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予喬有了審美意識的時候就很喜歡看美女，以前技術不好會盯著別人看幾秒，現在眼力好了，基本上只要略瞥一眼便能將人上上下下打量完而不被發現。
秦予喬再次瞥了眼立在自己對面的女人，淡淡道：「不客氣。」然後替她按了十四樓。
「你決定就好。」一道含笑意的男聲從頭頂飄來，說話的男人相當好聽的音質，聲音低沉沙啞又不失柔和磁性，語氣裡帶著的溫情即使秦予喬這個外人都心生出一股柔軟的，心動的，難以言表的心緒。
秦彥之對新雨真的很感興趣，帶來了專門的評估團隊，聘用了S市的宇龍會計事務所一批深資的會計師，對新雨進行一系列的考核評估。
秦予喬示意美女先進去，美女疏離地說了句謝謝，踏著七尺高跟進了電梯。
電梯門開了，裏面出來一個保險男，腋窩下方夾著個公文包，假裝正經地瞥了一眼秦予喬身邊的這位美女。
「……」
白絹聽不到，繼續往酒吧裏面走。
下雪總能給城市添加幾分浪漫和情調，好像整個城市被白雪覆蓋遮掩后恍然一新，變得簡單明朗。
陸元東抱著希睿下車的時候，陸希睿半睡半醒趴在陸元東的肩膀，張了張嘴還不忘提醒他：「如果我爸爸問起別忘了跟他說是你強制性要帶我出門的……」
亂七八糟的女人，陸元東轉過頭，臉上的笑容不變：「叔叔，她不是亂七八糟的女人，她是我的相親對象。」
秦予喬還是去了秦彥之在S市的分公司，分公司的規模不可能很大，不過公司所處的地段卻是極好的，位於S市的時代大廈A座15—16樓。
秦予喬打電話給秦彥之說了她今天回去分公司看看的時候，秦彥之明顯很開心。
什麼是烏鴉嘴，就是像江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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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喬為什麼對江華那麼熟悉呢，因為她三歲就認識江華了，兩人從幼兒園就同班一直到高中，初三她和江華學著大人談朋友，高中因為一件破事分了手，然後相互賭氣不說話，然後她就出了國，再也沒有任何聯繫。
秦予喬來到秦記建築有限公司的時候，和_圖_書秦彥之正在16樓的會議室開會，辦公室小妹給她泡了一杯龍井，秦予喬沒有喝茶的閑心，靠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翻了翻秦記的宣傳冊。
有時候問得江華煩了，江華也會損她幾句：「秦予喬，臭美招雷劈啊，小心哪天發胖變肥婆哭死你。」
秦予喬來了之後，秦彥之當場卸下了夏均平的總經理的職位，秦予喬就理所當然成了秦記的總經理。
秦予喬氣勢也上來了：「怎麼，要教訓人啊，現在急不可耐要扮演爸爸角色了啊？之前是誰對我這個女兒不管不顧，我還以為你早忘了有我這個女兒呢？」
白絹來電，秦予喬一項頭疼，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里白絹的聲音的確有些醉醺醺的。
秦彥之也有點生氣：「公司也有你的股份。」
多數女人都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不知男人們心裏都有無數的白玫瑰和紅玫瑰。秦予喬突然有點難受，不是為自己，而是白絹。
一樣冷得讓人發抖的天氣，一樣含笑揶揄的眼神，一樣事後意指她是流鼻涕的小破孩……
另外一個很大的區別是，以前她喜歡看美女是為了比較，跟江華交往的時候如果在街上遇上一個長相不錯的姑娘，便會習慣性問他：「你覺得她美還是我美。」
「就要聖誕節了吧，你們有沒有活動安排啊？」
然後江華就非常配合地開口：「喬喬，我不允許你這樣子妄自菲薄，你怎麼能將自己跟三四十歲的女人一塊比較。」
秦予喬抬起頭瞅了瞅秦彥之：「我能幫你什麼，你不是還有一個好女兒和一個好兒子嗎？」
「暫時沒有了，謝謝。」
「相親對象並不是結婚對象，對嗎？」陸景曜提醒陸元東，然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的確不早了，你回去的時候開車注意安全。」
秦彥之面色有點僵硬：「喬喬，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兒。」
秦予喬進來，按了數字十五。
「莫動……」
電梯外頭站著一對男女，女的就是上來時遇上的那位女人，女人看見她的時候也是一愣，扯了個笑算是打招呼，然後轉過身同後面跟上的男人說話：和圖書「前幾天我朋友介紹了我一家新開的館子，我們去那裡吃好不好？」
秦予喬又說了句「對不起」，然後白絹才停下來，頗為幽怨地看著秦予喬：「我是你表姐，以後不準那麼說我。」
