時差倒過來，思維意識里的時間和地點也還得於抽離狀態，她以為自己還在M國呢。
笑了笑，年小井面色複雜地望她：「你也真敢，真決絕。」
甩了甩頭，一想到這些，他覺得頭腦，又似乎清明了不少。
『阿姨』兩個字的尾聲，被她拖得很長，聽上去有些怪怪的。她的話和她的樣子，惹得旁邊路過那些帶著孩子的家長，都不由自主地轉過頭來看她們，那眼神兒里發出來的詫異和同情，讓年小井狠狠嘆了口氣。
「他要……結婚了？」
不等對方『是』字出口，他就極快的掛掉了電話，情緒難辯地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汽車飛奔而過……
而他的名字，被她喊得至少用了三個以上感嘆號的感情丶色彩。
「進來！」
她索性淡定的弓了小腰，從他撐著車門兒的腑下鑽過去，跨進了汽車，一屁股就穩穩地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然後，飛揚著纖秀的眉毛盯著她，而那個裝著小丫頭布娃娃的塑料袋子卻被她抱在了懷裡。
角色么，還真是死的。
「你現在撒謊，臉都不紅？」
臨出房間門兒的時候，她突然又轉過身來，像是不經意地輕聲問：「昨兒晚上你不是去見姓褚的小子了么？怎麼後來……又和二叔一起回來的？」
身後，是寶媽長長的喊聲！
嗤……
年小井垂了垂眼皮兒，不經意的拉拉衣擺，清冷的笑了笑又抬起了頭，一把拍掉她杵在跟前的手，語氣平淡得沒有半點兒波浪。
心下微惻。
大概這就是恨了！
憑空消失了？！
身體微頓，寶媽不樂意了：「哼，你要是真懂事，在國外就不會搞那麼多的荒唐湯事兒給我丟人。好在是在國外，要是那些事兒在國內啊，指不定人家會怎麼編排你的是非呢。」
思緒沉澱在往事里，神思慢慢飄浮時，緊閉的房間門口，傳來了『咚咚咚』有節奏的三聲敲擊。
五年不捨得回來的女兒回來了，五年就出現過五次的小叔子也回來了。
好多事兒，得梳理梳理了……
想了想，她還是淡淡嘆口氣，漫不經心地說：「七七，他這些年都沒找。」
因為他們的表情永遠都是一模一樣的，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沒有了拘束，她把心思放了又放，努力讓自己明媚了起來。
不同於其它孩子，小雨點兒在坐小火車、激流勇進或者高空鞦韆這種容易暈眩的遊樂項目時，不僅不會尖聲叫，還半點兒都不懂得害怕。除了眼睛里稍微有點兒驚奇，她再沒有其它的表情了。
「媽……咪……」
他以前的通訊員小魏複員回家了，現在跟著他的通訊員是去年從偵察營選入的一期士官，姓晏，大名晏丕，因為名字讀音不太雅觀，腦子又經常脫線兒，戰友們詼諧地給他取了個綽號——不二，不二為丕。
大功告成，她滿意的笑了笑，又開始整理屋子。
「來，採訪一下，年大記者，心愛的男人要結婚了，新娘不是你，心裏有什麼感受啊？」
正在這時，辦公室外隱隱傳來敲門聲，跟著，就是通訊員的有力吆喝聲：「報告——」
「七七，這孩子，怎麼回事？」
有些東西，越描越黑……
見狀，寶媽的語氣有點兒生硬了，「怎麼？你一會兒還要出去？昨兒才回來，都不能留在家裡陪你媽說說話？！」
臉色微微黯了黯，年小井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攬著她的手臂反問，「離開了冷梟，你就沒打算再找個男人？」
發生了多少的事兒啊！
哪兒知道，混帳兒子竟然領回了一個結巴？
一聲布料的窸窣聲后，只見他手裡的布娃娃就呈拋物線的狀態，和_圖_書直接從沒有關閉的車窗口飛了出去，穩穩噹噹的投進了小巷子里供居民使用的大垃圾桶里。
支支吾吾，眼皮眨了眨，不二說不下去了。
眨了眨眼睛，寶柒打趣她：「怎麼不缺，還缺男人啊。」
「媽，咱倆有的是時間說話啊，你別委屈。我不是準備回錦城看姨姥姥么？所以啊，今天先出去買點兒東西，回去的時候，也好捎上。」
冷梟眉目一沉，冷聲問：「誰是小雨點兒？」
