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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子

作者:隨侯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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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結局

林焱有顏尋洲給的顏家鑰匙,但是她並沒有回去那裡住,但是有空的時候會去看一看,她的房間,阮媚的房間,顏尋洲的房間……
「吃飯還要見家長啊?」顏舒冬帥氣反問。
林焱揉揉兒子的頭髮:「不管怎樣,咱們回去先提前慶祝了。」
江岩和虞警長每隔一段時間會來道鎮看她,有時也是林焱回S市,江岩把光火服飾發展的很好,林焱有空也會畫一些設計草圖,然後通過郵件發給公司。
林焱在李唐的懷裡點點頭,然後開口:「謝謝你把東西帶給我……」
箱子里全是她舊時的東西,小發卡、筆記本、用不完的半塊橡皮、還有以前她在勞動課上製作的小東西,繡花啊、萬花筒啊等等。
顏意駿手裡的鋼鏰早已經變成了一隻臭臭蟲,此時他和顏舒冬一塊兒坐在對面的大酒店享用豪華盛宴。
鏡頭前,李唐比林焱高出一個多頭,左手插著褲袋,右手輕輕輕搭在林焱的肩頭,然後扯嘴微微淡笑。
林焱說給顏舒冬聽的時候,顏舒冬點了點頭,然後抱上林焱,趴在她的肩膀說:「對不起……我有你就夠了,就好了……」
就在這時,一道不疾不徐的男聲突然響起,服務員和大堂經理立馬轉頭:「老闆好。」
「當然差嘍,有對面酒店這樣搶生意的,我們就別想做了。」廚師長大胖說得義憤填膺,「虧它還是大酒店呢,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那麼不要臉的。」
林焱蹲□子揚了揚嘴角:「冬冬最厲害了,等會我們回去買點駿駿愛吃的栗子,然後晚上跟許阿姨他們好好慶祝一下。」
孩子太過懂事,做母親的除了動容,更多的是心酸,這兩天顏舒冬為了保證自己能順利進實驗小學,每天晚上都看書很晚,以前那麼不愛學習的小孩,突然變得上進勤勉了,大家對他的改變都看在眼裡。
「咋那麼貴呢?」男人搶過單子,上下看了看,「你這小孩,亂說的吧。」
林焱真的傷腦筋了:「要不這樣,你給她們回信說學習為重什麼的……」
每次看到顏舒冬拿著英語書在陽台一個人念單詞的時候,林焱都有落淚的衝動,心裡頭特別酸,然後覺得有些事情這輩子也緩不過來,她也不是特別難受,悲傷得要死要活的那種,只是還會想起顏尋洲,想起顏尋洲那天晚上說的話、想起他下顎鬍渣扎在她臉上的刺痛,和他最後落在她臉上的吻……
江雨當時想不到這事會鬧出人命,等事情出來后,他不是選擇承擔責任,而是努力掩和-圖-書蓋逃避,人年紀越大胆子越小,站得越高也越怕摔下來,因為太害怕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所以變得膽小卑劣,相反現在什麼也沒有,沒有功名利祿遮住心和眼,他的心眼也比之前更開闊了。
顏意駿用力得點點頭:「我跟哥哥一樣厲害,長大了一塊兒保護媽媽。」
酒店開張已經有兩天了,這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服務員也是新手,一時不知道怎麼解決,立馬叫來了大堂經理。
「你這小孩嘴巴真毒啊,我毒你妹啊,我們老闆錢多請大夥吃不行啊,真是哪來的小孩,我等會就立馬送你去見老師。」服務員開口罵道。
「再見,李唐。」
其實也沒有什麼念想可以留的,但是林焱回去之後還是攤開了小手槍外面的白色絨布,檯燈明亮的光線下,手槍扳手內側殘留著紅色的血跡。
