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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尋空轉身站起啦，面對著他，無奈的苦笑，然後抓起了他的右手，緩緩的向自己胸前移動。

看到這一幕，他心裏的某個東西開始動搖了。吳易覺得，如果現在表白的話，成功率在90%以上，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很深了，甚至可以說水到渠成。然而現在這個處境，真的適合去做哪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嗎？

「然而，我現在卻沒有保護你的能力，甚至連與你並肩的力量都沒有。」吳易艱難的後退了一步，惻然道，「現在的我太弱小了，我在白鬼計劃中，差一點點就害死了你……我，沒臉去要求更多的東西了。我必須把我們的生命和戰爭的成敗放在首位，所以，原諒我……」

當看到她口中的虎牙時，吳易意識到不妙了。

「我可沒有這麼說，是你自己說的！」

「都已經是兩情相悅的事情了，卻用這樣一個理由填塞我，什麼意思啊！痛痛快快的不好嗎？」

吳易看著她晶瑩似水的眸子，說道：「你，你就是承載著我全部感情的人，是我最重要、最喜歡的人。」

「喜歡，愛，love——異性上的互相吸引。」

不知為何，他忽然就下了決心，將這些詞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用平淡的語氣。

他將雙手搭在尹尋空的肩上，

「疼！」

緊盯了吳易迷茫的眼睛三秒，少女心中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你這個混蛋，這算什麼啊——！」

他和*圖*書尷尬的笑著，頭一次說出了這麼無恥的話。

「我不懂啦！那種事情……喜歡不就是喜歡嗎？可是你卻一直揪著我的心……我，好難受……嗚……哇……」

這一次，哭的好難看。

「我……不是這樣的，我……」吳易有些愣了，他不知所措的，說著一些沒意義的話。

如果是綠色的話，絕對就是了！哎哎哎哎哎……？要不要把位置在放低一點啊？

「就在最近，我又有了第二個值得珍惜的東西——感情。我漸漸地與這個世界產生聯繫，與某些人之間產生聯繫。我開始挂念某些人，惦記他們的安危……這種感覺我說不清楚，可是它確實存在。」

聽到吳易的話，尹尋空本應高興才對，因為一直以來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了——她不是在單相思。

說著，她肩膀一塌，竟然好大聲的哭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啊！你是說，我的腦子很笨，所以沒法成為那種女人嗎？」

「嗯？」

「嗯……」事到如今，想必也瞞不住了，她紅著臉，點點頭，道，「你是比較知性的人嘛，所以，我覺得你也會喜歡那種文靜優雅，富有知性美的……哎！你笑什麼啊！」

「我的初戀已經那麼痛苦了，好不容易能再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可是你的態度又那麼不清不楚，嗚、啊……」

不，這兒可不該用這麼文藝的修辭——

「……哎？」

「我和*圖*書無法成為你憧憬的人，即使退而求其次，也無法成為保護你的人，這樣的我……只會成為你的負擔，或者……」吳易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尹尋空的眼睛，

「我曾經的想法太天真了，這個世界遠比我想象中的殘酷。」

「怎麼樣？喜歡嗎？」她拉起裙擺，在原地優雅的旋轉一圈，

之前，她不是也有過類似的擔憂嗎？

不僅如此，我上次差點害死她，只差一點，她就死在紅魔手下了，我……

那曾經空洞無神的雙眸，已經變得如墨般黑亮，在那裡邊也和其他正常人一樣，充斥著真實的情感——是的，真實到不能在真實的情感，是艱難抉擇后的痛苦與惋惜。

「怎麼了？你的表情好奇怪。」

「啊，疼疼疼疼疼……！」

「嗯，弄好了。」吳易又看著鏡子確認了一下，點點頭，道，「站起來看一下吧。」

我是不是……

吳易走上前去，站在離她半臂遠的地方，伸出手，輕輕撫摸起她扎著可愛雙馬尾的頭髮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了尹尋空脖頸上的一道傷疤。那是之前與紅魔戰鬥時留下的傷，雖然已經拆下繃帶，但傷疤還是很明顯。

「抱歉……把剛才的流程……重來一遍可以嗎？」

然而，看著吳易的眼睛，她卻沒法高興起來。

見他許久不說話，獃獃的站在那，尹尋空不禁回頭去問他。這時候吳易搖ｈtｔp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ｃom了搖頭，繼續說道：

