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吳易笑道：「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但我會記著你這話的，謝謝你。」嗯，我會好好記著，好他日奉還。「死灰人很會變通的，不是那種刻板的傢伙。」比如現在。

天空已經臨近黃昏，金色除去黑色，可怕的黑色城市被鍍上金沙。黃昏的懸空城多少有些美感，但比起欣賞這短暫的夕陽之美，吳易更擔心這死城夜晚的恐怖。他難以想象在一直這裏過夜的感覺——他只住了一夜，就覺得渾身難受。他的警衛員卡洛也是一樣的。

「結局？」

「是啊，我和那些只知道修行的人不同。我天賦異稟，修行速度比他們快很多，而我又沒什麼上進心……」她面對夕陽，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所以多餘的時間就用來玩樂啦！琴棋書畫什麼的……許多還是從洪蟒那裡學的，因為天道近些年這些東西都十分衰微了。對了，秋香樓里有個女孩子特別棒，她有一身光滑飽滿的褐色皮膚，摸上去滑溜溜的，我喜歡她的大和-圖-書腿；另外如果你喜歡男人的話，這裏也有，有個從歐洲來的小夥子，他有健碩的胸膛和唏噓的胡茬，還有一根……嗯，再往下說就有些失禮了，所以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

「放輕鬆點，死灰的參謀，我聽說死灰是那邊更加開放的。」她的綠眼睛間飽含笑意，「我喜歡女孩子，但也不拒絕男人。我很喜歡這種事情，你看，造物主——如果有的話，那他給我們製造兩腿間的東西，就是為了讓我們去尋歡，為什麼要拒絕他的好意呢？」

吳易一愣——這裏不是妓院嗎？後來轉念一想，這裏邊也有些別的娛樂項目，所以她應該也能來的。

視點：吳易

「你說的古代是指什麼時候？」

是伊維爾暴露了。吳易還沒收到這方面的報告，這個狀況讓他措手不及。「那不是我的部隊，可能是美國的龍將軍那邊的，你也知道，死灰現在的幾個將軍各自為戰。」

「你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m.hetubook.com.com，這真讓我以外，我以為天道的人都是些無趣的人。」

吳易看她出神的樣子，不禁問道：「冰流居士，你也嚮往和平嗎？」

這可真是句令人回味無窮的話啊。吳易一邊思索著她話語的意思，一邊繼續漫步在這無盡重複的城中。她們再一次經過那間「綜合娛樂場所」，門口依舊站著個濃妝艷抹的妓|女，看到他們走過來，她這次上來行禮。冰流居士和她打了招呼，甚至還寒暄了幾句，兩人顯然是認識。這讓吳易很意外。

「那人是余鳳，是這裏管事兒的。剛才那棟房子叫秋香樓，名字是我起的。」這個妓院居然有名字？「裡邊的姑娘和其他員工也是我找的，我想給大家找點樂子，但顯然沒人領我的情。蔣夫人治軍嚴格，而且手下又都是些苦行僧般的傢伙，所以沒人樂意來，於是碩大一間秋香樓，就成了給我一個人開的了。」

「叢林法則，嗯，不過這並不矛盾啊！」她笑和-圖-書道，「人吃人已經成了我們生活的鐵則了，但對於那些真的『普通人』，我不介意好好對待他們——如果你們能真的繳械投降，消滅自己對我們的威脅的話，那我很樂意去和咱家的兩位花門主說，讓她們好好待你們。」

「沒想到冰流居士還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這讓我很意外。」吳易說道。

他和冰流居士一起，在城中散步，清流居士帶著面紗。警衛卡洛跟在吳易後面，精神緊繃。「這就是我們的城市。仿照南都的第六城建的。」清流居士說道。第六城，吳易心想道，天道的人從不給自己的城市起名字，只說序號，「它很醜陋。」冰流居士如是說，「天道的城市都很醜，丑的就和他們的臉一樣——某種意義上說，現代的天道修士比古代的人要強，因為古代人大多是偽君子，而現在的都是真小人。」

但你們沒有那麼多人——吳易差點把這句話問出口，但他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潛台詞。「你認真的？和_圖_書」

「我不知道，但蔣夫人是認真的。天道的七路大軍將匯合於此，他們需要一點住的地方。啊，對了，我聽說你們的人在吉隆坡一帶活動——是在調查除魔三計的事情吧？」

她欣然一笑，彷彿一直在等吳易問這句話。「房子是給人住的。」

她笑出了聲，朝吳易擺擺手，說：「你看我平時不見人，也只是因為不想見那些無趣的傢伙，而你顯然是個有趣的人，所以我願意陪你逛一逛，聊聊天——趁著你還有命在，咱們可得多聊一聊。」吳易沒把她這話全當玩笑，「我挺喜歡死灰的衣服和食物，這身衣服。」她輕輕扥了下披肩，「就是找死灰的設計師改的，保留了我們那裡的風格，但看上去更加簡約瀟洒，我喜歡這個。我也喜歡你們那邊的食物……就是稍微甜了點，還有，煙草也很棒，而且不像洪蟒的煙草——不對，洪蟒的那可不是煙草，都是毒品，而且那裡的人都以嗑藥吸毒為雅號，你認得風御行吧？那傢伙就是，www.hetubook.com.com喜食『五石散』，整日搞的神志不清，也是可惜了他的大好才華。」

「希望有那一日，我喜歡和平。」她說。是的，我也喜歡和平，會有那一日的，但我們的立場會調轉。吳易心想道，我需要時間。

「天道的結局。」她說。

他們繼續往前走，這城的房子好像沒有盡頭，過了一陣子，吳易忍不住問道：「這裏為什麼有這麼多房子？」

她搖了搖頭，說：「我無所謂。我只是想活著看到結局。」

「三千年前，也就是天道同盟剛剛成立的時候。」她說道，「更往前的時代，是先古盛世，那時候的人都很規矩的，甚至一些天道的人還曾經和洪蟒的妖修和平共處，他們還曾經在塞壬女神的指引下建立過一個叫府陽國的國家。令人神往。」

吳易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卡洛卻不禁往那裡便多望了幾眼。

「你和我之前遇到的所有天道的人都不同，冰流居士，天道人的第一原則不是叢林法則嗎？我真的很意外能認識你的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