林焱捂著臉說:「我也很擔心啊,但是生意越來越差,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顏舒冬是存心帶著顏意駿來砸場子,他站起來指著鮑魚粥裏面的蟲子,說出來的台詞像是事先背好的,溜得不能再溜了。
真是越來越人小鬼大了,林焱覺得可以沒過幾年就可以退位讓出一家之主的位子了。
李唐因為上次帶隊將大毒梟哈喇緝拿回中國審判立了功勞,上調到北京,他去北京之前來了一次道鎮,嘗了林焱飯館里的全部招牌菜。
——
江雨去了顏家的墓園看顏家人,對著他們的墓碑鞠了好幾個躬。
服務員走後,顏舒冬就對顏意駿眨眨眼,顏意駿立馬把手中的臭臭蟲遞給顏舒冬,顏舒冬觀察了周圍環境,丟進了鮑魚粥里,然後是「哇」的一聲:「好大一隻蟲啊!」
林焱將顏意駿摟進懷裡。
而大堂經理就厲害了,一眼就抓出了緊張的顏意駿,攤開他的手,在他的手縫裡拿出一條黑色的蟲子腿,「小朋友,你們這樣子調皮搗蛋,你說是讓你家長過來還是帶你們去學校見老師啊?」
顏舒冬癱在收銀柜上:「和氣我是看到了,但是沒看你生出什麼財來。」說完,顏舒冬從抽屜里拿出兩個鋼鏰,丟給顏意駿一個,「走,哥帶去買冰棍去。」
「再見了。」
「別見了老師,等會讓他們媽過來領回去。」
林焱笑著摸了摸顏意駿的腦袋:「以後駿駿也那麼厲害。」
「不行,老闆娘,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絕世大帥哥,你就讓我們再飽飽眼福吧。」她們雙手合十求著林焱。
顏舒冬的入學測試考成績出來了,驚人的和圖書優秀,小學校長對林焱說:「這樣的成績,還需要什麼推薦信啊,你的兒子勤奮又聰明,這樣的學生,我們是求之不得啊。」
「對啊,小朋友。」服務員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子,掃視了倆小孩問,「你們家長呢?」
然後有一天,顏舒冬跑過來問她:「騙子燕,你是不是很難過啊……不過你別怕,我很快就會長大的,長大以後就由我罩著你啊。」
你才是傻妞,林焱說,然後站起來關上了門。
裏面還有一張卡紙,上面寫著顏尋洲的幾個大字——「林小火這個大傻妞!」
「好了,你專心開車吧。」顏舒冬雙手抱胸坐在副駕駛上給林焱看路,嘴巴卻低估不停,「永遠都有下次。」
顏尋洲房間里有一個大箱子,以前她特別想看顏尋洲都沒有給她看,現在她倒是可以隨心所欲動他所有的東西了,他攔也攔不住了。
「你們必須跟我解釋清楚為什麼碗里會有那麼大的蟲子!」
「你這臭小子。」
——
摟腰太過親密,像這樣搭著肩膀就好了,以朋友的身份保持最適當的距離,需要的時候給她自己能給的依靠,不近不遠,不咸不淡,同樣不離不棄。
全劇終
顏舒冬領取獎狀的時候要發表獲獎感言,當校長問他以後要成為什麼人的時候,顏舒冬用還算稚嫩聲音說了一段特別平穩的話:「我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校長哈哈大笑,當場問了顏舒冬兩個問題,顏舒冬的答案讓校長面露驚喜笑容,轉頭對林焱說:「小焱啊,你的兒子很不錯啊。」
說起來林焱和李唐真沒有合照過,加上她和李唐都不是拍照達人,所以照相的時候都特別不會擺姿勢。
顏舒冬要重新轉學來道鎮上學,道鎮這幾年教育發展得很好,本來道鎮高中的重點率歷年來就是出了名的,加上這些年教育局的重視,道鎮小初中的學校也吸引了一批擇校家長,因為這樣,顏舒冬也是費了工夫才進到道鎮的實驗小學。
「你!」
「行了,拍得差不多就行了,下班了就別在店裡留著了,回去吧。」林焱雖然說得一板一眼,但是她很多時候在員工眼裡還不如顏舒冬有「氣場」。
「婉婉,當年爸爸真的一時糊塗,因為合同協商不成,我就讓王力出面幫我解決。」江雨語氣里是深深的自責,「在生意場上打滾久了,手段是厲害了,但是做人卻糊塗了。」
