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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

尹尋空這才鬆了口氣——我做到了吧？雖然做的不太好，但我做到了吧？然後，她藉著那股氣勢給幾個小隊的人下達了命令，她讓博列克去放哨，擴大搜索範圍；讓肥皂繼續挖掘，找尋更多線索；最後讓弗蘭特去守住出口，隨時觀察空間是否穩定，保證自己的後路。

下面人的表情正在一點點的變化，眼睛中正重新煥發光彩，尹尋空一直注意著他們，

這裏的戰鬥已經持續幾分鐘了，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沒人支援。吳易意識到，煉魔的人應該是屏蔽了這個房間的一切動靜。

大概持續了兩秒，他回過神來，連忙對著之前伊維爾對面的地方開了幾槍，也不知道打到沒有。

「士兵們！正如情報所說的那樣，我們與後方失聯了。如今，我們深處險境，而且孤立無援。」

大家都有了任務，不在迷茫，士兵們在幾個隊長的帶領下，士氣高昂的出發了，而尹尋空卻自己留在原地。

「她……恐怕沒救了。」醫療兵臉色灰暗，「喉嚨都被炸爛了。」

接著，他聽到了又一聲悶響，應該是人倒下的聲音。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煙已經散了。

吳易蹲下身子，低聲對伊維爾說道：「堅持住，你會得救的！堅持住！」接著，他看到伊維爾的手攥成了拳，以此表示自己聽到了。

尹尋空面色凝重的點點頭，心裏下了決定，無論是對是錯，我都得做點什麼。和*圖*書記得當年，我們困在那個山洞里，我就是因為猶豫不決才害死了杜爾和莫洛克，那次……殺死小愛那次也是，我下不去狠心……現在，我必須得做點什麼了。選擇一個，總比什麼也不選要強。

「這是客觀條件，是不能改變的。但我們的態度卻可以改變。現在，我們的敵人不敢露面，不敢與我們正面一戰，面對這種懦夫，你們沒理由害怕，沒理由猶豫！我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把那些藏在暗處的蟲子們揪出來，然後一隻只的踩死！」

下面人得神情並不好看，這也是她預想之內的。於是她繼續說道：

這樣想著，她忽然又臉紅了。我剛才……沒說錯什麼話吧？啊——！不行不行！今天這事要保密，千萬不能讓吳易知道，不然他會……會笑話我的。

博列克先是一愣，然後他冷笑了一下，沒說話。旁邊的肥皂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下面的士兵有的聽到了，也露出失望的神色來，也有些根本就裝作沒聽到。顯而易見的，士氣正在潰散。

於是她站在了石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士兵們。她想著從前的卡蘭兄妹，想著吳易還有娜娜，回憶著從前每一個上位者的樣子，然後她提高了嗓門，大聲說道：

※※※

「必將凱旋！」士兵們高聲歡呼，一如往日。

興邦水壩，煉魔鏡面空間內——

說完這話，她停頓了一下，望向那些士兵的神情——這是吳易和_圖_書教給她的，「你要不斷觀察下面人的神情，從而調整自己說話的語氣語調，就像是指揮樂隊那樣，帶動他們的情緒。」她記得吳易的這些話。

「我還活得好好的，而我的那些敵人呢？他們卻都已死去！所以，相比起之前的險境，如今這點事情根本不足一提。我以十人軍的名號發誓，必然能帶著諸位取得勝利，光榮凱旋！」

那個名叫德洛卡的醫療兵跑上來，他看到這裏的情景，頓時嚇的臉色發白，然後他居然莫名其妙的敬了個禮，然後喊道：「報告！請指示！」

這種時候應該第一時間搶救傷員，這是常識。這個傢伙一定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傻了。吳易指了指地上趴著的伊維爾，說：「救活她，不然我就把你發配最前線。」說完，他點了根煙。

天吶，好可怕！比打仗還可怕！她撫著胸口，在心中想到，吳易他們總能當著這麼多人說話，可真了不起。

伊維爾對面那個煉魔應該是最後一人，當他倒下之後，這用魔法構成的煙霧彈終於堅持不住，四散開去。眾人咳嗽著，眯著眼睛爬了起來，茫然的四處看著。煉魔的殺手已經全員陣亡了，地上大概有十幾句屍體，他們身上有深深的劍傷，基本都是被伊維爾殺掉的。

