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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答應的，只是這個嗎？」

「呼~呼~」

「那麼……」尹尋空咬了下嘴唇，低聲問道，「你究竟是想活著呢，還是……」

吳易沉吟了片刻，忽然朝尹尋空道：

「真是小孩子般的發言呢，如果你和一些愛酒的人這麼說的話，肯定會招來不滿的……」吳易雖然這麼說，語氣上卻並沒有一絲否定的意思，

吳易又回到之前的座位上，為茶壺續上水。在這之後，他們便沒有什麼對話了，只是安靜的坐著，許久——直到尹尋空開始打哈欠，這段甜蜜的午後插曲，才算告一段落。

「是啊，許多人，不都是這樣嗎？」她很自然的說著，然後終於又品了一口茶，

「可是，懂得酒的人，還是存在的吧？」

吳易想了想，說道：「你不用擔心的。」

姐姐，這次的開場白是什麼啊？ \(✪v✪)/

開場白：

此時，距離盛蠱入侵事件，已近過去半個月了。尹尋空的身體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不過還不能走動，需要依靠輪椅。

吳易無奈的一笑，道：「好吧，我答應了，告訴我吧。」

吳易先前聽阿西克說過，尹尋空每天服的葯，是有一些副作用的，例如嗜睡。

「當你戰勝這一點苦，並感到『啊，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那種時候，你其實就成長了，久而久之，品味微微的那一點苦澀，也就變成了享受。我從前沒有感情的時候，就會試著去品味那些非常刺|激，或者非常苦的東西，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感到一絲真實，和一點點自欺欺人的安心。」

在背起她的時候，www.hetubook.com.com吳易感覺到，她的身體意外的很輕。沒想到她在睡著的前一刻，還能記得用異能減輕自己的體重，真是體貼人呢。

「不過，事實上，真的有許多人根本不懂酒，他們嗜酒如命，也只是沉迷於酒精帶來的快|感，而不是味道……他們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因為那會使得自己看起來很膚淺。」吳易說著，哼了一聲，嘴角浮起一抹諷刺的笑，

吳易看著她的側臉，感覺到，雖然那融入自然的美就近在眼前，但他自己，卻遠在天邊。那種生活的方式，獨屬於她，也只能屬於她。吳易即使去花費一輩子追尋，也不可能有所得。

她用手托著臉頰，恬靜的笑臉，在這寧靜的午後，顯露出森林少女式的美麗。少女溫甜的笑容，就如那隨風而動的一草一木般，自然而然，彷彿就是這世界，該有的一幕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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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苦澀來襯托出香醇嗎？真是種不可思議的飲料呢。」她搖晃杯子，仔細看著裡邊的茶葉起起落落。

尹尋空看著吳易的眼睛，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道：

「有，但大多是甜的……比如加糖的奶茶那種。」她納悶的眨著眼睛，「搭檔，你們地球人的口味，好奇怪。」

「不，苦澀值得品味，並非是說品味它真的是一種享受，應該說，品味痛苦，是必須的一個過程，是被迫的。」

「就是別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死的。」他用往日的那種死人表情，冷漠的回答道。

吳易沒說什麼，只是笑著拿起另一杯茶葉，也品了一口，然後道：「ｍ•hetｕｂｏok.ｃoｍ•ｃoｍ明明是好茶啊，這種香味，你嘗不出來嗎？」

「先答應我！」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很不講道理，像是個小女生般，朝吳易說道。

「你不怕死嗎？」

這裡是為掩飾基地的出口而改建的，它的樣子就和守林人的那種房子一樣，放在這片沒人進來的灌木林里，很合適，看不出任何異常。

「哎？」

我只是個沒拿過槍，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這種人在戰場上，分分鐘就能死上一百次。

「所以說嘛，借酒消愁愁更愁，用痛苦使自己麻木從而去減輕另一種痛苦，這種行為很愚蠢，但依舊有很多人在做著。」

答非所問。

吳易點點頭，緩緩說道：「是，但那只是少數罷了。他們真的能體會酒中五種味道，將其一一分辨，再全部融合，最終吞咽到胃中，連同那種炙熱，一起感受——但這種人，不會嗜酒。因為苦，真的是一種令人討厭的東西。」

尹尋空緩緩抬起頭，看著吳易，忽然鄭重其事的說道：

「如果沒有一點苦味，那種香味是體現不出來的吧？」

尹尋空聽到這番話，臉上露出了可愛的笑容，說：「可是，當你連苦都嘗不出來了，那麼其他的味道不也消失了嗎？那種生活豈不是很無趣？」

「我們回去吧，搭檔。」

「嗯？」

「不是啦。」她有些害羞的笑著，「我只是在憑感覺說話而已。」

「你其實很聰明呢，我的搭檔。」

「不是的，不僅僅是你想的那樣。」吳易看著她杯中晃動的茶葉，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不僅僅是用苦澀來襯https://www.hetubook.com.com托香味，苦，本身也是一種值得品嘗的感覺——就好像酸、辣這些刺|激性味道一樣。」