聽了陸元東的解釋，陸景曜臉上沒多少表情，然後示意保姆帶希睿先上樓洗臉睡覺。
陸元東扯著笑臉有點累，「那我先回去了，叔叔你也早點休息。」就在陸元東笑嘻嘻告別的時候，陸景曜開口了。
秦予喬斜了他一眼，然後一把拎起白絹往外走。
秦彥之結束了會議便來到了會客廳，後面還跟著一臉急張拘諸的夏均平。
這種現象，秦予喬在一堂心理課中學習過，其實這是其實這是典型的Deja-vu現象。Deja-vu現象，原名為法語dé jà vu，中文翻譯為「即視感」，簡單而言就是腦海里的「似曾相識」感，對未曾經歷過的事情或場景彷彿在某時某地經歷過發生過的感覺。
秦予喬望向白絹：「是不是只要你自己活得開心就好了，什麼家庭倫理，什麼道德觀念，什麼世俗約束都可以不管不顧了？」
電視櫃的抽屜里有不少老電影，香港片居多，秦予喬抽了幾張CD出來，視線一轉，居然在裡頭發現一本相冊。
陸元東拍了下陸希睿的腦袋，表達了自己對他的鄙視，然後笑著對陸景曜解釋：「今天體育館有個鋼琴匯演，我就帶小睿去學習學習，感受感受。」
陸元東抱著陸希睿按了門鈴，很快保姆開了門，並告訴他：「陸先生已經回來了。」然後肩膀上的人像是過了電似的，蹭蹭蹭地就從他的身上下來了，站直身體喊客廳里的男人：「爸爸。」
秘書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做事不算完善但也利索，很塊就將所有的資料整理到秦予喬的辦公桌前：「秦經理，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其實如果不是看到江華的照片，秦予喬都差點忘記這號人物了，但是記憶真的是很奇怪的東西，本來要忘記的事情，等再次浮現出來，有些畫面也是依舊鮮活清晰的模樣，好像那時候的時光和自己和-圖-書並不曾遠去。
這都是哪跟哪兒。
夏芸是秦彥之現在的妻子，是夏妍青和秦予遲的媽媽，夏妍青和秦予遲同母異父，而她和秦予遲同父異母。
自從胖了之後，秦予喬就有了「電梯人多障礙症」，什麼是「電梯人多障礙症」，就是極其害怕電梯因為超載的聲音，因為超載的時候，胖子永遠是第一個被關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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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關係看起來還真有點複雜，歸根到底，這種複雜性是由有錢男人的壞毛病導致造成的。
秦彥之幾次三番讓秦予喬過去幫忙，中午一塊吃飯的時候又提了一次：「喬喬，過來幫爸爸吧。」
秦彥之日理萬機，這裏交給她后，中午跟她吃了一頓飯後便乘下午的航班飛回了G市。
秦彥之這話讓秦予喬有點難受了，秦予喬抬頭望向秦彥之：「我這次回國是看望舅舅他們的，而不是要給你們一家子做事情。」
白絹猛地轉過頭看向秦予喬：「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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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茵茵說「瑕不掩瑜」，陸元東想想還是很有道理的，比如他還是可以忽略她肥肉看出她原本精緻的五官，另外行為舉止也舒服，不驕不躁。
「我已經睡了，我打電話給姐夫讓他來接你。」
秦予喬一眼就看到窩在一個男人懷裡的白絹，的確滿臉醉容，看見她進來的時候，伸手招呼她過去：「喬喬。」
秦予喬拉住白絹：「對不起……」
「元東，以後別帶希睿見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晚上秦予喬和母親白天瑜通電話的時候說起起這件事，不過白天瑜性子淡薄，找她商量根本找錯了人：「你自己開心就好了。」
整整在辦公室做了一個下午，各類報表數據看的秦予喬太陽穴有點發麻，揉了揉眉心站起來，透過落地窗居然可以看到有雪花洋洋洒洒地飄落下來。
江華，名字跟TVB一名男演員重名，長得也是玉樹凌風，上學的時候驚艷了不少了不少女生，另外此人也風騷得厲害，自幼兒園知道自己長得帥后就格外注重自己的精神面貌，內外齊修，所以一直到高中，江華的名字一直都是被師生們廣為談論和-圖-書的。
秦予喬趕到彩虹酒吧的時候，由酒保帶著她來到188包廂，推門進去，裏面正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一個身穿皮衣的男人正拿著話筒吼：「北京北京……」
秦予喬都洗漱好要上床睡覺的時候收到了白絹的簡訊：「小美人，我有點難受，過來接下我吧，彩虹酒吧188號包廂……」
