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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王八蛋。刀鋒的光芒映入眼睛，晃得她不得不淺眯了眼，覺得這廝真是一個大變態，氣得她一口氣咽不下。

夏初七鄙夷地冷諷：「人有三急，不懂啊？」

東方青玄笑了，「試試刀法，慌什麼？」

「車內何人？」

惡寒了下，夏初七梗著脖子，「別啊，那樣多不好？很容易影響您食慾的。」

「回稟殿下，是東方大都督聽聞寧王殿下在錦城府墜馬受傷，正準備前去探望。請殿下先行，我等馬上讓道。」

那校尉攔在前面，「大都督身子不適，怕過了病氣給殿下，不便出迎，請殿下見諒。」

「關他什麼事？」

「東方大人，出來說話。」

「殿下，您又何必動怒？」黑漆馬車的帘子撩開一角，露出一張妖氣十足的俊臉，「青玄實在是抱恙在身，這才不敢給殿下請安。還請殿下恕罪。」

狠狠白他一眼，夏初七縮了縮腳，原想活動一下僵硬的雙手，可那繩子卻像入了肉似的，勒得她吃痛無比，不由得重重嘆氣。

殘留在臉上的涼意，讓夏初七滿身冷汗。

馬蹄的「嘚嘚」聲里，一隊著裝齊整的金衛軍飛奔而來，與城門口那些和圖書設卡兵士不同，這些人一靠近城門，濃濃的殺氣就撲面而來。那是一種經歷過鮮血和戰場才能歷練出來的懾人力量。

東方青玄一臉淡定的「嗯」了一聲，突然又看向了緊閉雙目的夏初七，「小兔嵬兒，不如咱們來猜猜，晉王爺他會不會來救你？」

東方青玄說笑著，帶著寒光的刀子，從她的左邊臉，比劃到右邊臉，那刀身刮過皮膚時，涼絲絲的感覺，竄到了心坎兒里，讓她身上全是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官道上，一輛黑漆的馬車在緩緩前行。

最前面，趙樽靜靜的端坐在戰馬上。

趙樽不答，冷沉著臉，勒了勒馬韁繩，漫不經心地走過去。那個剛被大鳥踹飛吐血的校尉正準備爬起來，一隻帶著酷烈殺氣的馬蹄子再一次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心窩子上。『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他悲催地瞪大了眼睛，只聽得上頭冷颼颼的一個字。

螞蟻搬家要下雨。

「不玩兒，沒興趣。」

「搜。」

那十惡不赦的東方大妖孽，就懶洋洋的端坐在她的對面兒，手裡一直在擦拭著他那把砍過人頭的綉春刀，像對待他心肝寶貝似的，和_圖_書柔軟乾淨的絲帕，一點點的抹，來來回回的擦。也不知怎的，他越擦，她倒倒覺得那刀刃上沾過的血跡更濃了，瞧得她心裡頭一陣陣兒的發毛。

夏初七雙手被反剪著，拴在馬車的橫架上。

「回稟殿下，卑職乃是錦衣衛……」

他打斷她的話，手指輕輕彈了一下那刀柄，發出「鏗」的一聲兒脆響，才慢悠悠道，「就像晉王殿下那樣？」

東方青玄也不反駁，只慢悠悠的轉動著綉春刀鋒利的刀身，在她臉頰邊兒上一下又一下的比劃著，「你說本座如果把你這張小臉兒畫花了，他還能認得出來嗎？」

霎時，從守門士兵到錦衣衛將士，再到兩旁的百姓，都紛紛跪了一地，高聲恭請晉王殿下金安，齊聲高喊千歲。趙樽喊了聲「起」，馬鞭指向那黑漆馬車。

東方青玄手指動了動，「拿本座令牌。」

低笑一聲，東方青玄望著她斜眼的眼角，慢慢的，從她的臉上掃向她的肚子。

「又餓了？」他散漫的撩她一眼。

果真應了傻子那句話，積了幾天的厚雲，暴雨下得那叫一個慘烈，一連兩天下不停，官道上便全是積水了。可東方青玄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馬車估計非一般質地，車轆轤竟行進得十分平穩。

