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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拉菲特……那個婊子，派一點增援能死嗎？下次見面的時候，我非得……」小愛將腿一收，兩手拍在桌子上，一臉怒色，「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啊，抱歉。」

「呃……好吧。」

接著阿西克發表了意見，他表示，自己之前解剖了盛蠱的屍體，發現這批戰蟲是剛剛孵化了一個小時，然後就來攻打基地了。也就是說，盛蠱繁殖坑離基地的路程不會超過一個小時。結合盛蠱戰蟲的地下移動速度，可以確認，盛蠱的繁殖坑一定在方圓40公里內。

「這種戰略性的計劃，一向是我來做的，我把可行的計劃寫出來，喬來決定，然後執行。」

小愛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問向其他兩人：「你們呢？」

小愛一抬眉頭：「你說法立安嗎？」

「嗯，曼拉菲特是唯一有條件提供支援的指揮官了，可是她……唉，不說那事了，說了便來氣。諸位，明天我們必須要組織一波進攻了，有什麼建議嗎？」

小愛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掃視了一圈三人的眼睛。

「你是說，繼續晾著他嗎？」

「既然你已經是基地的成員了，那我就要對你的健康負責。」阿西克推了下他的老式眼睛，燈光從鏡片上面劃過，「我想檢查一下你頭骨的康復情況，順便為你做個體檢。」

「也就是敵人提前知道我們要去？」吳易問道，「不光沃克，普萊斯也遭到了伏擊，這一切都不像巧合。我們的情報系統很可能出了問題。而且，盛蠱攻擊的太是時候了，不是嗎？」

「嗯，他如果和我們是一和-圖-書條心的話，一定會在基地危機時做點什麼——他是經驗豐富的老兵對吧？一定看的出基地危在旦夕，不會袖手旁觀的。」

阿西克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很強大——過幾天我就會給他裝好義肢，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重回戰場了，他是刀鋒連的英雄，憑著一對短刀，不知暗殺了多少……」

「跟他們干啊！」肥佬巴德大聲吼道。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吳易固執的問道。

以這個線索為切入點，大家一步步縮小可疑範圍——東面十公里是人類城鎮，盛蠱不可能在那裡孵化蟲群，它們必須避開人類的耳目，因為盛蠱現在還沒有和人類宣戰的實力；北邊是死灰的北區哨站，黑山中校監視著方圓十公里的一草一木，絕沒可能看不見盛蠱的繁殖坑；南邊是洪蟒的地盤，卧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吳易聽他感嘆，意識到這裡有許多陳年往事，想了想，還是沒有追問，而是習慣性的掏出了煙盒。

小愛坐在會議室的主座，翹著椅子，兩腿架在桌子上，正皺著眉頭審閱一份報告。

阿西克搖著頭笑了笑，並沒說什麼，而是繼續道：「二來，是陪那兩個老傢伙。」

「對於我來說，是的。」吳易盯著阿西克的小眼睛，兩人目光相對，「我想知道，是什麼讓您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裏——某種……感情嗎？」

「這很重要嗎？」

這事情卡蘭兄妹一直沒聲張，僅限於指揮部內部知道，因為這是影響軍心的事。

吳易又點起hetubook.com.com一根香煙，吸了一口，說道：「那法立安的事情也先放放好了，不用管他。」

「我們要出去打，主動進攻——這是一定的，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有兩個。」小愛清了下嗓子，從椅子上站起，按了下桌子邊緣的按鈕，在桌面上調出一份電子地圖，「第一，打哪；第二，怎麼打。」

大約兩個小時后，吳易從手術台上坐了起來，麻醉感毫無殘留。他活動了身體，感覺很正常，一點也不像剛剛做過手術的樣子。吳易雖然不懂死灰的醫療技術，但也能看出，阿西克對外科手術這事很熟練了，想必是經驗豐富。

吳易坐在她的旁邊，然後更外側是巴德和阿西克。

阿西克沉吟片刻，問道：「為什麼不把卡蘭指揮官叫來？」

「您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吳易很認真的說道。

「可是他不太可能通敵。」吳易說完這話之後，旁邊的巴德和阿西克都在點頭，「他當了這麼多年軍人，一身軍功，沒理由通敵叛變，落個晚節不保。」說完，吳易忽然搖搖頭，用充滿疑惑的口氣說道：「不過，這一系列事件確實有點蹊蹺——沃克是中了煉魔的陷阱對吧。」

「我從十歲學醫，現在六十五歲了。」阿西克微笑道。

這當然是氣話，不過就算是氣話，這罪名也夠大了，足以說明，法立安這個舉動對基地影響有多嚴重。

「哈哈，對，你說得對——我們三個老傢伙重回前線，其實都有點心虛的，怕手裡的活兒生疏，或是腦子不靈光了什麼的，這樣互相做個伴，也好和*圖*書。」阿西克說著忽然低下了頭，嘆了口氣，喃喃道，「如果上校能把心愿了了，那就更好了。」