說完，不管他的臉，下了車就往垃圾桶那邊兒走過去。
男人帶著質問的冷冽問話，成功讓寶柒的心肝兒抖了抖。
然而……
不過，寶柒到像是沒有什麼感覺，壓根兒不在乎別人的目光，鎮定地牽著她的小手往裡走，認真的說：「小井，這孩子她不笨，她非常的聰明……」
沉澱著情緒，他冷靜地處理了一些公事兒。最後，看了看辦公桌上的電腦，擰了眉頭。
這時候，旋轉木馬停了下來……
眼睛一亮，她就沖了過來，一把抱起了小丫頭。
呵……
靜靜的，突兀的，它似乎根兒就沒有目的的，就停在了這兒。
寶柒吃了一驚，詫異的收回了旋轉木馬上的視，落到了她的臉上。
壽辰么……
當然，它自己沒有長腿兒走了，更沒有長翅膀飛了，而是被旁邊的男人給一把奪了過去。
「呵，自閉症。」
小雨點兒……
「你還笑得出來？」
自從NUA國際恐怖組織六年前徹底在國內消聲匿跡之後，紅刺特戰隊目前的主要工作，變成了和以日本Mandala為首的涉黑，恐怖，走私，國外敵對勢力等等破壞份子的交鋒。
「不對，是阿……姨……」
那個小粉已經很破了，年代久遠的它光線實在太弱，完全看不清楚……
很快，電腦屏幕上就出現了《帝臨天下》的遊戲畫面。
她和范鐵見面的時間也不多，當然，主要還是她自己不願意見范鐵。
當然，年小井稱呼的『寶貝兒』不是指的寶柒，而是她手裡那個瘦瘦小小的漂亮小雨點兒。
眼看寶媽的劈波斬浪極品嘮叨磕兒，又要再次掀起風浪，寶柒索性連早飯都不吃了，直接甩開她的手往外走，離她至少十步之遙，才拎著包甩了甩，笑著揮手。
幾年來，他們不僅僅擔負了破襲敵方政治、經濟、軍事目標等等的特殊任務，還要做一些在各類惡劣條件下的襲擾、暗殺、破壞、綁架、敵後偵察、竊取情報、心戰宣傳以及特種警衛。以及一切的反顛覆、反特工、反偷襲以及反劫持。
視線微頓，一種特別微妙的情緒牽引著她的手指，她翻開了學生證。
在心裏琢磨一下，寶柒默許了。
「怎麼了？」聞言，寶柒直起了身，看著她。
一個飛吻，人已經極快的掠出了大門兒。
她想了想，將它拎過來就準備塞到哪個角落去。沒有想到，無意的舉動卻把放在書包下面壓著的一本學生證給弄掉了出來。
暗嘆嗟嘆著，她借了他手電筒的光芒，手指成功從垃圾桶里拎出了那個布娃娃。
可是，淡定的年小井，壓根兒就沒有反應。
寶媽是寂寞了？！
村兒里人迷信，都說結巴是會傳染的，就這獨子的江家兩老，能同意么？
終於，徹底掰了。
寶柒也笑。
自損自褒自我諷刺的話，她說得賊順溜兒。
然而……
穩穩地開著車，冷梟睨了她一眼，放緩了車速。
因為這種事兒，她還真的沒有辦法拒絕。
突然從腦袋上冒出來的冷冽聲音，嚇了寶柒一大跳，神智立馬從M國波段調整成了中國波段。然而。聰明的她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故意滿臉羞澀的拿捏著細軟的聲兒，『嚶嚀』一下，像是做了一個美好春夢似的撒嬌道。
當然，事實本來就是黑的，自然就會更黑了……
「我啊？事業型女人。我的目標是我的直管領導，舒爽舒大主編，我要向她靠攏。」
不知道為什麼，她喉嚨哽了哽，笑容有點兒散，聲音有點兒啞……
近了……
「我知道的啊，自閉禁的孩子，其實就是孤獨，他們只是不懂得交流和表示，心裏明鏡兒似的，比好多大人都懂明，有些啊，還是天才呢。」心裏軟了又軟，年小井也附合著說。
她牽著的是誰的孩子？
「說來他也是真的該結婚了，三十多歲的男人了。范家三代單傳，他老爹為這事兒，都已經住了幾次院了，結婚是對的。」
他心思微沉。
陳年舊物，總是容易惹人神傷。
「喔……小雨點兒，你好壞啊……不要舔了……」
「小井！」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她將學生證放進書包里，和那些課本一起，一股腦兒地塞到了儲物櫃的最底層。然後直起身來，雙手放到自個兒的嘴唇兩邊，硬生生地扯出了一個嬌媚熱情的笑臉兒來，脆生生地說。