「對,就這種都可以,小朋友真聰明。」服務眼說完,笑眯眯招呼其他桌去了。
「好好照顧自m.hetubook.com.com己,有事聯繫我。」
顏舒冬這才扯扯嘴巴緩了緩臉色,然後說:「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自覺,一個大人了,還非要一個小孩監督你。」
李唐帶給林焱的是顏尋洲丟在越南藥廠現場的小手槍,手槍里早已經沒有子彈,李唐說槍送她留個念想。
這血應該是顏尋洲留下的,只是血跡早已經乾枯。
「媽媽道歉,下次一定改了這個壞毛病。」林焱求饒道。
「哎呀呀,大警察帥哥,你的手別空著啊,我們老闆娘的腰不夠細嗎?你不想摟啊?」
什麼是真正的男子漢,很多年前顏尋洲雖然自己沒有做到,但是對兒子的教育一直是這樣的——真正的男孩子頂天立地,他不偷,不搶,不坑,不騙,他不義之財不可取,他滴水之恩當湧泉以報,他心中有愛,對生活的愛,對國家的愛,對親人的愛,愛得柔軟,活得堅韌。
漸漸地,漸漸地,林焱覺得小手槍上面那小塊黑紅點開始放大、模糊……隔著朦朧的淚水往看過去就像一朵枯萎的紅花印在手槍上。
客人走後,顏舒冬不爽了:「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么?」
校長當場給顏舒冬寫了推薦信,林焱拿著推薦信從學校出來的時候,顏舒冬仰著頭問她:「剛剛我的表現不錯吧。」
林焱送李唐到火車月台,最後上火車的時候,李唐最後容許放縱一次自己,他伸手抱住了林焱一下。
林焱把大紅花和獎狀一塊兒貼在了家裡的成長牆上。
林焱的車在一家栗子店停下來,下去買了兩袋糖炒栗子和三斤栗子餅,回來的時候一時大意沒有繫上安全帶,然後顏舒冬就對她不滿了:「安全帶!安全帶!!!」
顏舒冬運動會比賽的時候,林焱帶顏意駿一塊兒觀看。顏意駿開始叫林焱媽媽,當冬冬取得第一的時候,顏意駿開心地手舞足蹈:「哥哥好厲害!!!」
……
「怎麼弄也沒有他們厲害啊。」服務員小芬接話說,「對面大酒店直接是免單啊,什麼說一句老闆娘最漂亮就直接免單啊,反正我長那麼大,頭一次看到這樣子做生意的,根本不想賺錢嘛,那個老闆根本就是有病有病有病!!!」
「要和氣生財。」林焱說。
李唐抿唇笑,看了林焱一眼,本打算將手放在林焱的腰上,頓了下移到了林焱的肩上。
林焱:「……」
李唐點頭:「上次我也幫你轉達了話,她是態度很堅決,還是拒絕。」
林焱飯館有兩個服務員是90后小姑娘,因為李唐大帥哥魅力太大,全程拿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手機拍個不停。
「你好土哦。」顏舒冬眼裡滿滿都是擠兌笑,「如果你要寫,你幫我寫。」
林焱給顏舒冬和顏意駿網購了一張上下床鋪的兒童床,可能是睡在一個房間的緣故,兄弟倆的感情是越來越好,雖然看起來,顏意駿還是顏舒冬一條甩不掉的小尾巴。
顏舒冬招呼服務員問:「你們這裡是不是真的可以免單啊?」
「是不是萬事如意這樣啊?」顏意駿插話道。
「我還沒有進去呢,明天的入學考試過關了才算好。」顏舒冬給林焱潑冷水,扯了扯小嘴后,又給林焱一顆糖吃,「不過你放心啦,你給我準備的題目我全做了好幾遍,閉上眼睛都可以得滿分了。」
林焱想了想說:「其實我也不想讓他們倆見面,但是良心上過不去,盡然張暮暮也不想見駿駿,那我也更安心地帶著那個孩子,駿駿很乖,我很喜歡他。」
虞警長和江雨已經復婚,慶祝方式很簡單,一家人一起吃了頓飯。
顏舒冬在一次運動會上就拿了不少獎品和獎狀,他把獎狀送給林焱,獎品送給顏意駿。顏意駿很開心,第二天在幼兒園努力表現好,得到了「最近我最乖」的獎勵,獎勵是一朵大紅花和三顆糖果,回來后把糖果送給哥哥,紅花送給了林焱。
林焱獎勵了顏舒冬一個機器人玩具,顏舒冬拿到玩具的時候輕聲說了句:「如果他還在就好了……」