「靠，不要毀容，已經夠丑了。」

冷眼一掃，趙樽不冷不熱的道：「你是什麼人？」

趙樽看著他略顯倦態的面色，淡淡抿下唇。

「第幾次了？」

不等他說完，一道「嘶」聲里，大鳥立起前蹄，一個窩心腳便踹了過去。那校尉不防馬會踢人，整個兒如同脫線的風箏一般被踹離了足有三尺遠，才「嘭」的一聲重重墜地，一個悶哼都沒有哼出來，嘴角就溢出了一縷鮮血。

「慢——晉王殿下駕到！」

「怕了？」

『哐啷』一聲，馬車轆轤突然碰了一下石頭，外頭有人稟報。

錦衣衛指揮使的令牌，還是非常有威懾力的，幾乎沒有停頓，設卡的官兵便讓開道來，紛紛低頭行禮。黑漆馬車緩緩啟動，正準備入城，突然聽見城裡傳來一道鴨公般的嗓子。

東方青玄收刀入鞘，姿態慵懶地斜斜靠在軟墊上。

「我說大都督，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配合你啊？就算我是犯人，也該有點人權吧？你憑什麼……」

東方青玄輕笑著，細聲安慰她：「不要怕，本座捨不hｅｔｕbooｋ.com.ｃoｍ得殺你。你身上的價值……足夠你留下小命。可其他的地方……就得看本座的心情了。」

「聽好了，本座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可瞧見你那麼好奇……」拖長了聲音，他燦然一笑，「卻又不太好奇了。你想知道？慢慢猜吧，到京師的路還很長，你若猜中了，本座便不對你用刑。你若猜不中，便刑到你想起來為止，如何？」

可再一想，要是他手稍稍偏一點，她的腦袋都沒了，還要什麼臉？

自嘲的一笑，她吐出一口濁氣，索性坐直瞭望著他。

看著他的刀，從臉劃到身上，夏初七咽了一口唾沫，只剩一對大眼珠子還靈動著，「我說，大都督，咱能放下刀說話嗎？很容易擦刀走火的——啊！」

「那不如，雕上幾朵花兒？就美了！你喜歡什麼花？」

她很想爭氣的搖頭，可肚子卻不太配合，咕嚕了一下。

「東方大人，可有見到本王府上的僕役楚七？」

「一路上，你出了十次恭，不就期待他來救你？」

「也是。」

「不曾。」東方青玄淺笑，「一個僕役而已，殿下為何大動干戈？」

那校尉跪在地上，頭皮發麻，額上滿是冷汗。

崇和圖書寧縣是從清崗縣通往錦城府的要道之一，建築格局與其他縣府並無多大的區別。此時薄暮冥冥，下了兩天的暴雨也停了下來，遠遠的可以看見出城的門口，披甲配刀的官兵在設卡檢查。在非戰時期，一般情況下城門崗哨不會攔路。很明顯，今兒與往日不同。

趙樽冷哼一聲，緩步放馬過來，看向了那輛密封嚴實的馬車。

「人權？」

「殺人可以更利索點。可玩人，就太沒格調了。」

「……」她不怕死，但怕被折磨死。

「我很好奇，你究竟把我當成了誰？這個人是什麼身份？」

她突地尖叫，只見那刀身『唰』的一下從她的臉頰滑過。

那名便裝的錦衣校尉趕緊迎上去，單膝跪地。

他們一行人從清崗出發都著便裝，車駕也沒有懸挂錦衣衛旗幡。那校尉一得令，先下馬快步跑過去，偷偷拉了門口的一名百夫長，悄聲說：「錦衣衛大都督車駕，趕緊放行。」

先人板板的，都不給她吃的，當然會一次次發餓？

「大都督，崇寧有關卡。」

心裏罵著這個挨千刀的妖貨，夏初七腦袋一歪，閉上眼靠在馬車上。

「大都督，前頭再有五里路，便是崇寧縣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