她離開之前，告訴寶媽說的是要去見褚飛。她離去不到五分鐘，寶媽就聽到了冷梟的車離開的聲音。而且現在，她還是坐著他的車回來的。
就在她剛剛鬆手之際，手裡的塑料袋兒竟然在須臾之後就不翼而飛了。
在四合院里，寶柒接了小雨點兒，雙笑著奚落了一會兒盛裝打扮得像個妖精一樣的褚飛，就帶著孩子踏上了前往遊樂園的路。五年後的京都，變化還是挺大的。下了地鐵，她又轉了一趟公交才輾轉到了京都市遊樂園。
說到這兒，她用手指卷出一個麥克風的樣子湊到年小井的嘴邊兒。
「唉，還治什麼啊。癌字兒沾身上了，剩下來的，就是等日子了……」
比起紅刺其它的特種兵來說，他們的任務太過特殊了。
寶柒呢？！當然她也不可能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去向寶媽解釋。
寶柒再笑：「那你呢？」
男人的氣息越來越濃，車廂里的氣氛至少整整凝結了十幾秒鐘和圖書。
不知道是不是看不過眼兒了，冷梟恨恨地抓過隨車攜帶的軍用手電筒，推開車門就走到了她的旁邊，眼神兒里還是不世一可的孤傲和冷漠，臉上還是極致冷冽，但明亮的光線卻灑進了臭氣熏天的垃圾桶。
冷梟說話向來簡潔，別人聽著這話或許覺得沒頭沒腦。但是寶柒知道，他的意思是為什麼明明只是一個布娃娃，卻要對他說是內衣褲。
「媽，我啊，就不陪您吃早餐了啊。還有，中飯和晚飯也別準備我的，我晚點兒回來。拜——」
不同意，好說歹說不同意。
然而，經過了五年曆練的寶柒，到底不像以前那麼莽撞了。抽離了本能后，她迅速作出二點判斷：
至於小結巴，她還在軍總醫院工作，從實習護業轉了正。
冷冷看著她，冷梟一言不發，眸底的神色，像是諷刺，像是鄙夷，更多的像是審視。
五年沒見的朋友，除了非常想念之外，再見面時，還有點兒激動和忐忑。
本來就覺得女兒屈就了江家，本來這當父母的就怕結巴的女兒被未來的婆家嫌棄，這麼一來，他倆還怎麼還可能讓女兒跟了江大志？
心裏的火氣兒都快要衝到腦門兒了，寶柒真想大喊大叫幾句。
坐在他旁邊的寶柒呢？
默了默，她也下了車。
在寶柒離開之後，他倆又搞了整整四年的地下工作，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王家父母的認可。
不交男朋友。自然，也不交女朋友。業餘時間，她也沒有什麼應酬，整天除了跑新聞，寫稿子，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說，好說……咳。」瞄了瞄他冷冽得沒有半點表情的臉，不二又直了直胸，磕磕巴巴了幾下，挺著腰板兒學著邢烈火的聲音，嚴肅地說。
辦公室的門兒，緊緊關閉著，外面的天氣越來越陰暗。
車窗半開著，小巷的細雨里，夾著涼風拂過……
終於回來了！想到小雨點兒的臉，她又愉快了幾分。
看到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家門，一個繃著個冷臉，一個面帶著微笑，還在客廳里等候寶柒回來的寶媽。一顆心，揪得很緊。
可是，她的工作雖然轉了正，但和江大志之間的感情卻是屢屢觸到暗樵上。
今兒起床后，她就沒有瞧到那個男人了。
眉心跳了跳，寶柒自然知道年小井說的『他』是誰。
事實上，五年，一千多個日子，時間真的不短。
「為什麼騙我？」
「是啊！我腦子一直都不好使。謝了啊，二叔。」寶柒笑容可掬地應了他的話，壓根兒都不和他爭辯，不僅不怪他，反而感謝起來，擺明了隨他怎麼樣都行的架勢。
幼稚的人才會拿布娃娃做定情信物！
媽的！
還好，他用了六年的時間，終於守得雲開見了月明，死了的人又活著回來了。
就是雙手抱胸，直挺挺地躺在椅被上，就那麼看著，看著屏幕里的姻緣樹下，一男一女兩個角色並排著騎在高頭大馬上，身上穿著火紅的結婚禮服，用同樣的角度面對著姻緣樹。
「報告首長同志，兩分鐘前接到總部來電。因您的私人電話已經十個小時無法接通，老大說，老大原，原，原話說……」