他用胳膊擋住眼睛，深深地吸氣，呼氣，再次睜開——

她的氣息一頓，稍稍低下頭，將眼睛埋在劉海里，輕聲的問道：「是……哪種喜歡？」

說起來啊，上次那件事之後，一直沒機會向她道出真心呢——看電影里啊，小說里啊，男女主角確立關係，都應該有這麼個正式表白的過程……好像是吧。

「我他媽的就是個傻逼。」

「不，我只是想到，你戴著眼鏡，捧著厚厚書本，努力裝作有知性的樣子，所以，哈哈……」

「啊，抱歉。」

尹尋空欣喜地表情，一下子凝固了，驚訝之下小嘴微張。過了片刻，她的嘴巴抿了起來，視線也往下移去，一副失望的樣子。

吳易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卻因為腦中的某個古怪念頭，而僵硬了一下。

尹尋空聽到他喊疼之後，便鬆口了。在吳易的手指上，只有一個不算深的牙印。

原來是這樣。我明明教會了她肯定自我，卻在潛意識中，將彼此都否定了。我不敢肯定自己的價值，也不敢肯定她對我的感情。

「喜歡這個概念對於我來說，其實很模糊呢。我不會因為某個事物的美麗而喜愛，也不會因為它的骯髒而厭惡，說白了，花朵與污泥在我心中，是一樣的東西，世界的一切，都是一樣的。」

「沒事，真的很好看，我剛才都看呆了。」吳易訕笑著，連連頷首，https://m.hetubook.com.com「看起來，比原先更有活力了，我很喜歡。」

嗯……應該弄得浪漫一點，燭光晚宴？紅酒？高檔的……啊！可她不是地球人吧？那樣做會好嗎？而且，這順序錯了吧？我可是先強吻過她了，然後才準備說那些話……

吳易看到她的表情，意識到，自己剛才猜對了。

——吳易心亂如麻。

「喀嚓！」

尹尋空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將凳子挪開，看著鏡中的自己，欣然一笑。

「你……！」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委屈的小聲嘟囔道，「我已經在努力了嘛……」

尹尋空叢鏡子里似懂非懂的看著他，眼中透著迷茫與不安。

初音未來！

「我是女孩子啊！你知道告白這兩個字，在死灰的詞典里有多難寫嗎！？我根本就不會啊！從那天你吻了我以後，我只一直在等你開口，給你暗示，可你又一直悶著不說，我每天都在想，是不是你不喜歡我這樣又蠢又笨的女孩子，你是不是反悔了，我……」

如果她真的是因為我，而試圖改變的話，那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地事情，然而，我吳易真的有那個魅力嗎？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大滴的眼淚落在吳易臉上，也許是那溫度太過於炙熱，他的臉頰感到一陣刺痛。

吳易迷茫了——關心則亂，他實在是太珍惜自己的感情，以至於迷失了。

「想要變成淑女，是因為我嗎？」

這一刻，這個人才認識到自己的本貌hｅtubｏｏk•coｍ.ｃom——原來，我只是個帶著嚇人面具的可憐蟲罷了。

「這叫什麼理由啊！耍帥嗎？中二病嗎？還是在模仿某個狗血橋段啊！我，我……」

「為什麼……？」少女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還停留在喜悅上，卻已然僵硬。吳易看到這個畫面，彷彿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吳易剛才走神，所以手上的動作沒有控制好，揪到了她的頭髮。

他的手在離少女酥胸幾厘米的地方停住了，然後被猛的朝上移去。

尹尋空一直默默傾聽，牙齒緊咬著嘴唇，當吳易說完這番話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所挂念的人……是誰呢？」

「如果說有什麼東西特殊的話，那恐怕就是我的意志了吧？」吳易自嘲的苦笑，「我過了整整二十年沒有自我，行屍走肉般的人生，那是既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生活。我只擁有我自己，自己的意志，那是我唯一的東西——從前是這樣。」

她哭著撲向吳易，這一次她根本沒有控制力度，直接把那個瘦弱的男人撲倒在了床上。

「吳易？」

「啊……」

吳易將手放在她因激動起伏的身體上，說不出話——

這樣就對了。

不，不是的，我做的沒錯，為了更長遠的打算……為了生存，為了她，為了，為了各種各樣的……

她已經泣不成聲了，趴在吳易的肩頭，毫無矜持的大哭起來。

上一次對戰紅魔，她差點丟掉性命。其實不光是那一次，每次戰鬥都是險象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