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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走吧。」謝蘊寧轉過身，像帶小屁孩一樣帶走商言。

周六，黎珞和林佳綺約好在瀾大北門青創廣場街邊自助圖書館旁見面。說好今天她陪林佳綺選購護膚品，林佳綺帶她到推薦的理髮店。

謝蘊寧除了呆在實驗室，基本不|穿著白大褂。脫掉白大褂的他，今天一身淺粉色襯衫搭配黑色長褲，雙手放在褲袋……哪有半分生化專家的樣子，更像剛是從時裝秀回來，過來溜達的。

男人看整體，女人看細節。林佳綺看著黎珞的運動鞋、牛仔褲和白襯衫，外加一塊裝點門面又已經褪色的浪琴手錶，基本看明白了黎珞的家庭背景和路數。林佳綺親密地挽上商言的手臂，直接擺明了身份：「我是林佳綺，商言女朋友，瀾大新生。」

黎珞搖搖頭，婉轉拒絕說：「以後有機會吧，今天我還有事。」

噢，是么？小女生的情緒和心思那麼淺顯，還要假裝不介意。黎珞點點頭，同樣簡單地介紹了自己：「黎珞，你男朋友的同一組的成員。」

黎珞手上做著事，沒有立馬回復。

母親林大小姐不是日化公司副總裁嗎？黎珞沒繼續回，看著聊天框里萌萌的表情一閃又一閃。過了會，她拿起手機問林佳綺：「我最近想剪髮，有好的理髮店理髮師推薦嗎？」

令人意外的，林佳綺昨晚主動加了她微信。黎珞驗證通過，大致地瀏覽了林佳綺的朋友圈，幸福的小女生自然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商言只好寵溺地摸了摸林佳綺的腦袋：「多買點，不夠刷我的卡。」

林佳綺推薦了南城天瀾中心的一家理髮店，很快發來這家的地址和簡介，然後問了問她：「價格可以接受嗎？」

黎珞回復：「沒事，就這家吧。」

當然，今天的黎珞穿得也不ｈｔｔｐs://ｗｗｗ.heｔuｂｏok•cｏｍ.com謙虛。品牌最不容易穿錯，只要選貴的就好。她緩緩地將車停在她們面前，林佳綺帶來的女伴先反應了過來，伸手拉了拉看向遠處的林佳綺。

以後有機會吧……黎珞這句回絕的話，林佳綺差點譏笑出聲。然後，林佳綺坐上商言的自行車後座離開了，黎珞也乘坐校巴回到了瀾大北門。

黎珞突然有些好奇，謝蘊寧的朋友圈是什麼類型？

林佳綺：「我不告訴你。」

「好，麻煩等下。」黎珞應諾下來，然後到外面的公共洗手間洗了手。盥洗台前，她用一隻黑色發卡將額前的碎劉海夾在腦後。

今天林佳綺的行頭，同樣對得起她的身份。一身初秋裙裝，來自C家最新款，手裡提著是同品牌的mini包。旁邊的女生，同樣穿著高跟鞋和裙子，兩人一言一句地交談著。

林佳綺主動發了一個笑臉表情過來，黎珞放下手機，先去衛生間洗漱。盥洗台擺放著一瓶瓶自製的護膚品。黎珞塗抹著臉，想著謝蘊寧上次的話，她明明是冷笑為什麼說成傻笑？

商言欲言又止，一時沒說話。一方面他覺得將黎珞的身世說出來不好，一方面又想解釋清楚他對黎珞的感情，猶豫了半會，他對謝蘊寧說：「黎珞是孤兒。」

昨天她和商言加了微信，黎珞刷新朋友圈看到商言昨夜發了一條新朋友圈，內容是：「又陪女朋友看了一部爛片。」

——

她現在對食物不挑剔，一包壓縮餅乾她兌著礦泉水，照樣吃得有滋有味。一邊解決午飯，一邊翻閱生化雜誌，打發時間。

她其實並不怎麼喜歡跑車，但也承認開跑車很吸引眼球。這輛跑車可能比不上謝蘊寧那輛，不過純白色的流水線外和*圖*書形，很討女孩子的喜歡。

——

商言覺得自己表達錯了意思，他轉過頭看著走出來的黎珞。有些不好意思，他站著不動地問了問黎珞：「黎珞，我們一塊到外頭吃吧？」

林佳綺眼裡的意外，是意料之中。黎珞摘掉墨鏡，扯動唇角開口說：「上車吧，我們出發。」

林佳綺是過來找商言看最新上映的電影，兩個人約都不忘問了問第一次見面的人，林佳綺問黎珞：「黎珞，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看電影？」