然而，就在去年的春節，江大志興緻勃勃的請了探親假，告訴了家裡，首次帶著女朋友回家過個團圓年，卻遇到了比王父王母更可怕的阻撓。
而這會兒，順著寶柒的視線，她瞧著坐在旋轉木馬上看著木馬發愣的孩子，清冷的臉上有著對好友的淡淡擔憂。
電光火石之間，人的本能反應讓她的大腦作出的指令是要撲過去搶。
「我怎麼？」收回落在她胸前的視線，梟爺陰鷙的冷眼掃著她，臉上壓根兒就沒有情緒。
看來，時間果然是治療傷口的良藥，五年後的她，再走在京都市，過去的一切流言蜚語，都像是已經化成了灰燼，沒有誰還會記得她寶柒是誰。生活日新月異，八卦新聞更是層出不窮，越來越高端，五年前的八卦事兒，隨著時間的失衡，一切都已經塵封了……吧？
不過也是，冷可心大了，游念汐這些年還老樣子，只有周末才過來，而更年期的寶媽住在冷宅里，心裏無疑是空虛的。
晃動著手裡的滑鼠，他通過了網關，進入了互聯網。
看著小丫頭，已經二十七歲的年小井突然像是年輕了好幾歲，又嘟嘴，又賣萌地逗起了小丫頭。
推開門兒的人是寶媽，看了看她的表情，她沒有進來，就站在門喊。
看到她帶笑的臉上突然染上的那抹黯然，年小井趕緊插開了話題，說到了結巴妹的事兒，說到她差點兒被王家父母列入了黑名單，謝拒往來戶云云。
其實，她在國外念書這五年，並沒有和年小井失去聯繫。現在的通訊那麼發達，電話，網路，差不多兩個人每周都會互相叨叨下彼此的近況。
「哦。」小聲的應道，撓了撓頭皮，脫線腦子的不二又傻問：「那，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寶柒吃驚之餘，直想咬牙。
然而，直到汽車已經駛入冷宅，她還在沉睡之中沒有醒過來，這得是多能睡啊？！停下汽車，冷梟蹙著眉頭靜坐了幾秒，還是碰了碰她的手肘，提醒她到地兒了。
半個小時之前，剛在訓練場上訓練回來的他，累出了一身的熱汗。回來后，只是在辦公室隔壁的休息間里，簡單地洗了個戰鬥澡就杵這兒抽煙了。
沒有望年小井，寶柒臉上淡淡的笑著一直望著小雨點兒：「是啊，不然怎麼辦呢？反正他和阿碩也結不了婚。他也沒有想過要結婚。然後吧，眼看小雨點兒也要上幼兒園，過兩年還要上小學了，必須得給她一個正常的家。」
「冷梟，你太過份了，憑什麼動我的東西？你，你，你……」
「備車，回京都。」
吁……
看著好友淡定的笑臉迎著陽光在綻放，年小井知道，這麼些和圖書年寶柒有多麼的不容易，更知道，她的心裏，遠遠沒有她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和不在意。
冷梟也沒有再和她說話，可是，眉目之間夾雜著的冷冽越來越濃郁。
悻悻然地笑著，寶柒按捺下糾結，回道：「媽，名聲這玩意兒吧，關鍵看個人的看法，要是太過在意就活得累。像我啊，我完全不在意，活得多瀟洒，哈哈！」
其任務的嚴肅性，殘酷性，戰友們的生命，一切的一切都不容許他在這兒多想了。
很快，他發動了汽車引擎。
寶媽詫異地望她。
吁！
下一秒……
即便穩重如梟爺，在看到裏面僅僅只是裝了一隻破舊的布娃娃時，面上還是條件反射的露出了詫異。
當然，天蝎的戰士，只有尖銳，才能保命。
「瞎說什麼？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他今年年底就要結婚了，別再把我和他扯到一起。」
為啥不大大方方的告訴他？這樣不是弄巧成拙么。
喟嘆一下，寶媽慢慢地走進了屋子，隨手關上房門，拉了她的手坐下來，正色說道：「馬上就該是爺爺的壽辰了。你這些幾年在國外沒有參加也就罷了，現在人既然都回來了，要是又走了，怕是不好。老爺子本來就有點兒嫌隙……」
冷梟收回了準備抓塑料袋的手，冷冷地看了她幾秒，像是從鼻翼里諷刺的冷哼了一聲，高大的身體繞過異型征服者龐大的車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而江大志的父母，可就大大不一樣了。
手搭在門把上，寶媽想了想，說：「小七，過幾天再回去吧。」
