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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賞吧，不打擾了。」說完，趙宵轉身要走，就在這是，顧一鳴又開口了。

——

「宵宵，我睡不著。」頓了下，顧一鳴可憐兮兮道，「我要聽歌才能睡得著。」

趙宵每天也去實驗室蹲著，實驗室裡頭沒有君臣之分，即使宋瑾在裡頭，一幫人依舊沒有拘束地聊天說話，討論各種技術問題，這種氣氛趙宵莫名的喜歡。

趙宵：「還沒……」

顧一鳴大學的專業是機電工程，無疑成為了實驗室裡頭的總指揮。

一聲令下，燈籠集體熄滅，然後大家開始念：「1——2——3——」

趙宵抿了口茶水,默不作答。

安公公立在宋瑾邊上，對著下方的宮女太監喊：「熄火。」

「大哥。」趙宵吸了吸泛酸的鼻子，「好好照顧阿爹。」

趙宵：「你怎麼認識了那些人？」那些人趙宵猜不準，但是心裡頭有數，很有可能就是宋瑾那天問大哥的「同夥」。

——

耳邊有不知名的小昆蟲的鳴叫聲，這細微的唧唧聲倒是打破了沉悶的夜晚，給夜色添加了一份熱鬧。

「皇上，還要不要傳旨？」

趙宵看了看周圍環境：「如果你在這兒聽著歌睡著了怎麼辦？」

涼亭後面的一棵桂花樹下，宋瑾對身後的人擺了擺手，「不用了，回宮吧。」

然而在顧方丈入住寺廟當晚就遭遇刺客報復刺殺，當晚刀光劍影，顧方丈被趕來的御林軍所救，然後御林軍乘勝追擊，捕獲了另一部分的趙將軍同夥。

顧一鳴悠然開口：「是啊。」

趙宵做點心的手藝還不錯，大家紛紛稱讚，就在這ｈtｔｐs://m.ｈｅtuｂoｏk•com.ｃｏm時，顧一鳴對坐在不遠處沒有加入宋瑾開口：「喂，皇帝，你不吃嗎？」

「小人。」顧一鳴在趙宵的西禾宮喝茶，掀起身上穿的主持袍子捏在手心裏，已經罵了不下宋瑾二十遍小人，停頓了會：「你大哥呢，放了沒？」

宋瑾一臉倨傲，過了會，走了過來，對趙宵道：「朕也要擦手。」

宋瑾親手從桌子盛了一碗薏仁米粥遞給趙宵，遞給趙宵的時候，趙宵沒有伸手去接，宋瑾只好將精緻的玉瓷小碗擱在趙宵的前頭。

她真應該跟他說一聲啊，因為他還有話告訴她：「宵兒，朕想好了，朕要同你一道回去。」

西宮門出事後顧幼容來找西禾宮串門,趙宵讓綠綰給顧幼容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又讓綠綰取一些昨日新制的杏花糕過來,待綠綰下去后，趙宵開口：「有事嗎？」

顧一鳴笑了：「算了，我明天就讓他們取消明天晚上的劫獄計劃。」說完，顧一鳴轉過身一躍而下，動作矯健地消失在濃濃的夜幕中。

顧幼容冷笑一聲：「你倒聰明,把顧一鳴帶過來,一方面可以刺|激到皇上,一方面讓他冒險救你大哥,但是做人要有底線,別因為你哥哥的事連累了顧一鳴。」

——

趙宵轉過頭，良久輕輕開口：「謝謝你，鳴鳴……」

趙宵坐在望月閣發獃，突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線：「宵宵。」

趙宵睜大眼睛看著宋瑾，宋瑾一臉淡然，就在這時，一道輕顫的聲音從後頭響起：「宵宵……」

宋瑾和顧一鳴一身袍子都沾https://ｍ•hｅtｕboｏk•com.cｏm染了柴油，尤其是顧一鳴，臉上都沾上了黑漆漆的柴油，看見她的時候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宵宵，我們就快要成功了。」

