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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對我撒謊的，對嗎？」她小聲喃喃道。

「我說的是『不知道』，而不是『不能說』，所以，請認清你的處境啊，卡蘭上校！」吳易幾乎是以懇求的語氣說道，「我已經被那個不講道理的老兵拖進了泥潭，你就不要蹚進來了！」

「我不知道。」

「但是你卻不肯告訴我實情——那個叫歐因特的煉魔俘虜是怎麼回事？」

吳易的表情一僵，之前的嚴肅也褪去了，並微微低下了頭。

吳易應了一聲，收起懷錶，忽然覺得背後有人緊緊在盯著他，於是回頭，正和尹尋空驚訝的目光對上。

「啊，搭檔，這次的事情……」

「我知道的。」尹尋空放下雜誌，笑道，「是關於白鬼計劃的事情吧？」

聽到她這番話，吳易覺得自己來的有些多餘。然而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一陣心塞。

「是。」

「怎麼會呢，我還在抽你給我的煙，不是嗎？」吳易笑道。

嗯，也罷。

「請對自己好一點吧……」——前不久的那句懇求，出現在了吳易的腦海里。

吳易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但是少女的心思是那麼的敏感、纖細，ｍ.heｔｕｂooｋ.ｃom•ｃｏm他不懂得這些事情，不知道該怎麼做。

「還有事情要等著我。」

「滴——！」

小愛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回眸一笑，說：「小伊娜應該很擔心你，去見她吧，還有，少吸點煙。」

死灰的基地，愛·卡蘭的辦公室里，小愛和吳易正面對面坐著，相視無言。

「嗯，很在意。」

「白鬼來了！去會議室，參謀！」

「謝謝。」

吳易打斷了她的話，說：「再有三天！最多在有三天，白鬼計劃就會出結果了！這事的發展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已經不僅僅是『解決白鬼』這一個問題了。如果成功，那麼整個基地都將因此受益，我們會迎來一次大捷，如果失敗……」

幾分鐘后，尹尋空的房間——

「那麼，煉魔俘虜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能從大牢里逃出去？你們又做了什麼？」

「好吧好吧，我大概能理解你——我選擇與法立安合作，只是看中了他的力量。我只求白鬼計劃成功，不做他求。」

「是感情。」吳易認真地說道，「沒有其他的東西，不會有其他的東西。ｗｗw•ｈｅtubｏok•coｍ•com」

小愛一愣，似乎明白了幾分味道，但她還是猶豫道：「可是……」

她不是那種會抱怨，會哭訴的女孩子，當她遇到傷心事的時候，只會自己承擔著。她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於是會將一切痛苦的感情藏在心裏，這樣的話……

「幹什麼啦！這樣盯著我的眼睛！好啦好啦，我沒有在擔心的事情，你把我想的也太嬌氣了！」

「嗯。」吳易笑道：「不會的，你不是說過嗎，『你沒法對自己愛的人撒謊』。」

「那是騙你的，為了讓你放心才編的謊話。」吳易轉身，一邊整理軍裝，一邊笑著說，「也許是真的，我說的話一向不能全信——也包括這句。」

「我再說一遍，我是想要說服白鬼，而非殺死他，我要使利益最大化——為此，我才會與他合作！因為他和我想的一樣，單純的追求利益，而不考慮其他的事情。你認為剛毅正直的喬·卡蘭會認同我那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嗎？」

「只是你自己的感情嗎？」

「所以呢？」

「是的。」

「我去去就回。」

「要走了。」

吳易在悠長的走廊和_圖_書上快步前進著，略微駝背的影子被逐漸拉長。

尹尋空疑問道：「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內嗎？」

吳易眉頭皺了起來，追問道：「甚至超過白鬼計劃的成敗？」

※※※

他忽然說了句和前言脫節的話，感覺很突兀。

吳易的通訊器響了，他掏出那塊懷錶放在耳邊，剛「喂」了一聲，就聽那邊普萊斯上尉大聲喊道：

小愛緩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這樣就好了，至少我你還是那樣。」她苦笑，重複剛才的那五個字，「這樣就好啦——你還沒有爛在這個泥潭中。」

他撒了個謊，這是他第一次對尹尋空說謊話，卻說的很自然。聽到這番話，尹尋空不禁望向他的眼睛——少女的目光很純潔，像水一樣乾淨，令他無處遁行。

就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覺得衣擺一沉，他回頭，發現尹尋空拽住了他的衣角。她低著頭，臉頰微紅，眼睛埋在劉海中，看不見眼神。

……被猜到了嗎？

「所以你怎麼想？」

「啊……」尹尋空呼吸一頓，鬆開了手。

「我今天來是想說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吳易放下咖啡杯，朝尹尋和圖書空說道。

「這樣啊。」

「我們之間的信任似乎出現了危機？」

吳易嘆了口氣，道：「我會承擔一切的責任——反正我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我怎麼想……？」她沉吟了一會兒，「我沒什麼想法啊，吳易你想去做的話，就去做吧，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會出力的——我的身體恢復了許多，雖說阿西克不允許我回到戰場，但我自己覺得，我已經沒事了。」

「噗……啊哈哈……」尹尋空一下子笑了出來，並且一時間止不住，笑的流出了眼淚，

他道了聲謝，輕抿一口。桌子對面，散發的少女正捧著一本雜誌，而目光卻在悄悄地注視著他。

「相信我。這一次不會有人犧牲——至少我不會死。」他用同樣認真的目光看著對方。

小愛不以為然的說道：「你一樣可以來找我，可以把娜娜的卡片給我，我甚至能說服黑山與你合作！除掉白鬼，這件事情真的很難嗎？還是說只能讓法立安去做？」

「……」

「不急，有事一會兒再說吧。我給你準備了咖啡。」

「我不會有事的。」

尹尋空一愣，看向他的臉。

「我不會有事。」ｗｗw.ｈｅtｕboｏｋ.cｏm.coｍ吳易重複了一遍，「無論是法立安，還是白鬼，都在我的計劃之中，白鬼計劃也會成功的。」

吳易的面前放著一個煙缸，裡邊有幾個煙頭。此刻他的嘴上還叼著一根，已經吸了一半。過了許久，直到煙缸被堆滿了，小愛才開口道：

「哎？」

幾分鐘后，一杯泛著熱氣的黑咖啡出現在吳易面前。

尹尋空眨了眨眼睛，問：「什麼所以？」

「哈，已經不是『不能說』，而是『不知道』了嗎？」小愛意味深長的笑道，「法立安許諾了你什麼？還是你覺得他比我們更加可靠一些？」

「嗯……」她輕輕咬了下嘴唇，「黑山不久前還來過，和我抱怨過這件事。說了些你和法立安的壞話，還感嘆說基地的凝聚力不夠，喬的性子過於正直了什麼的……你也別介意，黑山心直口快，但本性並不壞的。」

小愛看著他的臉，搖搖頭，說：「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麼呢？是權力嗎？力量嗎？還是你口中所說的『感情』？」

「我……」吳易頓了一下，說，「還有他人的，我珍惜現在這一切。」

「你很在意這些事嗎？」吳易並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