寶柒走近了垃圾桶，彎下腰去撿。
聽到引擎聲，寶柒心裏鬆了一口氣。挪回了視線來，目光端正地注視著前方，她佯做鎮定的抿著唇，不敢側眸去看旁邊那張陰晴不定的冷臉兒。
將已經弄髒了的布娃娃裝進了剛才的塑料袋兒里，兩個人不再說話，重新上了汽車，寶柒又恢復了一派淡然的輕盈淺笑。
寶柒無奈。
五年來沒有住過人的卧室，估計平素有人在打掃，但是陳設和她走之前，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她將帶回來的行李收拾整理著，心思安排著今天的活動。
靜靜地冷冷凝視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大開的窗戶玻璃上傳來雨點敲打的聲音，『噼里啪啦』尖銳地傳入了耳朵，卻讓深思中的男人，恍惚間想起了寶柒在車上夢囈時的名字。
巧合么？真的沒有貓膩么？！
不過，嘴裏這麼說，看到遊樂園裡一個一個吵吵嚷嚷，你追我趕，歡天喜地的小屁孩們兒，她心裏怎麼都還是不舒服，覺得這小丫頭可憐。
年小井不傻，見狀神經立馬緊了緊，一邊抱著她遊樂園裡面走，一邊小聲問寶柒。
「寶柒，一個破玩意兒，你急什麼？連命都不要？」
「哦，是啊，二叔挺好的。」
心裏『咯噔』一下。
手指，微顫。
嚴格來說，是持到雨傘之下，牽著手怔在當場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時，他銳利無波的雙眸『噌』地瞪大了。
「甭扯淡，你懂我說的是什麼。拒絕了范鐵，你就沒打算再找個男人？」
拽著布娃娃，想到她剛才說的話，他冷厲的聲音里夾著一絲譏諷。
大約二個小時以後，牛逼哄哄的異型征服者evade龐大的車身就駛入了繁華的京都城區。一路風騷，沾惹了無數的眼球。
瞧瞧這事兒扯得，兩個好姐妹兒，這些年都跟她一樣，也沒落著個好。
學生證上，青春洋溢的笑臉兒，眉目輕揚的小姑娘——人大附中，高三三班，寶柒。
提到范鐵，年小井抿著唇，遲疑了。光潔白皙的臉蛋兒上，添了一抹疑似蒼白的色彩。
她期待有人響應，或者共鳴，可是，寶柒聽到最後，只是雲淡風輕的笑著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沒啥。」
可是，那時候的寶柒多好，多勇敢……
「嗯？！哦，好像是吧。除了她，誰還有資格做范家的兒媳婦？呵呵。」摸著小雨點兒的腦袋，年小井微微一頓，突然又無不羡慕說，「七七，其實換個角度想，你現在這樣兒也挺好的。帶著孩子，過自己的日子，人生啥也不缺了……」
年小井的心，又沉了沉。
思忖間，寶柒始終帶著隨意和淡然的笑容，然後拎著自己的包，挽著她的手一起下樓。
「冷梟！」
拉上門，轉身，下樓。
「男朋友給買的性感內衣褲。這個……二叔，你不會有興趣吧？」
「小七，你個死丫頭，氣死我了……」
遊戲而已。
斜著眼兒，寶柒糾結了：「你像是沒有事兒啊？！對了，范鐵是要跟誰結婚？不會是那個羅佳音吧？」
而且，還是同一天回來了……
試想，好不容易培養出了一個飛出山溝的兒子，一個特種兵少校軍官，當爹娘的吃了多少苦，有多麼的不容易。眼看就瓜熟蒂落了，就盼著他好好找房媳婦兒給家裡生一個大胖孫子，一切就都完美了。
沒有回答他的話，梟爺接著又冷聲補充：「多加一句：我不妨礙大殭屍佔領京都了。」
天蝎戰隊。
心肝兒抽搐了一下，他眸色越發暗沉了。
一怔，一愣，一吼，寶柒生氣了。
「啊！？」身體前傾了20度，通訊員不二傻了好幾秒，眼珠子都不會動彈了，「首長，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斂了神色，寶柒一本正經的盯了她幾秒，然後又笑了，「喂，年小井，我警告你啊，不許提這茬兒了啊，我今兒已經差點兒被我媽給念叨死了！」
蹙了蹙眉，他狠狠摁滅了煙，又將面前的窗戶推得開了點兒，以便煙味兒迅速地擴散出去。然後，冷著臉走到辦公桌邊的真皮大椅上，端正了自個兒的坐姿，拔高了音調兒沉著的回應。