「上次回來我已經放棄了那邊的身份。」頓了下，顧幼容突然一笑，「我女兒在這裏，我捨不得她。」

大哥搖搖頭：「是我連累了他們，幸好皇上仁慈，全都饒他們性命，如果他們願意，依舊可以從軍參戰為國效命。」

顧一鳴拿出手上的玉：「我們該回去了。」

幽靜的涼亭，趙宵和顧一鳴各自對湖而坐，懸著兩腿晃啊晃啊，頭頂月如明鏡，湖色波光粼粼，裏面倒映著一輪清月。

晚上趙宵坐在長廊的桅杆上看月亮，夜涼如水，趙宵收了收身上的披風，她突然很想念趙媽媽做的土豆牛肉。

顧一鳴先是愣了下，然後輕輕說了句：「我信你。」之後，咬牙切齒地罵了句：「宋瑾這小人。」

趙家黨被擒獲后，顧一鳴氣勢洶洶地跑到趙宵跟前：「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

顧一鳴不隱瞞趙宵，把來龍去脈全跟趙宵說了一遍，趙宵聽完：「你能從丁驍手裡逃出來是因為丁驍裏面還混有我哥哥的人？」

顧一鳴：「你給我唱首歌嗎？」

大哥輕「嗯」了一聲，開始問趙宵問題：「還是想回到那邊去嗎？」

宋瑾把第二碗薏仁米粥放在一側，抬起臉望向趙宵：「不信朕？」說完，自嘲扯了扯嘴角，然後拍了下手掌。

顧一鳴很滿意趙宵對她的稱呼：「我來賞花的。」

其實他真的很希望她能分享他的一切，他的和*圖*書天下，他的快樂，以及他的寂寞。

趙宵咬了下唇。其實她想問下大哥為什麼要造反，不過還是沒勇氣問出口。

趙宵把腦袋擱在自己的膝蓋上，突然聽到幾聲蛙叫，趙宵轉過頭，顧一鳴探頭探腦地躲在一塊假石的後頭，朝她揮了揮手。

然而還是會糾結，做不到對她坦誠，卻希望她能對自己坦誠。

——

宋瑾說發電機他們已經研究了兩年，礙於各種技術原因，足足沒有成功。

無盡綿延的黑夜，似乎要吞噬整個西禾宮，宋瑾半躺在裡頭的貴妃榻，一臉寂然地閉上了眼睛。

趙宵抬頭看向顧一鳴：「不是我說的。」

趙宵已經好幾天沒有見著宋瑾了，此刻他一身簡潔的玄衣玉冠，看見她的時候，微微抬抬下巴示意趙宵在他對面坐下。

中午趙宵和綠綰做了各類點心送到實驗室里，發電機研究進入了最後部分，滿地髒兮兮的柴油，嗆鼻難聞。

傍晚，安公公來西禾宮傳旨，讓趙宵到廣明殿用膳。

然後是一片呼叫聲，宮女太監們集體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如洪鐘，配合宮城古鍾一同響起，氣勢十足。

不知不覺，一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趙宵摸了摸|胸口的玉，心裡頭就像有一團揮之不去的白霧索繞心間，將心裡頭弄得潮潮的，有一種沉悶的難受。

趙宵配合著說：「那怎麼辦？」

依舊是靜悄悄的夜裡，宋瑾伸手揉了揉自己眉心，他的不告而別換來她的不告而別，其實這樣真的很公平。

顧幼容說話的語氣讓趙宵有點不開心：「我想走的時候自然會走，但和-圖-書是現在我不想走。」

——

大哥要重新從軍打算從頭開始，出發前一天趙宵騎著一匹棕馬給大哥送行，坐在馬背上走在城外的郊區田野里，趙宵問大哥：「宋瑾有沒有將他們怎麼樣？」趙宵口裡的「他們」是指被宋瑾捕獲的餘黨。

十天後，宮裡舉辦了亮燈儀式，所有的太監宮女手提燈籠站在東華門上，一眼望去，紅色燈籠匯成了一片紅色的火海。

——

趙宵從桅杆上跳下來，走到假石跟前，看了看鬼鬼祟祟的顧一鳴：「顧大師怎麼來了？」

趙宵側過頭：「西宮門的事跟你有關吧？」

趙宵抿了抿雙唇：「可以把我大哥放了吧。」

宋瑾的確小人，餘黨被擒獲后，特別貼了皇榜稱讚顧一鳴舉報有功，並親封顧一鳴為皇家寺廟皇覺寺的一級住持，入住皇覺寺宣揚佛理。

「是啊。」顧一鳴贊同地點了點頭：「要不去我房間唱？」

大哥點了下頭：「放心吧。」

大哥伸手拍了下趙宵的頭：「其實不管你在那裡，只要好好活著，大哥就心安了。」

趙宵又抿了口茶，心像是被一枚小針突然扎了下，也就那麼一下，輕輕的，但是是有痛意的。

趙宵站在高高的望月閣上，從她整個方向正可以看見站在城牆上的宋瑾，那麼意氣風發。

顧幼容說她放棄了那邊的身份，宋瑾說他捨棄了這邊的身體，顧幼容離去后，趙宵頭疼地將額頭抵在桌案上敲了敲。

顧幼容又放軟語氣：「早點回去吧，這裏不是那邊,可以任由你們胡鬧。」

趙宵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打開盒子的蓋子，拿出準備好的各類點心：「ｈeｔuｂooｋ.coｍ•ｃｏm要不大家先洗手然後吃點東西。」

趙宵咧嘴笑了起來，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光：「你倒是想得美。」

第二天晚上，趙宵從宮裡的人得知，宋瑾擒獲了趙將軍手下的一部分餘黨，然後殺雞儆猴，開始從大到小地清理了朝中的外戚勢力。

趙宵心裏的不開心更多了，明明她是這裏的人卻被驅趕，抬起頭：「你怎麼不回去？」

趙宵扯嘴笑笑：「真是太好了。」

「好啊。」顧一鳴從地上跳起來，趙宵遞了一塊手帕給顧一鳴，「趕緊擦擦，臟死了。」

趙宵轉過頭，怔怔地望著身後一身藍袍的男子：「大哥！」

顧一鳴接過趙宵的手帕，笑得那個開心。

「我進宮之前和他們商量好，我里應，他們外和，一起把你和你大哥救出來。」說到這，顧一鳴有點失落，望著趙宵，「其實根本不用麻煩，因為宋瑾根本不會將你哥哥怎麼樣，對吧？」

之後又開始盛第二碗，趙宵素著臉看著宋瑾的一舉一動：「你明明說了會放過我大哥的。」

趙宵轉過頭。

顧一鳴拍案而起：「小人啊！」

突然眼睛一片明亮，趙宵抬眼，宮裡的主殿、側殿、樓閣、長廊都亮起了燈，燈火通明，光輝耀眼。

還有十幾天就要回去了，這十幾天里，被宋瑾親封的皇覺寺主持顧一鳴還真的成了宋瑾的肱骨之臣，整天窩在宋瑾設立的實驗室里。

——

……

顧幼容也十分開門見山：「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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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宵回大祈的第六天才知道宋瑾弄了那麼一間「實驗室」，裡頭不少對各類研究感興趣的人士，而現在，他們要研發一座發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