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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許你侮辱她，她不是你的玩偶。」

灰羽神的右半邊臉莞爾一笑，道：「我也不叫灰羽神，海力摩德，或者瀾，隨你叫哪個。」

難怪他穿成這樣。吳易心想道，他今天想玩這套啊，也真夠無聊的。

他大聲咒罵，欺詐者在他耳邊放蕩的笑。

「為什麼？」欺詐者，他明知故問。

吳易朝那裡望去，半死半生的神祇赫然而立，正用左眼的骷髏眼洞和右眼的高傲眼珠瞪著他。

我只是想睡個覺。吳易心想到。

好想抽他。吳易凝視著奧什英俊的臉，我好想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歪了。

在自己的腦中無所不能？

「你可能出現在這裏之前，只是想睡個覺。」奧什說，「很抱歉我把你捲入這次party，就好像我很抱歉把你捲入世界鎖戰爭一樣。」

「是嗎？」他說著打了個響指，吳易徒然就覺得眼睛被強光刺的睜不開了，旋即一股帶著海腥味熱浪迎面襲來，耳邊傳來海鷗的叫聲和ｈｅｔｕbｏoｋ.ｃom.cｏm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待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這裏已經變成了一片宜人的陽光沙灘。

「你如此沮喪，是不是因為在思念情人？」他的手捏成打響指的動作，「我可以給你把她變出來，然後你就可以像九十年代的軟餅乾樂隊糟蹋音樂一樣盡情的蹂躪她了。」（注①）

是啊，這是我的腦海。吳易猛然意識到，我才是這裏的神，我應該是無所不能的！

如果他控制不住思維的暴走的話，那他就會立刻淹沒在這個漩渦之中。他所幻想的一切都會在這裏出現，一切的愛，一切的恨，一切美麗與一切的醜惡……還有無盡的恐懼深淵。

因為我會迷失在自己的幻想中。吳易心想到，這比吸毒還恐怖。我會永遠留在這裏。即使出去了，也會試圖再一次鑽進去，哪怕為此而粉身碎骨。

不！這不存在！這是我的幻想！

槍聲驟然響起。奧什的手還保留著那個和_圖_書動作，三根手指被打斷了，血賤的到處都是。吳易這才意識到，他的手上真的出現了一把手槍，並且他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扣下了扳機，

「砰！」

「哦。」奧什稍感驚訝的叫了一聲，然後把斷指含在嘴裏舔了舔，「這還真疼啊。」話雖如此，但他的動作就好像處理一個縫衣針扎出來的小傷口一樣。

吳易真想一槍崩了他，崩掉他那隻能召喚一切的手——

怒火是一切負面情緒的解藥。他擁有的第一個感情就是憤怒，現在，也是憤怒將拯救他。這裡是他的世界，他才是神。

眨眼之間，他回到了死灰的公墓，這一次，所有烈士的墓碑都被砸碎，墓地被掘開。死人從裡邊爬出來，一個又一個，其中一具屍體面目已經腐爛的看不出來了，卻還留著滑稽的小鬍子，帶著奔尼帽。他剛剛轉身想跑，就聽後面傳來了山崩地裂的聲音，萬千洪水如惡龍般奔流而下，朝他襲來……

這其實……和*圖*書其實不是什麼好事啊！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

「你不用懷疑，我是真貨，而非奧什做出來逗你玩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他造不出來的。」這句話充滿了可信度。因為高傲的欺詐者，從不靠貶低自己來騙人——大概。

「啪！啪！啪！」這個聲音更加沉重。旋即，陌生低沉的嗓音隨之響起：「勇士，我對你刮目相看。」

「我姓吳名易，不叫鑰匙。灰羽神閣下。」他收回了手。

「啪！啪！啪！」那是鼓掌聲，吳易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那是真的奧什·奈門杜斯。啊，好尷尬，我可真是讓他看了好一場笑話。他心想道。

所以他一槍打爆了奧什的頭。

「是嗎？」奧什抬起了打響指的手，「我只是想讓你們相見而已。」

但越是這樣想，他的思維越是開始發瘋，旋即，整個世界都變了。陽光消失，變成了煉魔的腥紅之月；陽光沙灘變成了堆滿屍體的腐爛海灘，臭味撲鼻，海水ｈtｔps://www•hｅtｕｂｏoｋ.cｏｍ.ｃom變成綠色的膿液，冒著咕嘟咕嘟的泡泡，猶如一大鍋老巫婆的人肉粥……而且，而且他見過那噁心的東西，那是蟲后的胃液。他看到了小愛的手腳在裡邊漂浮，看到自己的搭檔跪在一旁放聲大哭……

「見到你很榮幸，灰羽神閣下。」他主動去握手。灰羽神輕輕點頭，也伸出手，「我也是，我一直想見你，世界鎖的鑰匙。」

結束了——暫時結束。

吳易搖了搖頭。

※※※

「你如果真想這麼做，那沒人能阻止。」奧什笑著說道，嘴唇上還有一抹殷紅，「開槍吧。」

「你的生活就是折磨。」欺詐者的聲音溫柔又好聽，比情人的低語還要誘人，「你要麼墮落，要麼毀滅……」

「去衝浪嗎？」奧什一邊說著一邊變出了衝浪板。

他轉移視線，卻看到伊維爾被釘子赤身裸體的釘在一塊大石頭上，並且被自己的劍開膛破肚。他低頭一看，拿著那劍柄的人正是他自己。他大叫一聲，驚恐的丟下和*圖*書武器，然後猛地背後一痛，一把匕首刺穿自己的身體，他看著自己肚子上的刀尖：那匕首通體黝黑，不反光，血會在光滑的表面立刻流走，一滴也不停留……那是老兵的刀。

（注①：原句出自死侍）

吳易握著槍的手開始顫抖。

吳易看著自己的手槍，心想道：我也可以用這把槍打爆他的頭嗎？這樣想著，他把槍舉了起來，對準欺詐者的腦袋。

奧什乾笑了幾聲，「它們只是腎臟不太好，嗯。所以味道沖了些。好啦！別板著個臉，我就是想跟你開個小玩笑，我今天超開心的。啊對了，你要不要墨鏡？」他指了指自己的臉。

那一剎那，萬物皆空，一切的天旋地轉、妖魔鬼怪，都伴隨著一聲槍響而消失。手槍，大口徑子彈，崩飛的頭骨碎片，血花飛濺如節日禮花，無心者的咆哮，欺詐者的狂笑，還有幾近靜止的時間。

「我會毀滅你！」

但掌聲有兩個。

「不！」

吳易板起了臉，大聲說道：「我不許你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