當小巷口慢慢地踱進來一把雨傘時……
回去的路上，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反反覆復的琢磨ｈｅｔubｏok•ｃoｍ•ｃom著，黑夜下的眸子越發深邃難測。
寶柒怔了！
翌日，清晨。
沒有看到她作出任何反應，冷梟微微蹙了蹙眉。默了兩秒，臉上掛著冷若千年的冰霜的他，當著她的面兒打開了塑料袋。
撐著額頭尋思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站起身來，從褲兜兒里掏出手機，打開，然後撥通了電話，說話的聲音陡然降低了至少八個調兒。
腦子裡迅速地思索著寶媽的語氣，語態和語調里，所要傳遞過來的意思，然後笑著回應道。
不過，她沒有問，不知道該怎麼問。
這一切，在寶媽原本就懷疑的心思上又加重了一環。
想想，多沒有面子？
對著面前冷酷逼人的男人，她只是淡然地淺笑。
來這兒之前，她在四合院打了兩個電話。
心裏九曲迴環，臉上雲淡風輕，她笑著反問：「呵呵，你怎麼知道的啊？范大隊長告訴你的？」
可是，當她牽著小雨點兒的手走到遊樂園的門口時，瞧到那個英姿颯爽的漂亮女少尉，竟然有點兒不敢相認了。
「男人嘛，可有可無。」年小井淡笑。
對付寶媽，她現在只有採取這種極端的辦法了。要不然讓她逮著，就是半秒鐘都不停留的訓示，外加思想教育，准能讓她聽得，心肝脾胃腎全是壓抑。
起床后她乾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將昨晚上洗凈又烘乾的布娃娃給拿了出來，下樓找了張嬸兒要了點兒針線，回屋后，仔仔細細地將它給縫妥當了。
「媽，你又來了！」
最後，它靜靜地停在了某個小巷深處的四合院兒門口。
離題千里。
淡淡的說著，寶柒臉上還是帶著淺淺的微笑，像是並沒有太過在乎。想了想，她又向小雨點兒攤開了手，然後從年小井的懷裡抱下地，扶著她的手臂站好，指著年小井，笑著教她。
這麼一想，她也覺得自個兒的腦髓抽條了，全特么堆積到了後腦勺。
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欲往前撲的動作，她淡定的側眼兒看著他，微笑著看他。
「哦，好的，跟著我就下來啊，你先去吃唄！」笑著側過頭回應著老媽，寶柒繼續整理著一會兒出去時要帶的東西。當然，主要就是那個布娃娃，還有一些自己那時候用過的小玩意兒，準備一併帶給小雨點兒。
怎麼她就忘了這茬兒呢？這個男人原本就是看著冷酷內斂一切都不在意。其實，丫內心裡住著的是一隻超級腹黑的野獸啊。
揚起粉色的唇兒，寶柒無所謂的捋順著自己的栗色長發，笑出了聲兒：「呵呵，我以前撒謊也不會臉紅的呀？沒法兒，誰讓我天生就是個下賤的胚子呢？」
回來了么？
一刀兩斷，克不容緩。雙方的父母，幾乎同時下了最後的通碟。
然後，噗哧一樂，哈哈大笑著拍了她一下，戲謔說：「嚯，我怎麼沒找啊？！我找的男人，在我家寶女士那兒備案的吧，保守估計差不多能有一個排了吧？」
「他是這樣說：去，看看你家首長在棺材里睡醒了沒有啊？嗯，天黑了啊，他該出來活動了。晚上八點半，謹園。告訴他，他嫂子回來了……」
感受么？！
「回電：吸血鬼已死，大殭屍自便。」
「神、經、病。」
年小井是在她離開的第二年，大學畢業的。因為她大學的時候就讀的是新聞專業。因此，畢業后她應聘進了解放軍報做了一名實習記者。業餘時間還寫著她風花雪月的言情小說，家在外地的她，一個人在京都城打拚著自己的事業，奮鬥得像一個變態生物。
從來臉上都掛著個微笑的結巴妹，臊得淚如雨下。氣得江大志火大得扛著板凳把人給攆了出去，直接關了院門兒。
其實，兩個女人心裏都知道，彼此的心裏都有傷。
對的？！
「回來的時候，在大院兒門口遇到的。怎麼了？！」
一邊思索一邊收拾，無意中，她看到了放在書桌下面的書包。
