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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令人作嘔的知識，也只有老兵才知道。

難道是……

他似乎嗅到了陰謀的氣味，一個巨大的陰謀。

「那就……那就……」

老兵的聲音是如此的浮躁，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根本就不像平常那個冷酷的法立安。

法立安檢查了屍體，發現這些乾屍體內所有的魔力都被抽幹了。兩百個煉魔精英的魔力全部匯聚到一起，足以毀滅一個城市——這些魔力都幹什麼用了？

之前看到的那些風格怪異的符文。

經歷這些磨練，老兵的鼻子變得非常的靈。所以他一開始就嗅出了這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所以，縱使戰場的戰鬥如此激烈，世界鎖幾次易主，老兵都沒有去參与戰鬥。

還有那漫山遍野的火焰。

「到底是怎麼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法！立！安！上！校！」吳易一把扔掉香煙，抄起通訊器，大聲吼道，「這仗還打不打了啊！啊？！」

「你在說什麼鬼話？」法立安惱了，噌的一下拔出了短刀。

「你說，對不對啊，刀鋒連的法立安中尉？」

那麼，有必要重複一下這個問題——煉魔的人為什麼還會出現在三清觀？而且是如此的隱秘。

這話，竟然嚇的這位老兵身體一震，一陣眩暈。

「我說，沒時間了，你做什麼也無濟於事了！看看這山下的火焰吧！看看那死去的人啊！這一和_圖_書切都是祭品，都獻給神的祭品！」迪艾曼張開雙臂，陶醉的閉上眼睛，「去告訴世人吧，去讚頌這一切，法立安！你是第一個見證神跡的迷途之人！」

現在，這些屍體都變成了乾屍，就好像被風乾的水母——他們脫水了，變成一個一個的薄片，鋪在地上，異常的詭異。

還有，那些被抽乾的屍體。

煉魔的屍體全部變成了乾屍。

法立安狠狠地一咬牙，將短刀插好，朝著死灰的部隊跑去。

「法立安，你走吧，將你今日所見的一切都告訴世人，緊接著，你就會成為新一代的神話史詩作家……」

他是這個戰場上資歷最老的老兵，他當兵的時間比那些新兵蛋子的年紀大兩倍還多，他經歷過星際大戰，也參加過小規模的巷戰，他曾用火藥燒焦傷口給自己止血消毒，也曾為了填飽肚子而去吃死人的大腿肉……

越往深處走，符號就越多。到最後，漫山遍野都是這些紅色的印記符號了。

法立安望了一眼遠方的戰火。

法立安知道，自己這個猜測還不能證明什麼。如果因為這種毫無根據的推測，就改變死灰當前的戰術方針的話，那是十分愚蠢的。所以他並沒有通知吳易，而是自己獨自深入叢林，找尋下一個線索。

第一次有這個感覺，是在幾個小時前。當時他發現了兩句屍體hｅｔｕboｏｋ•coｍ.ｃｏm。一個是死灰派出去偵查的女中尉——洛晴欣。她身首分離，而且褲子還被人撕破了，死相甚慘，在她腳邊，還有一個被踩爛的通訊器。另一個同樣是一具無頭屍體，但這個傢伙的腦袋是爆炸了，像是被某種法術引爆的。法立安翻了翻第二具屍體的衣服，沒發現什麼線索，不能確定他的勢力歸屬。

「我覺得很美，但還是不夠，這就好像一朵花骨朵，美是很美，但還差些火候。」

三清觀西方，山巒——

他的心思不在這裏。

那麼，煉魔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那就和他拼了！操你媽了我不信啊！這世上沒有刀子捅不進去的人！」

「你看這火焰，美不美？」

法立安先是潛伏了一會兒，在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他緩緩走上前去，掏出了刀子。就在這時候，前面的那人忽然說話了：

法立安少見的吼了出來，吳易總看見這老兵冷笑，或看他板著臉，但卻從沒見他這麼失態過。吳易一下子懵了，他當機了幾秒鐘，才機械的說道：「撤退……不可能，現在是大混戰，三方勢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撤不出來了。」

法立安一愣。這人在和誰說話？難道周圍還有其他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要小心了。

而且，法立安覺得這人的聲音似曾相識，好像在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com.ｃｏm哪裡聽過。

