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她打了個寒戰。

「那好吧，後面七千多年就跳過了。」她有些失落，或許是因為準備好的故事沒來得及講出來。

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小聲說道：「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嗯。」

正如之前那個金屬球所說的那樣，他們為了爭奪世界鎖而來到地球。現如今，有大量的特工，超能力者，特種軍人隱藏在地球上。他們或者混入人群，或是建立隱蔽的基地——這裏就是眾多基地的其中一個，位於四川省，成都市邊緣的地下。

「一百年。」她臉一紅，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跑了題，連忙解釋到，「這是最精彩的一百年啊！就好像……就好像……你向外國人介紹中國歷史的時候，也一定會說到秦王掃六合和三國鼎立一樣啊。」

嗯，在那之後他被父親餓了好幾天，終於學會主動控制淚腺了——這其實不太難，就和學習動耳朵一樣。

「我？」她一愣，本來按在唇上的手指指向自己的臉，「還有什麼能和你說的呢……」

聽到這裏，她臉上的紅暈褪去了一些，不禁問道：「你……不要開玩笑了，究竟想要問什麼？」

「什麼？」

「你的馬尾辮很美，比我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好看，你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在地球的話，應該是個正值花季的女高中生。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沉浸在學業和戀愛中。」

「是嗎？」

可是，她卻什麼也沒說，而是還給吳易一個微笑。

「我沒和_圖_書有滿意與不滿意。」

「現在講了多少年？」

除此之外，吳易想了很多。他不是因為好奇和求知慾，而是為了能讓自己生存下來的機會更大一些。這個習慣很早以前就養成了，在普通社會裡，他是個沒有感情的異類，他如果想要掩飾自己，就得多用大腦去思考——萬幸，他的腦子還蠻好用的。

「我想象不出你殺人的樣子。」吳易說著徹底違背「普通人」身份的話，「你看上去是如此的單純善良，就和白雪一樣，我想象不出這樣的你，如何去用槍打爆別人的腦袋，或是用刀劍撕開人的胸膛——如果真有那一幕的話，那一定是十分刺|激的畫面。」

吳易沒理解她的話。

「你什麼都不懂。」——他從她的笑顏中，讀出這種含義。

說到這裏，他露出一個微笑，「就好像撕下我自己的臉皮一樣。」

「是的，不滿意你。」

「哎？」尹尋空的表情凝固了，嘴唇抿在一起。她似乎想說些緩解氣氛的話，但卻想不出來，一時間，她的眼神亂飄，最後低下了頭。

她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她的劉海垂下，眼睛埋在劉海里，看不見眼神。

後面她又說了許多，例如死灰在地球的基地已經達到了一百多個，士兵五千多人；這個基地的指揮官是卡蘭兄妹。又比如那個照顧吳易身體的竹竿醫生，那人叫阿西克，已經有六十多歲了。死灰人類的壽命能達到150歲，和圖書所以六十歲還算壯年。

她再度微笑，聳了聳肩膀，說：「這樣的對話沒有意義，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進行下去了。」

——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吳易忽然說出了一句很突兀的話。

吳易不希望讓對話這樣結束，他的目的沒有達到，於是他思考片刻，說：「我也可以扮演普通人，迎合你的感受。」

「不，還有一些沒說。」吳易說道。

另外她還說了許多名字，吳易都一一記下了。

「我曾以為你很簡單，但現在我說不知道。」吳易直言，「在兩個月的測試中，我分析了九十九個惡徒的性格脾氣，但現在，我卻沒法將你真的看透——你是個和我一樣怪異的人。」她顯然沒想到會是這種答案，尤其是「怪異的人」這四個字似乎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難得的板起臉，質問道：「怪異？我只是個正經的軍人，沒什麼怪異的。」

「如果是搭檔的話，我必須對你有所了解，包括性格，習慣，個人能力……各個方面。我從來沒有和人搭檔過，所以，我需要詳細的資料。從之前開始，我就一直在分析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之前說，按照地球曆法換算，古納斯星系的歷史有7600年吧。」吳易說道。

吳易覺得，如果自己有感情的話，這一刻一定愛上她了。哪怕不能得到她，也會心甘情願的做她的騎士，守護那份笑容。好在我沒有感情，他心想。

「你https://m.hetubook.com.com滿意這種生活嗎？」

「我要去找軍醫阿西克，讓他幫你找回感情。我沒法放著你這樣的人不管！」她決然道，「這個世界……不該有你這種人，絕對不應該！」

同樣是微笑，吳易在那一刻卻看見了其他的東西。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片金黃的田野，那裡有金色的陽光與稻穀的醇香……還有，與那背景相配的、令背景黯然失色的少女。