她眼裡的小雨點兒，只是面無表情地瞧著她，壓根兒沒有任何反應。
『噗哧』一聲兒，她索性樂得笑開了。伸出手就要去拿他攥著的布娃娃，嘴裏打趣兒似的不經意笑言：「二叔，幹嘛啊你？越長越回去了，丫還變成了一個喜歡問十萬個為什麼的小孩兒不成？」
異型征服者evade太過龐大的身軀，孤傲、冷漠，高高在上俯視著路過的車輛，它的樣子，倨傲之外，似乎還帶著最深的落寞。
本來想約小結巴和年小井一起來這兒匯合的，可是，小結巴今兒在醫院值班走不了，答應赴約的只有年小井了。
沒有阻止她，冷梟手指撐著額頭，坐在龐然大物一般的異型征服者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嬌小的背影走向垃圾桶，只當是看一場別人的笑話。
一路好睡，連小夢都沒有做一個，呼吸又平穩又正常。
「小七，下樓吃飯了。」
不過，此時非彼時。
嘩……
江老爹氣得連飯都沒吃就去了他叔家，一連三天不回來。江老媽一哭二鬧三上弔都耍遍了，嚇得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的結巴妹兒，說話更結巴了。愣了好半天，她當場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惹得村裡擠著看新媳婦兒熱鬧的那些人，哄堂大笑。
寶鑲玉點了點頭，遂即又岔開了話題：「爺爺壽辰的時候，把姓褚的小子也叫上吧。這小子看著是嫩了點兒，只怕是個不懂得待人好的。不過，他家裡沒啥人了我挺稀罕，沒有人就好……唉，兩相權宜，這事兒媽的也不好給你籌劃了，你自己要想好啊。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兩個老大不小的人了，大半夜的杵在垃圾桶邊兒上互相放冷刺。
實實在在的，不說話的他，遠遠比說話的他來得更加讓人發寒。
大手撐在額頭上，他冷靜地思索了幾秒，用無比冷酷無波的聲音說出了一句極具冷幽默的話。
「https://m.hetubook.com.com是！我二，我非常二。立正，稍息，退下——」一邊自己高聲喊著口令，一邊兒做著規範的標準動作，不二嚇得踢著正步離開了……
走進客廳，寶柒自然又淡定的笑著向老媽問了好，又乖眯眯地催促她趕緊去睡，說以後不要為她等門兒了，估計會經常晚歸的。
京津高速，景色依舊……
看來寶媽這是想了一晚上，還沒有想過去啊？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要是換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吧，突然被一個沒有見過面的陌生阿姨抱了起來，就算不會被嚇得直哭，也會驚慌失措，或者找媽媽各種表情，動作或者聲音吧？
閨蜜，是陪著渡過安慰不幸的，而不能以安慰的名義，一次次去揭開那條疤來爆曬。
在M國已經習慣了早起的寶柒，今兒毫無意外的早起了。
完全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麼，小心肝兒里卻像扎了根冰刺。
事實上，他心裏隱隱覺得，發怒時張牙舞爪得像只野貓一樣的寶柒，比她滿臉無所謂淡然望著他笑時候的寶柒，讓他爽快多了。
寶柒的心，跟前聲音跳了跳，卷長的睫毛也跟著顫歪了。緩緩睜開眼睛，她知道現在車上只剩下她自己了。側過頭去，透過車窗的玻璃，可以看到男人大步離去時的挺直背影。
好吧，讓一切都重新開始。
心裏又怎麼會不知道呢？越是說得不在意的人，其實心裏越傷。
她心裏的猜測，終於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心裏，一股滾燙的火焰燃燒起來，就落不下去。
「小雨點兒……別吵我……」
手，頓了頓，寶柒並沒有抬頭。