事實眼前的黎珞，林佳綺不得不承認的確有幾分姿色，模樣還大方得體。

很純粹的大男孩風格。

今天天氣很好，不燥不熱。林佳綺告訴了商言自己約了黎珞逛街這件事，商言的反應並沒有什麼奇怪，直接說：「那我找陳勝他們打球了。」

周六早上起來，黎珞有些感冒。處理好一些資料備份在U盤裡，她吃了一片VC，化了一個淡妝，然後直接乘坐電梯到負一層的停車場。

商言面色有些紅，平常的矜持禮貌模樣在自己舅舅面前多了一份男孩子氣。他放下湯勺，認真地對謝蘊寧開口：「小舅舅，我就是覺得黎珞有些可憐。」

「可憐？」謝蘊寧問，漫不經心的。

黎珞看了一晚上電影。她公寓卧室里安裝了3D投影儀和播放器，只要打開遙控器，對面牆面的銀幕自然落下。深夜，黎珞戴著一副3D眼鏡，靠著舒服的枕頭，連看了三部未曾看過的老電影。

沒有商量，謝蘊寧扔給商言一句：「這裏食堂的東西，很難吃。」

「我也是。」

母親是瀾市公認的名媛，父親又事業有成。黎珞點擊開來一張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綠草茵茵的草坪，三口之家，照片猶如一幅水彩畫，明亮而愉悅。

不夠，謝蘊寧似乎對和圖書生化所的食堂怨念頗重，他又補充一句：「雞肉就像是福爾馬林泡過一樣。」

黎珞也：「……」她應該還沒有被謝蘊寧所看到。

林佳綺找她比較兩種精華，應該是看到了她發在公共平台的護膚品成分科普文章。黎珞看了看林佳綺發過來的兩份精華列表，熟練地轉換著輸入法，給林佳綺一些的建議。

謝蘊寧有些好笑，故意問：「我想哪樣了？」

黎珞在自動販賣櫃里買了一瓶水和一份壓縮餅乾。

林佳綺：「很高興認識你。」

不知不覺頭髮長了好多，她一直忘了找家理髮店修剪一下。

赴約之前，林佳綺帶了一個同伴，瀾市一位暴發戶的女兒。兩人的友情也比較微妙，相互嫌棄又相互交好著。

商言的話，謝蘊寧悠悠地轉過身，確實才看到剛從洗手間出來的黎珞。他神色隨意，無所謂她要不要一塊去。

旁邊的手機亮了一下，多了一條新消息。林佳綺發來的。

謝蘊寧一看到等在沙發的商言，便開口說：「陪我出去吃飯。」口吻命令里，也有長輩同小輩說話的那種親切。

然而，做人要識趣啊。她和商言都跟著謝蘊寧沒錯，但是商言是他外甥她不是啊。黎珞搖搖頭，找了一個妥當又不尷尬的理由拒絕說：「我今天任務還沒有完成，吃食堂比較方便。」

——

青創廣場的一家老牌子連鎖餐廳里，謝蘊寧舀了半碗平肝鯇魚湯，看了一眼沒胃口的商言，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商言，我看你和那位黎珞相處不錯啊。」