秦予喬語氣也不由重了些：「既然你提醒我公司我也有份，那作為股東，我並不同意你摻和新雨，所以趕緊回去當賣你的木頭當你的校長，如果真的閑不住了，就帶著你的老婆孩子四處溜達溜達。」
居然下雪了。
秦予喬合上報表準備下班，回去的時候她是坐VIP電梯，本以為不會遇上什麼人，結果電梯剛落一層，電梯門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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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恍惚，秦予喬突然感覺這個場景無比熟悉，好像每一個細節都發生過，有種格外親切的似曾相似感。
二嬸說得對，陸家的小叔子的心啊，比海底針還海底針。
另外她還真容易臉紅，應該是一個經不起調戲的女人。
電影看到一半，沙發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陸元東發來了一條搞笑簡訊，文字下面還配了一張小破孩流著鼻涕的圖片，秦予喬再次想起體育館外面的尷尬事，莫名戳中了自己的笑點，心情倒是一下子輕鬆起來。
不要生氣，行他人方便的舉手之勞是美德，秦予喬對自己說，抬頭看了眼十四樓的小標牌——宇龍會計事務所。
秦予喬的聲音聽著有點沙，不過白絹卻聽得異常清楚，落在耳朵里像是針刺進了心臟，然後她什麼也沒說，站起來要繼續往裡面走：「不用你來接，不用你來接。」
不知怎麼又想起秦予喬，陸元東覺得自己還真挺神奇的，居然真伸手幫她那啥了……其實仔細想想秦予喬，真的也就是胖點。
下午秦予喬讓秘書送來了各類財務報表和最近秦記最近項目的計劃書和進程表。
秦予喬往白絹走去，坐在白絹邊上的男人熱絡地好像看見熟人：「你就是白姐的妹妹吧，長得真可愛。」
伺候白絹安靜入睡后已經深夜，秦予喬就不再和_圖_書回舅舅家了，準備在白絹的客廳里看了一夜的通宵電影。
秦予喬不跟醉酒的人計較，點了點頭。
陸元東開車回去的時候實在很奇怪，他瞧著叔叔也不是特別關心希睿的樣子，結果今天希睿見了誰都要調查知道。
「絹子，你覺得自己這樣有意思嗎？」
秦彥之被秦予喬說得臉紅脖子粗：「秦予喬。」
外面不少女同事也發出驚嘆之聲：「真的下雪了欸。」
秦予喬早就不是什麼美人，但是白絹還改不了稱呼，不過幸好也只是私底下。雖然臉上肉多，但是秦予喬的臉皮確實極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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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彥之妥協：「先吃飯。」
白絹發怒：「秦予喬，如果你敢打電話給陳知澤，我就立馬打電話給江華說你還喜歡他。」
白絹不回白宅，也不回自己結婚後的家，最後報了個地址給秦予喬，秦予喬帶白絹過去，開門進去的時候微微驚訝，從裏面的裝飾擺設來看，白絹常常在這裏過夜。
秦記是秦氏的一家分公司，挂名建築公司，不過這幾年因為管理者的個人愛好，喜歡什麼事兒都摻和一下，如果投機倒把能賺也算另闢蹊徑，可惜秦記這幾年的賬本應該不會很好看。
那一頁的相冊紙上就貼了兩張照片，一張就是她和江華的合照，另一張是白絹和陳知澤的，下面還有白絹難看的字跡——「一生一世一雙人」。
然後秦予喬也沒什麼話說了，說了一句「最近倫敦天氣不好，你注意些」便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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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樓，謝謝。」美女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
這是一本老相冊，裏面多半是白絹和陳知澤的照片，讓秦予喬意外的是，裏面居然還有一張她和江華的。
秦予喬看不過眼，丟了一包紙給她。
秦予喬來到電梯間，外頭還有一個女人跟她一塊兒等電梯，身穿米色的職業裝，淡妝，長相屬於耐看類型，身材姣好，頭髮也包養得不錯，柔順而有光澤。
外頭冷風陣陣，白絹趴在路邊嘔吐，一邊嘔吐一邊還不忘喃喃：「我要離婚，我要離婚……」
而秦記的總經理是夏均平。夏均平是夏芸的弟弟。
「知道了，不會讓你挨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