脊背活生生僵硬了好幾秒，寶柒一張精緻的小臉兒上扭曲到了極點，瞪著他，她小背心下高高挺起的胸脯因了氣極不停地上下起伏著，這弧度瞧得男人眸底的光芒深了又深。
第一、在冷梟的面前，她搶不過，只會自取其辱。
而冷梟，想要訓練出來的，是一支世界最尖銳的特種隊敢死隊。
冷梟的腦子裡瞬間就想到了A國邊境線上，邢烈火衝著廢墟去的那一幕，想到了他在醫院里要死不活的樣子，當然，也想到了他在部隊里，冷得掉渣般裝大殭屍王的日子。
瞅了又瞅，壓根兒看不清楚。
好半響，她也沒有看到落進去的布娃娃。
可是，她告訴自己不能氣，不能急，尤其是在現在這個冷麵冷心的惡魔面前。於是乎，屏住心裏的一口氣，她一邊輕輕掰開他的手，一邊微笑著說：「因為它對我很重要啊。它是我和我男朋友的訂情信物，心裏自然是珍視的。」
「來，阿姨看看。呀，你就是小雨點兒啊，你長得好漂亮啊。」
她笑著順了頭髮，「行吧，一會兒我得打個電話，問問姨姥姥的治療情況。」
靠窗的牆邊兒，佇立著冷梟蕭索孤寂的背影。
光陰，還真是洗去了歲月的鉛華，小年比起五年前來，像是又成熟了不少。一身兒軍裝熨得筆挺，原本就清清淡淡的姑娘，在這身兒服裝的襯托下，更多添了幾分一個人的孤寂。
「沒什麼，就問問，你二叔還是疼你的，多少年他都不怎麼回來了，這不，一聽說你回來，就著家了。」
發寒歸發寒，隔了五年再次坐在他的車上，她背轉著他將腦袋偏過去靠在坐椅上朝向外面，心裏尋思著著自己的未來竟然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一動不動地直挺挺站著，不二抬頭挺胸，大聲報告著。
「說。」
五年過去了，平日里的家常電話里不覺得，現在一看，自己這女兒還真是變化了不少。這麼淺淡的就將親人的傷痛帶了過去。
但是，不管是在電話里還是在網路上，年小井都極少提到范鐵，偶爾她不小心提起，她也總是保持沉默。寶柒知道這姑娘的性子，所以，慢慢地，就很少主動去戳她的傷疤。
可是，夜太黑了，垃圾桶又很大，垃圾桶裏面沒有光線，特別的黑。撿垃圾的還得戴著手套去翻呢，她哪兒敢直接去摸啊。想了想，她翻出了自己包里的手機來，想替助那微弱的光線照著。
心下一驚，寶柒急眼兒了。不管他的車開沒開動，二話不說，直接手拉車門兒就要往下跳。像是早就預防到她會有這種作法一樣，冷梟手明手快，一隻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瘋狂的舉動。飛快地踩了剎車，出口的聲音冷漠得有些駭人。
「進來！」
聳了聳肩膀，她嗤笑：「你啊，心可真夠狠的。虧得人家范大隊長對你那真是巴心巴肝的，你非得活活把人推到了別的女人懷裡，現在好了吧？你自己也單著，看到人家雙宿雙飛……」
第二、欲蓋彌彰完全沒有意義，既然他喜歡看就看唄。
而寶柒這些故人，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變化……
她今天的心情，真是一時起，一時落，摸不透徹和分明了。
不過，他沒有玩。
一會兒吃過早餐就去四合院裡帶小雨點兒出去玩兒。接下來，明兒或者後天就錦城去，等姨姥姥那邊兒的事兒完了，她再回京都開始找工作。
既不哭，也不笑，像是她根本不存在一樣。
擰緊冷眉，冷梟厲色望他。
鼻翼微翕，就在她的手既將拿到布娃娃那一刻，梟爺冷不丁的大手微揚。
不過，一個每年換無數個男朋友的女人，樂此不疲的拿著男人的感情當兒戲的女人，會突然間就找到了真愛還回家結婚，又會突然這麼在乎一個男朋友送的定情信物？
他應該已經回部隊了吧？！
靠啊！
「是。」
寶柒拉回了思緒，走過去將小雨點兒抱了下來。
屋裡的煙味兒，濃郁了。
「小雨點兒，乖，咱們叫一個阿姨好不好？跟媽咪學，阿……姨……」
拽了年小井，兩個人又走向另一個遊樂項目，一邊走她一邊笑著安慰年小井。
接著，只聽見車門兒『呯』的一聲巨響——
心道一聲：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