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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言看著小樹，開口解釋說：「我找黎珞和小舅舅打球，開車路過，突然饞了。想想好久沒來這裏吃面，進來懷念下學生時光。」

只不過，小舅舅對黎珞這個膚淺毫無內涵的答案不滿意。

視線前方的大塊路標寫著他處在天瀾大道的十字路口，商言不想騙人，告訴了佳綺所在的道路。

彷彿聞著大山清新又甘涼的新鮮空氣。

一盒喜餅，實在不應該推三阻四。如果可以，當面說一句祝福也是不錯。

「所長，我想知道你和小黎都已經在一起那麼久……你們是怎麼保持到現在仍然像是剛開始熱戀一樣膩歪？」

「決定進林氏日化了？」商言問小樹。

直接上車，回家。

小樹先點了一份湯麵，雪菜肉絲；然後落座在商言面前，打了一個尋常招呼：「商言，你今天怎麼來了？」嗓音清清淡淡，少了一份羞澀。唯有念出商言兩字，稍稍不自然，咬字里永遠帶著一絲遲鈍。因為小樹一直叫商言「商同學」，後來商言畢業，她就沒辦法這樣稱呼了。稱呼學長？小樹覺得更彆扭。當然，更沒辦法像黎珞那樣戲謔地叫他小商總。

……

突然，黎珞沖他眨眨眼睛，商言摸了下嘴角，他是不小心沾了飯粒嗎？

黎珞這樣評價，周小樹何嘗沒有意識到商言的好。

被嫌棄的，彷彿他很樂意接聽一樣。

「那麼快？」商言想了想自己明天已經安排好的事情，還是開口說，「明天幾點？我過來送你去林氏。」

「什麼時候實習？」

商言是一個暖男，還是一個紳士。不管對人對事，都保持著得體的溫柔和謙虛。

「還好吧，如果不是Eli催得太急，我才不願意那麼早答應訂婚。」佳綺說笑起來。

「Eli很愛我，以後我和我媽媽可能直接跟他定居國外了。」佳綺又說。

佳綺要訂婚了，男方是一個有錢和-圖-書的海外華僑；佳綺留學英國認識的男人。商言在朋友圈看到過佳綺發的照片，沒有正臉，但是通過其他照片，可以看出對方是一個經濟條件不錯的男人。從佳綺透露的信息，對方對她很好。

含蓄而安靜的小樹，卻有著積極向上和用力紮根的能力。

商言接過了巧克力，說了句：「謝謝啊，另外恭喜你訂婚。」

不遠處，站著一個影影綽綽人影，是佳綺。

濃烈的煙草味，嗆得商言眼淚都流出來。連煙帶打火機，一併丟在了前方垃圾桶里。

如同朋友意外撞見，商言面露一絲驚喜。難得今天他穿了休閑裝，不是西裝革履地面對著小樹。不知道為什麼，商言每每面對小樹，都能感受到一股特別的輕鬆自在的愉悅。

小樹又是點頭：「好。」

商言不再勉強，心裏莫名地遺憾了一下。

佳綺遺憾地撇了下唇：「那好吧，我只能給Eli了。你要知道，我心裏一直有你才……」

黎珞笑嘿嘿，轉了轉眼眸回答周北：「簡單啊……看臉。寧寧那麼帥，我看他一百年都不會膩。」

「是。」商言回，正要藉著機會掛電話，佳綺已經開口說：「你人在哪？」

之所以模稜兩可，一方面是真的沒有女朋友；沒有明確告知，是因為單身有罪，尤其是有過前女友的男人，深怕前女友誤會什麼。這樣一想，商言覺得自己還是一條挺有氣節的單身狗。對佳綺，商言更多是一種無可奈何，不管是戀愛前還是戀愛后。有時候他真心希望佳綺能改改性子，又怕說多了，令人不快。

佳綺的故作坦率和世故，商言尷尬地站得筆直。夜風裡，他杵在佳綺面前，聽著佳綺一些事，有著說不出的感受。渾渾噩噩，不清不楚，最後都不知道聽了什麼，直到佳綺突然抱上了他的腰，貼在他胸口，動容地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來：「商言，我一直很遺憾當年沒有把自己給你……其實我還是一個處女，我向……」