吳易同樣搖頭，說：「我不懂，那你靠什麼生存呢？更單純的東西？你要說感情嗎？」

「吳易，其他的一些事情你明天去問小愛和喬吧……啊，就是之前說的卡蘭兄妹，這裏的指揮官。其他的呢……好像就沒什麼要說的了。」

「嗯，但如果能讓你高興的話。」

「你沒有感情，所以隨意被他人做一些事情，也沒有關係吧？」她轉過頭，兩人目光交匯。

「你。」

「這樣真的好嗎？」

她這一次沒有嘆氣，而是語氣堅定地說道：「但是我不滿意。」

當遇到事情的時候，他需要分析每個人的想法，並且將自己帶入，去猜測一個有感情的正常人的表現，然後去模仿。至今為止，他也忘不了在極其疼愛自己的祖母去世時，他因流不出一滴眼淚，而被父親罵為「沒良心的畜生」這件事。

「不威脅到我的生命就好。」吳易說。

她告訴了吳易這個基地的一些事情。

那五個字炸響在空氣里，足以將兩人間的氣氛轟個粉碎。

「哈和_圖_書，如果你有感情的話，你應該是個善良的人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捋平衣服的褶皺，整理儀錶。待一切做完后，她走到門口，背對著吳易，說道：

尹尋空輕輕搖頭，將帽子戴好，說：「我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該是猜疑與推斷。我不懂得權謀之術，也不曉得太多與人接物的知識，不是也很好的活到現在了嗎？而且，還有許多朋友。」

這個笑容充滿善意，作為展示給他人看的笑容來說，絕對可以打滿分，但在尹尋空眼裡，卻顯得異常怪異。

「你很漂亮。」

吳易點頭，然後下意識的去摸煙盒——接著無奈的收回了手，說：

因為沒有感情的緣故，所以他並不感到煩躁，但是，這樣浪費時間是沒有意義的。

「那沒意義吧？」

兩人間沉默了半分鐘。這段時間里，吳易一會在猜測她的表現，是惱羞成怒，口吐髒話嗎？還是繼續維持她的可悲外表，就地哭上一場呢？抑或是……總之，吳易認為她一定會生氣的。

他將這事當做一個教訓，不過並不為此感到痛苦，因為他沒有痛苦這種感情。

「嗯？我想想……」她用食指按著下嘴唇，「基本上指揮部的人都告訴你了，你還想了解某個人嗎？」

「是很精彩，不過，如果這樣講下去的話，今天一天下來，我也聽不到想聽的部分了。」他盡量委婉的說道。

她搖搖頭，獨自離開了，留下一個長長的影子，與一個比影子還要虛無的人。

吳易和圖書繼續以平淡的敘述語氣說道：「是的，是這樣的。但你手上卻有厚厚的繭子，有著比一般男子更大的力氣，你還是一位少校，最關鍵的是，你是我未來的搭檔。」

尹尋空不語，而吳易卻繼續說道：「反過來說，一個在戰場上殺過人的女人，一個年紀輕輕卻已經成為少校的女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外表呢？真的，我不想太剖析你的內心，因為這很不禮貌。但娜娜說過，我們是搭檔，所以我必須撕下你的面具。」

尹尋空聽到這裏，也來了興趣，她笑問道：「哎？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吳易沒想到她會舉出這樣的例子來，這對於一個外星人來說，很不容易了。他們對地球的了解已經到了什麼程度？連這些歷史典故都能說出來，那現代的事情已經也很清楚了吧？而且啊，她的中文說的非常好，其他語言恐怕也不賴吧？

尹尋空她已經講了一節課的歷史。那是一段亦真亦幻、神話與歷史參雜的奇妙故事，很有趣，但是說句實話，這對吳易沒有什麼卵用。他想聽的是現在的事情，這個基地有多少人，多少兵力，他們要做什麼，自己能做什麼……諸如此類。

「然而就在海力摩德已經認命的時候，奸詐的奧什·奈門杜斯再次欺騙了整個世界，他封印了聖者迪拉米亞，將無盡的地獄之火灑向了整個奧蘭大陸……」

「你殺過人吧？」

「哦。」吳易想了想，感覺無所謂，「你是在為我打抱不平嗎？嗯，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