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小心點，我沒法給你提供即時的空中支援。」他善意提醒。

「若娜娜也不在了呢？」

吳易頓了一下，說道：「如果死灰真的滅亡了，那你們……不說別人吧，就說你，搭檔，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

尹尋空漂浮在天空之上，望著腳下的村莊，一臉的難以置信。

「帶是帶了，但我不想那樣做。死灰有死灰的做事方式。對待智慧生命，首先應該嘗試文明的交流，而非暴力。」尹尋空一邊說著，一邊降低了飛行高度，「我想先試著和他們接觸一下——用死灰軍官的身份。」

「不。」尹尋空將作戰服疊好，組裝，變成一個攜帶型手提箱，「我會為你而戰。」說完這話，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搭檔，如果真有那天的話，咱們就逃到一個遠離戰爭的地方吧。然後我們……」她憧憬著那難以觸及的幸福，不禁臉紅了，「我早就厭倦戰爭了，讓我們走吧。」她忍不住將那個請求說了出來——甚至忘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用「將來時」。

但更令她驚訝的還在下面，當她看清那裡的居民后，她立刻連線大後方，「搭檔，看我發現了什麼。」她調整攝像頭的聚焦，讓後方的吳易也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居民」。

啊……真好。她幻想著吳易所說的話，滿心歡喜，但那充滿腥臭味道的空氣卻時刻提醒著她現實的殘酷，幻想與現實交織，她胸口陣陣絞痛。

「希望它不要這麼快倒下。」尹尋空由衷的祈禱，「我愛我的國家，每一個軍人都是如此。正是因為有它在，我們才能在這裏浴血奮戰。但如果死灰倒在我們之前，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我們……還要為誰而戰呢？」說完這話，她已經降落在了狼人村莊外一公里的森林中。她開始換衣服，既然是嘗試外交，那她就不能帶著這身納米裝甲去。

「本土還是沒有。」通訊器里的聲音顯得很冰冷，「但特務們從各大hetubook.com.com勢力那裡聽到了許多消息，死灰已經被貪魔攻陷，這已經是個板上釘釘的消息了。」

「嗯。」

村莊里一片寂靜，沒人回話。尹尋空皺起眉頭，「搭檔，看來他們不太好客。」她和吳易說道。

那邊的吳易沉默了許久。啊，我怎麼能說出這種蠢話，這種無理的要求……她懊悔的咬住嘴唇，「抱歉，搭檔。我不該說那種話的。」尹尋空一邊說著，一邊將流星別在腰間，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無害。吳易的聲音傳了過來：「沒事兒，我也是那樣想的，我也想和你在一起，遠離戰爭，在一個鄉間農場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們會有一個簡單卻甜蜜的婚禮，會有好多孩子——如果你願意的話，然後還會有……」

通訊器那邊繼續說道：「法立安的遺書里有一份情報網的，我現在手裡有幾個特務可以用。剛才他們傳來情報說，天蛇聯盟出現了內部分歧，現在該地區的天蛇聯盟關係達到冰點，洪和_圖_書蟒七星之一的金星皇辰居然被天道的堂主用了私刑，現在鬧翻了。」

視點：尹尋空

一路前行，她隱約能聽到村莊里孩子嬉鬧的聲音，感覺就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樣——真是難以置信。她不能就這樣走進去，於是她來到村莊門口的時候，用緬甸語朝裡邊喊道：「你好！我是死灰的軍官，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我可以進去嗎？」

孩子的嬉鬧聲戛然而止——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他們害怕外來者。

「我會為娜娜而戰。」馬尾少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決然，「娜娜絕不會輕易放棄，我們會為了光復祖國而戰。」

「我知道。」

「這些都會有的，不會是實現不了的願望……但在那之前，我要完成和娜娜的約定。我答應了她，盡我的所能去拯救死灰，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吳易沉吟了一下，「親愛的。」他很艱難的才吐出這三個字來，尹尋空甚至能想象出他那種窘迫的表情。他怎麼會突然說出這三個字啦和圖書？尹尋空忍不住笑了出來，是為了讓我安心嗎？可真難為他了呢，明明是個很不擅長表達自己感情的人。

尹尋空深呼吸，讓自己的迅速進入戰爭狀態。她左右看了看，周圍是很普通的灌木林，空氣中有濃郁的淡綠色瘴氣，不過她塞著過濾鼻塞，所以沒有問題。

「嗯……那你當心點。」吳易說道，「雖說一群野獸傷不了你，但是，這一帶還有其他勢力的人。就在剛才，我們檢測到在你東面20公里的地方，有一處高能量反應。那個地區也正是伏爾坎情報中的狼人大本營。」吳易頓了一下，那邊傳來打火機的聲音。他總這麼抽煙，早晚要出事兒的，尹尋空心想，戰爭結束之後，我要帶他回死灰，給他換個肺。

這可真是個可怕的假設，只是想想，尹尋空就不寒而慄。

「是嗎，那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件好事兒。」尹尋空笑道，「死灰現在可沒力氣同時面對兩個星際聯盟——大後方最近有消息了嗎？」

「那就為雪玲而戰，她是娜和圖書娜的妹妹，繼承了娜娜的一切。」她說。

「雪玲也會死。」吳易的生硬冷酷，一如當初，「——我是說假如，嗯，假如。當你一切的責任都消失之後呢？你還會戰鬥下去嗎？做一個……一無所有的『復讎戰士』？」

那是個藏在狼人森林深處的小村子，深山老林圍繞著它，空氣中滿是濃厚的瘴氣。有自然的保護，它和人類社會徹底隔絕了。這很令她驚訝，在這個危險的地方，怎麼會有一處村莊呢？而且從那炊煙來看，這裏還有人居住。

那是一群穿著衣服的狼人。「他們」穿著普通人類的衣衫，如人類一般直立行走，和當初博列克報告的那種野獸完全不同。「這事兒有意思了。」吳易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我建議你抓一隻來做活體分析——你帶冷凍槍了吧？」

「好啦，親愛的！」她說這詞的時候卻不感羞澀，只覺得心裏甜甜的，「開始任務了，閑聊就到此結束吧。」

如果死灰亡了嗎……尹尋空心中惻然，如果真有那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