黎珞地下室出來來到青創廣場，距離她和林佳綺約定時間還有三分鐘。前方不遠處，林佳綺已經站在街邊的自助書店等她；同行的還有一位同行的女伴，應該是室友或同學。

「舅舅，不是你想的那樣。」商言hｅｔｕｂｏｏk.cｏm•coｍ抬頭解釋。語速急得，謝蘊寧一愣。

據說林佳綺作為瀾大新生剛入校引起了不少轟動，一來她是本身很有名氣的商言青梅竹馬女朋友，二來她還是開學迎新晚會的學生代表，社團活動積極分子，自然一入校就成了瀾大當之無愧地的小女神。很快，大家又知道了她令人羡慕的家境。

林佳綺的邀約倒是給了她一個不錯的靈感。

從小到大喜歡商言女生不計其數，但是商言只有她一位青梅竹馬。她也在打敗了一個個情敵之後成功冠名商言女朋友的稱號。那些喜歡商言的女生，什麼類型，又存著什麼心思林佳綺沒有見過，像黎珞這種白蓮花窮學生還假裝落落大方的類型，林佳綺已經見多了。

值得欣慰的，第二天她依舊不困，繼續精神地給自己做了一份早餐。今天早餐是西式的，火腿三明治、蜂蜜鬆餅，外加一份熱牛奶。

中午的日光，總有著一種不可一世的氣味。清懷生化研究所里的食堂餐廳，環境優雅明亮，不過食物賣相看著的確很一般。黎珞特意瞧了瞧食堂的雞肉，人家只是醬油放得少了點，白了點，謝蘊寧幹嘛說它們像是福爾馬林泡出來的……然而，黎珞還是扭頭回了實驗室。

商言：「……」

商言徹底無語：「小舅，我去——」

盛夏過去，九月的白晝一天天地縮短。黎珞走過馬路，前方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天黑了，道路的一切消失在愈來愈暗的暮色里，又會在次第亮起的燈火里喧鬧起來。這就是城市夜晚的樣子。黎珞很討厭天黑，因為她是深度失眠患者。

黎珞剛剛的主動打招呼，林佳綺同樣理解成一種挑釁。

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林佳綺就直接過來找商言了。

這次瀾大推薦了兩名研究生到生化細胞所學習，公布和_圖_書名單的時候因為兩名同學都是顏值爆表引起熱議。林佳綺在宿舍看到網站公布的黎珞照片，室友站在旁邊說：「佳綺，這張證件照肯定P過，太假了。」

「謝謝黎珞姐。」林佳綺發來一個萌萌的表情，順帶一句抱怨，「商言也是學這個，可是找他一點用都沒有。」

商言配合地問：「為什麼？」

林佳綺點著頭：「那必須的。」

黎珞從洗手間出來，看到謝蘊寧正從三樓下來，穿著自己的私服。

的確無所謂，對謝蘊寧來說，帶一隻小屁孩吃飯和帶兩隻小屁孩並沒有什麼區別。

黎珞坐上駕駛座，按了中間操控台的黑色按鈕。

走到101車位的一輛跑車跟前。

「孤兒？」謝蘊寧依舊漠不關心的，他抽了一張紙巾擦手，開口說：「黎珞是孤兒，跟你有關係嗎？」

記錄好了觀察結果，商言那邊已經整理好了實驗台，正彬彬有禮地打量著她，隨後開口道：「黎珞，一起去食堂吧。」

黎珞身子輕輕靠向餐桌椅背。

黎珞不知道林佳綺為什麼突然熱絡地聯繫自己，不過對她來說反而省了力氣。上午，她一直呆在實驗室里，完成謝蘊寧交代的小實驗——觀察顯微鏡底下最新提出來的活性微生物。

林佳綺歪著頭：「你都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和黎珞一起逛街嗎？」

林佳綺也覺得假，黎珞這張照片就像系攝影社團拍出來的那種「最美證件照」，人人都是膚白貌美賽天仙，結果真人又是……

只是謝蘊寧這種親切的命令，商言拒絕了：「……舅舅，我還是吃食堂吧。」

五分鐘之後，林佳綺又發來一條：「……要不我問問同學他們，有沒有其他的推薦。」

鏡子里，嘴角桀驁地往上揚，結果露出兩個酒窩。黎珞嫌棄地收回視線，不知道有沒有酒窩填充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