「我他媽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操！」小愛談到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我懷疑法立安通敵！這個理由怎麼樣？」

「操！」

「是的。」小愛說。

聽他這話，巴德的肥臉頓時一黑，正欲發作，卻被小愛用手勢止住了。小愛說道：「好吧，這事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保密，如果有指揮部以外的人知道了，我會無條件追究你的責任。」

「怎麼了？」吳易問道。

「那也就只能這樣了，回到正題來。」

「所以說，法立安為什麼要扣下物資呢？」吳易問道。

「嗯，不過，我參軍卻是近三十歲時的事情了。」

聞到氣味，吳易不禁一皺眉頭，這好像是……盛蠱屍體的腥味？

吳易想到上回體檢的事情，心裏有點疙瘩，於是說：「我……可以拒絕嗎？我覺得我很健康。」

吳易彈了下煙灰，問道：「哈爾濱的基地不給支援嗎？」

她將文件夾往後一丟，氣鼓鼓的罵了一句。

小愛沉吟著，將目光瞟向吳易。

「參謀，這裏不能抽煙的。」阿西克說道。

小愛點點頭，看了看旁邊的兩個老兵，說：「情報系統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而當務之急是怎麼對付這些蟲子。」

最後小愛鎖定了一片平緩的丘陵，那裡了無人煙，藏下幾個繁殖坑，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她命令用無人機偵查，確定最佳位置。

稍後的幾分鐘里，小愛告訴了吳易有關法立安的事情——也就是他www.hetubook.com.com扣押物資，抗命不遵的事情，幾乎與他聽到的傳聞是一致的。

巴德這時也說道：「話雖這樣，但現在，沒人比他更合適了。我相信法立安上校，我們共事幾十年了，他可以信任！」

吳易吸完了最後一口煙，說：「我想確認一下，法立安上校和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要小道消息，要具體的，聽你說出來。」

吳易苦笑道：「哈……好吧，大難臨頭了，還管得了這個？」

「是的。」阿西克推了下眼鏡，認真的說道，「法立安上校是我們這裏經驗最豐富的人，不，不僅是我們基地，就連整個星隕軍，都鮮有比他更老練的軍官了。」

最後決定，晚上十點指揮室集合，準備發起第一輪反擊。

會議結束后，吳易倒是沒有要緊的事情，尋思著先回房間去休息一會，然後去找尹尋空，跟她說下今天會議的事情。正要走，忽然後面有人喊他：「吳參謀，等一下。」

小愛看著阿西克的小眼睛，道：「繼續說。」

「這樣說的話，應該說是巴德先生陪您和法立安上校啊。」吳易打趣的說道，他已經學會怎麼和阿西克正常聊天了。

這個稱呼可是頭一次，吳易心想道。

「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從容轉身，問道。

小愛嘆了口氣，打斷道：「好了好了，我也知道，法立安是個很優秀的老兵，但是我們現在不能用他——除非他能把自己身上的污點洗白。」

「那您服役也有三十年了吧？」吳易有些不解，「雖說死灰後勤人員一律不配備軍銜，但您也絕對可以稱得上ｈtｔｐs://ｗwｗ.hetｕｂoｏk.coｍ.com是老兵了，為什麼還要衝到第一線來呢？世界鎖戰爭是很危險的，您肯定知道吧？」

「六十……啊，也對，死灰人類比我們壽命要長，所以您看上去，只有地球人四十多歲的樣子。」

「哈……為什麼呢？」阿西克轉頭，看著試驗台上的各種玻璃容器，臉上一陣苦笑，「我這種人，可稱不上『老兵』，只有那些從死人堆里爬回來的『老不死』，才能稱之為老兵。而我，充其量只是個老學究罷了。」

吳易趕緊把煙盒收起來，沒想到動作稍大，碰倒了旁邊一個試管。那東西摔在地上，淡綠色的液體灑了一地，發出一陣奇怪的氣味。

「法立安上校和巴德？」

「感情……嗯，可以這麼說吧。」阿西克沉吟少許，道，「一來，我作軍醫多年，經驗豐富，如果能去前線，肯定能救下很多生命的，這是我的職業操守。若是因怕死就躲在後方，那我就配不上這身白大褂了。」

「嗯，我們曾經也是戰友，感情很深。其實，當初巴德是不太想來的，他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和我這孤家寡人不一樣，光棍一條死了也不心疼。可是我和『冷槍中尉』……啊，就是法立安，我叫那個外號叫習慣了——我們堅持要來，巴德脾氣爆，性子直，怕被別人說他貪生怕死，所以也就跟來了。」

「冒昧的問一下，您從醫多久了？」

阿西克眼神閃爍不定，猶豫了許久，才回應道：「但我覺得，還是應該問問那個人的意見。」

「好好，我是很尊重病人意願的，不過，你的頭骨表面還有層放射保護膜，得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