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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熬過了一個晚上，他心想道。而且我還會熬過下一個，我不會死的。因為遠古的神祇不會再一個將死之人身上浪費時間。我得養精蓄銳，等待事情的轉機。

所以他們坐下來談。三個人又回到了奧什的花園，整齊的椅子，早已準備好的酒，以及幾份精緻的下酒菜。

「吳易，我很好奇，沒有感情是個什麼狀態呢？」灰羽神問他，「沒有痛苦與快樂？即使我砍下你的手，你也不會覺得疼嗎？」

他想的沒有錯。就在三天後，事情出現了轉機。那天，他像往常那樣召喚出風御行給他的式神侍者，讓這些紙人給他端茶遞水。這些東西就是機器，和死灰的機器人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當然也是沒有生命的，沒有思想，不會說話。

說完這句早安，吳易就睜開了眼睛。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周圍，自己還在墨客塔的房間中。他躺在床上，十分疲倦，耳邊還隱隱回蕩著欺詐者的那句「早安」。

瀾輕輕點頭，繼和-圖-書續說：「勝利需要代價，你能付得起嗎？」

吳易是用死灰語和他交談的，不過，這番話里包含著一套密碼。他在每3，8，11，13，24個詞的后音加重音，每6，12，14，15，19處加以斷句或是停頓；每五個數列一循環，並且模仿死灰略帶十一星區口音的普通話，以掩飾自己的暗號。這是之前法立安留給他的暗語，他在閑暇時間一直在練習。如果面前這個人真的是死灰特工，那他應該能明白自己的用意。因為這套暗語意味著「警惕」。

「不要轉移話題。你知道我指什麼。」瀾說道。

接著灰羽神和欺詐者推杯換盞，沉浸在了過去的美好回憶中。他們說了許多遠古時期的舊事，卻並不避諱吳易。這些奇聞異事雖然令人驚訝，但卻和世界鎖戰爭無關。在經過八杯酒的時間之後，話題又回到吳易這裏。

「這話有什麼不對嗎？」吳易皺起眉頭問道。

「對，因為我沒ｗwｗ•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m.ｃoｍ有厭惡這個感情。生理上我會避開痛覺，但如果他真的發生了，也對我的感情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他變出一根香煙，叼在嘴上，「也沒有喜愛的東西，唯一的就是香煙，這屬於生理反應。還有啊，奧什，在這個世界里變東西根本就不需要打響指啊！」

吳參謀。這個稱呼對他來說，大概有幾個世紀那麼遙遠。「你是誰？」他問那個操控式神的人，「你是誰的人？」

沒想到說完這話之後，兩個遠古神祇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灰羽神猛的將酒杯頓在桌子上，說道：「凡人！你還是不明白啊！你太年輕了，比起我，比起奧什，你只是個孩子。」

吳易說道：「是，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是你沒法捨棄的。」

但今天一個式神卻開口和他說道：「您果然在這裏，吳參謀。」

「好了，吳先生。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與我們共飲一杯，現在，短暫的宴會結束了。回和_圖_書到現實中去吧，這個殘酷的世界還在等待你去撕開她的華服，然後用力強|暴她。」奧什打了個響指，「早安。我的兄弟。」

是自己人，沒錯了。吳易可以確認。

吳易想了想，說道：「會疼，但我不介意疼痛。」

這傢伙讓人討厭不起來。吳易心想道，兩個遠古神都具備獨特的人格魅力，奧什可能令讓女子沉醉，而灰羽神更容易吸引男人的好感。

奧什說：「沒有什麼不對，很正確。但正確的事情不一定是合乎規則的事情。」

是的，養精蓄銳，等待轉機。娜娜應該猜得到我還活著，而且死灰的特務無處不在，事情會有轉機的。

「是，請問您要什麼酒？」他的發音和斷句中也暗藏信息，表示他已經了解。

「你認為你會贏得戰爭嗎？」瀾問他。

奧什打了個響指，變出一根女士香煙叼在嘴上，然後說道：「我打響指只是為了告訴你『我變東西了』。而且你不覺得這樣比較帥嗎？順便一提，你的煙癮完ｍ.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m.ｃom全是因為我，如果你想和我劃清界限，你應該戒煙。」

「不必說了，他付不起。」奧什接過話茬，「若是他付得起那份代價，我也就不會選擇他了。若是他付出了代價，他就輸了。不光是他輸了，我也輸了，你也輸了，全世界，全宇宙，過去與將來，所有的位面和維度，一切的一切，就全都輸了。」奧什「啪」的一下合掌，雙掌和頭都微微往左歪，「全盤皆輸。」

「我的勝利不一定指贏得戰爭。」吳易看著他黑暗的骷髏眼洞，「還有其他勝利的方式。」

瀾哈哈大笑，用骸骨之手舉起酒杯，說道：「敬你的豁達與智慧！」奧什和吳易隨之舉杯，一飲而盡。

「生死的概念在我這裏無比模糊。因為在沒有感情的時候，我並不算活著；在有了感情之後，我終日在戰爭的死亡線上徘徊。」吳易彈了彈煙灰，笑道，「但最重要的是，瀾先生，我不會死在這裏。這裡是我的腦內世界，如果我死了，你們豈不是沒有酒hetubook.com.com喝了嗎？」

「合乎規則？」

「請稍後。」那人說道，「現在這裏沒有，我要去準備。」

「有人會說『不』嗎？」

吳易吐了個煙圈，笑道：「我會和你抽不一樣的牌子。」奧什朝灰羽神攤了下手，無奈的一笑。灰羽神——瀾也笑了，他問道：「勇敢的凡人，你不怕死嗎？」

「我在嘗試救您出去。」他說道。

「不介意？」

吳易稍加思索，說：「我不想走，走了也什麼都做不了。」他不確定這是不是風御行的一次試探。他必須表現的足夠頹廢，以讓風雨放鬆警惕，「我的愛人幾乎瘋了，我的劍侍死了，我的基地沒了。什麼都沒了——好在還有酒。你，把那瓶酒給我。做你侍者的本職工作就好。」

「算了，今天喝咖啡。」他說，「我有些懷念過去了，不加糖的黑咖啡，死灰的北樹咖啡。謝謝。」這一次不是暗語，而是暗示。

吳易微笑道：「嗯，我會耐心等待。記住了，北樹咖啡，不加糖。」嗯，還得是她親手煮的才好。