在前面不遠處的小山坡上，站著一個身穿紅白騎士斗篷的人，他的手邊有一把帶槍頭的長柄鐮刀。此刻，他背對法立安，似乎在眺望遠處的戰場。

終於，也就是現在，法立安發現了一個活人。

封獸事件結束後天道丟失的召喚法器。

※※※

「什麼？」

「迪艾曼！」

其實不需要什麼儀器，老兵只要嗅著熟悉的血腥味，就能找到煉魔的藏身處。又過了一會兒，法立安發現了一些零散的法陣符號。法立安當時身處相位移動狀態中，沒法用儀器檢測這些符號，不知道它們是幹什麼的。這些符號很奇怪，像是洪蟒天道那種東方風格，卻偏偏有著一股煉魔文字的味道。

……祭品，他說祭品啊，什麼的祭品？

他搖了搖頭，繼續往樹林深處走去。

法立安現身了。聽到法立安的呼喚，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老神父般的和藹面容，說：「我們又見面了，可憐的迷途者啊。」

迪艾曼輕輕搖了搖頭，他露出慈愛的眼神，低吟道：「神跡就要降臨了，如果你現在迷途知返，偉大的煉焱神還能給你……」

之前死灰的情報是這樣的：煉魔一開就因為戰術失誤，葬送了主力部隊。之後的一點點殘餘部隊，也因為展開了自殺式的復讎攻擊而消耗殆盡了。緊接著，就傳來煉魔在世界各和圖書地搶佔空間裂縫的消息。於是乎，所有人都認為，煉魔放棄世界鎖，並退而求其次了。

完了，如果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真的就一切都……

法立安腦海里的那條線「啪」的一下崩斷了，他的信念也幾乎隨之崩潰。

他說這話的時候，遠方已經大火瀰漫，整座平頂山都在燃燒。即使是在這裏，都能感受到空氣的炙熱。

迪艾曼再度搖頭，說：「沒時間了。」

法立安覺得自己得趕緊動手了，但他沒法當著一個看不見的敵人的面，去暗殺另一個人。就在這時候，那紅衣騎士說出了第三句話。

法立安那邊沉默了好幾秒，才傳來一個死氣沉沉的聲音：

聽到這番莫名其妙的話，法立安腦海里有一條線突然繃緊了，緊接著，許多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都被這條線牽在了一起……

「什麼什麼？老兵，我沒聽錯吧？你說趕緊撤退？」吳易站在指揮台上，手裡拿著個通訊器，一臉驚訝，「你逗我？」

不過後來，法立安在他的腸子里找到了線索。

「夠了！你們這些偽善的瘋子！」法立安冷笑一聲，「想必你們殺死那位中尉的時候，也是用的這種手段吧？」

這時候，死灰正同時面對洪蟒和盛蠱，正面戰場膠著異常，不可能分出人手來增員法立安這邊。別說增員，法立安甚至都懷疑正面戰場能不能挺得過去一這波。

在和_圖_書盛蠱和洪蟒聯手的時候，法立安又找到了一個新的線索，這一次，他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了。

法立安呼吸一凝，知道相位移動被看穿了。不僅如此，他終於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了——

「一切都完了，法立安。」迪艾曼轉過了頭，「你走吧。」

最慘烈的戰鬥似乎已經開始了。

「沒時間了，如果你想保住最後的力量，就立刻撤退。」

「魔王，要來了。」

那裡邊有一些沒消化掉的食物殘渣，其中有一種紅色的藥丸——那是煉魔用來淬鍊身體、強化精神信仰的藥物。

「啊，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是煉魔吧？我早就估計到他們藏了點兵馬，沒事，不會讓煉魔坐收漁利的，大不了，我可以說服洪蟒和天道，先暫時聯手……」

一開始被炮火轟炸后的戰法師部隊，之後進行自殺襲擊的騎士團，以及其他一些士兵……煉魔在三清觀丟下的屍體足有兩百具，每一個都是蘊含強大魔力的煉魔精英，這損失不可謂不重。

「也只有你能看穿我的能力了，迪艾曼。」

遠方，尹尋空從千米高空墜落，就像隕石一樣砸在戰場中。一時間地動山搖，整個三清觀都在震動。緊接山火再度肆虐，上山山下儘是火海，讓他聯想起七千六百年焚燒奧蘭帝國的地獄之火。喊殺聲連成一片，到處都是爆炸與槍鳴。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立刻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