因為如果我變成一個被感情左右的人的話，那我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說。」

「搭檔，千萬不要在冒險了……如果遇到什麼危險的話，就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嗎？我會及時出現的，一定！」

這麼說著，她的身體開始微微的前後搖晃，然後就這麼靠著椅子睡著了。

「『你讓我死我就死，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如今的我，不在意生命本身，而是這個。」他指了下自己的頭。

「那，吳易，你為什麼之前還要說『苦』本身也是一種值得品嘗的感覺呢？你的話，不是在自相矛盾嗎？」

房間的門口被清出了一片空地，在那裡擺著幾把椅子，一張麻將桌，和兩個茶几。在那個茶几上，兩杯剛沖好的竹葉青，正冒著熱氣，嫩綠的茶葉一根根的豎著。

「搭檔，我累了。」她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我有些困……」

「可是，酒還會令人醉啊，所以，才會有人喜歡吧？他們喜歡的是醉酒後的暢快|感覺，而不是味道吧？」

「其實，你一開始就是想問我這個吧？」吳易笑道，「所以我說，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有事情要做，還不打算那麼快就去死。」

吳易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認真。

還真是難為她了呢。

在她的椅子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頭戴大沿軍帽的瘦弱男人。他搖搖頭，看著面前吐舌頭的可愛少女，眼裡含著善意的笑https://m.hetubook.com.com，問道：「在你們的國家，沒有這種名叫茶的飲料嗎？」

這樣的好天氣，如果躺在椅子上曬太陽，很容易就睡著的。

他在溫暖的氣氛中自言自語著，卻沒注意到，酣睡在自己背上的女孩，偷偷的笑了一下。

「不會是什麼不好的事情的，我發誓，所以……」漸漸地，她命令般的口氣軟了下來，變成懇求，可憐的樣子，就和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但微微抿了一口，她便一吐舌尖，朝一旁的人說：「燙……而且還苦……」

「果然是苦，但也回味無窮呢。」

死灰地下基地的正上方，一個幾十平米的木屋——

沒辦法，吳易俯下身子，將她背在背上，想把她送回到基地的房間——不能讓她坐輪椅的，因為那樣，她很容易從輪椅上滑下來。

午後，陽光明媚。

「真是虛偽的人。」

「是自我的意志——我想活還是想死，是我自己的事情，別人管不了。」

尹尋空思索著當初事情，沉默不語，本來輕鬆的面色，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她看到了我的變化——這個本來冷血無情、不可理喻的人，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往正常的方向發展。

「你還沒說是什麼吧……」

「可是，我做不到，大到做的每件事情，小到說的每句話，我都會用大腦分析，思考一遍——這幾乎是我的本能了。」吳易搖搖頭，道：「我往往單純的以利益得失，來判斷事情，就好像加減乘除。」

「吳易，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

她看著吳易的眼睛，很認真的問道：

「搭檔，答應我一件事情。」

尹尋空稍稍歪頭，和-圖-書疑問道：「在乎面子？」

可是，這也來的太突然了吧？在這種地方睡覺，可不太好。

沒有開場白啦！ (ゝω·)Kira☆

她點點頭，看了看那杯茶，卻沒有立刻再喝。

「這……有什麼不同嗎？我不太明白。」

尹尋空坐在椅子上。她身著寬鬆的便裝，腳下穿著拖鞋。這一次，她頭上並沒有扎馬尾辮，烏黑的長發入水般垂散下來。她滿懷期待的拿起其中一杯茶，嗅了嗅茶葉的清香，一臉陶醉，然後又迫不及待的吹了幾下上面的熱氣。

哎！？ Σ(°△°

※※※

「如果你連茶的那一點苦，都要皺眉的話，那麼，當你要被迫吃藥時，那種鬧心的苦，你又如何面對呢？」

吳易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哦？那還真是厲害。」吳易看著隨風擺動的樹枝，若有所思，「單單憑著感覺，就可以說話嗎？」

「什麼？」

而我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冷靜的判斷力。可是一旦這種能力被情緒控制的話，那我就真的變成一個普通人了。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自從蟲後事件之後，我就了解到，自己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了。不過……我是不會隨便死去的。」吳易微笑著喝了口茶，「我討厭他人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哪怕有一天我因厭世而自殺，那也只是我的事情，若是別人讓我去死，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看到她茫然的眼神，吳易笑了笑，繼續解釋道：「沒有茶的話，那至少，死灰是有酒的吧？酒也是帶有苦味的，不還是有很多人視之為性命嗎？」

她又輕輕喝了一口，道：「確實是很香，但如果不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