作為曾經的青梅竹馬和前男友，商言看到佳綺這條朋友圈，沒有多大感覺。沒有遺憾，也沒有過多的欣慰。這幾年佳綺每次聯繫他，都會問他有沒有女朋友。然後，他都是模稜兩可的回答。

「太好了。」佳綺說，「我就住在附近，你可以過來一下嗎？我想給你送一盒喜餅。」

佳綺回國訂婚，商言收到了邀請。商言找了理由拒絕，說要外出開會。結果驅車回家的時候，佳綺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聲音是一如既往地甜膩：「商言，你不來就不來吧。我還怕Eli會生氣……不過Eli一直都知道你，是他想見見你。」

佳綺更愛笑了，這樣的笑容讓商言不太舒服。總歸已經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商言拿到巧克力，看了看時間說：「那我先回去了。」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佳綺住在天瀾路交叉口的一條老巷子里，周圍一片都是沒辦法拆遷的老房子，房子很貴，居住條件卻不好。商言將車停在了外面，走了進去。

小樹點頭。

小舅舅扯了下唇，懶得回答。

商言戴著藍牙，一邊開車一邊應著：「真好啊。」

只是這些女孩子氣的溢美之詞，如果商言本人聽到，一定會臉紅不已。因為小舅舅對他的形容是——小奶包。

「加油啊。」商言真心真意地鼓勵道。

小樹長得好看嗎？一直以來商言對小樹的印象都是努力、堅強、刻苦、聰慧等等形容詞，完全沒有任何關於面相的標籤……其實小樹長得相當秀氣又白凈。只是一個女孩活得樣子太過深刻，就容易被忽略長相。

事實小樹等會就出發林氏工廠，就是怕商言要送她才說明天。和商言一樣，小樹也是和圖書臨走前過來吃一碗金叔叔的面，怕後面機會少了。

佳綺又說：「其實我根本不愛Eli，嫁給他只是為了他能讓我留在英國……為了他的錢。」

每個人三觀和性格不一樣，又不是偶像劇，動不動拯救對方的想法和觀念。

周北：「……好有道理。」

小樹面頰一紅，搖頭拒絕說：「不用了，我可以打車……你忙你的。」

商言抿了下唇，算笑了。

夜裡七八點，正是車流高峰期，後面響起幾聲車喇叭，商言往前挪了小段。佳綺問他：「你在開車啊？」

哦，是么。佳綺前後語句的矛盾和錯亂，商言接著電話，有些尷尬。

佳綺出國之後，兩人就沒有見過面，之後佳綺出國之後和他最多的交往就是在網上跟他借錢。數額有大有小。有些還，有些沒有還。還的錢他收下；不還的錢，他就當做忘了。

用佳綺自己的話來說：「只有在Z先生眼裡，我才是一個永遠都不需要長大的小孩。」

對佳綺說有喜歡的人？商言並不明確，說出口的話更多是為了擺脫佳綺的一個理由。有人說，男人對女人學會撒謊，代表一個男人開始入世。商言想著就覺得有些好笑，從巷口走出來，路過一家賣煙酒的小店，商言買了一包煙。

許久不見，眼前的佳綺已經有些陌生，依然很漂亮很時尚，只是少了一份令男人心動的氣息。商言也不知道怎麼表述，就是一個漂亮女人，其他沒了。這樣的感受，來自純粹的男人目光。

商言沒有回話。

比起三年前，佳綺也少了一份緊張。她用試探的方式暗示他，在她即將訂婚的前夕。沒有責備，也沒有規勸，甚至不想多說什麼，商言緩緩開口：「佳綺，我有喜歡的人了。」

至於商言為什麼會對她，一個曾經聯合鬧場他和前女友訂婚宴的人，那麼周到和善。小樹唯一能告訴自己的原m.hetubook.com.com因，就是黎珞對她形容商言的一句話「一個暖爐一樣的男孩」。