尹尋空坐在一塊大岩石上，用手撐著腦袋，皺著眉，臉色陰沉。

她再度變回了那個容易害羞的少女，然後跑走了。

這一切如刀子一般刺和_圖_書在尹尋空的心裏。她知道博列克想說什麼，「你這樣的人也配當指揮官嗎？」她明白的。博列克從前就是個油滑的兵痞，很難管，她這樣安慰自己，但隨即她又想到：這也不能怪博列克，是我的行為讓他失去了信心，他就很服吳易和法立安，因為那兩個人有運籌帷幄的智慧和當機立斷的魄力，可我卻沒有……

這時候，醫療兵輕輕將伊維爾的身體翻了過來。看到她正面的樣子，所有人都愣了，她整個前胸到脖子都是一片血肉模糊，半片衣服都被高溫融化了，她的右胸露在外面，本該是乳|房的地方變成了可怕的一片焦黑。想來也是，她距離第一次爆炸最近，吳易親眼看到她被炸飛了，然後……

「我，伊娜·艾斯菲爾，死灰的上校，你們熟悉的十人軍，現在只有十八歲。諸位都是我的前輩，私下裡我理應喚你們一聲兄長，我確實也是這樣做的。」說著，她露出和藹的微笑，足以令人心安，「可我參軍的時間卻並不比諸位少多少，而我歷經的險境，更比諸位多上好多。我曾經被煉魔親衛隊剖開肚子，但我還活著；我曾被紅魔打斷脊椎，但我還活著；我曾深入蟲后的腹腔，但我依舊活著，不僅活著，我還依然屹立於此，與諸位勇士並肩戰鬥！」

於是她下意識的開口問道：「博列克……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就在幾分鐘前，她所處的前線與後方指揮部失聯了。她立刻https://www.hetubook.com.com命令博列克檢測設備，檢測后，博列克確認是指揮部那裡出了事情。

吳易低下頭，看到倒在他腳下的伊維爾。她趴在地上，後背上還在滲血，身上的傷口遠比之前在煙霧裡看到的要多……

吳易看著她倒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的腦子嗡的一下，就什麼都沒法思考了。這種感覺，在上次小愛倒下的時候他也有過。

片刻之後，終於有幾個士兵走了進來，那個叫德洛卡的醫療兵也在其內。幾乎所有人都在走進房間的那一刻大吃一驚，他們嚷嚷著「這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啊！」「我們一直就在隔壁值班，怎麼什麼也沒聽見……」

啊，原來是喉嚨被炸爛了。吳易這樣想著，心裏猛的一痛……

就在這時候，博列克開口了，

當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她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那裡。

然而現在他管不了這麼多，當務之急是保住伊維爾的性命，搶救傷員，然後在調試機器，聯絡前線。相信尹尋空可以自理的，他相信自己的搭檔。

難怪她一直不說話。

那人嚇的一哆嗦，連忙點頭，連說了三個「是」字。倒是巴德拖著一身的傷，走上來安慰了這個倒霉的傢伙幾句。

「阿西克！」吳易大喊道，「阿西克你在哪裡？！」

她最後以死灰語高呼：「我們必將凱旋！」

趁這功夫，吳易趕緊點了根煙，失血和突然起來的狀況使他頭腦發昏，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香和-圖-書煙能讓他冷靜。剛抽了兩口，他就想到，既然這裏出問題了，那前線呢？煉魔一定是雙管齊下的！恐怕尹尋空那裡已經……

她將流星重重墩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然而她並不擅長這種事情的，自加入軍隊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個為將之才。哪怕她後來異能開發，屢立奇功，加入十人軍，成為校官……這也沒有改變過，她不是個能領兵、拿決策的人。她還記得當初她的小隊全軍覆沒，然後被斷臂沃克教訓的事情；還記得之後的一切決策，都是吳易再替她做；還記得那次卡蘭的葬禮上，她沒有站出來，為吳易說一句話……越是這樣想，她就越是自責，越是自責，就越害怕。她不怕受傷與死亡，如果只是自己的話，她可能面對各種險境，以生命去戰鬥，但是她怕那份「責任」，她怕自己的愚蠢決定，害了大家。

接著，就是通過各種手段聯絡後方，但一直未果。現在，刑特局的人還在嘗試聯絡古刻，死灰的人已經原地待命，站在尹尋空面前的空地上，等待她的命令。

「阿西克去東南亞了！」巴德對面的桌子後面喊道，他一手撐著桌子，身上的傷口也在流血，接著他用比吳易更大的嗓門吼道，「醫療兵！德洛卡！媽的！去哪了！？」

「我們在等你的命令，時間寶貴。如果你的命令是原地待命，等待時機的話，我們也願意遵從，但……」他沉下聲音，「這是最差的命令了——我個人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