顏舒冬起來結賬,林焱最近讓顏舒冬練習心算,所以每次他在的時候就讓他人工結賬,顏舒冬掃了單子兩眼:「一共五百六十二八毛,給你優惠八毛吧,五百六十二塊。」
「對不住啊,小孩子有嘴無心。」林焱趕緊過來道歉,拍了拍兒子的腦袋,對客人說,「不過真的是五百六十二塊八毛,我給你去個零,收你五百塊錢行嗎?」
林焱在道鎮開了一家飯館子,裏面三位大廚,十個服務員、兩個洗碗工和一個切菜工,加上許阿姨這個執事掌柜,生意雖然不能算好,但是馬馬虎虎能經營下去,總體是一家口碑好過經濟效益的飯館子。
就好了,只是人生並沒有那麼多就好,「就好」通「正好」,愛情正好,幸福正好,親情正好,一輩子正好……只是有時候人必須要接受命運給予的「不好」和「不太好」,這不是一種妥協,而是一種認知。
林焱看向許阿姨,許阿姨也發表了自己意見:「希望只是剛開業這樣子,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咱們這裏真的要沒有客人了。」
回去的時候,林焱送他上車,然後和_圖_書問了李唐一個問題:「張暮暮還是不肯見駿駿?」
顏舒冬對此的解釋是:「上次我把情書折成紙飛機飛還給她們,你說我做得不夠紳士,但是你也沒教我怎麼處理啊,所以我就先帶回來了。」
男服務員難住了,然後摸了摸頭說:「這倒不用,不過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哦,如果你們要免單,就去總台找那個漂亮姐姐,跟他們要紙條,然後寫一句祝福我們老娘娘的話就可以了。」
林焱抱歉一笑,繫上安全帶:「ok了。」
林焱先給顏舒冬走關係,找了當年教過她的道鎮高中校長。
男人看林焱漂亮又和氣,爽氣點頭付了錢,不過臨走前又嘀咕了下:「我是看你們這裏好吃才來的,對面酒店免費我都沒去。」
同時轉頭的還有顏舒冬,他眨了眨眼,然後又張了張嘴:「爸爸……」
「是這樣沒錯。」李唐嘆了嘆氣。
顏舒冬上前搶回顏意駿:「明明是你們飯店有問題,天下哪有白吃的飯菜啊……我,我懷疑你們就是不良分子,你要下毒害死這裏所有的人!」
……
校長辦公室,林焱當年文科狀元照片還掛在辦公室的新粉刷的白牆上。顏舒冬眼睛亮,走進辦公室就看到照片上的女孩是自己媽媽,不禁感慨了句:「你當年挺漂亮的啊。」
林焱笑:「歡迎下次光臨啊。」
「要不我們也弄點活動出來?」林焱說。
顏舒冬如今越來越懂事了,有段時間林焱怕冬冬和駿駿會因為顏尋洲的事心理留有嚴重創傷,所以她連續好久每晚都找他們說話聊天,她每天看書、收集找資料……然後給他們做一些簡單的心理輔導。
顏舒冬在學校的秋季運動會上拿了三個第一,他現在真是學校的風雲小子,學習好,運動好,雖然脾氣稍微壞了點,但是依舊是一個受歡迎的存在,尤其是在不少女同學那裡,因為林焱已經在顏舒冬書包里翻出不少情書了。
道鎮的生活是越來越平靜,但是每日的快樂並沒有因為平靜而減少,飯店雖然規模不大,但是每天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用顏舒冬的話來說是因為有她這個不追求效益的老闆娘。
林焱笑看著李唐,李唐也笑,然後突然抬頭說:「給我和你老闆娘也拍一張吧。」
生意差了,人是清閑了,飯館子開了兩桌一塊兒玩撲克,樓上包廂唯一一桌吃飯的男人下來結賬看到大堂玩撲克的一群人,開口:「哪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連個買單的人都沒有。」
顏舒冬抬了抬眼皮:「哥們,你點的是鮑魚龍蝦啊,你以為吃蝦米冬瓜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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