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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獵物用手扳住了他的嘴。

「我回不去啦。」狼人上尉展開四隻爪子，伸了個懶腰。「死灰不會要一隻畜生的，更何況還是一隻殺過戰友的畜生。」

肥皂站起來，沉默著和他敬禮。「我相信你，博列克上尉。包括奧爾兄弟的事情也是……我相信你。你是勇敢的死灰士兵，不管別人怎麼想，我看到的就是那樣。」

不！博列克的心臟處肌肉狠狠一擰，我不是喪家之犬！

「我操，你是不知道，那個毒藥大師教完我這一手之後，才跟我說，這是他在含男人老二時候悟出來的本領！我當時差點沒吐了。」

啊，多麼似曾相識的一幕啊！他心想道。可是轉念一想，他又想不起來上一次「被扳住嘴」是什麼時候了。看著肉就在眼前，卻怎麼也吃不到，這讓他無比焦躁！「嗚——！」他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使勁往下咬，狼牙刺穿了獵物的手掌。

ｍ.ｈｅｔuｂook.ｃｏm.coｍ博列克捂著臉笑了，爪子的倒刺勾到了臉上的毛，扯的他一疼，「那毒藥大師是個娘們？」他問道。

於是兩人在這陰森可怖的蟲巢里哈哈大笑，笑聲在空洞的環境里里迴響不停。

他如喝醉酒一般懵了幾分鐘，之後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不是喪家之犬，他心想，

過了好一陣子，博列克才說道：「肥皂，謝謝你，另外也謝謝弗蘭特，幫我轉告他。」

接著又是一陣令人難受的沉默。

我是喪家之犬嗎？他忽然生出這種悲涼之感。

我是獨行的狼。

之後，肥皂把他能留下的都給了博列克，一份單兵口糧，三顆手榴彈，兩個信號彈，一架微型無人機，一把手槍，一包子彈，三份抵禦瑪宿病毒的針劑，還有一支鋼筆，兩根煙——其中一根已經受潮折斷。

肥皂愣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方式heｔｕｂooｋ•cｏｍ.coｍ有誤，於是他走上前來，說：「我會記得你。」他不在敬禮，而是和博列克的狼爪握手，「我會記得你曾經在擂台上，把我打的鼻青臉腫，上尉！」說完，他用力拍了拍博列克骨頭突起的瘦弱肩膀，然後兩人擁抱。

「肥皂。」他說著，舌頭不由自主的伸出嘴巴，「抱歉，謝謝你。」

它走著走著，發現了一個小水塘。那水塘還算清澈，足以映出他的臉來。那是一張滿是倒刺和絨毛的獸臉，狼牙交錯，伸到嘴巴外邊來，猩紅的舌頭也耷拉在外——他得一直張嘴吐舌，不然就會感到很煩躁。

「那就這樣吧。」博列克轉身離開。

於是他高聲長嘯，發出悠長的狼嚎。林中已無瑪宿，沒人回應他，但他依舊嚎叫，叫給自己聽。

水面上的狼頭驟然間變的猙獰可怖，他一爪狠狠地拍在水面上，砰地一聲，水波四濺出去，激起高高的浪和_圖_書花。他發現自己雖然變瘦了，但卻比從前更快更有力，這個發現讓他欣喜不已。

簡直像條狗，他心想，喪家之犬。

肥皂沒說話。

「是嗎？也虧你們能現學現賣。」

「不論你去哪裡，保重。」他朝著博列克敬禮。博列克卻搖了搖頭，沒有像軍人一般回復他。

「你要去哪兒！？」肥皂追上來問道。

就在這時候，獵物大喊一聲，從口中吐出一根針來。他來不及防備，被命中額頭。隨即，他感覺一陣酸麻，意識恍惚，倒在了地上。

「啊，這邊蟲母死了，那邊沒理由不勝利。剛才前線發來消息，說伊娜·艾斯菲爾上校勢如破竹，帶人一路殺穿了盛蠱和瑪宿的陣地，還說狼人村的人們自發加入戰鬥，斷了瑪宿的後路……這將是一場完美的殲滅戰。」說到這裏，肥皂忽然有些哽咽，「……他們之所以能勝利，是因為我們殺了蟲母，這份功勞……是你的。是你和_圖_書帶我們來的，也許……也許你功過相抵，或許還能……」

是最後的狼王。

「你把麻醉彈一直藏在嘴裏？」博列克苦笑道，「這本領你都從哪兒學的？」

博列克再次謝過他，然後孤身一人離開，他不能和死灰大部隊相遇，於是往森林更深處走去。周圍滿是惡臭瘴氣，但他已經不怕那東西，因為他比瘴氣還臭。後方傳來死灰的炮火聲，還有人們的歡呼……勝利彷彿近在咫尺，但他沒法回頭去看，那勝利已經不屬於他。

「適可而止吧，上尉！」

「謝天謝地，上尉。」肥皂就躺在他旁邊，也是仰面朝天，他的碎面罩丟在一邊，臉上又戴了個備用的面具。「你能想起來真是太好了，看來阿西克這葯挺管用。」

博列克躺在地上，望著蠕動的天花板，然後又看了看自己滿是絨毛的爪子，接著又看了一眼旁邊死去多時蟲母，和躺在他身邊的死灰士兵。他稍加思索，已經弄明白www•heｔｕbｏｏｋ.coｍ•cｏｍ了一切。

「為什麼要我轉告？你自己說不行嗎？」他的語氣中並沒有驚訝，死氣沉沉。

「正面戰鬥該結束了吧？」博列克問道。

「別廢話！」博列克坐起身來，一不小心壓倒了自己的尾巴，扯得生疼，「……更別像個娘們似得哭哭啼啼！你是我的士兵，到死都是！我的兵里可沒有女人。」

「我不知道。」

肥皂訕笑了兩聲，朝著旁邊吐了口唾沫。「星際漂流者。吳參謀讓我管理他們，但我覺得軍隊里不該有這種泥腿子，就把他們都轟走了，但是在那之前，我想方設法學到了他們的本領。不光我，弗蘭特也是——對了，弗蘭特也跟我來了，不過他去搞定瑪宿了，不在這裏。」

「你要去投靠其他勢力嗎？」肥皂問道。

笑完之後，兩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哪兒都行，反正死不了。」我已經死過一次，「森林，城市，哪裡都可以，我什麼都能吃。」

「不，他是個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