佳綺手裡拿著一盒巧克力，遞給了他說：「抱歉，喜餅沒有了，只有巧克力給你了。你可以送給你的女朋友。」

商言和黎珞一塊回清懷生化所吃食堂，搭坐黎珞最新買的漂亮轎跑。上車之前，黎珞問了小樹，要不要順便回瀾大校園玩一趟，小樹笑著拒絕了。

不是。黎珞搖頭，發問他：「商言，你是不是對小樹有意思？」

商言再次見面周小樹，已經是9月份；作為AC股東代表，商言在林氏的辦公樓看到了穿著一身職業裝的小樹。會議廳里，商言坐在下方，聽著小樹對著幻燈片介紹林氏最新產品成分。字字句句，聲線清楚又蘊含著力量。

「……」

佳綺立馬聳肩一笑：「抱歉，我開玩笑的，知道你還沒有女朋友。」

像是自己父親那樣，將煙頭含在嘴裏，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煙，然後對著冒起的火苗深深吸了一口；很快，「呸」了一聲，劇烈地咳嗽出聲。

曾經，佳綺還有明顯的嬌俏和幼稚。大概，經歷的事情多了，面相和性格都變了。

夜裡入睡，商言突然想起一個人。不是佳綺，不是最近家裡有意安排介紹的女生，而是周小樹，模樣順順溜溜又乾乾淨淨的周小樹。

面對商言友善的眼神和笑容。

這世上像商言這樣畢業工作還能每天按時回家的年輕人，不多了。只是商言不願意讓媽媽等著他很晚。雖然最近，他媽恨不得希望他在外面和女孩子約會。

依靠在車身，看著前方的燈火，商言打開煙盒，取出了一支煙。

所以，只要聽著就好。商言說話總是很好聽，聲音好聽，話好聽；就像他說自己突然饞了，小樹並不是很相信。只是商言這樣說話，不僅老闆聽了舒服，她也感了一份親近。

小樹的產品介紹很成功，唯一不太如意https://m.hetubook.com.com。小樹太瘦，不合身的職業裝穿得略有寬鬆，顯得腰身空蕩纖細，盈盈一握。

一直站著的商言收了收視線，坐進了黎珞旁邊的副駕駛。黎珞手機里，小舅舅來電。商言幫忙接聽，沒說兩句，還是將手機遞給了黎珞。

嗯。小樹點了點頭，沒有應話。商言將話說輕鬆有趣，她理應合適地回幾句俏皮話。就算作為朋友無傷大雅地聊聊天也是可以。只是小樹沒有，不是接不下話，也不是不想多說話。商言很好，是她心裏一直有根線，像是一根弦；輕輕拉動，便會顯露心聲。

清懷生化所食堂，小舅舅將餐盤裡最大一隻蝦剝好放到黎珞碗里，黎珞笑嘻嘻地回小舅舅一根青菜。對面周北老師忍不住提問，問出了商言同樣想問的一個問題。

從來沒有抽過煙，第一次，打火機也是買現成的；上面貼著誇張的性感美女圖片。因為小店只有這種打火機，沒有其他選擇。

前陣子，她翻詩經，看到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感覺用來形容商言再合適不過。後面還有一句是什麼？

「等會呀，幹嘛那麼急。」佳綺又是一笑，拉了商言一下，「我是你前女友，又不是老虎，你怕什麼？」

商言走了。

但是，沒有失望。

「明天。」

商言望了望前方，前面車挪動了幾米，後邊司機是一個急性子，又按起了喇叭提醒他。一時間，商言沒有其他想法，答應了下來：「好……你發我地址，我現在就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自然親切，商言覺得他和小樹是氣味相投的朋友，相知有素。只是曾經有人對他說男女之間根本沒有純粹的友誼。這是佳綺說過的一句話，有點道理，又覺得言過其實。

相比剛剛，商言已經整個人都斯巴達了。這是和當年佳綺第一次同他提出這方面請求完全不一樣的感受，當時他多少還是緊張忐忑，這次只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