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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戰鬥勝利了，一切氣氛都變得積極向上，在這種氛圍下，沒有給他們哭泣的空氣呢。大部分犧牲者被埋在早早準備好的公墓里，刻上名字，功績，以及一些生者緬懷的話語。

「這次的計劃很成功啊，我們得到了白鬼——也就是那個自稱老鬼的人的信任，同時還擊垮了煉魔。」

「不是。」

說完這話，吳易忽然愣住了。他直勾勾的看著煙頭，喃喃道：「所以，一切的善都是偽善嗎？」

煉魔的掌握的那條空間裂縫很大，不比死灰主基地的那個小上多少。得到它之後，可以說，基地的硬實力提升了一個檔次。娜娜對此很高興，發軍功章，全軍表彰，將卡蘭兄妹等人包裝成了軍隊的英雄，除此之外，娜娜還承諾將把第一批專對於世界鎖戰爭而研發的武器優先派發給卡蘭兄妹的基地。

「老兵，你應該表現的高興一點。」

肥皂撓了撓頭髮，最終也沒想出什麼辦法來。

法立安坐在椅子上，看著一份報告，沉吟不語。吳易站在一旁，用手指扒著www.hetubook.com.com百葉窗，靜靜地抽著煙。一束光線透過百葉窗，射進這個昏暗且煙霧瀰漫的房間里。香煙的煙霧在光線下飄蕩，如同流動的灰色液體。

陰暗的房間里，煙霧繚繞。

「是嗎？你的心態真好。」吳易笑了笑，將百葉窗合上了，

吳易嘴角微翹，說：「你說這話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啊，老兵！我們欺騙了一位忠肝義膽的俠士，更欺騙了整個基地，你不覺得良心難安嗎？」

普萊斯上尉用僅剩的一條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一個獎章別在他胸前，沒說話，就離開了。

吳易聽完這話，臉上露出諷刺的笑意，說：「所以一切都是騙局嗎？謊話只要不被拆穿，就是真實的？」

白鬼計劃圓滿成功。

為了保證在修養期間不被其他勢力打擾，基地不得不和其他勢力簽訂了一些霸王條款——基地將一部分物資分了出去，並且移除了兩個小型哨站，類似的還有許多。

尼古萊的遺體不在這，他被埋在一和圖書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那裡有一條小河，河水清澈，裏面還有肥美的魚。

另一方面，煉魔的基地由死灰正式接管。娜娜與中國政府溝通協商后，將舊校舍的事情隱藏了起來，定性為年久失修，建築垮塌。後來，死灰便在煉魔基地的原址上建立了一個新的哨站，用於物資輸送。這個哨站暫時由煙圈負責。

法立安站了起來，從吳易那拿過一根煙。

「普萊斯說他喜歡這裏的茶葉，想給自己的妻子郵寄一包回去，讓她也嘗嘗。」

一切都很好，除了那些死去的人，與那些看著他們死去的人。

「沒什麼值得高興的，戰爭時期，今天得到的，明天就有可能全倒回去。」法立安頭也不抬的說道。

對於肥皂以及其他活著的人來說，自己能活著，就應該謝天謝地了。別說他沒辦法，哪怕娜娜，也沒辦法的。說白了，戰爭不就是以命換命嗎？

「幽靈說他要找個地球女朋友，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跨星際戀愛。」

法立安說完這話，就戴上貝雷帽，離開了房wwｗ•hetｕboｏk.cｏm.com間。

人人都有生存的權力，但如果人人都想活著，就誰也活不了。

「我早就麻木了。」

「如果你不想活的話，我可以直接去找他，並且告訴他實情。」法立安一抬眼皮，「我告訴他，一切都是我們安排的，先讓煉魔綁架你的徒弟，在和你一起將她救出來，這樣既騙取了你的信任，又攻破了煉魔的基地——一石二鳥。」

天道和洪蟒，這兩家正打的不可開交。紫冠率領的「南紫旗軍」正與天道三絕門——左門的兩位堂主交戰，兩方難解難分，實在沒有餘力再插手死灰的事情。

吳易乾笑了幾聲說：「詰問別人的內心、深究人性——這是我的一點小癖好。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正在做一件卑鄙無恥的壞事啊，對此你沒有心理負擔嗎？哪怕一點點？」

這些好處，都是送給洪蟒和天道的。盛蠱蟲后已死，勢力範圍大減，翻不起什麼浪花來。煉魔基地被消滅，首領比修亞克被法立安梟首，自然也沒有威脅。

「好了，老鬼走了。沒想到他又來和圖書基地了，看起來，他和喬的關係蠻不錯。」

肥皂望著被粉刷一新的牆壁，又瞄了一眼自己胸前新多出來的軍功章，也只能嘆氣。

「尼古萊想吃魚。」

「其實也可以不這樣，我可以把他的骨灰灑進魚塘，這樣他就能吃魚了……呃，是吃魚？還是被魚吃？他變成骨灰了，還能打得過魚嗎？」

很不可思議的，法立安說出這個否定詞。吳易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只聽那老兵說道：「這世界分為白天和黑暗，為了讓白天出現，所以才有黑暗，反之也是如此，少了誰都不行的。人也是一樣，一個人的心裏必然有正面和反面，彼此矛盾，卻又互相依存。」

吳易用手指扒著百葉窗，看著外面，淡淡的說道，

「小強總是惦記他自己的小侄女，這混賬東西明明有女人了。」

「他死之前那天晚上說他想吃魚。」當時，肥皂對普萊斯上尉說出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理由，

這事是肥皂乾的，普萊斯上尉本想將尼古萊埋在士兵公墓，但肥皂卻執意這樣。

「你們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可是萬和*圖*書一死了，就沒人能記住這些事了。我可得記下來。可是我死了怎麼辦呢？」

「開這種玩笑很有趣嗎？」法立安將資料拍在桌子上，盯著吳易，「就好像撕自己的臉皮來逗別人發笑一樣。」

※※※

「那別人一定有，所以總會有一兩個人值得你去為他（她）戰死的。」

老鬼在那之後主動來了基地。他帶著那個被煉魔綁架的女徒弟，以及許多禮物。一番寒暄后，喬代表基地和老鬼達成了同盟，並且按照老鬼的意願，將「白鬼」這個官方稱呼取消了，改成「川蜀鬼王」，或者「老鬼」。

「我沒有，我感受不到我體內有所謂的正面。」吳易悻悻的說道。

「更何況，我是在為了全死灰人類而做壞事，我的出發點符合大多數人利益，那這就不是壞事了。當我們贏得戰爭后，那些無恥的歷史學家將會把我們的一切污點都抹掉，將『卑鄙無恥』換成『有勇有謀』。」

說到這裏，吳易忽然轉頭，瞪了法立安一眼，冷笑道：「不過他怎麼不來找你呢？你明明救了他的命！」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