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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改變，不能改變命運的線，所以不能說……」雪玲低聲念叨著這些話，眼神發直，「這是……姐姐說的，不能說，不能說！」她大聲說道。

「娜娜，會消失。」

「不！」

「會的，一定會的，但是我並不希望他走到那一步。」

塞壬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您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卻無能為力嗎？我願意為您付出生命，做什麼都可以！」

「告訴我好嗎，我想知道，雪玲。」吳易上前一步，「我想知道某些人的死期，這對我很重要。」

「我……我已經知道了，欺詐者沒有死，他……他沒有死啊！」娜娜哭泣的聲音中滿是痛苦與不甘心，

「欺詐者，奧什·奈門杜斯，他在看著我們。」她說。

「為什麼呢？」

「而第二個可能，則是我沒法再限制他了，換句話說就是……」娜娜抬起頭，看著塞壬眼睛，擺出了一個令人傷心的笑容，

塞壬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她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許的傷心。

「塞壬，對娜娜這樣不禮貌，可是觸犯憲法的。」她笑著說出這句警告的話，然後輕輕抽了下鼻子。

「可是你現在已經是個正常人了。」hetubook.com.com雪玲說。

不過，如果她的身體是黑珍珠的話，她的那一對明眸，就是夜明珠了。

「這不是世界鎖遊戲，這是欺詐者奧什的又一個騙局！我們……我們都是他精心安排的演員，如同馬戲團的小丑！」她不斷說著塞壬聽不懂的話，「可是，可是啊！我……我卻無能無力。」

吳易的眸子中忽然精光一閃，他僵硬的轉過身去，面朝雪玲。月光從他的背面照下，影子落在雪玲身上，徹底覆蓋了她嬌小的身軀。雪玲看到吳易嚴肅的表情，被嚇了一跳，不禁後退了一步，問道：「吳易……哥哥？」

「我的一言一行，每一個決定，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從死灰的利益出發，即使那不是我想做的。說白了，娜娜終究只是一台為死灰工作機器，而不是一個人。」

雪玲的表情凝固了，就如同一尊蠟像，她的嘴唇蠕動，欲言又止。

雪玲想了想，輕輕點頭，「戰爭會死人，姐姐常說，人終有一死，沒人能逃脫命運的。」

「不，塞壬！」她一下子掙脫了塞壬的懷抱，重新帶上了大獨裁者的面具。娜娜苦笑，冷笑，嘴角的和圖書弧度尖銳如破碎的陶瓷，「第一個齒輪已經開始運轉了，停不下來了！」

她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如泉水般湧出，哭的聲嘶力竭，

「這可真是個唯心主義的說法啊。」吳易苦笑幾聲，「但無論如何，戰爭都會奪走許多人的生命。90%，對嗎？」

塞壬在得到娜娜同意后，拉開窗帘，於是，那冰霜般的月光灑了進來。她黝黑光滑的皮膚，在月光下顯得尤為美麗。黑色，在炙熱的陽光下會顯得很不協調，暗淡無光，但是在這幽靜的月夜裡，則如黑珍珠一般，楚楚動人。

「那個人，也會成為一個大人物嗎？」塞壬問道。

雪玲一下子摔坐在草地上，她繼續搖頭，「不，我只預見過自己的死亡，我不敢預見別人的……因為，因為啊……」

「塞壬，我看不清自己的命運，我好怕……」

在塞壬驚訝且絕望的注視下，娜娜開始整理儀錶，很快就變回了往日的娜娜。午夜，煉魔主星的血紅之光代替了月光。那紅光透過厚厚的窗玻璃落在她臉上，如同凝固的紅蠟，

「你也這樣認為嗎？」

此刻，那小天使般的女孩正在抽泣。吳易則坐在她和_圖_書的旁邊，嘴裏叼著一根草莖，一言不發。

那個似乎從來都不會激動、從不輕易表露自己感情的無口女僕，突然跪在了娜娜面前，不經過她的同意，便將那嬌小的身軀擁入了懷中。

「我說過了，那個時候的我沒有感情，所以我並不介意。」

「所以，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吳易會背叛我，與我為敵。這是我不想看到的。我曾看到過自己命運的殘影，知道會有一個人會左右我的命運，而他，應該就是這個人了。吳易是唯一的、有可能理解我的人，無論是感情上還是利益關係上，我都不想與他反目。但如果有一天，他站到了死灰的對立面，我就不得不與他為敵了。」

「因為這個位置太累了。我看似權力無限，是世界上最風光的人，但實際上，我卻是全世界最不自由的人。」娜娜看著塞壬茫然的眼神，笑了一下，繼續解釋道，

「哥哥，你過去是怎麼過來的啊？」她抽泣著，眼圈通紅，「你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這，實在是太……」她一抽鼻子，差點又哭出來。

「而且，他是我的下屬，怎麼可能成為與我比肩的存在呢？按理來說，只要娜娜活著heｔｕbook•ｃｏｍ.cｏｍ，就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這是一番當權者的發言，是符合大獨裁者風格的話，然而奇怪的是，娜娜在說這番話時，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氣勢與威嚴，而是顯得很無奈。

塞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緊緊地摟著她的嬌小身軀。她真的好小好小，塞壬心裏想到，好小的女孩子啊，好小的大獨裁者，好小的身軀，好小的肩膀……

「告訴我吧！你如此善良，就忍心看我和我的朋友死的不明不白嗎？」

※※※

夜已深。

「或許……更多。」雪玲再次低下頭。

幾秒鐘后，那小小大獨裁者終於流露出了她最脆軟的一面，她的肩膀顫抖著，小聲抽泣，

「他啊……」娜娜轉身面朝窗戶坐著，望著那夜空，嘴角微翹，月光慷慨的灑了下來，照亮她的臉頰。在那月亮旁邊，有一顆星星，雖然很小，但卻異常的明亮，閃著不詳的紅光。那是煉魔的主星，一顆被無盡火焰包圍著的星球。此刻它正不斷地閃耀著，彷彿要爭過那月亮的光輝。

「可你現在會哭會笑，對嗎？」她很天真的問道。

「因為……預見的人……不就非死不可了嗎？雪玲，雪玲不要這樣啊——！」

和-圖-書「不。」她搖頭，「姐姐看到了那些人的死亡命運，所以他們才死了，我不去看，他們不就死不掉了嗎？」

吳易輕輕搖頭，「我不算是正常人，不完全是。」

「為什麼呢？不是說，你們預見的結果一定會發生嗎？怎麼會改變命運呢？」吳易疑惑道，他不甘心，又上前一步，逼問雪玲：

地下庭院中，雪玲剛剛聽完了吳易那非人一般的往事。

「你能預見死亡對吧？」吳易說道，「娜娜能預見死亡，但她從來不會告訴別人。你能告訴我嗎？」

「一切……都已經註定了，就連我的命運都是如此，整個古納斯星系都是一顆顆的棋子！」

「如果是那樣的話，請懲罰我吧，大小姐。」塞壬十分堅定的說道，並將娜娜抱的更緊了。

「嗯，也許吧。我有了愛著的人——不要問是誰——有了許多朋友，我正在為自己戰鬥，也為他人而戰。從前的我，不會這樣的。」吳易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他疲憊的肌肉一陣顫抖，關節發個沉悶的響聲，渾身酸痛，「話雖如此，但現在是戰爭時期，許多時候，我覺得我更應該做個沒有感情的人。」

塞壬靜靜地聽著，如一尊美麗的藝術品，靜立在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